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怎樣的感覺
明明是自己先說要看看尹少先究竟是怎樣的眼光.但這一路上少年的心情卻始終都無法平靜下來.不知道等下要面對的究竟會是怎樣的女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表現出一種怎樣的態度.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無論如何也都還是要見見那個素未謀面.卻已經走進了尹少先生活的女人.
心中忐忑著.不知道等下的會面又會鬧成怎樣不可開交的局面.當轉動鑰匙的那一刻.尹少先卻感到了一陣解脫的狂喜.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為什會不在家裏.但這樣的情況顯然是最好的結果.「她不在家.你還要進去嗎.少主人.」並沒有急着開門.尹少先扭頭看了少年一眼.
「為什麼不進去.我又不是專程來看她的.」雖然多少也鬆了口氣.但少年心中卻也有着一絲小小的失望.賭氣般率先走了進去.一進門少年的目光就落在了門口那雙艷紅色的高跟鞋上.「挺漂亮的一雙鞋……」冷笑著稱讚了一句和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直接關聯的鞋子.少年突然感到了一陣燥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變得越來越炎熱的關係.他只知道最近自己好像總是很容易就變得像現在這樣煩躁……
「少主人.你說要吃飯對吧.我這就去準備……」感到了氣氛的壓抑、尷尬.尹少先本能地想要躲開和少年單獨相處的局面.
「你給我回來.」用令人吃驚的速度伸出手臂拉住了急於逃走的尹少先.少年雖然扔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眼睛卻盯着上面那件顏色鮮艷的女性/內/衣.「這是什麼.你們兩個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難道就不怕被客人看見了臉紅.」
「對不起……我這就處理.」手忙腳亂地伸手抓過了那件惹禍的內/衣.尹少先胡亂將它揉成了一團.
「算了.你過來.」發亮的眼睛了明顯透出了怒意.少年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尹少先總有一天會屬於某個女人.屬於他自己的家庭.等到那個時候.即便是再忠誠不二.自己也會失去在他心中所佔據的像這樣的比重.
「但是.少主人……你不是說餓了嗎.」隨手將手中的衣物丟進了衣櫃里.尹少先的臉竟然也有些發紅了.
「我現在又不想吃飯了.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和尹少先說些什麼.少年只是看見他紅著臉想要躲開自己的樣子就心裏有氣.
「少主人……」好想自知做錯事了的孩子一樣.尹少先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少年.手機的鈴聲.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讓尹少先終於得到了解脫.「我先接個電話……」看了少年一眼.在得到了少年的點頭默許之後.尹少先滿頭大汗地摸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出了自己的電話.
「喂……」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好心人在這樣的時刻及時打來了電話.尹少先卻沒有想到對方卻竟然是那個最不該在這個時候打進電話的人.「知道了……」似乎是有意不想讓少年聽出些什麼來.尹少先只是默默地聽着電話.半天之後.他用極其簡短且含糊的語言回答了一句之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誰.什麼人打來的.找你又有什麼事.」尹少先那欲蓋彌彰的態度不可能不引起少年的注意.讓再也坐不下去了的少年從沙發上突然一躍而起.
「她……我的……女朋友……」明明男未娶.女未嫁.尹少先卻不知為何有種像是和人偷/情被抓了個正著的愧疚和慌亂.
「她找你什麼事.」皺緊了眉頭.少年進一步盤問著那本該是屬於尹少先個人的私隱.
「沒什麼……她說今天有事.會晚回來一些.」知道撒謊並不是聰明的做法.又的確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尹少先如實地回答了少年.「既然你不餓了的話.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自作聰明地想要轉移開話題.尹少先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提議竟然會突然激怒了這本就有些喜怒無常.陰晴難定的少年.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因為不想讓她回來看見我嗎.明明之前你都不敢像現在這樣拐著彎來趕我走.怎麼有了個女朋友之後就變得大不一樣了.」其實這也並非尹少先第一次和女人交往.只是之前的那些次少年都並沒有放在心上而已.一個成年男子有那麼一兩個女朋友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從沒有關心過尹少先這方面的情況.少年也沒想到那本也被自己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會像現在這樣令人不爽.
「我沒有那個意思.少主人……」只覺得今天的少年似乎比之前還要更加胡攪蠻纏.尹少先卻並不討厭.只是想要極力安撫這明顯傳遞出不安信息的孩子.
「別騙人了.你也好.我媽也好.還有那個死老頭子……早晚都會離開我.不是嗎.」暮晚投射進來的光線.在人臉上打出了昏黃的光影.卻也讓少年那雙本就明亮的眼睛更顯得晶亮異常.尹少先知道這樣的晶亮不只是因為激烈的感情.還因為那執拗著不肯落下的淚水.
「我不會離開你的.少主人.無論如何……」伸出手想要輕輕擦去那還困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尹少先卻沒想到少年竟然偏頭躲開了自己這想要表示親昵的動作.
「我該怎麼才能相信你.那個人也是一樣……」因為傷感而想到了穆然的拒絕.少年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喜歡穆然.或許也不是因為喜歡着他本人.而是因為迷戀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難言的溫柔感受.那種或許還不能稱之為愛的感覺.卻是一種真實的依戀.
「你喜歡那個人對吧.但他是個男人……」低頭猶豫了一下.尹少先看向了窗外的一片昏暗.「男人和男人之間.是不對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那更好了.我正好告訴你沒有什麼不對.我就是喜歡他.不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只因為他能帶給我那種感覺.」發亮的眼睛憤怒而固執地瞪向了尹少先.少年甩開了那隻想要阻攔自己的手.
「你能告訴我.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再次用力抓住了少年的手腕.知道如果稍稍放鬆下來少年就會立即逃跑.尹少先這回沒有再手下留情.
「那種會溫柔地照顧別人.可以去相信的感覺……」垂下眼皮避開了尹少先那灼熱的視線.少年覺得這屋子裏又開始變得憋悶起來.熱到讓人窒息般的難受.
「原來你一直都不能信任我嗎.」冷冷淡淡問了一句.尹少先鬆開了緊緊抓住了少年的手.「你寧願去相信一個不過只有幾面之緣的人.卻不能信任就在你身邊看着你長大的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明明剛剛的確是想要逃走.少年卻不得不承認在被尹少先抓住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中由衷感到了一陣喜悅.喜歡被這樣強硬地對待.想要對方用更激烈.甚至更瘋狂的方式來表達出對自己的重視.而尹少先突然放手的動作卻讓少年感到了近乎絕望的恐慌.
「那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嘆了口氣.尹少先並沒有少年期待中的任何一種反應.只是微微偏頭看向了一旁.「我只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不會……」
「你給我閉嘴.」不想要再聽到自己所信賴.甚至有那麼一點喜愛的人說出令人討厭的話語.少年突然撲上前去.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尹少先的嘴.「別再跟我說那些……現在我已經親了你.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會怎麼做.」
「少主人.不要開玩笑……」急忙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尹少先推開了少年.
「怎麼.你嫌我臟.明明和多麼濫/交的女人在一起都還一臉享受的樣子.卻只是因為我是男人就覺得噁心嗎.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情.你又要我怎麼去信任你.」雖然看上去一副就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少年卻偏偏把脊背挺得更直.也讓他看起來更加顯得倔強.
「夠了.你也夠了.即便是這樣.你也還要繼續那麼說嗎.」用少年所喜歡且隱約期盼著的強硬態度抓住了少年的手.尹少先將它引向了自己的腰部/以下.「我問你.這會是討厭該有的狀態嗎.」
「下流……」突然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迅速甩開了尹少先的手.少年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幾乎就要躍出胸膛.情不自禁地把手撫在胸口上.想要藉由這樣的方式來降低心跳的速度.少年卻也知道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明明已經有些年紀了.怎麼比我還沒用……」小聲嘀咕了一句想要緩解一下突然又變得有些凝重的氣氛.少年卻不敢看向尹少先的眼睛.
「我只是想說.正因為男人和男人不該在一起.所以我才一直告訴自己不可以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喜歡上那個人……」苦笑了一聲.尹少先這才發現天色以晚.整個房間里都已經變得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