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為他出頭【1w】

第71章 為他出頭【1w】

87_87011在君塵劍失神之際,桑雲卿卻被他的一句話拉回了思緒。

她有事不能來?她豈是有事不能來?而是被他親手送入虎口后又被老虎送入了煉獄,而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她千方百計用計謀換來的,只為了他的安危,而他卻可能忘記了她還在刑部大牢受罪。

她突然將手抽回,看了看手心的葯,心中陣陣刺痛。

「多謝大將軍。」說完,她伸手便去取叫花雞,而下一刻卻被君塵劍扣住了手腕:「我來,你別又傷到了。」

桑雲卿一瞬間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難以控制。

傷到?慕長君僅僅輕微燙傷了他便這般心疼,可是若是他知道眼前的慕長君的真實身份,他又是否還會心疼如斯斛?

不,他不會,因為他親眼看到過在刑部大牢中的她有多狼狽,就算沒有看見她的傷,僅僅她憔悴的面容他便該知道在大牢裏她受了多少苦,可是他卻連一句心疼的話語都沒有,還讓她「莫要不自量力」。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看着他將叫花雞取出后敲碎泥土,打開一層層荷葉,而後裝盤,絲毫不覺得委屈了自己,桑雲卿的心裏百味雜陳。

「大哥,找了你半天原來在這裏,你在做什麼呢?」君塵蕭的突然出現使得兩人都收拾起了各自的情緒。

「公主急着要吃叫花雞,我來看看。」君塵劍拿着一盤叫花雞道。

君塵蕭看着那盤叫花雞笑言:「大哥,你可別假戲真做,到時候可難以脫身了。」

「胡說什麼呢?我馬上來,你先過去,別到時候他們都找來了,為了一盤雞跑來幾個將軍讓人笑話。」君塵劍沒好氣道。

君塵蕭笑着現行離開后君塵劍也隨之離開,只是在離開時他不忘囑咐她一句:「自己小心。」

用好午膳營帳也搭建完成,大家便開始了狩獵的準備工作,桑雲卿原本想跑去混入君塵劍他們身邊的侍衛群,可是御廚總管胡豐卻一直盯着她,有了前車之鑒,他是怎麼都不願意讓她接近君塵劍等人,免得到嘴的鴨子都飛了。

桑雲卿跟隨着胡豐收拾東西,因為他盯得緊,她也只能遙遙觀望,不過看到君塵劍如今安然無恙,她倒也放心了不少。只是讓他奇怪的是,南宮馨之前還一直纏着君塵劍,可是現在卻一直圍繞着君塵弓,雖然一直在對君塵弓指手畫腳,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對君塵弓有意。

另一邊,景惠帝看到這樣的景象雙眸微眯卻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而後笑了笑沖他們說了些什麼,南宮馨便臉一紅轉身走到馬邊,正準備翻身上馬,君塵劍倒是十分關切地扶了她一把。而君塵弓滿臉的陰鬱,偷偷瞪了南宮馨一眼后也翻身上馬了。

不知為何,看見這樣的景象,桑雲卿倒是極為羨慕,兩人打打鬧鬧好似一對小冤家,總比她和君塵劍在同一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卻相對無言強多了。

午後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夕陽西下染紅了一片天,那些皇孫貴胄全身像是鍍了一層金,耀眼高貴,儀錶堂堂,渾身散發着帝王之氣,就連桑雲卿一直十分生厭的賢王都讓她不得不感嘆他確實有一副好皮囊,只是他的眉眼間似乎與景惠帝並不相同,或許是隨了他的母親琳妃。

桑雲卿在樹林里躲在一顆大樹上看着底下的人群一個個為了獵物拚命騎射,就連一向不與任何人相爭的君塵戟都使出了看家本事,君塵蕭更是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在涉獵之時渾身散發着英氣。不過論騎射,他們幾兄弟都勝不過君塵弓,畢竟他們從兒時起就根據他們的名字練習各自的兵器,所以在弓箭上,就連君塵劍都遜他一籌。

一想到君塵劍,桑雲卿心頭一緊,這幾日孫晚澤會找到任何機會對付君塵劍,她一定要盯緊了。

只是她盯了孫晚澤許久都沒發現他的異樣,他只是在專心狩獵,偶爾還會笑着說君家兄弟這一次定然不會勝他,或許在今日他是不會有所行動了。

桑雲卿躺在粗大的樹枝上心頭一松,可是突然間他的身下傳來一聲利箭的呼嘯聲,她幾乎能清晰地感覺到一陣涼風自她領子處鑽入。她的心頭猛然一緊,莫不是被發現了?

「三哥,這麼久了你的弓箭怎麼還是沒什麼長進?方才那一箭若是被父皇看見了,又該生氣了。」

「五弟,你天資聰慧,三哥天資愚鈍,也難怪父皇會不喜歡我。」

賢王南宮祺德和成王南宮祺勛的聲音自桑雲卿身下傳來,她轉頭透過一層層樹葉朝他們看去,只見南宮祺德對南宮祺勛勾唇一笑,他的眼中透著濃濃的蔑視,可是在南宮祺勛看向他的時候,他又改了口:「三哥不必過謙,只要多加練習,三哥的本事定然不會在五弟之下。」

南宮祺勛想了想,輕嘆一聲后並未說什麼,而後和南宮祺德離開了繼續狩獵。

就在此時,太子和英王南宮祺梁駕馬上前,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南宮祺梁冷哼道:「虛偽小人。」

太子看了看南宮祺梁后輕嘆:「你和

三弟本是一母同胞,沒想到三弟卻和五弟走得那般近,看來五弟還真是會收買人心。」

「哼!他再會收買人心也收買不了父皇的心。」南宮祺梁丟下一句話后駕馬跟了上去。

太子看着這般景象揚了揚眉,倒是也沒說什麼,只是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

桑雲卿看着他們兄弟四人的勾心鬥角,不由得擰了擰眉,果然帝王家沒一個好東西。她環顧了四周,立即飛身離開。

「大哥,你今天怎麼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君塵蕭看着君塵劍滿腹疑雲。

君塵劍回過神來,也發覺自己今日竟然一直都在擔心慕長君的安危。以前慕長君都是在他危難的時候突然出現,平時他根本不知道他身在何處,可是今天他第一次知道他的行蹤,還那般近距離相處了片刻,更是知道胡豐對他有意,所以他竟是反過來對他擔憂起來。

「我只是在擔心一個人。」君塵劍朝着遠處的野兔射出一箭,那兔子掙扎了幾下后便躺在地上不再動彈,有侍衛立即上去拾揀了起來。

君塵蕭長嘆一聲:「大哥是在擔心雲卿嗎?我也在擔心她,這幾日我們伴駕出來狩獵,也不知她會不會被人欺負,也不知她還要多久才能出來。」

君塵劍並未料及君塵蕭會提起桑雲卿,轉眸看了看他后淡淡開口:「等我們回去后她便可以出獄了,你無需太過擔憂。」

「真的嗎?皇上真的能放了雲卿嗎?」君塵蕭聽到這樣的消息自是高興,這段時間桑雲卿就成了她的心病。

君塵劍低低應了一聲,見君塵蕭滿眼期待地望着他,他又道:「無論如何她都是大將軍府的人,是爹最疼愛的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自是不會讓她有事,希望她以後學乖一點,遠離不該靠近的人,做好她的五小姐就可以了。」

君塵蕭聽着他的話不由得擰了雙眉:「大哥可真是沒良心,雲卿從小就想着要保護你,她會和孫晚茹起衝突也是因為大哥,大哥不但不幫她還把她送去丞相府請罪,若不是大哥那麼做,雲卿也不至於會被押入刑部大牢。」

「若是不那麼做,三弟以為能如何做?把她藏在大將軍府一輩子不得踏出大將軍府的大門?你覺得桑雲卿能做得到?還是現在和丞相一爭高下?弄得兩敗俱傷?更何況若是這樣的結局,娘又豈會放過她?而爹又定會保她,到時候你覺得結局會如何?」君塵劍將問題一個個丟出,說得君塵蕭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君塵劍準備朝前走時,君塵蕭氣憤道:「所以你就要讓雲卿承擔這些?棄車保帥?」

「否則該如何?」君塵劍反問。

君塵蕭一時間答不上,看着君塵劍離開,他心口添堵,卻也知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或許也只有像君塵劍這般理智的人才能做到,若是喚作是他,恐怕怎麼也捨不得將桑雲卿送出去。

這也是君塵劍能做大事,而他只能輔佐的原因。

桑雲卿躲在樹上聽着他們的對話,指尖緊緊抓着樹枝,待他們離開后,一根樹枝被她硬生生折斷,她卻絲毫不覺得疼。

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君塵劍也的確是做大事的人,可是他將她送出去的那一刻,有沒有一絲猶豫?看着她被押入刑部大牢,他有沒有一絲心疼?

半晌,她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急忙跟上去,卻發現只有君塵蕭一人,他似乎也在尋找著君塵劍,口中還嘀咕著:「才一會兒工夫人跑哪兒去了?」

一個眾人狩獵未到的地方,出現了君塵劍和齊正的身影,四周除了他們兩人並無其他人,君塵劍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確保無人,這才開了口:「如何?」

齊正回稟道:「這幾日邱元因為喪妻要回家辦喪事,還要守喪幾日,孫晚澤又在此處狩獵,秦大人還在府上養傷,所以這段時間是阿春在管理刑部大牢,阿春是秦大人的人,所以絕對沒有問題。」

「確保萬無一失。」君塵劍道。

齊正點了點頭:「大將軍放心,我派人盯着刑部大牢,一有異動就會有人回稟。」

「嗯,你回去吧。」君塵劍正要轉身離開,齊正突然叫住了他。

「大將軍明明是關心五小姐的,為何不讓五小姐知道?而且那天的膳食和發簪明明是大將軍的心意,為何偏要說是三公子送的?」齊正真的很不明白。

君塵劍望着遠處的夕陽漸漸失神。

齊正看了看他,低聲喚了幾聲:「大將軍,大將軍。」

君塵劍緩緩斂回思緒,轉眸看向齊正詫異的眸光,他微微擰了眉心,抿了抿唇,他沉聲開口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過是個發簪罷了。她是爹的愛女,若是她出了事我怎麼和爹交代?這幾日在刑部大牢,希望她能想明白自己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話音剛落,君塵劍便轉身離開了,留下齊正一人愣在哪裏,還有那樹頂上方心口鈍痛之人。

桑雲卿凝著那漸漸模糊的身影,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雖然這樣的答

案她早已在心中,可是當真從他口中說出,她只覺好似被人用一桶冷水澆灌,徹底清醒。

她深吸了一口氣后輕輕一躍,遠離了此處,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她突然覺得身上被針扎過的地方又在疼痛不止。

齊正看着君塵劍的背影,忍不住低估了一句:「真是死要面子,若只是為了老爺,為何連五小姐喜好的膳食都知道?」

他雖是這麼說着,可是真的要判斷出君塵劍的心思,怕是無人能知曉了,除了一個人——慕長君。

「沒想到你還有被我找到的時候。」

桑雲卿正趁著夜色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着前面的溪水聽着水流的聲音愣神,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響,桑雲卿猛地拉回思緒,但是她並沒有轉身,仍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君塵劍走上前看着她嬌小卻散發英氣的身姿,忍不住在想,若是眼前之人當真準備四海為家,還真是可惜了。若是此人願意留在鳳凰城,也不知有多少名門千金願意下嫁給他,若是當真有那麼一天,他倒是樂意給他準備一處府邸,給他該有的一切。

桑雲卿看着在黑夜下泛著銀光的溪水緩聲道:「你現在很安全,找我做什麼?」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氣惱,君塵劍自是聽出了她的異樣情愫,只是對於君塵劍來說有些困惑,他們白天還十分融洽,怎麼今日一天不見到了晚上倒變成了這般?

「長君兄言語中似乎帶着怨氣,不知所為何事?」君塵劍看着她問,見她不語,他想了想后道:「莫不是胡總管為難?明日我便想辦法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不用,胡總管構不成威脅,而我不適合與你同行,你也不該來此處,若是被人瞧見了可不是好事。」桑雲卿道。

君塵劍自知其所言甚是,可是聽着他一直想將其留在身邊的慕長君這般疏離於他,心裏倒是有些不舒坦。

桑雲卿見君塵劍一直不走,她突然站起身準備離開,可是因為轉身得急,一陣風吹來將她的面紗都吹走了,她急忙小跑過去拾起,剛準備戴上,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君塵蕭的聲音。

「大哥,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裏,這大晚上的你跑這裏來做什麼?」君塵蕭氣喘吁吁地跑上前,似有急事。

「我……」君塵劍未料君塵蕭會找到這裏來,下意識地朝方才桑雲卿撿面紗處望去,誰知桑雲卿早已不見了蹤影,行動之快是他始料未及的。

君塵劍清了清嗓子,轉身問君塵蕭:「找我做什麼?」

君塵蕭方才順着君塵劍的視線望去,什麼也沒有,他聞言拉回視線道:「馨公主突然想要吃烤鹿肉,皇上便讓大家一同出席,我想去找你,誰知你不在營帳卻跑來了這裏。」

君塵劍輕嘆一聲:「睡不着就出來走走,馨公主哪裏是想要吃烤鹿肉,分明是要製造和四弟在一起的機會。」

「誰說不是呢。」君塵蕭笑言,「看來四弟的緣分已至。」

「回去吧,免得掃了大家的興。」君塵劍道。

君塵蕭點頭應聲後轉身朝前走去,君塵劍剛要跟上,誰知突然踩到了一物,他低頭望去,竟是一根銀簪。他俯身拿起來藉著月光仔細瞧著,他驟然一驚。

這是他去刑部大牢時放在食盒內送給桑雲卿的發簪,怎麼會在此處?

突然一想,剛才這裏只有他和慕長君,既然不是他的,那便是慕長君的,可是……怎麼會?

「大哥,你在想什麼?」君塵蕭走了幾歩見身後沒聲響,轉身一看他竟是愣在原地,便開口催促。

君塵劍急忙將發簪藏入袖中神色有些慌亂:「沒、沒什麼,走吧。」

君塵蕭雖然心有疑惑,但是也沒放在心上,一同朝營帳走去。

幾個營帳外,篝火照亮了滿天繁星的夜空,幾位將軍、王爺和眾臣坐在不遠處享受着美酒,中間的火堆上烤著今日君塵弓狩獵所得的鹿肉,香氣隨着夜間的風瀰漫在四處,鼻尖充斥着濃濃的肉香,讓人忍不住去深深吸上一口。

「父皇,兒臣先前準備了一段舞,今日想獻給父皇。」南宮馨突然從席上起身面向景惠帝開口道。

景惠帝略驚帶喜地一笑:「哦?想不到馨兒如此多才多藝,父皇還以為你還像以前一樣只顧著玩耍,琴棋書畫無一精通的頑劣公主呢。」

此言一出,眾人都哄堂大笑,

南宮馨被他這麼一說,略顯尷尬地掃了一眼四周,而後撒嬌地輕跺腳道:「父皇,兒臣才不是那樣的呢。」

「那馨兒給父皇準備了什麼舞?父皇拭目以待。」景惠帝面帶笑容。

南宮馨走到中央道:「兒臣的這段舞名叫《紅顏傾城笑》。」

「哈哈哈……」景惠帝聞言大笑,「馨兒可真是不謙虛,怎麼自己說自己傾城?」

「父皇!」南宮馨面色緋紅,「不過是這段舞的名字罷了。」

「好好好,那你就開

始吧。」景惠帝對於這個女兒寵愛有加,除了當今的琳妃,其餘的妃嬪都不及她一二,也不知是因為她是皇后所生,還是因為她乖巧討喜。

南宮馨看了看一旁的君塵弓后狡黠一笑:「父皇,皇兒的舞取名《紅顏傾城笑》,所以需要一位將軍來與我共舞,否則紅顏獨舞又豈能傾城一笑呢?」

景惠帝的笑容赫然一滯,他的視線掃向一旁的君塵弓,不由得擰了擰眉。君塵弓為人衝動又不守禮法,偏偏他的掌上明珠對他情有獨鍾,若是作為駙馬人選,那君塵弓卻是相差甚遠,若是配其他公主也就罷了,可若是他的馨兒,那是萬萬不能的。

桑雲卿看着南宮輕輕勾唇一笑,她總算明白為何之前她看見南宮馨在練習跳舞時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中間總是略顯停頓,卻又不是忘記了舞步,而是故意的。此刻聽到南宮馨如此說便恍然大悟了。

趁著舞曲尚未開始,桑雲卿幫襯著胡豐去翻動了一下火架上的烤鹿肉,原本站在一旁準備看好戲的胡豐見桑雲卿如此主動做事,心中更是喜歡。

「你看看人家,都不用我說就在做事,你們看看自己,一個個就想着偷懶。」胡豐欣賞完桑雲卿還不忘教訓他身邊的幾個徒弟。

「師傅教訓得是。」幾個御廚躬著身子連連點頭,卻在話音落下之際側眸颳了桑雲卿一眼,心中很是不服。

烤鹿肉這個事情明明就是他自己交給這個臭小子的,如今倒是怪他們沒有主動去做,若是當真搶了他的事做,還不知道又會被數落成什麼樣了。

君塵劍的眸光一直落在桑雲卿身上,她一襲侍衛裝,卻獨特地矇著面紗,一身英氣卻透著別樣的韻味,具體是什麼,他竟是無法道來。

「大哥,你在看什麼?」君塵戟用胳膊撞了撞失神的君塵劍。

君塵蕭聞聲順着君塵劍的視線望去,也注意到了正在翻烤鹿的桑雲卿,只是他看到的時候僅僅是個背影,等他看到正面的時候桑雲卿一直垂著頭,他也只能看到飄逸的面紗。

「這侍衛可真是怪了,大晚上的一個大男人矇著面紗做什麼?」君塵蕭扯了扯唇,只覺得此人實在怪異。

君塵劍張了張嘴,卻終是未語,沉默頃刻,見君塵戟在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他淡淡笑顏:「方才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馨公主身上,只有此人只顧著做事,倒是一個勤奮之人。」

君塵弓看了一眼帶着面紗的桑雲卿道:「你看他,面紗幾乎將整個臉都遮住了,說不定是因為相貌醜陋見不得人,心中自卑不已,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去看公主了。」

君塵劍面帶淺笑言語卻一針見血直戳痛處:「四弟方才可在看馨公主?」

「我……」君塵弓話語一滯,若是他說沒看,豈不是也成了心中自卑的醜陋之人?若是他說一直在看,豈不成了他對馨公主有意?

見君塵弓憋紅著臉怎麼也說不上一句話,君塵蕭開口解圍:「大哥,你就別笑話四弟了,四弟說話一向都這麼毒。」

「要說毒舌,還真比不上大哥。」君塵弓悶悶地說道。

幾人的竊竊私語逃不過坐在對面的孫晚澤之眼,只見他不屑地勾唇冷哼,倒是沒想到他們還有心思在談天說地,卻不知他們的死期都不遠了。

桑雲卿站在御廚所立之處,注意著孫晚澤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看着他面露算計,她微微擰了眉,看來他的計劃要開始了。

「父皇。」南宮馨見景惠帝一直沉默不語,以為他會反對,心中正在擔心,卻見他沉聲一笑:「好,只是你可有合適人選?」

南宮馨聞言心頭一喜:「我就選廢話最多脾氣最臭的衛將軍,君塵弓。」

此言一出,眾人哄堂大笑,君塵弓瞪大了眼眸難以置信地看着南宮馨,他真是找誰惹誰了,怎麼就碰到這樣的一個人,還是一個他不能得罪的公主。

「馨兒,不得無禮。」景惠帝雖然這般說着,可是言語中透著濃濃的寵溺,而他卻又似乎十分篤定君塵弓不願意配合一般,勾唇一笑后沉聲言道:「衛將軍,朕倒是不知你還有這本事,若是你願意就陪公主舞一段,若是有難處,朕也不強求。馨兒被朕寵壞了,也請衛將軍多擔待。」

景惠帝的一席話不但明確了君塵弓可以拒絕,卻不能對南宮馨有怨言,因為她是他寵愛的女兒。

一向大大咧咧心思純真的南宮馨並未察覺到景惠帝的真正用意,還滿心期待地看着君塵弓,而君塵劍等人也沒有幫襯的意思,倒是覺得他們還十分相配,更何況那桑雲貞對他並無意。

君塵弓站起身對景惠帝道:「謝皇上體諒,微臣只會舞刀弄劍,哪裏會跳舞,公主實在是為難微臣了,還請公主另選他人。」

「不行。」南宮馨急了,「你若是不跳,我這舞就不能敬獻給父皇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景惠帝不忍自己的愛女受委屈,更何況今日君臣相聚在圍場一同吃烤肉,若是有助興節目倒是錦上添花。

「不如朕想個兩全其美之

方。」景惠帝掃視了群臣一圈,最後仍是將目光落在君氏四兄弟身上,低笑着言道,「衛將軍在你兄弟中指定一個人,讓他來代替你陪馨兒一起跳,而你指定的此人可就不能拒絕了。」

「父皇……」南宮馨緊皺着眉頭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在景惠帝朝她睇了一眼后又縮了回去,雖然她可以在景惠帝跟前可以任性胡鬧,可是在外面她還是有所收斂,對於景惠帝的威嚴,她還是心生膽怯。

君塵弓得到這般旨意,微微蹙了劍眉,這豈不是為難於他?無論他指向任何人,他的幾個哥哥恐怕都要對他心生怨恨了,說不定一回營帳就把他揍一頓不可。

思來想去他也不知道該選誰,可是他又不得不做選擇,看着對面的人,他心中甚是鬱悶,若是讓他隨意指一個都成,他定然會選擇孫晚澤,讓他面如土灰地陪着刁蠻公主跳舞,可惜他只能在幾個哥哥里做選擇。

視線正要收回時,他無意間掃到了站在御廚中的蒙面紗的侍衛,他扯了扯唇冷冷瞟了一眼,卻突然想到方才君塵劍因為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居然把他說得顏面盡失,隨之他揚眉一哼,轉頭看了看君塵劍。

君塵劍心中暗叫不妙,卻已為時已晚,君塵弓開口道:「既然皇上指定要從我們兄弟中選出一人,那……我們兄弟以大哥為首,此事就請大哥出面了,也不委屈了公主殿下。」

景惠帝眉眼含笑:「那就有勞大將軍了。」

南宮馨看了看君塵劍,不由得轉頭對君塵弓鼓了鼓嘴,雖然選君塵劍的確是不委屈她,可是她要的是君塵弓啊。

君塵劍聽到君塵弓竟是讓他來替代自己去陪南宮馨跳舞,不由得緊促了眉心,眸光銳利如劍地朝君塵弓望去,而候着卻只是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桑雲卿在不遠處看見此番景象,不由得替君塵劍捏了一把冷汗,他哪裏會懂得跳舞,而南宮馨也不過是想要和君塵弓有多一次接觸的機會罷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階段。

「皇上,微臣是一介粗人,哪裏會懂得跳舞,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君塵劍面相景惠帝躬身抱拳終於開了口。

南宮馨第一次被兩個男人拒絕,不由得惱羞成怒,可是她剛想開口,孫晚澤突然嗤笑一聲語帶挑釁道:「大將軍雖然戰績赫赫,可是也不能因此抗旨不遵吧?更何況陪公主跳舞是如此榮耀之事,大將軍也太不識好歹了。」

君塵弓這才知道自己闖禍了,若是這麼下去,對他們君氏可沒有好處,而孫晚澤的話更是將他的暴脾氣激怒了,起身便怒道:「你喜歡你怎麼不陪公主跳?」

孫晚澤冷笑:「衛將軍若是聽覺尚好,應該聽得很清楚,既然是在你們兄弟中選,我自然沒這個福分。」

「你……」

「好了,馨兒確實胡鬧了,朕也疏忽了,各位將軍指揮舞刀弄劍在戰場殺敵保衛家國,哪裏可能長袖善舞?馨兒,你若是非要讓人陪着,就問問在場中誰會跳,誰有膽陪你這個刁蠻公主跳舞。」景惠帝話音剛落又低低笑起,笑容卻不達眼底。

南宮馨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若是這次無人敢站出來陪她跳,她豈不是顏面盡失?若是有人敢站出來,此人又豈可能勝於君氏兄弟?更何況……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眾人聽了景惠帝的話一個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若是他們能逗得皇上最寵愛的馨公主一笑,他們以後的日子可就飛黃騰達了,至少金銀珠寶少不了。可是馨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蠻公主,搞不好會因今夜的強出頭而人頭落地。

思及此,周圍的侍衛御廚等人一個個都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南宮馨回頭望去,那些人一個個都跟縮頭烏龜似的,哪有人有這個膽量。她冷哼一聲後轉頭對景惠帝道:「父皇,若是當場無人敢站出來,那君塵弓和君塵劍必須出來一個陪我跳舞。」

景惠帝有些為難,君塵弓和君塵劍的面色也開始發沉,而孫晚澤則是坐在位置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無論他們誰出來跳,今後都將成為鳳凰城的一個笑話,若是他們不出來,也會被謠傳目中無人,不將皇家放在眼裏,那麼到時候不僅僅是他會對付他們君氏兄弟,皇室子弟也不會放過他們。

孫晚澤轉眸看向一旁的幾位王爺,果然太子對他們幾兄弟蹙了眉心,而賢王也是一副作壁上觀的模樣。

眼看着氣氛陷入了僵局,而眾人也無有膽之人出來替君氏兄弟解圍,桑雲卿看着心中甚是着急,可是她若是出面,如此招搖怕招來麻煩,可若是她不出面,君氏兄弟以後定然會招來話柄。

思來想去,就在南宮馨再次開口時,桑雲卿突然走上前道:「皇上,卑職願意代替大將軍陪公主舞一曲。」

眾人齊刷刷地將視線落在了此時站在南宮馨身後的蒙面紗之人,一個個都各懷心思,有感嘆的,有錯愕的,有佩服的,不過更多的是同情他接下來的命運,因為當南宮馨轉身的那一刻,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南宮馨的臉上明顯寫着厭惡兩個字。

「誰讓你站出來

的?我就算今天不跳了也不需要你。」南宮馨大怒過後,眾人更是冒着冷汗。

景惠帝細細地打量着眼前躬身抱拳的蒙面侍衛,並未將南宮馨的話放在心上,倒是沉聲細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帶着面紗?是誰的手下?」

「他就是一個醜八怪!」南宮馨走到桑雲卿身邊氣惱不已。

「馨兒!」景惠帝不知道她為何會認識此人,但是如此大呼小叫確實有失體統,所以他雖未教訓,卻是語帶責備。

南宮馨撅了撅嘴,狠狠瞪了桑雲卿一眼后便不再說什麼。

君塵劍從她一出來便緊緊攢著拳心,每一次在他有難之時慕長君便會出現,可是這一次若是暴露了身份,豈不是……

桑雲卿早就料到景惠帝會這麼問,所以下一刻她不慌不忙地回道:「卑職名喚慕長君,只因為臉上過敏出了疹子,怕嚇到大家所以才帶了面紗,上次公主……瞧見了,而卑職原先是御林軍統領慕容大人的新招侍衛,這幾天幫襯著胡總管負責大家的膳食。」

她的幾句話不但避免了景惠帝再次讓她當着眾人的面揭開面紗,也利用了御林軍統領慕容英因病未來圍場而假借了身份,而胡豐也成了她最有利的人證。

「胡豐,他說的可是實情?」景惠帝開口問道。

胡豐急忙上前道:「回皇上,這小子說的句句屬實,只因為此人手腳勤快又機靈也懂得膳食,所以這幾天微臣讓他幫襯著。」

景惠帝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慮:「你說你會跳舞?」

桑雲卿沉着嗓子回道:「皇上,卑職不會跳舞,可是之前無意間看了公主排練,卑職想可以用舞劍配合公主的水袖舞。」

「哦?倒是奇思妙想,朕聽着還真想一睹為快。」景惠帝看起來心情不錯。

桑雲卿挺景惠帝這般一說,知道終於能成功幫君塵劍解圍,心中長長鬆了口氣,而南宮馨即使再不樂意,也只能將就著跳完她辛苦排了半月的舞,更何況她就不信此人只是看了她的排練就能用劍舞配合她的水袖舞,若是他一會兒出了丑,她定會讓他為自己的自信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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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卿為妃,將軍的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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