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

願意

李沁獨自坐在桌前吃了一碗熱湯餅,又吃了幾個烤的奶饃饃,精神慢慢的恢復了過來。樂敏在一旁瞅了他一會,見他沒事,也就笑了笑,道:「時候不早了,我也去睡了。」得了李沁一聲點頭,他撩開帘子輕輕出去了。

雲鎏將杯盤收了下去,再回到房中的時候,屋裏已經放好了水。李沁正立在屋當中,閉着眼睛仰著頭,一隻手解衣服的系帶。身邊也沒有伺候的,雲鎏輕輕上前去幫他脫了衣服。李沁將褲子踩在腳底,抬腳上木凳跨進了浴桶。

他不是愛多情緒的人,縱使有什麼不快,也是片刻就過去了。跟林氏的爭吵的痛苦隨着水流被洗去了,雲鎏的手握著布巾在他身上擦洗著,讓他感覺到舒服和放鬆。半個時辰之後他穿上衣服上了床。

雲鎏坐在床上,耐心的用一塊干布替他擦拭被水打濕的頭髮,又沾掉他耳朵里的水。

她讓李沁舒服的是,她從來不多話。雖然不多話,可是她缺什麼都懂,知道你在想什麼,知道你要做什麼。而且她雖然不說,看着好像很冷漠似的,其實她會敏感的感覺到你的心情,儘力所能的對你好,讓你感覺到溫暖的安慰。她很會照顧人。

柳桐猗很難察覺李沁的心情變化,她察覺了李沁不高興,就會問,發生什麼了?出了什麼事了?怎麼不高興了?李沁通常是無法回答的,反而會被問的煩躁。樂敏人聰明,他能察覺李沁的心思,他但他會選擇迴避,他的迴避是出於對李沁的禮貌和尊重。因為他知道李沁不想說,也不想被打擾。

他很顧及李沁的心情,怕李沁難堪。

李沁的確不想說也不想被打擾,可是他孤獨了狠了,還是想要一點安慰和陪伴的。

李沁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既香,又乾淨,便兩隻手摟住她,往她身上蹭,想沾染她的氣息。

雲鎏被他頭整個的拱進懷裏,也不敢動,李沁解開她衣服臉貼著那柔軟,舌頭微動,輕輕張嘴去吮。

雲鎏被他舌頭舔上去的癢意刺激的震了一下,聲音虛弱顫抖的喚了他一聲:「殿下……」

這個聲音像是某種信號似的,陡然刺激了李沁的神經。如果說方才他只是渴望貼近那份柔軟,而現在的他,隨着這一聲低喚,體內的某種慾望完全蘇醒了。雲鎏輕輕推了一下李沁肩膀:「殿下,我——」

李沁更加緊的抱住了她,不許她躲開。

雲鎏被他放倒在枕上,李沁身體沉重的壓在她身上,像座大山似的無法推開。李沁氣喘吁吁的吻她。

雲鎏先是頭昏腦漲,胸中怦怦作跳,心跳聲已經大的超過李沁的呼吸聲了。李沁的嘴唇吻上她,舌頭也遞進了她的口中翻攪,雲鎏被他攪的滿嘴口水要流出來,只感覺他像是要一口把自己嚼碎吞掉。

她手僵硬成爪,握住了李沁的肩膀,半晌發不出聲音。李沁抓住了她腳踝將她腿推的蜷起,手從裙子裏進去,順着她的小腿一直往上摸,捏住她大腿。

他驟然停止了動作。

她裙子裏頭還穿着袴,隔了一層摸到肉。

他停下的工夫,雲鎏掙扎著按住他手,緊緊抓住。

李沁臉貼着她臉,氣息吹拂在她臉上,低聲問道:「那個,過去了嗎?」

雲鎏搖了搖頭。

李沁貼着她耳朵,輕輕的親吻著,口中呢喃道:「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你認命嗎?我會要你的,就算你不願意,我還是會要你的,你明白嗎?」

雲鎏嗓子乾澀的換了口長氣,胸膛劇烈起伏着,李沁伸手撫摸住她起伏不定的胸膛:「我不是什麼好人,我當初跟庄碧成要你,就是為了,想……要你……」

「我要你,是為了讓你伺候我,給我睡。」

雲鎏閉上眼睛,扭開頭,想躲開他呼在耳朵里的熱氣。

李沁小聲道:「我是不是對你不好?」

雲鎏靜默了半晌,答道:「殿下對我很好。」

李沁吻她臉頰:「你遇上我,是你運氣好,你信不信,你就算不跟我,換了別的男人,也不會有人比我對你更好了。他們會跟我一樣覬覦你的美色,覬覦你的身體,但是他們不會像我這樣真心對你好疼你。他們會把你玩弄夠了就厭棄你,把你當做物件一樣的使用,因為你出身低賤,他們不會把你當人看。你跟了我,至少我會對你負責任。你明白嗎?」

雲鎏心明如鏡:「我明白。」

她是識時務者知好歹的,李沁道:「明白就好,那你願意跟我嗎?」

他邊說邊撩起她耳畔一縷頭髮:「跟我,做我的人,把你的身子給我,從今往後,愛我,信我,依賴我,把我當你的男人,當你的丈夫,你心之所在,身之所與,呼吸命運之所系。你的天,和地。」

他說的有點太多了,其實說一句就夠了。

雲鎏沒有作思考。這個問題對她而言,是事實,沒有什麼思考的意義,她點頭:「我願意。」

李沁笑了笑,感到很滿足很高興。

他放開了雲鎏,替她整理了一下被揉亂的額發,目光中帶着憐惜:「今天晚上還是去跟你柳姐姐睡吧,早點睡。」

雲鎏下床去了,她轉身時李沁又拉住她手。

「你真的不怪我?」

雲鎏沒有回答,李沁同她對視許久,微笑,彷彿得到了答案,默默鬆了手。

李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她說那種話。實際上,他知道,他是不該說那樣的話的。太刻薄。

那樣貶低她,打擊她,給她灌輸那樣的想法,只是想讓她別無選擇,答應跟自己。

他感覺自己大概是有點寂寞了。

換做正常的時候,他絕不會說那種話的。

他有些失眠。

柳桐猗的呼吸聲平靜,夜深了,早已經沉入了睡眠。

雲鎏卻睡不着,她睜着眼睛在床上默了許久,無法合眼。她知道自己的童年時代終於過去了。

而今往後,她將別無選擇的走入另一種人生,同樣是和李沁,然而實質已經不同。

月色真亮啊,透過窗照進來,她揭開被子輕輕下了床,睡夢中的柳桐猗發出囈語。雲鎏替她蓋好了被,穿上鞋子打開門,夜色幽涼,月光滿地,她望着滿地銀霜,玉樹瓊枝,突然彷彿身在夢中。

這月色太美,風氣太清,天地太大,她突然覺得這院落太小,天空太窄,呼吸太局促。

她穿過庭院花草相間的樹林,順着一棵高大的烏桕樹爬上了高高的院牆,騎在牆頭上,她看到了碩大的懸掛在天際的月亮了,不受任何樹影屋檐的遮擋,明晃晃的一輪,雪白耀目。浩瀚的銀河向她湧來,無邊的月色向她湧來,清涼的風向她湧來,呼吸不盡的遼闊無邊的空氣向她湧來。

這才是活着啊。

她跳下院牆,進入了一處大的無邊無際的大花園。她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樹林,翻越了多少道院牆,又不知道爬過了多少的高山,趟過多少的長河,一縷刺目的陽光照進了她的眼睛裏,她睜開眼睛。

柳桐猗打開了窗子,身穿着一件半舊的石青色的衣裙往床邊來推她:「還不起來?」

看雲鎏睜了眼,她才一邊掛帳一邊喋喋不休的抱怨:「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叫了一早上也沒叫醒你,做什麼夢了?看這什麼時候了,還不快起來梳頭。」邊說邊吩咐小丫頭:「打水進來。」又沖雲鎏道:「趕緊梳洗了啊,殿下起來了呢。」

雲鎏好像是靈魂剛剛附體似的,答應了一聲:「恩。」

下床洗漱,去主屋見李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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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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