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死

血，嫣紅的血順着劍汩汩地流了出來。

劍柄依舊被人握著，她似乎很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輕鬆地取了他的性命。

「為什麼不躲？」即使，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他，但他為什麼不躲？他明明可以輕鬆地躲開自己的攻擊的。

十五慘白著臉，卻依舊笑着，笑得心痛而哀傷。

「你想死！」看他這幅樣子，晴夕心裏咯噔了一下。他顯然是有備而來，等着她一劍結果他。

「晴夕，你叫晴夕是吧！」十五淡淡地一嘆，「你知道嗎，昨天，他來找過我！」

「他找你？」想想也知道十五口中的「他」是誰。只是，他為什麼要找十五呢？

「他說，如果我能救得了清心，他就把皇位給我！」

「什麼？」握著劍柄的手顫抖了一下，十五的臉上出現刺痛的神色。

晴夕馬上放了手。

「可惜，我卻無能為力。」十五輕輕地嘆息著，「死，是我對清心最好的回應，所以，你不用愧疚！」

晴夕的腦海里還一直回想着他剛剛說的話。為了她，他要放棄為之準備了二十多年的皇位嗎，他真的捨得？

「他把傳國玉璽都帶來了，可惜，我什麼也做不了。也許就在那一刻，我才承認自己不如他！」

「不，他不會那樣做的，他絕對不會！」晴夕激動起來，聲嘶力竭。

十五的眸子定在她身上，帶着無奈，似乎又帶着一絲欣慰：「我為什麼要騙你？」

「不！」晴夕依舊不敢相信，「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有什麼目的？」

十五臉上的血色慢慢消失，他的聲音也漸漸地變得迷離起來：「我只期望你能認清事實，然後離開他身邊，他的心裏，永遠都不會放下第二個人的！」

晴夕獃獃地望着他，兩眼無神。

「少主！」急急忙忙趕來的三定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十五，他紅着眼，抽刀就要與晴夕拚命。

「三定。」悠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三定轉過身，跪在十五身邊。

「少主，三定救你，少主一定會沒事的！」三定在他胸口周圍連點幾下，血液流動慢了下來。

「三定，來不及了！」一劍正中要害，他本來就不想心存僥倖的，「不要為我報仇，晴夕她……」

他輕輕地湊近他的耳邊，慢慢地說出了兩個字，怔得三定半天沒有反應。

「不，我不相信！」背後的晴夕突然大吼一聲，轉身就跑。十五望着她離去的方向，再次嘆息著。

「少主……」三定一臉悲切，卻又手足無措，他怎麼也想不到，面對他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十五的眼神漸漸變得渙散：「我喜歡的女人……他奪走了……我的妹妹……是他的妃子……可笑啊……真……可笑……晴夕也是他的妹妹呢！」

三定心中的駭然也不亞於十五，雖然不是聽得很明白，但他卻聽出了他的絕望：「少主，這不是你的錯，少主……」

心裏明白回天乏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少主一定要這樣做？他死了，老夫人怎麼辦，逍遙庄怎麼辦？

「少主？」離原突然從空中降臨，一見到地上的情形，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怎麼回事？是誰殺的少主？」

「是晴夕！」

離原怔怔地望着十五，突然苦笑起來：「少主，這就是你給離原所說的決定！」

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十五再次緩緩地睜開眼：「離原，答應我，好好照顧小姐，一定……一定要把她帶離……他身邊！」

他現在唯一的牽掛就是她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心心念念找了這麼久，他竟不知道結果是這樣。

「離原，永遠也不要讓她知道她真正的身份。」要不然，她會瘋掉的。

黑暗漸漸地降臨，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終於，他再也沒有任何知覺了。任身旁的兩人如何呼喚，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了。

清心，你不會孤單的，在你到達黃泉路上的時候，我已經在前面為你鋪好路了。原諒我的懦弱吧，我終究不夠強大。這該死而可笑的命運啊，一點兒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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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清心這才從夢中驚醒。

心裏像是揣著一隻小兔，咚咚咚的，一直跳個不停，她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大。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清心抬眼往門口望去。晴夕踉蹌着腳步，快步地走了進來：「石少莊主……死了！」

清心手裏的棉被嘩的一聲滑了下來，她穿着白色的裏衣，渾然不覺地望着她，似乎想從她眼裏讀出這個消息的真假。

她的眼神悲而無神，只一眼，清心就判斷了出來。她整個人都冷了，像是掉進了千年不遇的冰窖，凍得渾身發顫。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死，他明明可以保護自己的。

「因為他自己想死！」晴夕的聲音冷冷的，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清心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皇上依舊是皇上，石少莊主依舊是石少莊主，他們兩個，永遠也不會有交集。」晴夕像是發怒了，許久以來一直積累的怨氣統統發泄出來。宮門外站的的人都嚇壞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時一直溫文而淡定的晴妃會發脾氣，還發得如此徹底。

一時間，眾人竟忘了進去阻止。

「是啊，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清心低下頭，靠在膝蓋上，一臉木然。

「你這幅樣子，最讓人討厭！」她別開臉不去看她，「偏偏所有人都喜歡你！我在皇上身邊十幾年，竟然比不上你跟他短短的幾個月……」

她突然覺得心冷，自己做了這麼多，得到了什麼？石少莊主說的對，自己再怎麼用心為他，他的眼裏也不會有她半分，那麼，她留在這裏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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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傷心啊，錢包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