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為什麼一定要我?難道就因為我跟你上過床,所以你讓我擔任這份工作?」
「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
她充滿疑問的瞪着他。
「好吧,我是!」他投降的舉手。「但若你沒那個本事,就算你今日是我老婆,我也不會讓你坐上這個位子。」
「你剛不是說我跟靳月蕾一樣,只會打扮、釣男人,對工作毫無理想,只肯做份內的事嗎?」這男人殺人根本不需用刀,只憑一張嘴就夠了。
「我不知道靳月蕾是豬還是老虎,但我知道,你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彎下長腰,在她耳畔低喃,「你有極佳的工作能力。」
溫熱的呼息在耳畔盤旋,語然微紅著臉避開。
「你打聽過我?」
他只是試探,而她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疑問。
還好他並非錯看,她裝廢,裝笨,必有其背後的原因。
嚴凌炫的笑看上去莫測高深,讓語然背脊一片毛。
「你去我前公司問了……」
「我什麼都沒做。」他垂眸思考了下,「或許可以這麼說,我比你想像的更了解你。」
「我不懂。」什麼叫比她想像的更了解她?
他了解她什麼?
或許她當了他一個月的員工,可她並非他所管轄,而他們真正有所接觸也不過就那幾天的時間,他懂了她什麼?
「你以後就會明白。」嚴凌炫淡道。
他不是能把長久的思慕轉成語言的人。
這是他的死穴。
似乎只要一聊到關鍵話題,他的神色就會變得拒人於千里之外,不肯直截了當的說出答案,口氣淡得好像她不過是偶然來到他面前,詢問「現在幾點」的路人甲一般。
他是否隱藏了什麼秘密,不想讓她知道?
嚴凌炫回眸注意到她沉思的面色嚴肅。
「在想什麼?」巨掌貼上芳頰。
這手掌真是溫暖得不可思議啊……
「我只是在想以後的日子就不輕鬆了。」她裝模作樣的敲敲肩膀。
心頭的那份忐忑與不安,她裝做若無其事的將它壓至心底深處。
他們之間不過是男女的一時激/情,別放心上,別去揣想他真正的意思,越是認真的人,最後傷得越深……
她殷殷告誡自己。
她不裝可愛時的模樣,比她故意嘟嘴睜大眼還要來得美麗動人,他想她必定不曉得他好喜歡看她神色專註的模樣,那神情,足以勾起最深處的欲/望,令他忍不住想擁抱她、親吻她,逼迫她的專註裏頭只有他一人的存在。
「知道我讓你當秘書代理的另一個原因嗎?」
「還有別的原因?」納悶的水眸揚睫。
「這樣……」長臂分別攬住纖肩與纖腰,「我隨時可以擁抱你。」
【第七章】
意思是說,他將她放在身邊,是為了方便隨時可對她動手動腳?
這個外表不苟言笑的男人,其實是個急色鬼吧!
「你這樣是公私不分!」實在是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她一直以為他該是個一板一眼的工作狂,要不然怎麼會年紀輕輕不過三十一就主持一家大公司,可現下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他要她當秘書代理的主因竟然是「隨時可以擁抱她」?
「那又有什麼關係。」他不以為意道。
公司是他的,她也是他的,他想什麼時候幹什麼事,他全權決定。
從腰上的大手往下滑,扣住玉臀,將其往他的方向拉,她立刻感覺到梗在兩人之間的硬物,熱燙燙的穿透衣物,貼在她的小腹上。
「所謂的秘書代理,其實是將女人放在身邊,隨時方便上床用嗎?」她感到怒氣升騰。
有沒有可能,外頭漂亮的媽咪秘書也是為了方便撫平他的欲/望而設置?
說不定,她肚子裏的小孩還有可能是他的?
「不。」他的否認讓她多少舒服了些,「有空的時候才會。」
怒火再次燃燒。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妓女?
「我喜歡的女人。」低頭,薄唇在芳唇上輕拂。
一個男人真正喜歡一個女人,不見得比女人更能忍受長時間的分離。
他等待擁有她的時間等了好久,當她終於成了他的所有物時,他只想將她牢牢的綁在身邊,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瞧見她的存在。
「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小手用力拉住他的雙耳,將輕薄的臉拉開。
「你需要什麼來說服你?」單眉微挑。
「你讓我來當秘書代理的最主要原因,是只要你隨時一喊,我就可以開門進來,脫光衣物滿足你?」
黑眸微微一瞠,眼見她眸中怒火越來越盛,還拉着他耳朵的小手勁越來越大,他驀地笑了。
「原來你這麼會胡思亂想。」
「這不是胡思亂想,這是理清你真正的意圖。」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難不成還要他複述一遍?
這種讓人很容易就臉紅的話,他每一次的出口都是心理掙扎,拜託別再為難他了。
「我也聽得很明白,你這麼想要發泄,不會去酒店玩女人嗎!」
她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回來!」他平聲命令。
「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女人!」可惡的臭男人。
「是你自己看得卑賤。」
「什麼?」她惱火轉頭。
「你以為我把你當什麼了?情婦還是妓女?你怎麼看待這個身份,就表示你是怎麼向自己。」
「我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為何要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利眸凌厲一瞪。「想想你再公司的所作所為吧,你到底把自己當什麼了?」
「我……」
「裝可愛取得男人的憐惜,這不是一種討好嗎?你要的是什麼?男人把你捧在掌心上寵?既然如此,你與其去討好那些主管同事,何不來討好公司最高的主位者?至少我可以給你更多,不管你要錢還是要公司內的地位!」
一字一句冷酷的話語讓語然氣得渾身顫抖,不爭氣的眼淚在眼眶盤旋。
「我不准你這樣說我!」被說中的她狼狽的低吼。
該死!他何必說得這麼絕,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啊!
「語然……」
他上前,長指才剛觸及她耳畔的髮絲,語然即惱怒的揮開。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沒關係,隨便你!我要怎麼生存是我的事!」
狠狠推了他一把,語然轉身動了出去。
「語然!」嚴凌炫急忙追了上去。
正拿着文件準備進辦公室給嚴凌炫番閱的在季被突然衝出來的語然嚇得文件掉落一地。
「對不起!」語然拋下道歉,直衝往電梯。
「在幹嘛啊?」在季納悶的蹲下撿拾文件。「啊!」她的肩膊被未瞧見她蹲在地上的嚴凌炫踢了一腳,整個人趴倒在地。
「在季……」嚴凌炫連忙將她扶起,待她一站穩,就要離去的他長臂猛然被拽住。
「總經理……」在季面露痛苦的抓着他,指節用力得泛青白,「我的肚子疼……」
一定是剛才被踢倒的時候,肚子撞著了地面了。
「什麼?」嚴凌炫焦慮的看着語然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門外。
「好痛……肚子……」在季的面色蒼白。
嚴凌炫暗罵了聲,當機立斷將在即整個人打橫抱起。
「在季,你怎麼這麼重?」害他害他差點閃到腰。
「你現在抱着三個人!」在季呼呼喘著氣,「快……送我去醫院……」
「我現在正這麼做!」他吃力的邁開腳步,踏往電梯,而那裏,早就不見語然的蹤影。
小公園內,鞦韆咿咿呀呀的前後搖晃。
語然雙腳撐着地面,低垂的眼眸看着隨風輕揚的裙梢,心想着,這衣服樣式根本不是她的喜好。
那人說得很對!
那人該死的說得很對!
她的所作所為不過都是在投那些男人所好,她違背自己的真正個性,裝模作樣的就是為了讓那些男人喜愛她。
她到底在幹什麼呢?
被范武劈腿拋棄一事竟然讓她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了!
我的天,你這是什麼裝扮?你在模仿萱萱?這一點都不適合你,你別東施效顰了。
那天范武一見到她就戳破她的企圖,殘忍的直指問題核心--她是在模仿藍萱萱,模仿搶走她的男人的女人!
而嚴凌炫,早就看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