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通姦

31、通姦

李沁端坐在案前,馬蘇繁坐在他正上方的長席上,手握著一卷漢書侃侃而談。李沁只消片語便聽得出這人是真的有學問,不是吹出來的,他便感到渾身不適。

他斜了眼看一旁的樂敏,不耐煩的給他使眼色,樂敏也聽出來這馬蘇繁不是徒負虛名了,真要為難他恐怕抓不到把柄。也感到有點麻煩,李沁把他瞪了好幾眼,樂敏終於也忍不住了,開口打斷:「先生講了一早上的課,想必也口乾舌燥的累了,要不我出個謎語給先生猜吧。」

馬蘇繁放下了手中的書,微笑道:「說來聽聽。」

樂敏隨口笑念道:「成群能蔽日,不禁風。根細善鑽穴,腰柔慣鞠躬。打一物,先生猜是何物。」

李沁暗笑,這擺明了是在諷刺馬蘇繁在皇後面前阿諛奉承,藉著皇后的勢對朝事指手畫腳,還有按指馬家攬權的意思。馬蘇繁聽見這話卻並無惱色,只笑道:「身細心窄,外堅中空。一百年不開花,一百年不結果,密葉繁枝鋪馬廄,頑皮賤骨作火燒。你說這是何物?」

問的是此物,答的也是此物,這通可是罵的又狠又毒。樂敏還沒反應,李沁先跳了,一拍桌子站起來:「好狠毒刻薄的嘴,為師者不尊不慈,竟然說出這種話嗎!」

馬蘇繁淡淡道:「我只是在同樂小公子猜謎語,殿下如此激動加罪,實在讓卑臣惶恐。」

李沁怒道:「你還不承認?你分明是在詛咒樂敏,你以為我聽不懂嗎?什麼頑皮賤骨作火燒,出言如此惡毒。」

馬蘇繁不語,李沁卻是找到了借口立刻抓住機會大肆發揮:「這般心胸狹窄的人,如何能做我的師傅,豈不是要誤人子弟,我看這學不必上了。」說完話拂袖便去。

晚上樂敏便被林氏叫去了,林氏怒斥道:「你好生狂妄,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胡言亂語!那是你該說的話嗎?我看你懂事所以才讓你陪伴沁兒讀書,誰知道你卻是不學好,竟然嘲弄起少傅來了。誰給你這麼大的臉面!」

把樂敏嚇的連忙跪下:「臣知錯了。」

林氏心中雖恨他,卻也不能拿他如何,樂敏的父親任中書令兼散騎常侍,侍奉在皇帝身側,很得聖眷。她就是看樂敏不順眼也不能把他從李沁身邊弄走。當初她就是因為這個才把他要來給李沁伴讀,還頗費了些周折。

樂敏知道免不得一頓訓斥,實際上心裏也不當回事。

不過他若是不做個樣子,林氏必定不會放過他,因此他跪在地上請罪認錯表現的十分惶恐,這才讓林氏氣平了些。「回去好好的反省,再有這種事必定重打。」

樂敏老實恭身退下:「臣謹記。」

林氏訓斥了樂敏,卻也拿他沒辦法,李沁回去后便裝起了病,授課的事情也落下了。林氏將他痛罵一場,吵了一架,李沁裝死也不理,林氏獨自垂淚傷心也無奈。

他上課不上課的並不打緊,馬蘇繁還懶得教他。馬蘇繁作為少傅,既然李沁不理,他留在太子府,每日也就同林氏相處。他並不將李沁樂敏兩個小孩放在眼裏,那件事過去了,他告訴了林氏,也沒有說給皇後知道。

時間過的快,轉眼就入了冬。

這天他陪着林氏在園中散步,說起了太子李順的事。

「聽說前不久,太子突然病重了,看那意思,怕是沒多少時候了,這個冬天過不過的去還難說的。我前日見着皇后,太子說是要回東宮來住,大概就在這幾日。」

他轉向林氏:「娘娘想沒想過,若是太子去了,這東宮該怎麼辦?晉王的勢力在朝中越來越大,禁軍的將領,中外郎將,黃門監,都是他的人,這早晚要釀成禍患,到時候太子妃和郡王殿下該何以立足?當初皇上將李沁過繼給太子,口中原話便說了,這是太孫,可是輪到受封的時候,卻只封了個魏郡王。朝中對此事也多有議論。若是來日由晉王執掌了大權,郡王恐無地立足。」

他說的這些又何嘗不是林氏的心裏話?林氏望着園中的梅花嘆道:「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馬蘇繁道:「以臣之見,晉王如今勢大,皇上未必就不忌憚的。況且,皇上一直偏疼太子,不喜晉王。」

林氏沒有回答,對眼前的現實她無比清楚,卻很難做出應對和改變,也想不到合理的法子對自己有利。

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喀喀的響聲,林氏茫然不語,上台階時,馬蘇繁輕輕扶住她臂膀,口中說道:「太子對娘娘無情,娘娘又何必對他念情呢?」他說着話,手握她手。

身體挨的太近,年輕男子的氣息讓林氏一瞬間有些心動神搖。馬蘇繁握着她手,她心神便集中在那手上。男人的手勁瘦有力,更別說馬蘇繁是個美而優雅的男人。

她不自覺的想到李沁,胸口一陣絞痛。

李沁,李沁已經厭惡她了。

他厭惡她。

馬蘇繁輕柔悅耳的聲音仍在說道:「娘娘入宮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旁人不知道,臣卻是心中明白。難道娘娘還要這樣委屈一輩子嗎?若是郡王登基,娘娘來日便是皇太后,可若是由晉王登基,娘娘就什麼都沒了。」

林氏由他扶著自己手臂,心神不安間也就沒有拒絕。

「你想說什麼?」林氏蹙眉問道。

馬蘇繁道:「臣想說,娘娘若有事需要臣效勞,臣必定竭盡全力相赴,萬死不辭。若有什麼事,娘娘拿不定主意的,若是信得過臣,臣願意替娘娘參謀。」

林氏沉默了沒有作答。

用過晚飯,林氏心中總不安,她擁著暖爐卧在榻上,手臂上有種古怪的感覺,馬蘇繁觸摸帶給她的震顫彷彿仍然殘留在肌膚之上。外面雪下的密密的,室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聲,這樣的寂寞她早就習慣了,然而今天不知是怎麼的,心裏卻被什麼東西撩撥著。

過了很久,她將程秀春叫進來,問道:「你去那邊瞧一瞧,少傅睡了嗎?若是沒睡,叫他來同我說說話。」

程秀春愣了一愣,剛想要說什麼,看到林氏若有所思的表情,卻將口中的話又咽了下去。他低聲回了一句:「是。」便輕輕出去了,帶了像個小侍去馬蘇繁住處。

馬蘇繁並沒睡,程秀春傳了話,他即跟隨其去了林氏的院子。這大寒夜裏,他裹着滿是雪花的大氅出現在林氏的卧房,林氏便感到一陣沁骨的涼意。

林氏讓人送了酒來,還送上來幾樣點心,程秀春便及時的退了出去,同時把左右也遣出去了。馬蘇繁桌前飲酒,林氏曲了手肘支著臉頰側卧,斜倚在床上看他。

「你的野心不小。」林氏道:「膽子也大。」

馬蘇繁舉了酒盞側頭看她,笑了笑:「我能有什麼野心,我又不姓李,只不過晉王即位,對馬家並沒有好處,我支持魏郡王。這件事也是皇後跟父親的主意。」

林氏道:「你們要怎麼做呢?想要扳倒晉王可不容易,搞不好要引火燒身,招來大禍。」

馬蘇繁道:「若等晉王即位,未必沒有大禍。晉王想要我父親的兵權,他若即位,我父親怕是立不住了。要說野心勃勃,誰比得上晉王呢?他恨不得把朝中所有的權力全部攬在自己手中,朝中多有議論,說他刻薄寡恩,一味的想要收攏權柄,我父親恐怕早就是他眼中釘。郡王殿下心慈仁善,若是由他即位,必定不會做那種事。」

林氏微笑道:「晉王刻薄寡恩與否不論,你們不過是看沁兒年小好欺負罷了,他若是做了皇帝,不得聽你們的擺佈嗎?他自然是不比晉王的。」

「這話可不對。」馬蘇繁道:「郡王殿下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已經是弱冠之齡,何來聽人擺佈之說呢?這朝中有誰能擺佈皇上的?只不過祈望聖上仁慈。」

他放下酒盞坐到床邊來,握住林氏的手。

「娘娘是信不過我?」

林氏笑:「有什麼信不過的,咱們是自己人。」

馬蘇繁望了她眼睛:「娘娘找我來,是要我留宿嗎?」

林氏淡淡道:「你同女人一向是這麼直接嗎?」

馬蘇繁微笑:「非也,我只是怕自己自作多情,貿然唐突,丟了丑便不好了,總要先問個清楚才行。」

林氏聽這話笑了,嘆口氣:「你這人倒是挺有趣的。」

馬蘇繁手緊了一緊:「太子殿下不會知道這件事吧?」

林氏不以為然:「他能知道什麼,就是知道了又怎麼樣。他不過是個一無所能的廢物,連生兒子的本事都沒有,哪裏比得上你年輕英俊,又姿容秀美呢?」

馬蘇繁笑:「你竟然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倒叫我開了眼界。以後可不能小瞧你了。」邊說解衣上床,將身攬抱。他外表文質彬彬,脫了衣服身材卻極好,肌肉飽滿,一時恩愛歡娛,情興難比,各自酣暢。

興酣時,馬蘇繁好奇問道:「外間傳言,說太子陰小,故不能人道,這可究竟是真是假?孫眠得他的寵我倒是曉得,當初進宮瞧見,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林氏低低喘息著:「他若是能,現在輪到你嗎……」

馬蘇繁笑:「難道我比他差了嗎?」

林氏給他頂出了一聲呻.吟:「你自然比他強多了。」說罷便不再分神,專心做那事。

半個時辰之後,林氏睡下,馬蘇繁下床穿衣,披上大氅出了門回了自己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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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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