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隱藏者的真面目上

第7章 隱藏者的真面目上

當第二天一早,萊蒙睡醒時,那名怪人早就起床了,他已在爐子上升起了火,開始準備早餐。

裊裊上升的炊煙被海風吹散在懸崖邊。

「你醒來了,我在燒撿來的海味,你吃完飯再走!」

怪人用樹枝把他所講的美味從火中撿出,他一邊笑着一邊說:「燒得還行,味道應當可以。」而此時的萊蒙已是飢腸轆轆。因此,他們二人在石頭上痛快大嚼他們的美味,這海味的味道確實不錯。

「假若從海邊撿來就食用的話,它會非常成,只有用泉水濯洗后,它的味道才會很美。」怪人用下頜向萊蒙指著泉水道。

萊蒙端詳著這張臉,心中暗想:

「很稀奇呀?這張臉似曾相識!……但是這麼面色枯槁,膚色黝黑,還有一臉瘋長的鬍子。」

用完風味獨特的早飯,萊蒙對這名男子致以深深的謝意,隨即走了。

他走到了德麗彼思夫人的別墅。

夫人依然沒在家中,還是去各家致謝。別墅的傭人對他講,佛若蓮絲及管家麥麗去海邊了。

萊蒙考慮一下,轉身去了海邊。

因為天色尚早,海邊上的人廖廖無幾,有一個衣着華美的人很是顯眼,那顯然是佛若蓮絲了,另一個穿着相對簡樸的便是麥麗了。

萊蒙揮手致意,並向她們跑去,她們扭過頭,笑意盈盈地注視着他。

3個人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佛若蓮絲憂心忡忡地詢問:「你怎麼受了傷?……這是怎麼一回事?」

「並沒什麼。」萊蒙為了使佛若蓮絲不過份焦慮他,只是三言兩語把昨天的情形給她倆講述了一遍。

「當我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恰好有位『崖下行者』把我搭救了,我便在他的小屋裏睡了一夜。」

「哦,我也曾聽人講過「崖下行者』的傳言,他是不是個非常恐怖的老頭?」

「不,我並不令人感到恐懼……」

就在萊蒙打算往下說時,忽然見到兩個人匆匆向這裏跑來,因而,他起身向那兩人迎了過去。

「萊蒙醫生,我們才去過德麗彼思夫人的住所,聽傭人講你來……」

兩個人,一個名叫博易爾,另一個名叫也克福,都是警方的得力幹將。

「你們兩個得力幹將來到此處,有什麼特別重大的案子?」

對,我們奉命前來捉拿一個名叫焦志·葛耳東的疑犯,局長令你幫助我倆,我們特地來此找你,這是通緝公文。」

萊蒙醫生將通緝令打開來看:

通緝令

有幾愛耳公會的主任會計,並已獲律師證的焦志·葛耳東,在任職期內有假造文書協議,塗改賬本,鯨吞巨款的嫌疑,故將其通緝。

據偵查顯示,該疑犯匿身在賽福東海岸,故派博易爾和也克福前去將其抓捕歸案。

兩位警員須火速前往賽福東海岸求得萊蒙的幫助。萊蒙醫生目前身在德麗彼思夫人的府中

洛杉磯警局局長

雅年

萊蒙看完這張公文後,便緊鎖雙眉。

「好,我都清楚了。你們先去飯店訂好住的地方,我一會兒就去。」

「明白了,那麼,我們先走一步了。」

「請為我訂個房間。」

「好的。」

兩位警員聽完指派后就走開了,表情沉重的萊蒙苦苦思索著。佛若蓮絲問他怎麼了。

「這件事非常地難辦,那兩名刑警便是來拘捕『崖下行者』的。」

「咦!?要逮他嗎?據說他是個令人恐懼的人,果然做過勾當。」

「不,他是名好人。他的真名是焦志·葛耳東,本是名律師,在他當凡愛耳的主任會計時,贏得會長與會員們的稱讚和信任。不走運的是有一個會員經營不善陷入到破產的邊緣,那個會員一貫老實巴交,只不過時機把握不好。

「葛耳東為了使他擺脫困境,居然非法挪用公款,然而,那個會員的經營最終以慘敗而告終,不得已之下逃逸了。」

「哦……

「善良樂於助人的葛爾東,並沒有對落魄而逃的那位會員懷恨在心,他將自己的私人積蓄拿出,填補公款的缺口。

「假若,他這樣把公款補齊也會平安無事,但他卻是生就了一副菩薩心腸。他又見到一位會員因病卧床不起,喪失了生活來源,接着,他又萌生了同情救濟的心,又將公款借與那人使用。

「在時間不長的日子裏,他數次挪用公款,在會長及大家信任的掩護下,他幾次改動賬目矇混過關。但是,這種事情,總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所以在前年核查賬目的時候,事情敗露了。

「在那時,我經常去會裏核查賬目,並對葛爾東做過詢問。我認為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只不過為了撫危濟困,才出如此下策。」

「原來他是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他的目的是為了幫助人。但這種作法卻是違法的,因而警方要拘捕他。

「他在事情敗露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是兩年前發生的事。」

「因而他藏到了海邊?」

「是這樣,他也意識到自己觸犯了法律,為了自我懺悔,以求上帝的饒恕,便來到這海邊過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以這樣艱難困苦的條件懲罰自己以求贖罪。

「葛耳東昨天搭救了我,我一看到他就覺得眼熟。簡陋惡劣的生存環境下,使得他身形枯槁,鬚髮全白了,容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讓我根本辨識不出來。他不但叫出了我的名字,還稱與我有過幾次謀面,在那時我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爾今,見了雅年局長簽署的通緝令,我才想起是他。

「目前,警方已獲悉所謂的『崖下行者』就是逃犯葛耳東,因而派員將他抓捕歸案。」

「真的十分遺憾啊!

佛若蓮絲的心腸仁慈像天使似的,對葛耳樂的不幸境況,竟難過地噙著淚花說:

「人們對『崖下行者』讚譽不絕。因為無論何時經過那小屋時,他要麼在虔誠地閱讀聖經,要麼虔誠地祈禱。另外還有,他常常將自己的食物贈給缺少食物的漁夫的小孩,卻讓自己飢腸轆轆。」

「對,是這樣的,他在懺悔自己的罪過,不事張揚地做好事,以求能夠贖清自己的罪過,真是一個難得的勇於奉獻、不講索取的人。

「我也聽人講起過「崖下行者』過着如此的日子,卻不知他便是葛耳東……

「面對這樣一個心地如此善良的人,我怎麼能夠下狠心幫警察去抓捕他,再者說,他又搭救了我的性命。

「佛若蓮絲,你告訴我,可不可以下狠心那麼去做呢?」

「當然不可去做那樣的事。」

「然而,這是雅年局長對我的命令,我畢竟還是警方的人,我不僅是洛杉磯警局的醫生,我還是一名警官。作為警官,理所應當履行警官的職責,這讓我感到非常的棘手,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萊蒙用雙臂支撐垂下的頭,不斷用手掐自己的太陽**,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

佛若蓮絲也是愁眉不展,漫無目的地用手撥弄著身邊的海草。而在這個時候,一個粉紅色的紅圈在她的手背上若隱若現。一旁的萊蒙正在垂頭冥思苦想,因而對這一細微變化是毫無察覺。

那紅圈的顏色正慢慢地由淺人深,佛若蓮絲仍在痴痴地想,對此一無所知。

「大事不好!」麥麗心裏猛地叫道。

當她一眼瞥見佛若蓮絲手背上顯現出的紅圈,立刻大驚失色,趕緊把一塊手絹扔到小姐的右手手背。

佛若蓮絲被這一舉動鬧得不明所以,抬眼看到了麥麗在向她使眼色。佛若蓮絲馬上有所醒悟,悄悄地把手絹揭開去看。

剛才還是粉紅色現在已成了鮮紅色,她不由得情緒高漲,那魔鬼傳下的可怕血液在她的體內漸至沸騰。

那一次,為了將走投無路的人們從博買的高利貸中拯救出來,她的血也是如此地狂熱。據說她的真正爸爸——傑摩要為非作歹時,便有紅圈顯現在手背,而她卻是在要拯救人於水火中才會如此。

「萊蒙醫生,讓我替你解決這件棘手的事吧!我會讓你不失職責;也不抓「崖下行者』。」

「你如何能替我行事呢?你如此年輕,又是個女孩……」

「我一定能夠辦到,我能。」

佛若蓮絲髮出了堅定有力的回答。可怕紅圈顯現后的佛若蓮絲,與平日嬌貴可愛的女孩有天壤之別,她現在是一個堅毅、勇敢、強健的雅瑪遜女戰士。(雅瑪遜是古希臘神話傳說中的女鬥士,據說那個國家的成員全部是女人,最高統治者是女王,每名女戰士佩備弓箭、矛斧、盾牌,非常驍勇地與敵人在馬上廝殺,每年有婦女固定的產期,若生為男孩,必殺無疑,若為女孩,則養大**。在女孩年幼時割掉她的右乳,以防將來在戰鬥中拉弓不便。)

儘管佛若蓮絲講得鏗鏘有力,信心十足的樣子,然而萊蒙依然疑慮重重。

「真的很感激你,你願為我排憂解難,但是我再想一想。」萊蒙一邊返回飯店,一邊在腦中思索再三。

那一天的下午,萊蒙請那兩名警員來自己的房中,研商抓捕賽摩之事。

就在萊蒙研商的同時,佛若蓮絲對麥麗言語一聲,便獨身一人從別墅出來,朝着海邊方向前行。

她在沙灘上走啊走,一直走到懸崖時,猛然回頭時,卻瞅到兩個警察由當地人領路,從遠處走來。

終於,她來到了石崖下的那間小屋。木門緊閉,房中好像空無一人,她環著小屋走了一遭,看到屋後有扇小窗並未關嚴實,通過縫迴向里看去。後來從窗子裏進去了。展現在她眼前的是間低矮狹小的屋子,一盞小油燈擺放在一張壞得不成樣子的桌上,桌旁有成堆的海草和枯草,那顯然是用來鋪床的。

這間小房內空無一人,當她停眼再看,又看到一扇小木門,估計門后還有小屋。她推開這扇門后,發現裏面是間黑暗的帶扇窗的小屋,一個頭髮散亂,形如枯槁的人站在她的面前。

「請問是葛耳東嗎?」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讓那人大吃一驚。

「有兩名警察前來捉拿你。」

驚慌失措的神情馬上從他的臉上流露出來。「你趕緊逃吧!快點……」「你是誰?」「我是你昨日搭救的那人的朋友,他讓我來幫你。

「噢,原來是萊蒙醫生。」。

「對,就是他。你趕快逃走!警察就要來了。你從窗子跳出去,藏在岩石上,我來應付那兩個警察!」

紅圈顯現之後的佛若蓮絲,言行很是乾脆利落,她握起仍在左思右想的葛耳東的手,把他拽到窗前。

「葛耳東趕緊將門打開!我們是警察!」

警察一直在砸門,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葛耳東一狠心從窗戶跑8了,兩名警員仍在砸門不止。

「快把門打開!」

但是,屋內沒人應語,失去耐性的兩名警員終於將門一腳踢開。

在葛耳東逃走之後,佛若蓮絲又回到先前到過的那個小屋,把油燈、火柴拿了進去,她把油燈點着之後,藉助光亮,環視四周,看樣子這間小屋是廚房兼倉儲室,有存水的桶和放食物的箱子,有釣具和廚具靠在一邊。

屋內一角還擺放着一隻油桶,佛若蓮絲用手掂掂,感到很沉,估計裏面還有不少油。

佛若蓮絲將油都倒在地上,很快,油流了遍地併流淌到另一間屋子。

此時,門已被警察踢開,兩名持槍幹警一涌而入,一股刺鼻的煤油味撲面而來,簡直令人窒息。

「屋內沒人呀,可能跑了。」

「看!你看!」

裏間屋的門沒有完全關緊,透過那道縫隙可看到一隻提油燈的手,一雙潔白,嬌嫩且撩人眼神的手。

出人意料的情況,把兩名警察驚呆了,只見小油燈燃出滾滾黑煙,像條蜿蜒屈伸的蛇。

「不要亂來!你們要是輕舉妄動的話,我就點火燒房。」

那隻玉手威脅地動了一下,燃著的油燈也跟着搖,那黑煙飛快地飄散。

兩名警察不敢貿然行事,因為這並非危言聳聽,一旦油燈扔在地上,那滿地的油,剎時間便會成為火海。

那隻玉手搖晃油燈,虛張聲勢之時,兩名警察突然尖叫出聲:「紅圈!紅圈!」

就在那隻玉手白皙的手背上有一紅圈赫然醒目。

他們作出葛耳東與紅圈女賊勾搭成奸的判斷。

這就是說,紅圈怪女與葛耳東是同案犯,葛耳東不見蹤跡,而紅圈怪女卻近在眼前。

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的便宜,若能將紅圈怪女抓獲歸案,那是建奇功一件。二人在好大喜功的心理作用下,兩名警察便奮不顧身地勇往直前。

在同一時間,油燈從那隻玉手手中飄然墜地,剎那間,平地起了~道火牆,逼得那二人只得後退。

功夫不大,熊熊火焰將小屋全部吞噬掉了,發出了滾滾濃煙。兩個不得不從屋裏撤到了屋外,又因濃煙所嗆,都劇烈地咳嗽起來。

趁此機會,佛若蓮絲由後窗跳出,向公路跑去,待到紅圈在回小時完全消失后,她便回別墅去了。

她才到門口,麥麗已在那裏等候多時了。

麥麗告訴她,「萊蒙醫生在客廳。」

「噢,是嗎?他何時到的?」

「大約半小時前,目前正與你母親聊天呢。」

佛若蓮絲又瞅了瞅右手手背。麥麗也很是牽掛地瞧了瞧,幸好;紅圈已消失得沒有蹤跡,兩人的心才平靜下來。

佛若蓮絲先到自己的房中,稍事整理,略施脂粉,方去了客廳。

客廳內,夫人與醫生在聊天。

「佛若蓮絲,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夫人用略帶嗔怪的口吻問她。

「萊蒙醫生說有事要找你談,已在這裏等你半個小時了。」

「很抱歉,我剛才上街了……」

「哦,原來是這樣,好在還不算很晚,醫生從繁重的公事中擠出時間來,似乎有很不一般事要告訴你。」

德麗彼思夫人認為這屬於年輕人的秘密談話,因而與萊蒙道聲再見,便起身回到了她的屋中。

「啊!真不好意思,讓你等了我這麼久,剛才我去找葛耳東,兩名警察也隨後到來,準備抓捕葛耳東。然而,一場意外的大火降臨小屋,葛耳東趁亂溜走了,兩名警察無功而返。」

「真的嗎?葛耳東溜走了?」萊蒙如釋重負地問。

就在這個時候,麥麗來到客廳對萊蒙講有他的電話。

萊蒙把聽筒拿在手中,這是那兩名警察打給他的。

「醫生,我們回來后才得知你去了別墅,有情況向你彙報,葛耳東逃走了。但是,我們有信心將他抓捕歸案。」

「此外,我們找到一條重大線索,屋中突發的大火並非葛耳東本人施放。」

「怎麼,還有別人嗎?」

「對,另有他人,放火時,葛耳東不在現場,早已逃之夭夭。」

「那火是誰放的?」

「一個長著潔白嬌嫩手的女人,手背上有紅圈印記!」

「你說什麼?紅圈怪女?結果呢?」

「不走運的是,她也逃得無影無蹤,趁著小屋被火舌吞沒,她就逃……。」

「醫生,今日我才確信世上果有『紅圈怪女』,我認為抓她是當務之急,比抓捕葛耳東更加刻不容緩。」

這名警察說着說着情緒高漲起來,嗓門也放得很大,連話筒不遠處的佛若蓮絲都能聽得真切。

聽警察所說,不由得佛若蓮絲心中一凜,她下意識地瞅瞅手背。還好,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佛若蓮絲覺察到萊蒙一邊接着電話,一邊瞟着她,目光似乎表明對她的疑慮很重。

「醫生?你難道認為是我嗎?」

佛若蓮絲見到此情此景,刻意地抬起右手去摸所戴的項鏈。目的在於讓萊蒙看清自己的手背有無紅圈。

實際上,萊蒙真的對她起了疑問。

「佛若蓮絲剛才去過那個小屋,據她所講,葛耳東趁火災逃跑的,莫非還有別的女子在屋內……這不大可能……假若佛若蓮絲是紅圈怪女,……不,這決不可能,但是……」

萊蒙必須好好琢磨琢磨,接着,他便掛掉了電話。

「我現在必須趕回飯店,再見!」

大概是因為心中有鬼吧!佛若蓮絲感到萊蒙這句話冷冷冰冰的,態度也變得冷若冰霜起來,一股恐懼和創痛充滿了她的心裏。

「天吶!萊蒙一定是在懷疑我了,我的謎快要被人揭穿啦。」

只一會兒,佛若蓮絲已是淚眼迷濛了,她很清楚自己愛上萊蒙了,而且是深深地愛上了。一想到自己的真相將被萊蒙看穿,她就感到痛不欲生。

整整兩天,賽摩米水沒有沾牙。

萊蒙被他推下深崖后,他便從崖頂下來,在岩石洞中藏身,熬過了一夜。當他一覺睡醒的時候,已是艷陽高照了,透過石縫向大海望去,已是波光粼粼的一片。

他與萊蒙在崖頂的生死搏殺,使得賽摩傷痕纍纍,特別是右眼腫得很厲害。

「假若我這個樣子在街上招搖的話,很快會招致行人的側目。用不了多久,便又有警察來緝拿我,下一步棋怎麼走呢?……乾脆,我去德麗彼思夫人的別墅,不過3個女流之輩。要是警察前來抓我,劫持她們作人質就可以了。

「然後,再伺機與洛杉磯的手下搭上線,找一個出逃的萬全之策……」

賊膽包天的賽摩直奔夫人的別墅。

別墅的院門大開,他觀察觀察四處的情形后,便飛奔到院內。幾棵遮天蔽日的大樹生長在院內,一張長椅擺在其中的一顆樹下,夫人和佛若蓮絲坐在那兒聊天。

賽摩悄悄地藏身於大樹后,竊聽她倆的談話內容。

「媽,據說萊蒙醫生已返回洛杉磯。」

「對,那是雅年局長找他有要事,特意打電話召他回去。」

「有什麼急事?」

「據說是關於賽摩,有緊急情況需要研商一下。」

事關自己,賽摩的心一下繃緊了,急忙側耳傾聽。

「我們誤認為賽摩已重新作人,已脫胎換骨成一個勤勞肯乾的鞋匠,真的難以想像出他與黑幫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咳!這真讓人感到痛心,他居然是這樣一個不可救藥的人。

「萊蒙醫生為了挽救這樣的人,嘔心瀝血,非常不容易。」

「我很是欽佩萊蒙醫生。」

佛若蓮絲說到這裏,頃刻之間臉上起了火燒雲。

德麗彼思夫人將這一細微變化看在眼裏,以一個母親的直覺可以敏銳地覺察出,自己的女兒芳心已動,愛上萊蒙了。對於這一點,夫人的心中充滿了愉悅,她心中理想的女婿,當然是像萊蒙這樣的傑出的年輕人。

「媽,萊蒙的為人不僅令人欽佩,他的工作也讓人欽佩,我真想他的研究能夠儘早有所突破。」佛若蓮絲髮自內心地說。

「醫生在竭盡全力揭開傑摩那紅圈的謎團,這件事您有沒有聽說?」

「哦,我是曉得的,我還為他提供了一部分科研資金。我也盼望他早日成功。」

「這真是太好了!我盼望……盼望着他儘快找到答案,以便讓那些深受紅圈咒語之苦的人們早日得救,我的希望他能解決這一醫學界的怪謎。」

「我也是這樣想的,以前我認為世上只有傑摩一人患有紅圈怪病。不料,還有名年輕女子也患此怪病。

「在我們籌備舉行的慈善舞會上大肆行竊的女賊,已被查出是偽裝紅圈作案。

「我虔誠地向上帝禱告,盼望醫生早日將女賊抓獲歸案,儘快將紅圈謎案的真相告自於天下。」德麗破思夫人發自肺腑地說。

「那人就是我!……」佛若蓮絲在心中暗想,突然之間感到胸口滾燙起來,一個粉紅色的紅回在手背上若隱若現。大概母親的話讓她心潮翻湧,激動不已,所以它又出現了。由於害怕被母親察覺,佛若蓮絲便將右手放到椅后。

德麗彼思夫人對此一無所知,但是,卻有人看個一清二楚,那人便是藏在樹后的賽摩。

賽摩定睛一瞧,一隻白皙的手背上有紅圈顯現。這使得賽摩感到萬分驚詫。儘管他聽過紅圈怪案的傳聞,並出謀劃策讓施晶娜偽裝作案,但是,自己並不清楚那人的廬山真面目,爾今,那人就在眼前。

「噢原來……原來是她……」

他已被驚呆了,恍如夢中。

他進一步仔細觀察時,那紅圈已由淺人深,更加紅了。

就在這時,麥麗急急忙忙從屋中跑來,對夫人講:

「夫人,有您的洛杉磯長途。」

「嗯!我知道了,十分感謝。」

接下來,夫人迅速走進屋中,麥麗也尾隨她而去,外邊只剩下佛若蓮絲枯坐在那裏。佛若蓮絲抽回右手仔細端詳,發覺紅圈的顏色愈發地紅了。

她不由得熱淚盈眶,異想天開的她竟然想用手絹擦試掉紅圈。然而,這麼做根本是無濟於事?

「唉……」她悲上心來,長嘆一聲。

突然,一陣腳踩草坪的聲音傳人她的耳中,佛若蓮絲猛然回頭,不由得大吃一驚,她看到賽摩。

賽摩的兩隻手扶著長椅,臉上露出奸詐的笑,佛若蓮絲馬上從椅上站起,與賽摩對峙。

「把你嚇著了吧!我,賽摩。」

「賽摩,你正被警方所通緝,你曉得嗎?」

「這個我很清楚,小姐。幾天前,我指派的女賊在那場慈善舞會上大幹一場,未曾想,事情敗露。實話對你講,我就是警方要抓捕的人。

「咳!我這幾天像只狗似的被人吆來喝去,這真夠我受的。今日我不速而來,不過想借貴宅避難而已。」

「這絕對不行!這麼做不可以!」佛若蓮絲嚴辭拒絕。

「你怎麼可以是這個態度呢!小姐,這樣的話,你可是自討苦吃!」

「你想幹什麼?」

「得了,你也用不着演戲了。小姐,哦,應當這樣稱呼你,佛若蓮絲小姐,假若我將你的底細告訴警方的話,你也沒有什麼好結果。」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的底細……」

「你接着往下說呀?我很清楚,平日裏妝扮成可愛善良的千金小姐,實際上卻是一個魔鬼式的女子。」

「你在講什麼?」

「你還要抵賴?佛若蓮絲,讓我看一看你的右手手背。」

佛若蓮絲想都沒想把右手藏起,但賽摩卻抓住她的胳膊,硬拉到了前面。紅圈的痕迹還隱約可見。

這把佛若蓮絲嚇得大驚失色,不寒而慄,賽摩一邊冷笑一邊對她講:

「你說話呀?這是紅因吧?假若警方查明這個情況,你知道將會怎麼對待你?你的心上人萊蒙先生又會作何感想呢?

「以你的智商水平,應當清楚知道!

「你若膽敢向警方報告,我便將紅圈一事告發出來,你打算怎麼辦呢?小姐。」

佛若蓮絲已經無力支撐了,只得癱坐在長椅上。

「賽摩,你想得到什麼?錢嗎?若是你需要的話……」

「錢,當然需要,然而,我目前要在別墅躲藏一段時日。假若你反對這樣做,你儘管去報警。別墅里裝着電話,報警時你可告訴警方,有兩個通緝犯在別墅里,一個是賽摩,另一個便是紅圈怪女。」

面目可憎的賽摩對佛若蓮絲冷笑不止。

佛若蓮絲感到身體鬆軟,四肢無力,媽媽和麥麗都不在身旁。而在此時,烏雲蔽日,草地馬上暗了下來。

「我明白了……」無可奈何的佛若蓮絲只得這麼說。

「我會懇求媽媽允許你住在別墅里,但是,現在還不行,我要先和媽媽好好談一下,今晚你再來吧。」

「這是你的權宜之計嗎?爭取時間以便報警?假若你一意孤行,等待你的是什麼下場?我必會將你的隱秘向警方報告,若是你有膽量的話,你去報警吧。」

「請你放心,我不會去報警,晚上你再來。」

「就這麼辦吧!知道你也玩不出什麼新花樣,今晚我會再來的,別關門!」

於是,賽摩從大門竄走了。

佛若蓮絲回到自己的房中,將房門緊鎖,一個人呆在裏面。

她鼓不起勇氣把真相講給母親,她除了哭沒有別的辦法。

「我不想活下去了!假若我死了,世人就無人知曉我是傑摩之女,也永不會有人知曉我的手背上會顯現魔鬼式的紅圈。我的媽媽,萊蒙還有社會公眾都不可能了解到這一點,這世上只有麥麗一人知道這個秘密,我死後,她也不會把這個秘密講出去的。

「唉!我還是死了好!一了百了!我去跳海而死吧!」

她打定這個悲痛欲絕的主意后,準備裝扮一下出去,而在此時,麥麗敲門而入。

「哦!小姐,你打算外出嗎?」

「對,我媽媽呢?」

「突然之間,你媽媽要回洛杉磯。」

「什麼事這麼急?……」

「情況是這樣的,愛心天使國剛剛給你媽媽打過長途。那裏的員工稱有要事,必須夫人親自去解決。因此她打算乘坐下午2點的特快車趕回洛杉磯市。」

「媽媽她隻身一人回去?」

「對,夫人講來這裏度假的機會來之不易,望你好好玩幾天。」

「夫人還講,你在平時也為愛心天使國奔波忙碌,也該歇歇啦,趁此機會,你在這裏放鬆休整一下。」

「哦,是這樣?……」

佛若蓮絲思索再三,猶猶豫豫地講:

「麥麗……我……」

「怎麼了?……」

「眼下,有件事非常地棘手。」

接下來,佛若蓮絲便將賽摩對她的要挾,原原本本地對麥麗講了一遍。

麥麗大驚失色,緊皺雙眉,睜大了雙眼說道:「小姐,最妥當地是你與你媽媽一同回洛杉磯。假若你留在這裏,賽摩還會再來找你,挾迫你作他的人質,他還有可能長期住下去,因此你還是儘快回市吧!」

「不過,我與賽摩講好,今晚他再過來,到時我若不在這裏,一氣之下將隱秘揭發給警方,我真的好怕……」佛若蓮絲已是聲淚俱下。

「不,小姐,事情並非像你沒想的那樣,警方對於賽摩這惡棍的話,是不會理睬的,誰能相信你手背上有紅圈?小姐,你大可不必如此憂心忡忡,不如索性與夫人一起回到愛心天使園去,我也回去,用不着怕他。」

麥麗對佛若蓮絲又是勸解又是寬尉,過了有半小時之後,佛若蓮絲便打定主意與媽媽一道返回愛心天使國。

於是,她來到了母親的房中。德麗彼思夫人正在收拾行裝。她們原計劃在這裏住上一個月,因此帶來了不少衣物和化妝品,德麗彼思夫人正在指揮一個叫雅瑪的少年,幫她干這干那。

雅瑪原籍日本,年幼時隨父母移居美國,他的父母在他年紀尚小時便先後病逝了。夫人同情他的遭遇,便收留了他。

賽摩只知道別墅住着3個女人,然而,實際上還有少年雅瑪。他不但老實而且手腳勤快,對於夫人的吩咐,總能做得很圓滿。

佛若蓮絲便開口對母親講,她也打算一同返回洛市。然而,夫人願意讓她在這裏多玩上幾天,佛若蓮絲便向母親闡述因由:

「愛心天使園裏突然有了急事,發生什麼樣的事你也不太清楚,我們一同返回,我或許能作你的幫手。」

「好的,要是麥麗和我們一同前往的話,就更好了。」

麥麗是夫人的得力助手,為人正直誠懇,非常有頭腦,辦事能力很強,忠誠於夫人的女傭……也是精明強幹的管家。

假若把麥麗一同帶走,這裏只剩下佛若蓮絲一人,真讓人放心不下,因此夫人決定大家一同返回洛市。

「雅瑪,我們走了之後,你把這些行李都託運了,再將別墅整理一下,明日再乘火車返回洛市。」

「好的,夫人。」

雅瑪一邊乾著手中的活,一邊應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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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森羅賓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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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隱藏者的真面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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