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們擁有金婚證

第二十章 我們擁有金婚證

第二十章我們擁有金婚證

足足坐了六天馬車,我們才抵達小梅碼頭。

這一路上,我不是昏睡,就是央三綻給我講關於他的事情。老說我對他不「用心」,既然旅途如此無聊,那就讓我用用心。

對於往事,三綻言簡意賅,這小子談起自己的事,顯得過於內斂、低調和羞澀,三言兩語,輕描淡寫,一帶而過。只是談起我來,那話就多了,聽得我不知道該喜還是憂。喜的是,他把我擺在這麼重的位置。憂的是,我能否還他的深情。如果我對他不如他對我好,長期的付出與得到無法平衡,他會不會冷下來,會不會收回對我的關懷關注寵溺寵愛。有時候,我淳于蓮,杞人憂天的毛病挺重。

這六天,是難得的和三綻形影不離的二人世界。

如果不是擔心雲岫,我甚至有點希望這馬車永遠不要停下來,就這樣載着我和三綻一直「噠噠」走下去,走到永生里。

到了小梅碼頭,三綻輕車熟路,很快帶我上了一艘木船。我腳一沾上甲板,瞟一眼水波蕩漾的海水,就開始犯暈,連忙掏出芙蓉給的藥丸,吞了一粒,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悠悠醒轉過來,看到三綻坐在床邊正看着我,他見我睜了眼,問:「餓不餓?我熬了點粥,你起來喝點。這幾天你沒吃什麼東西,這臉都瘦了一圈了。」

有人疼的感覺真好,我幸福地笑,「瘦了好,在我家鄉,以瘦為美,正好餓瘦了回家當美女去!」

一下子想到水仙給我洗的「三次澡」,他說這洗後效果一時半會看不出來,是長期受益,一點一滴的變化,不過,也要配合養生之道這效果才會持久,如果任意糟蹋身體,洗再多次「神仙澡」也沒用。

看三綻皺眉,這小子一直以喂胖我為光榮使命。不知從何時起,我發現我不愛看他皺眉的樣子。

於是,我坐起來道:「那,就喝一碗好了。」

哪曾想,這瘦肉粥竟然這麼香,我連吃三碗才罷休,末了撫著圓鼓鼓的肚子抱怨:「小三子,你用心好生邪惡,故意讓我變成又胖又蠢的女人來增強你的安全感!」

三綻拉起我往船頭走,「吃飽了,活動活動,今晚月色很美,我們在船頭坐坐。」

這艘木船是三綻的私船。據三綻講,初看和再見也各有一艘私船,這三艘船都是在西圖爾斯國定製的,船內裝潢則是由飄窗設計。船上除了船長和二位水手外,就只有三綻和我。

這間船艙里的卧室風格和三綻在宇文府的卧室風格一致,藍白色為主調,寬大柔軟的床,獨立的衛生間,小書桌,餐桌,衣櫥,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飄窗那妮子,總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太有才啦!

出了船艙,站在甲板上,也許是藥丸開始發揮作用,我已不覺得噁心。船仍在行駛,海風吹得我有點冷,三綻摟着我往躺椅上坐下。

嗬,又是個月圓之夜。這大圓盤似乎觸手可及,我不禁嘆一聲:「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唉,不知道我家鄉是何年何月,不知道我老爸老媽這會兒是多少歲了?」

「想家了?」

「嗯。」

「小蠢,如果我在你身邊,你不再思念任何人,只想着我一個,那就好了。」

「哦,難不成要我以你為天,心裏眼裏全裝着你?要是哪天被你甩了,我豈不很慘?」

「小蠢,你會不會有一天甩了我?如果有一天,有人和你來爭我,你會不會連爭都不爭,直接就把我丟出去?」

會嗎?不知道哎,一直以來我都不愛與人搶,總覺得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搶過來又有什麼意思。

我羞他:「少臭屁!小三子,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好像你多受歡迎似的!如果有人要來搶你,你可要根深蒂固地堅守陣地,千萬不要動搖!哼哼,你要是露出點牆頭草的苗頭,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立馬把你這草連根拔掉扔出去!」

三綻岔開話題,輕快地說:「小蠢,月色這麼好,來,給我唱首關於月亮的歌。」

看三綻有點失望仍故作輕鬆的表情,我恨得差點咬自己舌頭。淳于蓮啊,你什麼時候也學着對三綻說點甜言蜜語啊。

三綻跟我在一起,這麼缺乏安全感嗎?我對他的感情,雖然一直沒有「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地「明白明確」地正面回應,難道他還不明白我的心?還是說,男人和女人一樣,也需要直白地說出那三個字?

我撫着他的臉,笑,「好啊,我今天給我的美人兒唱首浪漫的歌。月半彎好浪漫,月光下的你顯得特別的好看,月半彎我喜歡,有情有義有你還有天……」

三綻笑着抓過我的手在掌心裏揉捏,「嗯,這歌雖動聽,可是今天是滿月,不應景,再來一首。」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不移,我的愛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

這小子越來越會瞅時機見風使舵了,手一使力,就把我帶到懷裏「啃」起來。是啊,此情此景,還唱什麼歌啊,咱纏綿地吻吧。接吻也是個技術活兒,多練必能生巧勁兒,這小子在我的陪練下,吻技越來越好,時而溫柔似水,時而霸道如風,讓我這裝純情的色女欲罷不能。

好不容易脫了口,我忍不住問:「小三子,在我家鄉,男女之間總愛說三個字,你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嗎?」

「是什麼?沒聽大嫂和二嫂說過。你告訴我。」

嘁,告訴你了,有什麼意思。我才不要先說那三個字。

看三綻打算刨根問底的表情,我忙打哈哈:「哎喲,人一上了歲數就容易疲倦,剛睡醒,怎麼又困了?我先下去睡了。」

三綻一把把我抱起來,嘴裏嚷:「好咧,抱我小娘子入洞房嘍!」

這小子果然是宇文家的公子,和初看有一拼,想到初看和甜甜一起五年竟然仍未圓房,我不得不佩服宇文公子們的自制力和定力。和他們父皇到處打炮的不節制相比,他們真是太變異了。

這幾日坐馬車是日夜兼程,所以我和三綻是同車共枕,加上那夜在客棧的同床,我們已是連着七天相擁而眠。這是進展到幾壘呢?牽手、摟抱、接吻都做了,這沒有實質進展的同床算是半個本壘?

我躺在床上,看着靠在床頭看賬本的三綻,這鏡頭多像老夫老妻啊。這種平平淡淡才是生活的真味嗎?這種溫馨是可以永久的幸福嗎?

三綻拿着賬本敲我的頭,「小蠢,又嘆什麼氣!說給相公聽聽。」

「沒什麼,你也快躺下睡吧,這幾天趕路,鐵打的人也該累了。」

「等你睡著了我再睡。」

「為什麼?一起睡不好嗎?」

「小蠢,你真不知道,還假不知道?你以為相公我真是不近女色的和尚?要是在你清醒的時候睡在你身邊,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死相!」

我翻轉身子背對他,偷笑。我還以為我淳于蓮一點魅力也沒有呢,原來如此。愛一個人,是既為己守身,也為他守身啊!

第二天是個艷陽天,烈日當空照,我可不敢上甲板暴晒,一直窩在船艙里,百無聊賴。多虧了芙蓉給的藥丸,服下后暈船癥狀都消失了。這芙蓉,嗯,不是很壞。

聽三綻講,他第一次見到芙蓉的時候,芙蓉只有四歲,是水仙從異界帶回的一個孤兒,據說出生自醫生世家,一直對醫術很有天分,在東來國生活了二十年,生性冷淡,不善與人打交道,除了水仙和三綻,基本是見誰轟誰。至於水仙為何在芙蓉那麼小的時候把她帶到東來國,水仙一被問起就訕訕地避而不答,要是被逼急了,他就拿出招牌說辭「天機不可泄露」。

從小梅碼頭到沂炎島有三天船程,芙蓉給了我三粒藥丸,第一粒在上船后吞服,第二粒在吞了第一粒五個時辰后拌著飯一塊吃,第三粒要在抵達沂炎島的前一天夜裏亥時含服。水芙蓉再三叮囑我不要弄錯了這三丸藥的吃法和時間,說什麼要是弄錯了,這藥效就不強了,到時候我要是吐死在船上,可不能找她麻煩。

我真傻,真把她當成了好人。

這夜,我遵醫囑,臨睡下含着最後一粒藥丸。哪曾想,睡到半夜,我渾身火燒火燎地難受,以前暈船也就是頭昏想吐,這會怎麼這麼奇怪,難不成我把吃藥的順序弄混了?

好熱!舌頭又干又澀,渴!想下床找水喝,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會不會是芙蓉給錯葯了,我淳于蓮中毒了?

巡船回來的三綻一進艙,看到我趴在床上呻吟,嘴裏叫着「渴」,忙倒杯水給我,灌下后,這水似乎立馬就蒸發了,仍是「渴」。

好熱,喘不過氣來!我拽著領口,開始扯衣服。

三綻按着我的手,摸摸我額頭,焦急地問:「小蠢,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怎麼這麼燙?」

我一沾着他的身子,立刻就緊貼上去,頭越往他懷裏鑽,似乎越舒服。我腦子越來越昏,摸索到三綻的嘴唇,毫不客氣咬下去。

我一邊咬一邊昏頭昏腦地答:「芙蓉給的葯,她要毒死我,我好難受。」

三綻躲着我的進攻,檢查完我的舌頭,低吼一聲:「該死的!」

我繼續使勁往三綻身上鑽,嘴裏不停咬他,卷著大舌頭努力試圖保持最後的清醒,「我不要玩大大,我要留到洞房花燭夜。小三子,我好難受,你快救救我。」

嗚嗚嗚,我淳于蓮晚節不保!

想我以前雖然談了二回戀愛,我可是守身如玉,沒想到一時大意,竟然栽到水芙蓉手裏。

天色大亮,我睜眼看到的景象簡直讓我無顏見江東父老。地上凌亂一片的是三綻和我的衣服,模模糊糊記得,是我先扒了自己,又扒了三綻。這會兒,我光着身子趴在三綻的身體上,兩個人都只穿了條內褲。三綻的嘴唇破裂,腫大,嘴角還有幹掉的血漬。當然,我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連呼吸也能牽扯得嘴角舌頭疼痛。在模模糊糊的記憶里,我就像三個月沒吃肉似的,把三綻的嘴唇和舌頭當成了香腸,噬咬蹂躪,三綻一晚上的痛呼聲不絕於耳,是咬還是被咬,到了後來已分不清了。三綻除了嘴唇受傷,還有肩膀,脖子,都是被我咬的牙印,一個挨一個,有的已出現淤痕。嗚嗚,我昨天晚上到底有多瘋狂啊。

我伸出手摸摸他脖子上的吻痕,心虛得把頭埋在他胸膛上抬不起來。

三綻笑聲傳來,「我的小蠢終於會害羞了?昨天晚上像小野貓似的,天一亮怎麼就變成了小綿羊?」

「不準取笑我!你表現多好似的,我也是傷痕纍纍!」我恨恨地伸出手指捻向他胸上的兩粒小紅豆,痛得他一陣抽氣聲。

他猛地掀開被子叫:「那,讓相公檢查檢查我小娘子的傷勢。」

我忙伏起身子,揪著被他高高舉起的被子往身上捂,動來動去,完全忘了我正趴在一具男體上。

「小蠢,不要亂動,快下來!」

呃,三綻這句命令聽在我耳里好像呻吟,嗚嗚,好羞啊!我忙從他這美妙溫暖有彈性的男體上滾下來,卷著被子滾到床的內側,把半個頭埋在被子裏露出兩隻眼睛看着他說:「小三子,我們只玩了大太和太大,還沒玩大大,所以,你不準讓我對你負責。」

三綻作勢翻身向我壓過來,嘴裏道:「要不,現在我們玩大大,生米煮成熟飯,你就跑不了了。」

「你敢!」

「相公有何不敢!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說着,他把遮住我嘴的被子往下一拉,目標明確地吻將下來,也不管彼此的「唇裂」帶來的疼痛,我立馬頭昏腦漲,等他把臉拉開離我一尺遠,看我怔忡的樣子,又俯下頭再親幾口,然後迅速翻身下床。

咯,好像我有點失落。不會吧?藥效還沒過?

我躺被窩裏回味一番,然後問背對着我穿衣的三綻:「小三子,芙蓉給我吃的可是春藥?」

三綻轉身,看我,裝出苦惱的樣子皺皺眉,「不知該感謝師妹呢,還是該臭罵她一頓。」

「還用考慮嗎?當然是臭罵一頓了!」

三綻踱回床邊,摸摸下巴點點頭,「說得對。師妹想幫師兄就該幫徹底點,要下春藥就下猛一點,這吻情丸藥效太弱了!等我見到師妹,一定狠狠臭罵她一頓!」

難怪臨走前芙蓉塞我一瓶化淤消腫膏,還神秘兮兮地說「你一定用得上,到時候不要太感謝我」,我淳于蓮太「單純」太「輕敵」了,哪曾想她會這樣「陷害」我這未來師嫂!

我鑽出被子,揮出拳頭沖向他那張得意的臉,「好你個小三子,是不是你和芙蓉串通好的!」

三綻抓着我的胳膊,不懷好意地瞅瞅我,「嗯,小蠢,你這下子徹底被我看光摸遍了,所以,你不嫁給我,也不由你了。回到沂炎島,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我順着他的眼神一看,媽媽咪啊,我上半身仍光着呢,看三綻的喉結來回跳動好幾下,我忙縮回被窩,嘴裏忍不住嘀咕:「嘿,被你摸兩把就嫁你,那我淳于蓮早嫁了千百回了,我……」

不等我繼續誇大其辭,三綻的魔手伸來,溫暖的大手掌,先是讓我想起絕世好bra,再然後,嗚,好痛!

「小蠢,你說,還有誰摸過,我一劍劈死他!」

嗚嗚,逗你玩兒呢,還當真!我又玩火了?

我忙實話實說:「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啦!討厭!非要人家承認!可是,就這樣只被你這一個男人摸一把后就結婚,有點不甘心!」

某男開始發火:「小蠢,你還想着別的男人?!想都不用想!回沂炎島,我們就拜堂!你要是敢出牆,就照你說的那樣懲罰你!」

「我不要在古代結婚!」

「有什麼不一樣?」

「不,完全不一樣!我夢想中的完美婚禮要有長長裙擺的潔白婚紗,要在教堂里宣誓,無論生病或健康,無論貧窮或富裕,無論順境或逆境,都要不離不棄,還要交換戒指,然後去度蜜月。在這兒,除了送入洞房,什麼也沒有,我不要!」

「婚紗?教堂?蜜月?這都是什麼東東?」

「你連這都不知道!我不要在古代結婚,沒有求婚儀式,也沒甜蜜回憶,小三子,不準在古代跟我提結婚的事!」

「好,好,不提。那等回到你的世界,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小三子,求婚是這樣求的嗎?等你回到我家鄉,你先學學求婚招術再來說結婚的事吧!到時候把本姑娘哄高興了,說不定會考慮讓你當倒插門。」

「倒插門,又是什麼東東?」

唉,接下來,我淳于蓮又給古人上了一堂現代版婚禮課程。

傍晚時分,船進了沂炎島碼頭。下了船,我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來接我們的是雙喜,他看到我的時候,只是疑惑看我幾眼,沒認出我來。我原想再逗逗他,剛想攀上他的肩稱兄道弟一番,三綻覺出我的意圖,摟着我的肩,制止我的「不軌」。三綻對雙喜說:「雙喜,三少奶奶回來了,你不認識了?」

三少奶奶?還沒過門呢!我扭扭身子抗議,雙喜臉上掠過驚喜,嘴裏叫:「三少奶?!蓮小姐?雙喜見過三少奶。」

「兩年沒見,你小子竟然能認出我來,比你家三爺有本事多了。」

雙喜撓撓頭,憨笑道:「三少奶,三爺是當局者迷。其實,我乍一看你,我也不敢認,不過我知道三爺非蓮小姐不娶,所以立刻就猜出是你了。」

是嗎?非我不娶?我瞟一眼三綻,他也正看着我,滿目含情,眼神堅定,我差點在他的注視中失了神。雙喜假咳數聲,說:「三爺,三少奶,我們先回府,這碼頭人來攘往,可不是卿卿我我的好地方。」

等到了宇文府,我看到迎出門來的老吳和小腹便便的小丫。我衝上去摟着小丫,又叫又笑,嘴裏罵:「小丫頭片子,這麼快就當媽了,你動作這麼快,是怕我搶你家文英嗎?」

小丫先是一臉無措地被我摟住,待聽了我這番話,這才驚喜地抓着我叫:「小姐,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樣了,小丫差點沒認出你來。」

我取笑她:「小丫妹子,你現在除了你家文英,怕是誰都認不出來了吧?」

小丫跺着腳笑,「小姐一回來就取笑我!」

老吳恭敬地道:「三少奶奶終於回來了,以後宇文府又要熱鬧了。我們可都念着你呢。」

想到老吳就是把雲岫從西圖爾斯國帶回來的人,我由衷地對他說:「老吳,讓您費心了,謝謝您。」

老吳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哎呀,這是我應該做的。您的院子一直有人打掃,天天盼着你回來,這一路挺辛苦的,趕快先回去歇著,我讓吳媽做點好吃的給你們送過去。」

我和小丫往我的院子走,一邊走一邊看沿途景緻,和我離開時沒什麼變化,先前的近鄉情怯,在這時見到熟悉的景熟悉的人後已消散於無形。

小丫前幾日聽老吳說我回來了,天天等在府里,就想第一時間見到我。初看和再見他們還在路上,捎來的信兒說大概後天能到。三綻先去處理事情,留下我和小丫話家常。

小丫成熟不少,顯得既幹練又賢惠,她還想像以前一樣給我端茶倒水,我連忙阻止她:「你現在是孕婦,是重點保護對象,我來服侍你才對,你快坐下。」

我強拉她坐下,摸着她的肚子,不懷好意地問:「小丫,來,跟姐姐說說,文弱書生是怎麼栽在我們小丫女戰士手裏的?嘿嘿,教姐姐幾招房中術,好不好?」

小丫立時紅了臉,捶着我叫:「小姐,兩年沒見,你這性子倒是一丁點也沒變,你這張嘴被三少爺咬成這樣了,你還問我這羞人問題!」

「嘁,你都是當媽的人了,竟然還在我這黃花閨女跟前裝純情,你小樣兒的才羞人呢!」

「是是是,羞死人了,我和肚裏的孩子加一塊兒也沒有小姐的嘴厲害!」

「哈,你小樣兒的嘴比以前厲害多了。」

「是啊,以前在小姐的耳熏目染之下近墨者黑,要是嘴不厲害點,我怎麼能把小熊物語撐下來,不像某個女人,對小熊物語不管不問,入點股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苦了我們這幫小熊娘子軍。」

「小丫,我在京城看到小熊物語店,你做得很好,哼哼,你家小姐有眼光,老早就看好你呢!」

「小姐,你不在這兩年,多虧了三少爺,否則小熊物語可能早沒了。哎,三少爺對你用情很深呢,聽雙喜說,你失蹤以後,三少爺經常拿着你送他的小粉熊自言自語,我這外人聽了都忍不住感動,你可不要又像對待揚子一樣把好姻緣推給別人了。」

「嘿,小丫,你這是標準的幸福主婦的嘴臉咯,自己嫁了人,巴不得身邊姐妹都嫁人。」

「小姐,你難道沒想過嫁人?比如,嫁給三少爺,給他生個小小少爺?」

我想像一下,一個和三綻長得很像的小小子,好像不是很排斥。記得有次和水仙貧,我問他:「連城,你既然是半仙,那你說我將來會生幾個孩子?」

他頭也不抬繼續擺弄他的瓶罐,說:「三個!」

當時驚得我差點跌落地上,駁斥他:「錯!我家鄉推行計劃生育,只准生一胎。」

芙蓉道:「笨,你一胎要是生三個,難不成還要讓你把另兩個塞回肚裏不成?!」

三胞胎?!這麼好命?!當我再繼續追問水仙,他又拿出「天機不可泄露」的說辭,氣煞人。

如果一下子生出三個小毛頭,都長著三綻那樣的眼睛、下巴和嘴,叫什麼名兒呢?宇文小吉、宇文小祥、宇文小寶,再加上小三子,就是「吉祥三寶」,哈哈,好像,蠻值得期待咧!

三綻回來后,就沒了人影,雖然知道他為了雲岫的事去張羅,可過了晚飯時間,也沒見他現身,我心裏火焦火燎,一方面擔心他,一方面擔心雲岫。

吳媽說三綻去了時空門,可能要很晚才回府。時空門,我原以為只是個單純的客棧,實際上卻身兼信息中樞的職能,難怪連雙喜都身懷絕技武功高強。據三綻講,店裏的小二,都不是單純的小二。我淳于蓮真是遲鈍啊,我去過這麼多次時空門,怎麼一點異樣也沒發覺?只能說,時空門在三綻的統領下,紀律嚴明,人人都有掩護自己不被暴露的高超本領。希望藉助時空門,能儘快查明傲雲堡種植閉情果的目的。

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躺下后,仍是翻來覆去不能成眠,只得披衣下床,走到三綻的院子。屋裏點着燈,卻不見人影。還沒回來?

我等。

那誰說的,等待是一種美麗,到底等待有多美,我一點沒覺出來。但,等待一個人的滋味,我倒是體會了,那是混雜了焦慮、期待、惶恐等多種情緒熬成的一鍋難咽的粥。

我先是來回踱步,再坐下喝茶,最後爬上床背乘法表。

不過幾個時辰不見而已,我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那三綻等我的兩年,豈不更難熬?

為一個人真心耐心守候若干年,要愛到何種地步才能做到?

我一直以來不信什麼「一見鍾情」,認為任何的感情只有在天長地久的一瓢飲一簞食的積累中才能變得彌堅而淳厚。反觀三綻,在很小的時候,從沒見過我,就認定我,我總覺匪夷所思。有時候想,是不是因為我來自未來,在這東來國,我異於常人,他覺得我與眾不同,所以才受我吸引。如果有一天,他跟我到了未來,發現我在未來時空如此平凡如此渺小,屆時他會不會後悔?

不要怪我對自己沒信心。我是愛情里的膽小鬼,我老早就明白一個道理,越是付出得多,就越是愛得多,即便以後不愛這個人了,也會因為曾經的付出而不願捨棄這個人。所以,三綻對我付出這麼多,將來就算後悔了,也會不忍拋下我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一想到與三綻分離的可能性,這心裏怎麼就變得這麼難受呢?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他罰我去刷碗時的樣子,那時候哪裏會想到這以後的故事?還有那恍如隔世的招親大會,我哪曾想到會因此而遇到揚子、雲岫、雲秀、蒼大哥、蒼二哥以及後來的小船、芙蓉?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不可捉摸,難怪水仙貪戀紅塵不願早早位列仙班。這人世間的故事,充滿了未知和待定,每一天都可能是驚喜,不知道會在下一個拐角遇到WHO和WHAT。

三綻進屋的時候,我仍歪在床頭胡思亂想。看到他,我連忙跳下床,衝到他面前,摟個滿懷,聞着熟悉的味道,我才心裏踏實。

三綻撫着我的背,笑,「怎麼了?我剛才去找你,沒想到你倒跑我這兒來了。想我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形容我的小蠢嗎?」

我本能地想否認,最後老老實實點頭承認。我淳于蓮豁出去了,「享受當下,不計明天」是我的座右銘,我怎麼忘了呢。

我扭捏地問:「親愛的,你想我了沒?」

三綻看我如此溫順,似乎受了驚,拉開我,問:「咦,這是我的小蠢嗎?」

我看着三綻帶着疲倦的臉,笑,「老是你來照顧我,今兒個就由我來照顧你一回,好吧?」說着,我拿出剛才等他時做的傑作,一條大短褲和一件背心,舉給他看,「相公,怎麼樣,你娘子是不是很心靈手巧哇,來,穿上試試。」

咦,這小子什麼表情?這麼容易感動?

不等我取笑他,三綻就把我攬進懷裏來了個深吻,然後又將眼耳口鼻親一遍,摟着我良久都不說話。我把臉緊貼在他胸口,聽着強有力的心跳,享受這份安寧。

在我以為時間已經停止不前的時候,三綻把我抱到床上,說:「從今以後,我們都一起睡,好不好?」

我很乖地答:「好。要不要娘子我侍候你更衣啊,相公?」

三綻笑,裝出大爺樣,道:「那,就請娘子準備熱水,讓相公我洗個臉先。」

等到他換上大短褲和背心,我笑得前仰後合。這小子梳個古裝頭,穿個現代裝,不倫不類,好彆扭。

三綻扯扯背心,大面積裸露讓他很不自在,他問:「你們那裏的男人都這樣穿?」

「嗯,夏天這麼熱,當然穿越少越好了。不但男人這樣穿,女人也是,甚至穿得更少。」說着,我揪揪我裏面穿的肚兜,「有的女人穿着肚兜就上街啦!」

三綻瞪着我,「小蠢,你別告訴我,你就是那個穿肚兜上街的女人。」

「我倒是想穿,可沒勇氣。你娘子我還不夠勇敢。」

「乖,我的娘子永遠不要這麼勇敢才好。」

嘁,等你到了未來,看到滿大街的清涼美女,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看別人的免費秀,OK,但要自己老婆秀,免談?男人哪!

三綻見我翻白眼,又開始捧着我的臉「啃」,好半天才停下「嘴上運動」,黑黑亮亮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問:「小蠢,為什麼,怎麼親都親不夠?」

哈,這麼嚴肅的表情,原來是為了這個問題。

我回吻過去,學着他的方式輕輕地啃咬,原想反客為主,到了後來仍是由主動變成了被動,我忍不住嘆氣,我相公的「口感」不錯,本娘子也是怎麼親也親不夠呢!

我忍不住說:「老公,我們今晚玩大大,好不好?」

換來的是三綻唇邊逸出的輕笑,然後這笑意迅速佈滿整張臉,他捧着我的臉,用鼻頭撥撥我的鼻頭,逗我:「小娘子,你忍不住了?可是,相公告訴你,忍不住也要忍!忍不住的時候就想想你相公我苦忍這麼久這麼辛苦,你不能讓相公破了功,相公我答應你忍到洞房花燭夜,相公說到做到。」

嗚,主動邀寵被拒,我顏面無存。

三綻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木盒,「小蠢,相公送你一份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這小子追妞段位升級了,竟然學會送禮物了。

我原以為是什麼傳說中的首飾,比如戒指什麼的,沒想到一開盒蓋,那個金光四射啊,竟然是塊金牌。知我者,相公也。真會投我所好,弄這麼大一塊金子,還挺厚,我拿起金牌往嘴裏一咬,好硌牙!

三綻見我這財迷樣,笑着戳我腦殼,「你呀,收下后就不能反悔了!」

「反悔?反什麼悔?」

我再仔細打量金牌,這才發現上面刻着字。

我湊近燭光一看,刻的竟然是「結婚證」:「宇文三綻和淳于蓮發誓遵守的規定,從此結為合法夫妻,永世相守,不離不棄。誓於天佑五年六月二十八日,東來國。」

暈,你小子速度也太快了吧!雖然這金牌比紅本本值錢得多,可是,人家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三綻見我半天沒動靜,自顧自往床上一躺,說:「小蠢,剛才你已咬了一口,一經使用不準退回!相公我睡了先。」說完,裝出很響的打呼聲以示他已入睡。

小樣兒,有誰是這樣求婚的?

我踹他一腳,他不為所動,繼續「鼾聲如雷」。哼,還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我撲過去,以唇封口,終於止了這噪音。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誇張的尖叫聲中醒來。

睜開眼時,赫然看見床邊圍着初看、再見以及甜甜、飄窗。

三綻鎮定自若,問道:「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一回來就送這見面禮嗎?」

我先是有點心虛,再想到有「金牌」墊底,遂又理直氣壯,瞪向這群唯恐天下不亂而沒好戲看的無聊男女,也學着尖叫一聲,哼,尖叫可是我的必殺技!

飄窗好笑地看我,「喂,蠢蓮蓮,你這樣被捉姦在床,竟然不俯首認罪,態度存在嚴重問題,小心三堂會審的侍候!」

我嫵媚一笑,從三綻懷裏鑽出來,下床,掏出金牌,向他們一晃道:「幸虧我相公設想周全,令諸位失望了!本姑娘昨天晚上剛領了結婚證,所以和老公同床共枕屬合法行為。各位看官,好走不送,新娘子我要梳洗更衣先!」

飄窗瞅瞅金牌,用指頭敲敲響,取笑我:「喂,蠢蓮蓮,你動作挺快嘛!不是說不嫁比自己小的嗎?這麼快就變卦了?是先上車,後補票?」說着,還不懷好意瞅瞅我肚子,問,「是不是有了?」

三綻聽了這話,端著水杯嗆得真咳嗽,初看和再見信以為真,盯着三綻問:「小弟,你真的要當爹了?」天哪,沒想到這一向以裝冰人自傲的飄窗竟然是天大的造謠分子!

我擰她一把,罵:「死相!本姑娘至今冰清玉潔,有,有個P有個鬼哦!」

飄窗一邊往屋外跑,一邊嘴裏叫:「嗯,好,以後你要是有了娃兒,名字就叫宇文小P,宇文小鬼!」

我邁着腳就想追出去,三綻拉住我,無奈地叫:「小蠢,先換了衣服。」

初看再見和甜甜退出去后,三綻摟着我幸福地笑,「小蠢,這就是結婚嗎?結婚的感覺,真好。」

嗚嗚,還沒舉行婚禮呢,一塊金牌就把我打發了,虧,巨虧,只是這心裏,怎麼這麼甜絲絲咯!

什麼叫雲淡風輕的幸福?對我來說,就是夜晚枕着你的臂彎入眠,醒來看到你含笑的眼。

或者,就像現在這樣,看着你認真工作的臉,怎麼看也看不夠。嘖嘖,我淳于蓮真的轉運了,竟然跑到古代傍了個王子,還是個溫柔體貼渾身上下散發貴族氣質的帥王子呢。

三綻舉著賬本第N次來敲我的頭,「小蠢,把口水擦擦,不要到處滴噠,不要浪費!」

我色迷迷地湊上前,偷個香。嘿嘿,為了不浪費,只好便宜你!

「你呀,這樣下去可不行,相公我看了半天賬本,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這樣下去,我以後怎麼養娘子!」我拍拍胸膛道:「怕啥,有娘子我呢,大不了我養你!」

三綻趕我,「好了,娘子,能否幫我去客棧巡視一番,相公我感激不盡。」

OK,反正本娘子的嫩屁屁坐在這裏快磨出繭來了,就代你去視察視察好了。

我來到一層大堂,大多數客人點一壺茶要幾碟點心,三人一群,四人一夥,聚在一起閑聊。看着這悠閑場景,我想說書的勁頭又涌了上來。好久沒練嘴,要不,今兒個再開壇?

這樣想着,我已邁上了表演用的高台。我拍拍驚堂木,沖台下道:「各位客官,在這個懶洋洋的午後,讓我於連給大夥兒說段故事解解悶,可好?」

台下眾人看過來,有人道:「於連?那個據說很會說鬼故事的於連於大說書人?」

另一人道:「傳說中於大說書人的故事個個精彩,沒想到說出精彩故事的竟然是個嬌俏的美人兒。不知今天我們能聽到什麼新鮮有趣的鬼故事。」

「今兒個,我於連不說鬼故事,我要說的這故事叫。」

我頓一頓,環顧一圈,見眾人都停下交談看向我,我又拍下驚堂木,「好,那我就開講了!話說在一個叫宋朝的國家,有個叫柳月娥的女子,此女子雖貌美如花,但因刁蠻任性、好勇善斗,一直待字閨中無人來娶。在這個國家,還有個名叫陳季常的詩人,此詩人風流倜儻,才華蓋頂,只可惜有個毛病,就是愛攜妓遊玩……」

在說到柳月娥喝下忘情水時,我刻意提到「閉情果」,把從芙蓉那得到的關於閉情果的信息嵌進這故事,希望能借這聽故事人的嘴,一傳十,十傳百,最好是傳到傲老幫主和查爾斯耳里,看看他們會做何反應。

一人打斷我:「這世上真有忘情水?閉情果?」

「這位客官莫不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切都有可能哪!如果客官要是見到閉情果,可千萬不要吃進肚裏,以免後患無窮。」

等到我說完這故事,又有人發表意見:「這姓柳的女人端的可惡!男兒家在外尋花問柳,在家三妻四妾,那是天經地義!我要是娶個這樣的娘們兒,不出三天,我定休了她!她要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就隨她去,可不會像那沒用的陳季常,給我們男人丟臉!」

坐他旁邊的某男打趣他:「這位公子,如果你是陳季常,你妻子怕是願意喝十瓶八瓶忘情水來忘了你呢。」

另一邊的一個男人發話:「這世上要是真有忘情水,我倒是想買幾瓶。於大說書人,聽你說的跟真的似的,難不成你知道哪裏有得賣?」

我打哈哈:「這位客官,讓你見笑了。既然是故事,自然有真有假,切莫全信,也不可不信。好啦,今兒個這故事就說到這裏。明兒見。」

等我上了樓,見到三綻正倚在二層的欄桿,不知道想什麼。看來,剛才說的故事,他也聽到了。

我走到他身邊,正想得意一番,不曾想三綻一臉凝重,沖我嘆口氣:「小蠢,你這一招叫打草驚蛇,你知道嗎?從今天開始,你走哪兒都要有人跟着,不準離開我的視線,聽到了嗎?」

「有這麼嚴重?不過是個故事而已。再說了,這麼久也沒動靜,驚一驚蛇,也許就能引蛇出洞了。」

「小蠢,我可不想你再出一點兒事!」三綻用胳膊圈着我,「上次得知你墜海,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要放任你跟雲岫去傲雲堡,如果我攔着你不讓你去,你就不會被推到海里。去京城的路上,我拋下你害你被綁匪綁走,現在只要一想起這事,我就后怕,要是那綁匪厲害點,真不敢想你會出什麼事。所以,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再也不能容許你出一點兒事!所以,小蠢,你為了我,謹慎點,警惕點,好不好?其他的事,我和大哥二哥會去做,你不要輕舉妄動,不要再把自己陷入危險境地,好不好?」

我還能說什麼呢,只好摟着他的脖子說「好」。

只是,我沒想到,危險這麼快就來了。

和三綻在時空門用過晚膳,我又陪他看了會賬本后,我們才啟程回府。夜色不錯,月盤高懸似路燈,不知何處池塘傳來此起彼落的青蛙叫聲,清風徐來一掃白天的燥熱。我牽着三綻的手,走一步跳兩步,嘴裏哼哼:「呼,我喜歡就這樣靠在你胸膛;呼,我喜歡沒有時間沒有方向;呼,我喜歡一醒來有你在身旁;呼,我喜歡你的手放在我肩膀。」每次唱「呼」字的時候,我就踮起腳,沖三綻呼出一口氣,惹得三綻緊捏着我的手,趁著無人經過時不停打「啵」。

戀愛的感覺,比這夜色還要美。

在我們拐過街角的時候,一下子蹦出五個蒙面人。我邁出的腳舉在空中,遲遲忘了落下。三綻立刻用胳膊攬住我護在身側,沉聲問:「各位大俠,不知道哪裏得罪幾位,竟然在此守候?」

這五人一句話不說,直接圍過來,揮刀就砍。

雖然對三綻的武功有信心,可眼睜睜看着明晃晃的刀揮到眼前,我仍忍不住尖叫出聲。三綻聽到我的叫聲,更用力攬緊我,對我說:「閉上眼。」

雖然我明知這時候應該冷靜,不能給三綻添亂,可是這心裏仍慌亂不堪,得令后忙閉上眼,只感覺身子被三綻夾起,三綻和他們打鬥幾個回合,然後一個躍起,我睜開眼,看到我們站在某個屋頂。屋下的那五人在幾丈開外,正往這邊追來。三綻見狀,從懷裏摸出個東西,往空中一扔,天上出現綠色煙花,然後腳下使力在屋頂施展那個被我稱之為「過山車」的獨家輕功,很快把那幾人甩在身後,進了宇文府回到房間,他才放下我。

我對這過山車過敏,一顆心上上下下,想尖叫又拚命忍着,這時候猛一停下,忍不住一個乾嘔。

三綻忙給我撫撫胸口,端杯水給我,我看着他道:「小三子,我是不是很沒用?又變成了你的累贅和包袱。」

「小蠢,你還在懲罰我拋下你的事嗎?不准你這樣說!」

我檢查他一番,還好沒有受傷,如果三綻為我而受傷,我寧願受傷的是我自己。

這次襲擊對我來說太突然了,讓我一下子變得脆弱,多愁善感的因子全冒了出來。就在剛才,前一秒鐘還幸福至雲端,后一秒鐘竟然就命懸一線。這不可預測的變數,將以怎樣殘忍的方式來折磨一個人呢,想都不敢想!

我摟着三綻,把臉埋在他肩窩裏,說:「小三子,你要對我發誓,任何時候都要好好的,不準受傷,不準丟下我。」

「好,我發誓,我們都要好好的,還要白頭到老呢,誰都不準丟下誰。」

我還想再多要一些保證,外面傳來敲門聲,聽到雙喜道:「三爺,劫到三人,另兩人跑掉了,你要不要去審?」

三綻應了一聲,讓我歇著,然後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想出去看看,又怕去了添亂,在屋裏待着,又怕三綻遇到什麼麻煩。反反覆復躺下坐起,坐起再躺下,折騰良久,終於強迫自己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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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的野蠻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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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們擁有金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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