第十三章 等到天亮

(www.)良久.瀟湘雪才漸漸穩定情緒.耳邊傳來主持人激昂的聲音：「十二點的鐘聲即將敲響.讓我們在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中迎來新的一年.倒計時開始.」

大家隨着主持人一起高聲喊道：「10,9,8......3,2,1......新年快樂.驚飛天鳴的爆竹聲中.六百多個彩色氣球瞬間飛向場中央上空.歡慶著辭舊迎新......晚會在gaochao中逐漸接近尾聲.

一直到凌晨一點鐘.晚會圓滿成功的結束.瀟湘雪和優璇.陽光等其他模特跟在司徒倫和明哲瀚身後走出現場回到加長版車上.

褪去熱鬧和繁華的燈光.此刻.車子裏顯得安靜許多.也多了一份清靜.

由於晚上出場前大家只吃了一點點.Amy便給每個人發了一桶泡麵.

瀟湘雪撕開蓋子.加上作料和熱水.碰著熱熱的泡麵捂着手.啞然失笑.有誰會想到.看着她們在台上光圈環繞.謝幕後.卻滿臉倦容.孤寂的吃着泡麵.

「時間不早了.等你們吃完.我就開車送你們回去.希望你們與家人共度佳節.」明哲瀚說完便大口大口吃起泡麵.

「我想.我們還是在車子裏等到天亮吧.」陽光咀嚼完嘴裏的食物.掃視大家一眼.繼續說道：「現在很晚了.回去會吵醒家人.」

「可是.司徒總裁和明助理需要回去啊.」Amy插話道.

「我有一個提議.」瀟湘雪猶豫了會.開口道.

明哲瀚似乎心情很好.沖瀟湘雪一笑：「說說看.」

「如果有誰怕驚擾家人.可以先去我住的酒店.等天亮再回家過節.這樣的話.既能讓司徒總裁回去休息.大家也能休息的舒服一點.」瀟湘雪一臉真摯的望着大家.忽然.她黛眉微微一收攏.像是想起什麼似得.補充一句道：「當然.如果你們不嫌棄.願意的話.」

司徒倫停止咀嚼食物的嘴.偏頭看向瀟湘雪.一雙如獵豹般的雙眸在略暗的光線里打量著瀟湘雪.這段時間的排練沒有給大家一絲喘息的機會.而今天又是綵排.又是演出.又是做觀眾.很累很辛苦.

可她還能顧及大家的感受和想法.看來.她還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哼.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善良體貼.他心中的仇恨都不會因此而減少分毫.

「我同意.」陽光叫道.

「我也同意.」優璇開心的說.

「我們就在瀟湘雪那裏.就像在維多利亞的時候.一起談笑風生直到天亮.」千允默說.

「好棒.我們這個大家族在新年一起守歲.新年萬歲.瀟湘雪萬歲.我們的友誼萬歲.」海藍愉快的拍手喊道.

「湘雪.謝謝你.」靈薇握住瀟湘雪的手.說.

「你和我還客氣啊.別忘了.我們可是經歷過風風雨雨才走到今天的朋友.這感情可比人民幣還堅挺.」瀟湘雪沖她一笑.不屑的說.

「說的好.既然大家都決定了.那麼.」明哲瀚看向司機.說：「玫瑰酒店.」

車子裏陷入一片安靜.如同車窗外黑濃夜色一樣靜靜的.偶爾有幾聲炮竹聲劃破死寂的蒼穹.

大家緩緩依在椅背上.慢慢的閉上眼睛.累了一天.終於可以舒服的躺在這裏做短暫的休息.

車子穿過一條條馬路.不知過了多久.緩緩的停在玫瑰酒店門口.

「大家醒一醒.到了.」明哲瀚拍着手.聲音柔和的喊道.

大家睜開雙眼.愣了一下下.與瀟湘雪下了車.迎面吹來一陣冷颼颼的風.大家目送著那輛黑色加長轎車載着司徒倫和明哲瀚.還有Amy再次穿梭進夜幕里.

冷風鑽進瀟湘雪衣領里.她打了一個哆嗦.趕緊把羽絨服的領子豎起來.說道：「我們上去吧.」

「走吧.好冷.」優璇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裏.說.

千允默自然的握住靈薇的手放進自己衣服口袋裏.然後又抽回手摟在她腰間.甜蜜的跟在瀟湘雪身後向樓上走去.

瀟湘雪走到房間前.拿出卡打開房門.裏面的溫度與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家走進房間.邊褪去外套邊四處張望着：「好暖和.」「這房子看起來蠻舒服的.」「......」

「你們先隨便坐.我去沖咖啡.」瀟湘雪脫掉厚厚的羽絨襖.趕緊拿電水壺燒熱水.然後拿出一杯杯速溶拿鐵卡布基諾咖啡.

「我來幫你.」陽光看着忙碌的瀟湘雪.走到她跟前說道.

「恩.」瀟湘雪微笑的點頭應道.伴隨着「咕嚕嚕」沸騰的水聲與陽光一起把咖啡撕開.沖泡好.端放在大家面前.

大家圍坐在沙發上.捧著熱乎乎的咖啡.聊起晚會現場出現的著名影星.歌星和各種表演的節目.最後.大家的話題還是落在鄒越深情的演講《讓生命充滿愛》.

「小時候.我每年除夕都和父母再一起吃飯.守歲.」優璇情緒略顯低落.大拇指反覆摩擦手中咖啡杯.傷感的音質說道：「那時.總是幻想着有一天能離開家中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外面漂蕩了很多年.卻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想家.想爸爸媽媽.」

「我們又何嘗不是呢.在家嫌父母啰嗦.總愛管着自己.」陽光抿了一下嘴.微微嘆息一聲.說道：「今晚.聽了鄒越的演講.我才醒悟.其實.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父母的時候.更多的時候.已經忘記他們是一個要尊敬的長輩.」

空氣里蔓延著淡淡的傷感.大家眼眸里更多的溢出一份溫馨的回憶.

「瀟湘雪.你天亮回去哪過年.」海藍突然問道.

「就在這裏啊.」瀟湘雪聳一聳肩膀.說道.

「你不回家嗎.或者.你姥姥那裏.再或者.」海藍蹙著眉.疑惑的問道.

「沒有或者.」瀟湘雪立馬打斷海藍的種種猜測.眸子淡淡掃視大家不解的臉龐.說：「在這世界上.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我只有自己.這裏.就是我的家.」

大家面面相覷.氣氛僵硬了三秒鐘.陽光開口道：「你還有我們.我們是一群不離不棄的好朋友.只要你願意.我家的大門就永遠為你敞開.」

「我也是.」靈薇回過神.向是在做搶答題一樣.趕緊舉手說道.

「可是.陽光.你是不是用詞不當啊.」優璇一根手指撓著太陽穴.問：「什麼不離不棄.什麼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這分明就是情侶間嘛.」

「怎麼都行.只要我們緊緊握住對方.開心就好.」瀟湘雪不介意的說.他們言語中的真情她清晰的感受到.

大家又閑聊了一段時間.漸漸變的安靜下來.大家都低頭沉默的望着手中的杯子發獃.

瀟湘雪悄悄看着大家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猜想他們可能是在祈求黎明快點來臨.好趕回去陪家人一起吃元宵和餃子吧.

當牆上的掛鐘指到六點時.陽光神個懶腰.開口打破沉默：「我差不多要走了.」

他猶豫了一會.看着瀟湘雪.問：「你.要不要與我回家過節.」

「......」瀟湘雪和在場的人都呆愣住.和陽光回家過年.人家過年回家都帶女朋友回去.她這時候去是以什麼身份.她也知道陽光對她有一絲的好感.可她卻不會往那方面考慮.就更不能帶給他一絲的錯覺.

大家忙碌了一年.難得趁這機會一家人坐在一起無拘無束.盡情的暢談.飲酒.她去了.不但不合適.還只會讓場面變得尷尬.

而她心底深處.寧願一個人在這享受着孤獨.也不願去別人家湊熱鬧.因為.看到別人家父母開心.疼愛孩子的場面.只會讓她思念加重.心痛加重.

「不用.」她笑着拒絕道.

「我的意思是.我以朋友的身份邀請你去我家過年.」陽光似乎察覺出自己說話有語病.解釋道.

「湘雪.如果你感覺不方便的話.去我家吧.」靈薇上面握住瀟湘雪的手.一臉真摯而認真的說道.

瀟湘雪感到一股暖流注入心間.這突然的感動使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深吸一口氣.收回眼中的淚水.說：「你們都快點回家陪陪家人.走走親戚.等忙完了.我們相約再聚在一起慶祝一番.好嗎.」

大家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想了想.千允默說：「大家不要為難瀟湘雪了.她的決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們陪玩家人就來她來這裏.好好的過一個屬於我們大家的新年.」

「恩.」大家笑着應道.這才滿意的離開.頂着清晨白茫茫的大霧踏上回家的路.

瀟湘雪關上房門的那顆.一種從未有過的寂寞和孤獨襲遍全身.眼中不由的儲滿淚水.跌坐在沙發上.淚眼朦朧的望着空蕩蕩的房子和滿茶几的零食袋子.緩緩蜷縮在沙發上.失聲哭了起來.

直到四周吹來一陣霹靂巴拉的鞭炮聲.她才收回思緒.隨手摸去一把淚水.抬眼看向掛鐘.已經八點十分.

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氣.深深抿了抿嘴唇.這個世界.失去父母的人很多.只要自己心裏記住父母就好.他們也希望自己過的開心.幸福.所以.不要哭泣.好好的過年.遠在天國的父母會為此感到欣慰.

她起身把茶几收拾乾淨.從冰箱裏拿出一袋速凍水餃煮了起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短訊一條接一條而來.打開來看.是陽光和優璇他們回到家中.特意送來新年的祝福.

她一一回復著信息.把心中最美好的祝福送到手機另一端的朋友.

當她把熱騰騰的水餃端到茶几上.打開電視.每個頻道播放的都是昨晚春節晚會.

她拿起筷子.默默的說.爸爸媽媽.新年快樂.然後.她心不在焉的看着電視.吃完水餃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熟睡中的瀟湘雪渾然不知她春晚走秀惹來一陣波瀾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