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神秘的女郎 上

第3章神秘的女郎 上

「請問博買事務所是在這裏嗎?」

博買事務所是進行融資、金融投資的機構。有這樣一個女人向櫃枱邊走邊問。

而這個情景,發生在萊蒙醫生目睹那隻帶紅圈的手的1小時以前。

走向櫃枱的女人身披黑色斗篷,黑色面紗罩在她的臉上。這樣的打扮,讓人無法看清她的面目,更不好判斷她的年紀大小,但從她的嗓音可以得知,這個女人應當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女人。

「是的,女土,您有什麼吩咐?」

「哦!我想與博買董事長面談。」

「很抱歉!您來的不是時候。博買董事長剛好不在這裏,他外出了。大概3點之前回不來。」

「這些我知道,他約我3點鐘來這裏,我早到了一會兒。這樣吧,你帶我去他的辦公室等他吧!」

「哦?是這樣?然而……」

「你無需過慮!博買董事長已事先告訴我了,若是我來時他不在,就先去他的辦公室里等一等他。」

「噢!原來是這樣,請您跟我來……」

大廳接待員萊琴,將這位女士領到了位於二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從一樓到二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可以不經過一樓的辦公廳,因而她們從那邊的樓梯上了樓。

從接待員小姐離去之後,那個女人就全神貫注地盯着辦公室外。

一會兒,她又側耳傾聽,嚴密關注著一樓辦公廳內的動靜。然而,下面卻是靜寂無聲的,她什麼也沒有聽到。

這個時間內,她一直若有所思,表情神態上都顯出一種焦躁不安。

她一會兒走到了辦公室門口,把手輕放在門把手上,一會兒又將手放下。

「可能他就要來了!」她在自己的心中心神不寧地想着。

那位女士一會將手放在門的把手上,一會兒又放下去,如此這樣反覆了好幾回。

她好像面臨着某種決定的抉擇,然而,她是那樣的遲疑,經過在心中思索再三,還是痛下決定。

她走到了董事長的辦公桌前。

有一道綠色的布幔將博買董事長的辦公桌后遮擋了起來。在她將布幔拉開之後,有一排保險櫃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一排保險櫃的出現,讓這個女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吃驚的女士不知為何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她有發抖的左手,緩緩地摘下了右手所戴的黑手套。接下來,那隻白皙的手臂裸露出來。

她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似的,突然間,將雙眼緊閉。

當那隻手套全部從手上摘下來時,她又將雙眼睜開了,注視着她那條手背,有一個不大清楚的粉紅色紅圈,顯現在她的右手手背上。

這個女士的全身仍在抖個不停,並且,有越抖越厲害的趨勢。

慢慢地,手背上紅圈的顏色由淺人深,由剛才的粉紅色變成了紅色,直至紅圈的顏色紅得像血!

她的理智和她的惡在她發抖的體內展開激烈地鬥爭。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軀體不再抖動了。她發出了陣陣狂妄地笑聲,她體內的罪惡已將理智擊敗。

「哈哈……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做,又有什麼辦法呢?」

一陣狂笑之後,她以一種金屬般又硬又冷的聲音對自己低聲命令道。

那已不再是一個年輕女人所能發出的聲音,而是一種魔鬼的叫囂聲,這是因為這個女子的內心已被罪惡深深地把握了,她體內那魔鬼血液已戰勝了善良與正義。

她用手將保險柜上的鎖轉動。

然而,她既不知曉鎖的密碼,也不掌握鑰匙。

這根本不可能把鎖打開,她該如何才能打開呢?

她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不知該如何是好。

然而,她此時的腳步卻是穩健而又沉着,完全沒有她不久前那種心驚肉跳,心神不安的感覺了。

她一邊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一邊在心中盤算:如何才可以將鎖打開。

「有了,就這麼辦!」

辦公室內的窗戶上掛有窗帘,她將身體隱藏在窗帘后。

時光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時候不大,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那傳來,一會兒,腳步聲已傳到了二樓走廊。

門被輕輕地打開了。

那個戴黑面紗的女子斂聲屏氣地藏在窗帘後面,一動也不敢動。

正在那時,門被打開了,事務所的博買董事長隨後走了進來。

博買是在德國出生的金融投資者,他是一個靠放高利貸過活的人,他對借貸者所索要的利息,早已超過法律的限定,比之不知要高多少倍。

原先有一個商人因經營不善,便向博買借了一筆高利貸。後來,他沒能力償還博買這筆債務,而作為抵押物的店鋪和房宅便強行歸博買所有。在這種深深的打擊之下,那個商人悲痛欲絕,最後,自殺而亡。

有一個人為了給自己染頑疾的孩子治病,也向博買貸了一筆款子。因本利相加,債務巨大而根本無力償還,這竟釀成了全家自殺的人間悲劇。

有一位老人,孤身一人凄慘地過活。他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朋友,為了能夠活下去,他向博買借了一筆數目很小的款子,為日常的生活所用。

由於老人早已喪失了工作能力,不能獲得任何勞動收入,因而很久以來未能將這筆錢還給博買。

有一日,博買事務所的員工居然窮凶極惡地來到了老人的住所,他們喝令老人將那筆債還上。為了抵債,他們竟把老人家中僅有的幾件傢具強行拉走,那不幸的人在氣憤、無奈、憤恨的心情之下,竟導致腦部血管破裂而不治身亡。

一個孤貧無助的寡婦,與年幼的孩子相依過活,她也曾向博買借過一筆錢,在博買的苦苦相逼之下,母子喪失了生活下去的勇氣,終於跳河自殺。

除上述之外,不再一一列舉。

博買冷酷無情、喪盡天良的逼債行為,致人發瘋、致人生病的人大有人在。

這些人中,多數為貧苦無助、孤單無依的單身,喪失工作能力的病人或有殘疾的人。

當然,此外還有一些家有豪宅的縉紳、名流,這些為了顧惜面子的人們,常在深夜去借博買的錢。

博買對於這類人,常稱他們是「自動上鈎的大傢伙」。對於他們貸款的抵押物往往是超出貸款本身幾十倍的物品,要麼是房宅,要麼是土地,不僅如此,還要定下高額的利息。一旦債務人無法將借款償還,那麼,博買就會幹凈迅速地將抵押物據為己有。

對於博買這個人的評價,說他是慘酷無情的冷血動物一點都不過份。他一貫鐵石心腸,滅絕人性。把他比作一個嗜血成性的吸血鬼,恰如其份。

而在此時,博買回到了辦公室。

他在開門之後,進到了辦公室裏面,坐在了自己那張帶扶手的沙發皮椅上。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覺窗帘后居然藏了個人!

他從貼身衣袋中取出了一把小鑰匙,把辦公桌的一個抽屜打開了,從抽屜里又取出了一串鑰匙。

他在手裏把玩著那串鑰匙,然後起身走向了保險櫃。

他一邊轉動保險櫃的密碼鎖,一邊將鑰匙**,將保險櫃打開了。

保險櫃的個頭足足能容下一個人的身量,博買走進了那個保險櫃。

他將裏面的電燈開關打開,裏面猛地變得明亮起來。

這個保險櫃的結構,共分為五六個大抽屜。有一個外面標有「借據」二字標識的抽屜在最下面,博買將這個抽屜抽了出來,並將它放在辦公桌上。

「稍後再瞅吧!」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又重新進入那個保險櫃里,又翻開了另外一個抽屜,不知在那兒找些什麼。

與此同時,那個躲藏在窗帘後面,面帶黑紗的女子,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保險櫃邊。

然而,博買並沒有發現這一變故。

突然之間,那個女子用力地將保險櫃門一推,那個笨重無比的鐵門居然毫無聲響地關上了。

門被自動地鎖住了,她又將密碼鎖回復到原來的數字。

然後,她來到了辦公桌前,把那個大抽屜里的借據文件全取了出來,在自己的斗篷里放好,並迅速地走了。

她移步到了樓下,走到了櫃枱前。

「哦!您要走了嗎!女士!」招待員小姐驚詫地問道。

「噢,是這樣,我剛才與你們董事長博買先生面談過……」

「是嗎!董事長他回來了嗎?我剛才出去辦事……他是在這個間隙回來的?」

「也許是這樣!董事長博買先生非常地厚道,他硬要我乘他的座車回去。你瞧,這是他給我的名片!」

面帶黑妙的女士把一張名片遞給了招待員小姐。

的確是董事長博買的名片,在名片背面還寫着:

用我的座車送這位女士!

萊琴飛速來到了車庫,將名片拿給董事長的司機,並對他說:

「你用車把這位女士送走吧!」

「好的。」

接下來,司機沃爾松待面戴黑紗的女子上車后,發動車子開走了。

「咦!那是什麼聲音?好奇怪!」

「對呀!確實有怪聲,在什麼地方呢?」

「好像是從二樓……有可能是從董事長辦公室傳來的!」

「咦!我並沒有聽見什麼呀!」

一樓辦公廳正在辦公的員工們,多數都已停下手頭的事,驚奇地望着天花板。

真的傳來敲動鐵板沉重的「砰!砰」聲,再聽,又似乎有人在呼叫些什麼。

一樓辦公廳里,事務所的員工們驚奇萬分,紛紛把筆扔在桌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家一起來到了二樓的董事長辦公室里。

他們的耳朵分明聽到了人敲打鐵板和人的嘶喊聲。

「這是董事長的聲音!」

「原來是博買先生被困在保險櫃里,我們設法將門打開吧!」

但是,保險櫃的鐵門鎖得密不透風,況且他們都不知道密碼。

博買董事長如同困獸一樣,在保險櫃里歇斯底里地叫罵着,用手腳拚命拍打着保險櫃門,然而過了沒多久,裏面的動靜漸漸小了,博買董事長的叫罵聲愈來愈弱,又拍又踢的手腳的勁頭也小了下去。

「董事長!董事長!」

「我們立刻想辦法將門打開!」

員工們持續不斷地鼓勵、勸慰博買,此時博買的氣息漸盡。

還算及時,事務所的會計趕到了。

由於保險櫃的密碼只有會計和董事長二人知道。

董事長現在被鎖在裏面,只有會計一人可打開保險櫃了。

當他馬上把保險櫃門打開后,博買董事長已慘不忍睹地癱倒在地上。

員工們手忙腳亂地把他攙扶到椅子上,幫他服下藥和水。

過了好半天,博買的神智終於清醒了過來,他憤然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誰?是誰?是哪個傢伙把我關進去的!說出來,你們當中的誰幹的?」

他瞪着發紅的雙眼,狠狠地怒視着在場每一位員工,像是審問似的。

當他的目光看到了辦公桌時,像是一隻中了槍的野獸一般,哀叫一聲,飛身沖向了他的辦公桌。

桌上那隻大抽屜里,早已空無一物,借據都不見了。

「天啊!壞了!壞了!糟了!糟了!我的借據都被偷了!」

博買怒不可遏,心如刀絞地發出吼叫,像真的瘋了似的,在辦公室里坐立不安,傷心不已。

然而,事務所的員工們都有些不明就裏,不知發生了些什麼?

大家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免不了還要面面相覷一番。

到了後來,他們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原來是有小偷進入辦公室,乘董事長不備將其推人保險櫃,將保險櫃門反鎖,爾後,將一些借據拿走。

他們馬上撥通了電話報了警。

時間過了沒多久,警察局長雅年帶領3個警員驅車趕到。

此時博買的情緒好轉起來,領着警察局長來辦公室搞勘查。

「這似乎不像你們的內部人員所為!據我推定,應當是外賊所為!」

雅年局長斷定道:

「噢,對了,只要在大廳里與招待員小姐說明一下,便能不經過一樓的辦公廳,而直達我的二樓辦公室。」

博買在一旁補充道。

「原來是這樣,那麼把那位招待員小姐請來問問情況吧!」

沒有多久,招待員小姐萊琴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據萊琴回憶說,有一個穿黑色斗篷,面戴黑紗的女士來找過董事長。

「你怎麼沒對我講過?」博買董事長怒氣沖沖地說。

「但是……但是,董事長,在您回來時,我恰好外出辦事!更何況,您回來10分鐘左右,那個女士便從二樓下來,她對我講,她已與您面談過了,準備走了。」

「她長着什麼樣子?」

「噢……還有,她回去時,是乘坐您的車子走的!」

「什麼?坐我的車子?這是誰同意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呢?」

「那位女士,拿了一張您的名片,背面寫有『用我的座車送這位女士!』的字樣,因而沃爾松把她送走了。」

「快將沃爾松叫來!」博買怒氣沖沖地朝萊琴小姐吼道。

「然而,他去開車送那位女士還未回來,也許路途遙遠吧!」

雅年局長一直在傾聽他二人的對話,心裏一直在琢磨。

「博買先生,不知您統共丟失了幾張借據?」

「大概共有10張吧。儘管每一張的數目都是小數目,但是,總的金額也是一筆不小的款子呢!這對我個人而言,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請警方早日追回……」

「是不是都是一些數目小的借單?那麼,那些借款者者屬於貧苦階級啦!」

雅年局長對於博買的所作所為早已有所了解,知道他是靠榨取窮人血汗過活的吸血鬼,因而才這樣略帶諷刺地說。

「對!大多數是屬於那個階級。」博買吞吞吐吐地說。

「那些人的借據全被竊走了嗎?」

「是這樣子,而我的車子……連司機帶車子都還沒回來,也許,車子也丟了……」

「對的……很有可能,您的司機沃爾松也許遇害了!」

「這都該歸你管轄吧?局長大人。」博買冷冰冰地說,隨即一言不發。

「顯然!這都是我們警方的職責。就這樣好了!我們以那部車作為案件的突破口!」

「請問,你的車牌號是?什麼車型……有什麼車貌特徵?……」

「車號為126994……車子為墨綠色……是一件豪華房車。」

雅年局長把這些線索都記錄下來,並對辦公室進行了一番勘查。

爾後,局長帶局離開了事務所。

局長回到了警察局后,召集了有關人員開會,指示他們竭盡全力將那部博買的轎車找出來。

於是,警方調集了大量警車上路尋找,剎時間,在市區內四處可見警車,郊區外也充斥着警車。

就在雅年局長打算帶着3名得力幹將親自尋查時,萊蒙醫生來到了,醫生與雅年局長是老相識了。

「你正要外出嗎?」醫生笑着問。

「正是,我要去尋找一東西。」

「那是何物!」

「一部豪華轎車,就是高利貸主博買的座車。」

接下來,雅年局長把博買遭竊的有關事講給萊蒙聽。

「哦?是一女賊嗎?」

萊蒙醫生問道,而他的心裏已經與剛才在廣場處,見到的那個神秘女郎及女郎手背上的紅圈聯繫起來。

「那是輛什麼樣的車子?它的車型……車牌號?……」

「墨綠色的房車,車號126994。」

「啊?是126994嗎?你能確定嗎?」醫生英俊瀟灑的臉突然激動起來。

「那輛車我剛剛見過!」

「哦?當真?」

「那是自然,你看,我剛才記下的那輛車的號碼!」

醫生將那張名片遞給雅年看。

「對!兩個號碼確實完全相同,你剛才在哪裏碰見的?」

「我在廣場的十字路口……」

「它朝哪個方向開去了?」

「可能去了郊區的博郎特賈思爾。」

「那麼,你為什麼會將這個號碼記下來呢?這是怎麼回事呢?」

「因為我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醫生便告訴了雅年局長,他是如何透過車窗發現了那隻白皙的手背上有可怕的紅圈,將事情的原原委委同局長一一講述了一遍。聽完后,局長大驚失色。

「啊!莫非又一個傑摩再現?但是,他們父子二人不是都雙雙喪命了嗎?」

「正是這樣,傑摩是不在人世了,然而,還有與他們一模一樣的人,有紅圈在右手手背上顯現,並且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年輕女子。這件事很是讓我出乎意外,我將此事告知了監獄長施米思。」

萊蒙醫生把剛才他對監獄長所講述的又對雅年局長重複了一遍。

萊蒙醫生提出要同雅年局長一道去尋找那輛丟失的車子。

雅年局長欣然同意他前往。

「這樣的話,那個年輕女賊定是先將借據全部拿走,爾後,在博買董事長的辦公桌上找到了一張名片,並偽造了博買董事長的簽名,寫了那句話,並把這張名片拿給招待員小姐,進而將董事長的座車騙走了,事情的原委是這個樣子嗎?」

萊蒙醫生上車后,這樣推斷道。

「案件的經過應當是這個樣子的。據你所講,你所見到的那部車是由一名女子開的,那麼,那名司機又去哪裏啦?莫非已被這個女賊殺害了?」

「不可能吧?這個年輕女賊還不至於那麼兇殘毒辣吧?」

在萊蒙醫生的頭腦中,不斷閃現出他在十字路所見到的那一幕:一隻白如凝脂的手,以及面帶黑紗的美麗容顏。

他們所乘坐的這輛警車,由局長的一名手下開着,在市裏轉來轉去。

每當他們碰到另外一輛警車,局長總要停下車來問一問搜尋的進展如何。然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找到那部車牌為12699的車子,局長只得繼續查找下去。

到了黃昏時分,雅年局長所乘坐的車子已開到了市郊區,在那自然公園附近,這也是去博郎特賈思爾的必經之路。

茂林修竹環繞着自然公園,為本地居民的娛樂修養生息的場所。

德麗彼思夫人的愛心天使園就在自然公園的附近。

原來萊蒙醫生就是計劃去拜訪愛心天使園的,在前往的路上便發現了那隻帶有紅圈的手背和那部車。

「看!局長……」坐在警車前排的一個警員叫了起來。

「你看那邊!」

有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生長在自然公園的柵欄旁。在落日的照射下,枝葉搖曳又閃閃發光。

有一部墨綠色的高級轎車,正停在那棵樹的樹蔭下。

「對!就是它!」

局長所乘的這輛警車馬上停了下來,車上的人都陸續下來了。

從遠處看去,車裏一個人也沒有。但是,保持高度警惕的警員,仍然個個把手槍掏了出來。

轎車依然靜悄悄地停在那裏,毫無人的蹤跡。

幾個警員彎腰持槍,已經悄悄地靠近了車子,絲毫不敢懈怠。

說是遲,那是快,他們幾個一擁而上將那輛轎車包圍起來,並用手中的槍死死地對準車內。

然而,駕駛座上空空如也,但是,卻在車子後座上發現了一個人,是一個穿司機制服的人,躺在那裏好像在睡覺似的,他的下身已經掉到了座位下。

「喂!起來!」

有個警員一邊用槍口對着他,一邊搖動着他,然而,那個男子並沒有動靜。

當警員們把車窗打開,有一股強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他也許中了迷幻藥而沒有知覺。」

他們七手八腳把這個人從車內弄了出來,萊蒙醫生對他作了急診。

通過診斷得知,這個男子確實是被迷幻藥迷倒了,但是,中毒並不是太深,此時已有所蘇醒,再過上一陣子,就可以完全地恢復到正常狀態。

醫生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藥品,給那名男子打了一針。

功夫不大,那名男子便從昏迷狀態醒了過來。

他神知不清地坐在地上,一臉茫然地環顧四周。

「你是博買事務所的司機嗎?」站在一旁的雅年局長問。

「對呀!我是司機沃爾松……這是怎麼一會事?……為何我會在這個地方……」他很是困惑地看着這群人。

「你是否在今天開車送一名面帶黑紗的女士離開事務所?」

「對呀,是博買董事長指示的。」他回答著,臉上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呀!那個奇奇怪怪的神秘女郎我想起來了!她身着黑色斗篷,面戴黑紗,給人一種神秘之感。

「她拿着一張博買董事長的名片,名片背面寫有我用車送她回去的指示,因為這樣,我才開車送她走!

「『這個女人讓人感到十分地費解,也許她的神經有問題……或者,她是一個喜歡四處亂逛的女人!」

「何出此言?」

「因為她一上車,一會兒命令我左轉,一會兒命令我右轉,一會兒去這裏,一會兒去那裏,都是毫無目的!

「我帶着她在市裏轉來轉去。

「沒有多久,她強行讓我停車,並讓我坐到車後座去。

「這個女郎神神秘秘的,讓我對她有一種恐懼感,因而就照她所說的去辦了。她的車開得飛快!嚇人極了……。」

「你怎麼就沒有去制止她一下呢?而是毫無作為地呆在後面?」

「哦,不是我不做。她剛一開車,便遞給我一塊香口膠,讓我放鬆一下,我剛嚼了沒幾下就感到非常困,很想睡覺,沒過多久,我便毫無知覺了!像真的睡着似的,至於後面發生什麼事,我就不清楚了!」

「哎?她去哪裏了?」

沃爾松滿是驚奇地環顧四周。

聽完沃爾松的講述,局長與醫生才豁然開朗起來,彼此點頭示意。

「原來如此!那個女賊把含有迷幻藥的香口膠讓司機吃,等司機不醒人事後,她便可從容棄車離去。

「事情若是正如我們推斷的話,那這個女賊的住地一定離這裏不遠,否則的話,就是這裏有部早早準備好的車子,駕車到這裏后,換車而逃。一點都不用遲疑,那個女郎就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

「對!應當是這樣,我所見到的那個面戴黑紗的人一定是案犯。」

「咳!如果這樣一個年輕貌美、舉止高貴優雅的女人,居然會做出這等膽大妄為,無法無天的案子?」

「也許這便是那個神秘紅圈所致。那個紅圈標識,是祖先遺傳的精神怪病。

「每當紅圈出現時,病人就變得窮凶極惡,瘋狂無比,即便是殺人越貨、偷盜搶劫也無所不為!

「因而那個皮膚嬌嫩、臂如凝脂的女郎,並非是嗜好開飛車、愛兜風。

「而是她的魔鬼血液激蕩,彷彿就要燃燒一樣,她的大腦興奮無比,興奮得難以自持,興奮到瘋狂的狀態,所以車開得飛快。

「那麼,回想我剛才在十字路口看見她時,右手手背上的紅圈還為粉紅色,那麼那時她的心應該平靜下來了!」

「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傑摩父子外,還有什麼其他人會患有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遺傳病呢?這會是誰呢?」

「這一點我也不大清楚,我們對她的底細還是一無所知,這種女子可以稱為撒旦的女兒!這太讓人感到恐懼!」

「那麼,我們警方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立刻將這個妖女抓到!」

「希望能夠如你所願,到了那一天,我要對她進行深入細緻的調查研究,弄清楚那「可怕的血液』的原委!」

天色已由傍晚到了夜晚,微風輕輕吹着那棵柵欄旁的大樹,發出陣陣的沙沙作響聲。

夜空當中有一顆閃耀光芒的星星,對着大地眨着它的眼。

美若天仙的金髮少女佛若蓮絲,正坐在愛心天使園的二樓里,在她母親所管理的建築物里,在她自己的房中打着字。

佛若蓮絲的十指纖細旦白皙,在打字機的鍵盤上輕盈地跳動着,房間里不斷傳出打字機工作的「嗒、嗒」聲。

佛若蓮絲打的信字數都不太多,內容都一致相同,這樣的信她已打了不少了。

在所有需要的信件打印完后,她將信裝人信封內,寫好封皮、地址、姓名等,並把郵票貼好。

有一堆舊文件放在了打印機旁邊,文件上所寫的姓名,便是收信人的姓名。

佛若蓮絲封好了所有的信件之後,隨手拿了一張文件來翻一翻。

文件的內容如下:

借據

現借美元現款100元整

利息及還債條件如下:

每周應付一分利息(即本金的10%)第一次連本帶息歸還的日子為六月十九日,本金為十分之一(核計為10元),息金為10元,本息共計20元。

所剩債款,應按每周償付20元整,不可推遲。

1911年六月十二日

借款人約翰·波得松

以此為證

博買卡爾先生存收

這張是借據外,其他的舊文件也是借據。

「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高利貸!」

佛若蓮絲氣憤填膺地說。她把嘴都氣歪了,便將那些可憎的借據一一撕毀,一股腦地扔進了壁爐里。

然而正值初夏時分,壁爐都是熄滅不使用的。

接下來,她點燃一根火柴,把這些舊文件全都付之一炬。

隨後,將封好的信件放在口袋,走向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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