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裏常常穿着武士裝的老闆(1)

在店裏常常穿着武士裝的老闆(1)

戰後還沒開這家店之前,我們做過很多種營生。像是瓦楞紙開始有的時候,我們就賣瓦楞紙;以前也會一點技術,就幫人家刻門牌。在這家店開業之前,真的是過一天算一天。我帶過來的嫁妝全部賣了去換米。當時真的過得很苦哦,苦得難以想像。

戰爭的時候,因為酒類管制,只能配給,如果年輕人在的話還好,但我丈夫出征之後,家裏只剩老爺子和婆婆兩人,所以大門只開一半,勉強可以進出的狀況,因為得避人耳目地做生意。

戰後,當家的從軍隊除役下來,酒商的生意也已經沒在經營,將就之下才打算從居酒屋開始做起,所以也只取得了居酒屋的經營許可。

大部分的子女都不願繼承父親的行當,那是因為他們早就看清這一行背後的本質。我丈夫還小的時候,就對酒商的工作反感到極點,但可能是因為吃了不少苦,所以便願意繼承家業。開設現在這個大眾酒館,是從我當家的這一代才開始的,我們是昭和二十四年(一九四九年)六月二日開張的。

賣的雖然是酒,但也只是濾過酒漬的濁酒,而且也還不能使用瓦斯,只有一個燒煤球的煤爐,用平底鍋煎蛋放在賣場台上賣。前面說過,老爺子很會品酒,所以,制酒的作業好歹都沒問題。做好了就讓老爺子喝喝看,他有時會說:「還可以加『一拳頭』進去。」所謂的『一拳頭』指的就是摻水。酒都用大瓶封裝,再倒入杯里販賣。

我們賣的酒雖然是以濁酒為主,但還是一瓶一瓶的裝瓶。用的是從前素燒的燒酒瓶,大小約有凳子那麼大,一瓶可以裝一斗。我們都是量過才賣。酒瓶是同業家裏批來,大家輪流着用。那時候的同業夥伴現在還有十二三個人在,(色色小說但半數都已經成了寡婦。即使到了現在,我們每個月還是會聚一次。戰後,從酒商轉業成居酒屋的,還有我們家後面賣河豚的「近江屋」。同樣也是賣河豚的,還有一家沿日光街道再往前一點,叫「NIBIKI」的店,從江戶時代就是開酒館的。大家都是好夥伴。我只記得下酒菜的玉子燒是當家的自己做的,其他還賣些什麼,完全沒印象了。說到店裏的陳設,可不像現在一樣有榻榻米的座位和櫃枱,當時只有一個賣場台,可以坐五六個人而已。營業時間也只有傍晚那段時間。白天是不做生意的。開張那一天,只有一兩個客人上門。

老爺子把酒混合,釀出了鍵屋獨創的酒。但昭和二十八年(一九五三年)酒稅法通過,不能再私自釀酒了。這麼一來,再加上我當家的那櫻酒配捲煙的嘴,是絕對沒辦法自己做混種酒的,自然也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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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下町職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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