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一直是昏昏沉沉中,她感覺自己被人抱下馬車,走進了一處飄浮着梅花清香的院落。

浴桶里溫暖的水流包圍着她,一雙大掌小心地攬住她,然後裹在乾爽的布巾里被抱上了大床。

厚厚軟軟的棉被好暖和,她窩在一個熟悉的懷中入眠,耳邊似有說話聲傳來,待仔細聽,又沒了。

安分了才一會兒,她又渾身發熱,小臉兒埋進他懷裏,用貝齒輕咬男人赤裸的胸膛,嚶嚀著求歡。

「乖,別急,我在這……」男人安撫著,無比耐心地以手,以唇舌給她帶來歡樂,讓她一分一寸地酥軟下去,甚至捧起雪白臀瓣,埋首細細地舔舐吸吮,舌尖深入嫩蕊中,勾出花心裏的蜜汁。

「嗯……」初蕊無力地仰躺在他身下,雙頰火紅,半閉着星眸,發出不可抑制的呻/吟。

一整夜,他只要了她一次,卻始終讓她如同浮於高高的雲端,那樣的快樂,令人暈眩的喜悅,讓她不知所措。

自那晚起,細心的人突然發現,聶中堂身邊就跟了個不曉得打哪兒來的小公子,走哪兒帶哪兒。

同車而乘、同榻而眠,如珍似寶,形影不離。

那小公子長得極為標緻,身型纖細婀娜,一張小臉,細雪樣的白,五官精緻,甚至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

這教暗地裏打聽着聶中堂喜好的戚世發大為吃驚,原來中堂大人喜歡的是孌童而不是女人!

於是這日,茅塞頓開的戚太守,又善解人意地派遣手下送了張信函過去試探。

【第九章】

清州城西某座精緻小宅,正是聶中堂下榻的別苑。

此處環境幽靜,院中有紅梅百株,花枝繁盛,如火如荼,火燒雲般遮掩住曲折迴廊,遠遠望去,如同繁華似火,千姿百態。

天氣愈寒冷,花兒便開得愈艷麗,在冰天雪地中傲然屹立,但佈置精緻、格調高雅室內卻十分暖和,一米多高的青銅鎏金的熏籠中炭火正旺,將整間屋子都熏得暖暖的。

貴妃榻上鋪着溫暖華貴的白虎皮,初蕊著一身質地輕柔的青色男裝,一頭如瀑秀髮被梳理得一絲不亂,用支寶石簪子簡單地綰了,正懶洋洋地抱着一隻枕頭,擁著雪白的狐裘,斜倚著小憩。

寬大的梨木長案后,男人合上手中的卷宗,起身走過去坐於榻邊的黑漆凳上,大手輕撫上她有些憔悴的小臉,低聲問道:「怎麼才起又倦了?身子還是不舒服嗎?」

正睡得迷糊的初蕊聽他問,便倦怠地睜開眼。

這些日子,她的胃口更差了,還時常覺得頭昏胸悶,乏乏的總想睡,也不知道是生了什麼病……大概是被這男人氣的吧!

自那日被戚嬋兒下了春藥,兩人一夜纏綿,過後日日同室、夜夜同枕,他雖未再強要她,行徑卻與世上的夫妻無異!

初蕊氣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深紫色的錦服,上面綉著繁瑣的雲錦斜絡紋,不算華麗,穿在這男人身上,怎地就如此好看?

也難怪,這幾日戚世發接二連三地將本地美人搜羅來,進獻給中堂大人,那些美人兒一見他,便眼眸發亮,恨不能與這男人同演一出「救風塵」的戲碼來。

哼!當她不曉得嗎?

想到這裏,胃又不舒服了,她蹙眉,搗住胸口,欲吐,又因為這兩日實在吃不下什麼東西吐也吐不出來。

聶狩臣見狀,趕緊抱她起身,再小心地用柔軟的狐裘好織弱嬌軀,將她無力的螓首輕靠在自己肩頭,憐愛地摩紗著薄背,「難受嗎?大夫一會兒就來,看看就好了。」

她想自己肯定是生了什麼重病,否則他這麼鐵石心腸的傢伙,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地三番兩次給她找大夫?

一想,初蕊便委屈地淚盈於睫,小小的鼻頭都紅了,哽哽咽咽地蜷縮在他懷裏,像只可憐的小貓咪,貪婪地嗅着屬於他的味道。

她都不知道為何一遇着他,自己就會變得這麼多愁善感,總是想哭。

「都怪你!」她嗚咽著埋怨他,其實並不知道要怪他什麼。

他聽了不惱,反而笑得得意開懷,說一句:「當然要怪我。」

初蕊更加鬱悶,不知道這男人在高興什麼!

莫約一炷香的功夫,清州城內醫術最為高超的『保生堂』的大夫韓士元,便替初蕊看完診,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坐於窗邊椅上的男人,輕手輕腳地在侍女的帶領下走出內室。

端坐於桌前開藥方,便見男子也起身出來,便忙不迭地站起來行禮:「見過大人。」

「韓大夫不必多禮,請坐。」

「多謝大人。」韓士元戰戰兢兢地坐下。

加上今日,他已是第三次來此處了。

第一次是在十天前的一個深夜,正在睡夢中的韓士元被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叫醒,黑燈瞎火地被帶到一處陌生的小宅內,為一個女子把脈。

隔着滾有暗金色流蘇的紅色簾幕,有男子抱着女子端坐於床榻內,要他看診。

韓士元不知那對男女的身份,只是詫異女子身懷有孕,可指尖下的脈象卻紊亂急促,竟像是中了春藥的跡象。

「脈象如何?」簾幕後的男子一張口,便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和震懾力,使人不敢有所欺瞞。

於是韓士元據實以高:「大爺……小夫人是否誤食春藥?若小的沒猜錯,那藥名應是『玉露嬌』。」

男子輕嗯了聲,語氣中頗為讚賞:「韓大夫的確有些見識。」

「不敢,只因小人的祖父曾當過宮中御醫,所以知道有此密葯。」

男子聽了,便直截了當地問:「有無法子解?」

韓士元搖頭:「此藥性雖溫,卻極為纏綿,以男女交合法方可解除,只是……」

「只是什麼?」

「小夫人身懷有孕……行房不可過密。」

「你說什麼!」男子似極為震驚,「她……有孕了?」

「是,大爺不必着急,還好這葯小夫人服得不多,不會傷及胎兒,只是小夫人今晚會難熬些。」

男子呼吸急促,說了聲:「我明白了,有勞大夫。」便喚侍女送他出去。

到了第二日,韓士元又被那侍衛帶來別苑看診,他才知道此處居住的是中堂大人,他想,昨夜那男子應就是聶中堂吧!除此之外,還有何人有那般氣勢?

內室里,垂著的簾幕遮得密密實實,有女子靜卧於床榻之上,只露出半截雪白藕臂,上面戴着一雙鑲金玉鐲。

韓士元替她把脈,見陽虛處脈略沉遲,陰虛脈浮細數,顯已承歡。

那位位高權重的中堂大人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簡單地詢問了他幾句,話中都是那女子的身體,以及腹中胎兒有無的關切,聽他講說不礙事,顯然才放下心來,也不再多問,而他自是不敢多話,開了些安胎養身的藥方便告辭了,依照侍衛的吩咐一直守口如瓶。

到了今日,韓大夫聽見那中堂大人問:「內人身體近日一直在調養,可有效果?」

一聽『內人』二字,他心下便明了那女子身份,對聶狩臣道:「回大人的話,夫人的身體調養得很好,胎兒也很好。」

聶狩臣點頭,微微一笑,「已足三個月了?」

「嗯,她害喜很嚴重,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延緩這種癥狀?」

看不出外表嚴厲的中堂大人,還是個愛妻心切的丈夫,韓大夫笑道:「大人不必擔心,這是正常現象,等小的替夫人開些葯,平時多吃些止嘔吐的酸梅,情況便會有所好轉。」

「是嗎?那就有勞了。」

韓大夫開好藥方,便帶着侍女出去配藥領賞去了。

屋中,男子轉到屏風后,見躺在床上的小女人仍在悄悄地哭鼻子,心中一柔,走過去便脫靴上床。

「別哭了。」將溫香軟玉抱了個個滿懷,大手開始在那曲線玲瓏的身子上撫摸輕觸,最後停留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我是不是要死了?」初蕊沒聽到外間的交談,只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太軟弱了,連板起臉訓斥他都懶了,大概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胡說。」聶狩臣好氣又好笑,「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死?再說,爺才不會讓你死。」

「那、那我到底怎麼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吃不下飯、渾身不舒服?

大掌撫住她的腹部,說:「你有身孕了。」

初蕊呆住,半天才回過神來,「我不是……喝、喝過那個……」她可還記得那服了好久的避子湯,現在想起來嘴裏都覺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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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不穿嫁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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