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禁藥

87_87377自從選舉結束后，尹來哲不但沒有清閑下來，反而更忙了起來。

全聯邦公開招兵是顆深水榴彈，每個星球都為此而震動。

在平民里的反響很好，但實際展開卻遭到當地星球權貴大族的無形阻攔。

他們倒也不敢真和軍隊對着干，卻總在一些小事上做干擾。

來報名參軍的人很多，當地軍區根本忙不過來，必須要有其他機構部門聯手配合。

比如測試新兵基因的醫院，照理來說報告一般兩天就能出來，但總是超過七天才會送到軍區。

問起來，說是人太多忙不過來了。

這理由也能理解，但是無故丟失一堆報告是怎麼回事？

什麼，還是人太多了？！

......

沒有基因報告，軍隊就無法判定此人是否合格，是否可以進行下一波面試。

這還是最開始最簡單的干擾，後面的程序多多少少都有些干涉。明知道是他們故意而為，但偏偏又無可奈何。

所以整個選拔的進度一拖再拖，時常能出現前台一堆人爭先恐後的報名，後台卻閑着喝咖啡的情況。

一般這些隱晦的瑣碎是用不着尹來哲出面解決的，自然由下面的負責人解決推進。

最煩，較為嚴重的則是當地眾多學府的學生當街。

不少人在網上發表一堆偏激片面的演講視頻，還有一大堆人迎合，底層階級自然不滿，兩方你來我往，像滾雪球般，影響越來越大，導致整個星球氣氛緊張，秩序混亂，貧富之間的矛盾更加激烈化。

每發展到這種惡劣的情況，尹來哲就不得不動身前去解決，安撫民眾情緒了。

尹來哲現在在整個聯邦的聲望極高，再加上剛結束與獸人的一場大戰。

群眾們對尹來哲所演講關於聯邦為何需要招兵，需要擴充實力的原因也較為信服。

一般越是遠離軍權中心，鬧騰得越厲害。

但是在羅拉星球也不是風平浪靜。

許多議員曾經質疑軍隊是在藉此迅速擴充實力，雖然全聯邦招兵最後通過了議員投票，但是隨着這些星球的鬧騰，越來越多議員又開始動搖反對。

尹來哲暫時離開權利鬥爭的中心，到這些偏僻星球倒也不是只為了安撫民眾情緒，他主要還是為了實地考核保護圈的建設。

過去二十年，人類和獸人一直處於相對和平的狀態，除了邊界偶爾發生摩擦，最多就是和人類星際盜賊打鬥起來。

突然獸人連轟爛了十來顆低級星球，以及三四個中級星球的保護圈，才徹底打破了平靜，軍隊才猛然意識到，那些偏遠星球的保護圈設置實在太落後了。

以至於面對獸人的炮火，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保護圈的建設甚至比招兵還要重要，無論多小的星球沒有了保護圈，有再多的士兵，在獸人眼裏也只是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嬰孩。

獸人-大可以隨意轟炮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顆幾近廢墟的星球和滿山偏野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

尹來哲將獸人趕出了克萊絲星系，並不是戰爭的結束。

對於眥睚必報的獸人來說。

戰爭只是剛剛開始！

尹來哲正在可萊絲星系裏的一顆低級星球查核重設保護圈的時候，接到了阿剛的通訊。

「上校，肖小出事了。」

——

當天尹來哲把事務交待給副手，立即登上了回羅拉星球的飛船。

在飛船上，他試圖聯繫上艾伯特醫師。

艾伯特的助理接到通訊，說「院長還有數十位專家還在為那個病人做檢查，但是目前為止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尹來哲掛斷通訊，心卻有些沉。

肖小送到艾伯特手上應該有一天了，作為全聯邦第一權威醫務院，竟然連問題都還沒找到......

十個小時后，尹來哲趕到醫務院。

艾伯特還在和那些專家開會，會議上氣氛很沉重。

他們隨便一個人都是醫界響噹噹人物，可是兩天過去，他們對這個病人還是沒有絲毫頭緒。

「我們經過全面檢查，肖小的身體很健康。」艾伯特想着又強調一句「非常健康，她體能有6a，遠比一般成年人還要好。照理來說有這樣體能的人應該非常健康，無病無災，面色紅潤，但是這肖小......」

艾伯特帶着尹來哲進入病房。

尹來哲瞳孔驀地一縮。

鋪着白色被單的病床上微微凸起一塊，很難讓人相信那下面還躺着一個人。

肖小隻有一張小臉露在被子外，細軟的劉海鬆散在額頭上，露出的皮膚甚至比床單還要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就像靜靜在角落風乾的花瓣。

無聲無息，無故讓人心酸。

她本該是那美麗，盡情綻放花兒。

尹來哲站在肖小面前，伸手將她劉海輕梳。

「由於一直找不到問題。」艾伯特臉上露出幾分羞愧，然後繼續說道「我們就想到使用身臨其境法，親自感受下她身體狀況，這樣也許能找出線索。但是我們試了三個人，皆渾身抽搐很快就暈死過去。」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我們給這三人都做了檢查並不是連接時候出現問題，幾個人身體也無礙，應該只是身臨其境時候受不了暈過去了。我們估計這三人-大概兩三天後會醒來，倒時候應該可以找出些問題來。」

尹來哲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來到肖小的鼻尖。

微弱帶着點點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手指。

「不用等明天，我來試下身臨其境法。」尹來哲停留了一會確定氣息不會突然消失，才把手收回「我倒要看看，這一切是什麼鬼！」

艾伯特本想勸阻，這事情實在用不着尹來哲親自體驗，但是對上他的眼睛，就知道勸說無用了。

這孩子他從小看到大，執拗起來，估計連岡薩雷斯家那個老頭子都頭疼。

尹來哲躺在肖小旁邊，大手大腳顯得她整個人更嬌小了。

腦波感應器一頭放在肖小太陽穴兩邊，另一頭放在尹來哲頭上。

「準備好了嗎？」艾伯特控制着儀器，面容有點嚴肅。

若是尹來哲稍微有點不對勁，他就要立即切斷連接。

尹來哲側臉看了肖小一下，回頭閉上眼，「開始。」

「呃！」

在劇痛襲來的一瞬間，尹來哲不受控制低吟了一聲，隨後咬緊牙關，全身肌肉自覺地緊繃起來，微微顫抖著。

但尹來哲渾然不覺，他只覺得全身骨肉似乎在被人用刀硬生生剝開，甚至還能感受到利刃刮磨著骨頭，那是從身體深處傳來刺骨的絕望感。

......

艾伯特幾人聽完尹來哲的敘述，又立刻緊急展開一次會議。

這次會議熱鬧了許多，他們通過癥狀，不斷反推猜測會引起的原因。

尹來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閉眼歇息。

他的軍服被汗水浸濕，只穿着一件襯衫。

一手側撐著額頭，削短的鬢角還有些汗津津著。

尹來哲一動也不動，內心卻難以自已地湧起一陣怒火，幾乎要將他胸口焚燒。

還有一絲，他難以形容的，愧疚？憐惜？震撼？

從白天到晚上，會議室里一直爭論不休。

尹來哲也一直在病房裏看着肖小，靜坐到晚上。

病房裏的光線由明到暗，將尹來哲的表情也隱匿在黑暗裏。

如果當初，他沒有把肖小帶出地球，她也不會再一次進入那些人的視線，也許她就不用經歷這些痛苦折磨，還可以繼續在地球上過着平靜安穩的生活......

尹來哲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會議室的大門終於開了起來，艾伯特走進病房，將病房燈光開了起來。

尹來哲有些不適應地微微眯眼，他居然覺得艾伯特的表情似乎有些詭異緊張。

「我們查找翻看了眾多資料，經過幾個小時驗證排比，結合各自癥狀。我們認為，肖小體內應該是有一種聯邦初期時代的禁藥。」

——

在聯邦剛建立時代，那時候人類還沒攻破獸人的防線，衝出地球。

大多數人類基因都極為低劣，根本無法操作機甲，甚至大多數人不能進入太空。

這時候有位科研奇才橫衝出世，他發明了一種藥劑，刺激素。

只要飲下這藥劑的人，就會無限激發人類的潛能，無論基因多劣質的人類都能在短期內迅速成為最勇猛的戰士。

一時間，整個地球的人類都在想盡辦法得到這種藥劑。

軍隊也向這位科研奇才購買了大批藥劑。

但是很快，悲劇就發生了。

凡是飲用過藥劑的人，都對這藥劑產生了無限的渴望。

否則身如刀割，日夜難眠，不過幾日人就迅速憔悴得不成樣子。

於是他們只能喝更多的藥劑，甚至包括大多數軍官，都沒能忍住誘惑。

很多人想殺了這位科研者，但也有很多人想保護他，這藥劑只有他會做。

直到後面聯邦建立，將刺激素列為禁藥，處決了科研者，這禁藥也就漸漸消失了。

「照理來說，這葯應該早已消失匿跡，不可能還會有。但是除了這個，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釋肖小身上的情況。」

「我們找到了一些史載論文，裏面有提到一些緩解方法，至於能否徹底擺出葯癮就要取決於吸收的藥量，以及她本人的毅力了。」

......

尹來哲帶着一些軍士，展示文件后，直接略過保安，衝進了林瑞文的研究院。

「不行！上校大人你不能進去，會長在~啊！」

不用尹來哲動手，軍士直接動手掃清路障，如出入無人之境般闖進了林瑞文的研究室。

林瑞文帶着眼鏡從實驗台抬起頭，見到尹來哲這個架勢不由一愣，然後一笑「什麼風把你這個全聯邦大英雄吹到我這來了。」

尹來哲抿下唇沒有說話，直接衝過來，二話不說給了林瑞文一拳。

林瑞文吃一拳撲倒在試驗台上。

台上的儀器試管接二連三掉到地上。

「啊！我的試驗品！」林瑞文撲到地上，心痛地看着撒落一地的東西，有些失控地吼起來「你瘋啦！保安呢？！警衛呢！把他們趕出去！趕出去！」

尹來哲上前，叫用力踩着地面的試驗品，直至粉末。

林瑞文瞪大眼看着，然後站起來，雙眼猩紅地看着尹來哲「你~」

尹來哲不給林瑞文說話的機會，兩手抓着他衣領用膝蓋猛擊林瑞文胸腹。

「嘔~」林瑞文不受控制地乾嘔起來，滿臉漲得通紅，脖頸處青筋暴起。

軍士擋在了門口，其他人聽到裏面糟亂的聲音，卻闖不進去。

幾個女生助理急着撲過去打軍士「你們做什麼！這裏是聯邦研究院，誰允許你們私自擅闖進來的？！」

軍士不為所動「我們接到命令，懷疑林瑞文博士在研究聯邦禁藥，奉命來搜索。」

「什麼......」幾人頓時安靜下來，難以置信。

林瑞文在裏頭被尹來哲打得蜷縮一團，毫無反抗之力。

尹來哲一把拉起林瑞文的脖頸，將艾伯特給肖小診斷的報告帖到他臉上「是你給肖小注射的禁藥？」

林瑞文眼眸一垂「什麼禁藥？」

「哼，什麼禁藥你會不知道？」尹來哲氣極反笑「不是你，她體內能有那種東西？！」

脖子被勒的有點緊，林瑞文不得不抬起頭，朝尹來哲呼出一口氣「呵，我從來就沒聽說過什麼禁藥。」

「我的研究室被你打爛成這樣，你大可隨意搜查，凡是找出什麼禁藥的影子，我就自己帶上手銬，一輩子在監獄里蹲著！」

尹來哲危險眯起眼「也就是說，你認為肖小體內原先就有刺激素這種東西？而不是你放的？」

「哦，刺激素？」林瑞文舔了些流血的唇瓣「肖小體內還有這種東西？如果國會再次允許我研究下肖小，也許我還能研究出些~」

尹來哲手捏緊，拽得林瑞文頭皮生疼難以言語，最後嫌惡地推開。

居高臨下看着地上的林瑞文，視若腳底的一條爬蟲。

「既然你也默認肖小體內原先就有刺激素，這一切也好辦。刺激素歷史悠遠，早已消失匿跡，特徵除了讓體能強大，並無其他明顯特徵，所以林瑞文博士和艾伯特醫師之前並未發覺此物。而這刺激素從何而來還需要考究一下，如果在離開地球前那就行跡難尋，但是離開地球后，她一舉一動皆在聯邦注視下，有這個機會，可能放的人，也就只有你和艾伯特醫師了......」

「我已經將這些報告呈現給國會，肖小體能異常應該是因為刺激素，而並非什麼秘術。肖小從今以後就只是個中了禁藥的普通聯邦子民。」

「你無權，再碰她！」

尹來哲隨手將報告一丟，踩着一地狼藉走出去實驗室。

「不用搜了，這裏沒有禁藥。但為了以防萬一，軍隊還會留一批人監視一段時間。」

林瑞文趴在地面，一手捏著報告，眼底有些瘋狂，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尹來哲！是你逼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