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嗯……女人不都愛人家送花?」他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講話卻有些支吾。

「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

「白天我不方便現身,只能利用夜晚。」

「你可以叫醒我呀!」她喊著,雙眸晶晶亮亮,臉蛋微紅,「我…很想見你。」

「你是病人,需要睡眠。」

他的手順着嫩頰滑下,來回在削尖的下顎流連,忍不住開口責備,「你太瘦了。沒好好休息就算了,居然還騎着腳踏車亂晃。」

「你還不是一樣,臉頰瘦得凹陷,又沒血色你挨的三刀又保又重,肯定痛得死去活來。」

想到他的傷,珍珠的心又亂亂的揪成一團。她小手輕柔的放在他的胸膛上,慢慢的、仔細的摸索著當日的刀傷。

聶濤微微一震,深深地望着她,「我受傷慣了,無所謂的--」

「你還說!你還說!」

她真氣他這一點,老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盾甲,任人砍來殺去的。

跺着腳,她把花往他懷裏推回,結果聶濤伸長臂,順勢連同花兒抱她入懷。她象徵性地扭動掙扎了一下,沒掙開來,倒是擠落了不少花瓣。

「以後不會了,相信我。」他開口保證。

得到他的承諾,珍珠笑了,偎在他寬闊的胸膛,感覺玫瑰莖上的小刺輕扎着手臂。這一刻真甜蜜,她真不想放開……

「你再不來,我媽要把我嫁人了。」安穩的窩在他懷裏,她心裏從未如此輕鬆、如此快樂過。

「嫁給誰?很多人追你嗎?」

聶濤忽然將懷中的人兒推開一小段距離,非常冷靜的問著,眼底卻閃著質疑的光芒。

「嗯……」珍珠可愛的歪著腦袋,故作神秘的思索了一下。「也不太多啦,兩、三個吧。我哥哥會計事務所的同事甄大哥,雜誌社的小劉,還有上回相親的廖先生。」

「見鬼了!你去相親?」聶濤惡狠狠的咆哮。

「啊!你弄痛我了。」他陡然縮緊的手掌,握得她的雙臂發疼。

聶濤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瞪着她,想分辨出那些話的真實性。

珍珠一臉天真無邪,面不改色地說:「那位廖先生是小鎮醫生,自己有一家小診所。我媽說嫁過去當『先生娘』挺『納涼』的。不過還是甄大哥得票最高,我老爸、老媽、大哥、二哥都喜歡他。他又斯文又有前途,將來會疼老婆,是最佳居家男人。

珍珠的話如同一根鞭子,重重地抽在他的心上,這種痛,比真正的傷口更讓他難受。

他記得她提過的「阿超哥」,高高帥帥壯壯的「阿超哥」,如今又多了一個甄大哥,只有優點的甄大哥。

那他呢?聶濤暗自問著。

他沒有一份所謂「正當」的工作,沒有別人白凈斯文的皮相,卻有滿滿舉不完的缺點。在她父母親心中,他百分之一千,絕對不合格。

但他最在乎的,還是她的想法。

他咬了咬牙,陰鬱的問:「那你呢?你喜歡誰?」

「我……都喜歡。」純屬友誼的喜歡。珍珠在心中加上一句。

聶濤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他咬緊牙關,悶不吭聲的瞪着她,呼吸急促而紊亂。

他無法怪誰,是他先背棄了她的愛。

好半晌,他才開口,語氣艱澀而勉強,「那…祝你幸福。」

說完,他毅然掉頭就要離開,全身肌肉都僵直了,腳步踉蹌。

驀然間,一雙手由背後環上他的腰。

「你要走去哪裏?你沒有話對我嗎?」珍珠輕柔的問,任由花束落地,手臂只管摟住他。

「不重要了。」

聶濤鐵青著臉,按捺著脾氣。但失意的感覺團團圍困着他。

唉!不開玩笑了。明知道他體內幽默感的貯藏量比螞蟻的胃還小,又何苦逗他?

珍珠長嘆了一口氣,試着要他轉過身軀,他不肯,還扯開她的手臂。

既然他不轉;珍珠只好自己轉了。

她跳至聶濤面前,擋住去路。

「有話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着我?」她正色問。

聶濤咽了咽口水,兩眼緊盯着掉落地面的那束紅玫瑰。

「從沒想過你會送花給人。」珍珠隨着他的視線移去,聲音又輕又柔,」「是什麼改變了洪幫呼風喚雨的長老大人?」

告訴她,告訴她吧!這輩子僅有這份感情,又何必執意隱埋?就讓她知道吧!即使她已不再愛你.。

這一瞬間,無數的意念在聶濤體內炸了開來,匯聚成一股強勁的動力,驅使着他的心靈,為所牽掛的女子開啟。

「是一個人。」他回答珍珠的話,一音調低低沉沉,如同一道旋律,蠱惑了她。「她改變了我,讓我明白……我不直沒有她。」

「是嗎?」

「是的。」

聶濤回應着,想再次擁她人懷,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直勾勾地注視着珍珠的雙眸,表情凝重而虔誠。他急切的要她知曉,於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的傾吐,「我知道我有一百個缺點上我霸道、不講理,又凶又狠、脾氣暴躁,還欺負你,常惹你掉眼淚,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你付出感情。可是我保證,我會改的,那些大大小小讓你討厭的缺點,我會改的。只是,我想問……」

他握住她上臂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呼吸也變得急促,「你還愛我嗎?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他問話的方式,真像個純情少男!珍珠偷笑着,她用盡心思,流浪流汗又流血,等這一刻彷彿等了一世紀,她當然愛他,當然願意和他一起!但她沒有馬上示意,反而反問:「你愛我嗎?」

聶濤沒有直接作答,迂迴的說:「我不能沒有你。」

他抵死也不說嗎?珍珠側着頭看他,他的眼裏閃爍著等待回應的焦躁光芒。

唉!饒了他吧!

珍珠雙臂主動勾住他的後頸,身子向他靠過去,輕聲的問:「說一句你愛我,當真這麼難嗎?」

她沒想要答案,臉蛋貼着他,身體被他呵護的摟着;雖然沒聽見那三個字,但他說他不能沒有她,這已經讓她亂感動一把了。

這場愛戀,有一點點的遺撼,卻有更多難以言喻的欣慰和歡愉。終於,他也開啟了感情這扇門,懂得接受她的,也懂得對她付出。

聶濤緊緊地袍住她,心裏卻罵了自己千遍。

那三個字,他想說,也試着說出口,可是。

他支支吾吾地開口,依舊語不成句,只好急忙對珍珠保證,「珍珠,給我時間練習,練習夠多了,我就會講得順口的。」』

珍珠笑了出來。這人一向是我性本酷,怎麼突然變得傻氣?她嘆了一口氣,沒頭沒腦地說:「你這塊餅既厚又硬,咬得我牙齒好痛呵。」

「你說什麼?」聶濤呆愣了一下。

「沒事。」她的表情甜甜的。

「天殺的!」聶濤忍不住咒罵了一句,「你不要再吊我的胃口了!」

他不太溫柔的抬起她的臉,聲音緊繃的由牙縫中吐出:「我到底……到底在不在你心中?」

「獃子!」珍珠叫了出來,「你曾說我是你的,那麼永遠我都會是你的了,你還不明白嗎?」

聶濤屏息片刻,定定地盯着她嬌嫩的臉蛋,和她眼底使他怦然心悸的溫暖光芒。

然後,他高聲叫喊,臉陡然俯了下來,緊緊的、炙烈的吻住那兩片朱紅。

「濤……」珍珠低吟着他的名,攀附着壯碩的胸膛,任由這個男子掌控一切。

在心中,她已作了決定。在他還未對她說出那「俗又有力」的三字真言前,她也不再說,這才公平。況且他和她還有好長的路要一同奮鬥,屬於他倆的戀情才剛剛開始呢!

和他訂情在芭樂樹下!有夠浪漫吧。

雖然少了那句神聖的話來點綴,但她知道他的心意。不打緊,總有一天等到「它」……

老天,她沒法思考了,聶濤的唇開始攻擊她的耳垂和頸項……那些屬於理智、思想的東西,暫時滾出腦袋瓜吧!

這一刻,她只想好好享受,享受他們倆的浪漫訂情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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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驚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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