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大麻煩（14）

魯岱說。「金絲桃素？沒聽說過啊。」李扼說。「這是剛合成的中藥，」魯岱說，「前幾年南邊的那場禽流感，這葯臨床效果不錯，但對這個HV病毒，目前似乎還看不出效果。的確有部分病人病情一直穩定，沒有惡化的跡象，但並不能肯定這是金絲桃素的作用。」「但願能管用，」李扼說，「華佗醫院那邊，主要是使用利巴韋林和日達仙。」魯岱愣了一下。「這些葯都很貴，一般患者用不起，而且未必管用。再說，抗生素類藥品，不宜大量採用。」「肖局長已經決定，集中收治之後，由你擔任醫療負責人，負責整個治療方案的制訂。」李扼說。「最好省里的專家能夠儘快到達，」魯岱說，「以咱們市現有的醫療力量，根本應付不了這場瘟疫。你們讓我負責，在這樣的時候，我不能推辭，但我心中真的沒底。」李扼看看錶，說：「你趕快着手治療方案的事。我已經讓中心的人收集各醫院的治療方案，等匯總後，我讓他們傳過來，為你提供參考。」就在兩人分頭工作后不一會兒，忽然從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好像是有人在吵架，而且吵得很厲害。魯岱起身走到門口，聽了聽，返回來對李扼說：「你坐這兒別動，我去處理。」「怎麼回事？」李扼站了起來，「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人在吵架？」「你在這兒坐着，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能處理。」魯岱說着，把李扼按在椅子上，關上房門，下樓去了。李扼知道，樓下一定出什麼事了。病人與醫護人員發生衝突，甚至是病人刻意挑釁滋事，在南華這樣的小地方，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差不多每年都有幾起。李扼剛^H小說工作的時候，就遇到過一起。那是一天晚上，有幾個小地痞，送來他們一個被打傷的同夥，因為嫌醫生手腳慢，居然辱罵推搡值班的醫生。這是個女醫生。李扼正好遇上，上前制止，那幾人立刻沖他來了。不過一伸手他們敗下陣去。這幾人不罷休，安頓好他們的同夥后，找人把李扼約到醫院外面，說要教訓教訓他。他們四個人，拿着皮帶和磚頭，卻被李扼狠狠地揍了一頓。為這事，李扼還挨了個處分。這幾年，病人打醫生的事雖然很少發生了，不過李扼這人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只要路見不平，他是一定要管的。魯岱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堅決不讓李扼下去。他知道，李扼這個時候身負千斤重擔，不能為瑣事分心。不一會兒，魯岱回來了。「就是你送來的那個叫老虎的病人，」魯岱說，「一直在折騰，經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看他。轉院過來的第二天，他們居然在病房裏鬥地主。一般的醫生護士管不了他們。今天我去找他采血樣的時候，他也不配合，還一個勁地嚷嚷要出院。」「這個病人還能鬧事？他的病情好轉了？」李扼很驚訝。「他的情況很奇怪，一直沒有徹底倒下。我都不知道他哪裏來的精力。你來之前不久，他非要到樓下見他的幾個朋友，我們的保安不讓，他便叫罵了好一陣。就在剛才，他那幾個朋友又與我們的保安發生了衝突，我去把他們趕走了。」「這可是傳染病啊，魯岱！」李扼說，「這個時候怎麼還讓社會上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