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瑣事

第59章 瑣事

87_87100許如信看着那兩人走進酒樓,鍾天耀走過來道:「如信,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許如信收回目光,淡淡道。

鍾天耀看過去,皺起眉頭:「那好像是越笙?旁邊的人是誰?」

「還有誰?」徐遠清湊過來笑道,「不就是那個凌戟么。凌戟現在厲害了,一品神武侯啊,越笙卻是罪臣之身。他還去奉承方越笙,家奴出身的低賤身份果然永遠上不了枱面。真以為皇上厚賞了他就是恩寵了?仗着這點戰功就行事無法無天了,皇上才剛剛處置了平國公府,他現在湊過去,指不定會有什麼下場。」

鍾天耀抿了抿唇,面上有一絲愧色:「你也別這樣說。越笙落難時我們誰也沒有伸出援手,卻是林玄英一直奔波。終究是我們愧對於越笙……」

「那是你,可別把我們牽扯進去。」徐遠清冷笑一聲。

鍾天耀臉色不愉:「越笙好歹也和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你這樣未免讓人心寒。你以前不是很向著越笙嗎,現在尚且如此。若是以後換了別人,只怕你更要避如蛇蠍了。」

「我不過就是那麼一說,如何引出你這麼多話來。」徐遠清搖了搖手,不想與鍾天耀起衝突的樣子。

「我不跟你爭辯。只一點,方越笙和我們可不一樣,不然,平國公府如何就倒了呢。若真換了別人,十一世家怎麼也拼盡全力保下來。這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天耀你連這也不懂?」徐遠清似笑非笑地道,又看向許如信,「如信,你說是也不是?」

方越笙和他們不一樣?

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突然出現在腦海里。許如信手一顫,一口沒喝的酒水灑了一點出來,倒在手上,冰冰涼涼的。

方越笙似乎沒有什麼優點,身為一個勛貴之後,他太天真,天真到近乎愚蠢。所以許如信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和他交好也不過是作戲偽裝。

如果平國公府不是那麼不識時務,他和方越笙的情誼還可以維持得更久一些。對於和方越笙的那些小遊戲,他還並未厭倦。

但是這樣一顆小棋子,為了勛貴世家的利益,他拋棄的時候毫不猶豫。

如今他依舊花天酒地,聲色,卻似乎失去了從前的樂趣,不過是純粹應付。

他花言巧語地換得了方越笙的真心相待,怎麼到如今這副情態,他自己難倒也被自己的花言巧語騙過了不成?

許如信面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將酒杯扔回桌上,也不理會其餘人不解的連聲疑問,起身走出雅間。

傍晚時分,陰沉了一天的天色又下起小雨來。凌戟帶着方越笙回到方家小院,豪華的馬車肆意張揚地停靠在院牆外面,引得周圍的鄰居都偷偷打量。

林五媳婦和方夫人已經做好了晚飯,等他二人一回來就準備開飯。

方侯爺鐵青著臉坐着,方明晏方老太太和方夫人卻是一臉熱情地招呼著兩人趕忙坐下。

方夫人早早地吃完飯,帶着林五媳婦自去忙活,看着兩個人抱着棉被枕頭之類的物事跑來跑去,方越棋冷眼看着神情淡淡的凌戟。

裝模作樣的偽君子!在長輩面前裝裝可憐就住進來了,侯府建成之前估計都趕不走這個人了,可憐的小堂弟就這樣跟他同處一室這麼多天,真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不過方侯爺都不說話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方侯爺席間頻頻看向他,目光複雜,讓方越棋有些莫名其妙。

吃完了飯,又陪着方老太太說了會兒話,眾人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了。

凌戟跟着方越笙走進房間,卻被方夫人在門口攔住了。

「凌戟啊,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你過去休息吧。」

凌戟看了方越笙一眼,方越笙也甚是疑惑。

只是方夫人又是緊張又是尷尬地看着他二人,凌戟不再拖延,微微一笑,點頭道:「勞煩太太費心了。」說完又溫和地看了方越笙一眼,便跟着方夫人走了。

方越棋正一邊換着衣裳一邊對着房間里多出來的一張床納悶,卻聽門板一響,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方夫人領着凌戟走了進來,指著那張剛鋪好的床道:「你先在這裏將就一下吧。明天我想辦法收合一間房間出來給你。」

方越棋瞪大了眼睛看着凌戟,又看向方夫人。凌戟雖然仍舊面無表情,卻顯見得神情沉悶了許多。

「不,不是跟越笙去擠么。」方越棋指著凌戟結巴道。

方夫人面色一沉:「你這房間比越笙那間大,越笙那裏張不開床,總不能讓凌戟和越笙同睡一張床。你是哥哥,又是主人,好好招待凌戟,別胡鬧。」說完就退出房間關上門板,不給二人任何反駁的機會。

方越棋敞着還沒系好的衣領呆若木雞。

什麼叫好好招待凌戟?這就是大伯母的主意?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卻把他給賣了?!沒看出來大伯母居然是個這麼狠心狡猾的主母!

凌戟有些鬱悶地走向床邊,方越棋一把將大敞着的衣領合上,指着他道:「站在那兒不許動!」

凌戟撇了他一眼:「我對你沒興趣。」

方越棋臉色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

說得好像他在想什麼齷齪事似的,簡直倒打一耙,明明喜歡男人的是凌戟這個偽君子!

凌戟也不理他,走到方夫人給他鋪好的床邊脫了外衫躺下,不多時居然睡熟了!

方越棋還站在那裏瞪着他。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凌戟和越笙有私情,為什麼居然是他受了無妄之災,這兩個始作俑者倒是一屋一個睡得坦然得很。

別說凌戟對越笙的那點心思讓他不自在,就算是往前分辨清楚他們二人的關係,也絕對不是可以同處一室一起睡覺的融恰關係。

方越棋抱着衣裳蒼涼地跑出了自己的房間,走到方越笙的門外一腳踹開門走了進去。

「凌戟?」床上的方越笙猛地坐了起來,驚喜地喚道。

方越棋一言不發地走過去將他往床里推,自己擠了上去。

「堂哥?你怎麼來了?」方越笙鬱悶地道,有些嫌棄地推了推他,「幹嘛跟我睡,回你自己房裏去睡。」

方越棋委屈地眼圈都紅了。這小白眼狼以為是凌戟就那麼高興,看到是他就這麼嫌棄,他怎麼處處都受欺負,真是太可憐了。

「我就跟你睡!我可是你哥,你敢嫌棄我!反了你!」方越棋抓着方越笙往裏推。

方越笙也反抗起來,跟方越棋在床上扭打成一團。

一陣咕咕咚咚劈里啪啦之後,那不甚結實的木床居然砰地一聲,塌了下去。

兩人這下無心打鬧了,在蓋下來的帳子底下掙扎了許久才把那層帳子掀開,忙七手八腳地往外爬,一露頭就看到方夫人和方侯爺站在床前目瞪口呆。

方侯爺打量著兒子和侄子衣冠不整頭髮凌亂地抱在一起,瞪着二人許久,一拍腦袋扶著額頭連連嘆氣。

「管不了了,管不了了!你們這些不肖子啊,讓我以後如何面對方家列祖列宗!」

方夫人忙去攙了方侯爺,回頭瞪了二人一眼,扶着他回房去了。

方越棋和方越笙面面相覷。不知道方侯爺這是想到哪裏去了?

最終只能還回到方越棋的房裏,方越棋拉着撒歡地想要撲到凌戟床上的小堂弟,硬塞到自己的床上。

「我去跟凌戟擠一擠,也不會擠到堂哥……凌戟皮糙肉厚不怕擠,堂哥身嬌體貴的……」

「閉嘴!」方越棋瞪着眼睛打斷方越笙的叼咕叼,「好好睡覺!」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又讓方侯爺親眼瞧見了凌戟帶着他的兒子和他的侄子前後腳地走出房間……

最終,忍無可忍的方侯爺終於拿着雞毛撣子把這個礙眼的傢伙掃地出門。

凌戟被人從院子裏趕了出來,仍舊坦然地撣了撣衣襟。等在院外的幾名親兵詫異地相視一眼,圍了過來:「侯爺。」

凌戟神色淡定高貴地點了點頭。

親兵剛到嘴邊的關切又咽了回去。

算了,看侯爺的樣子,一定要把將才被人趕出院門的事情當作沒有發生過……

天氣一直陰著,侯府無法動土,最終凌戟又進了宮一趟,出來之後便迎來一道聖旨,說神武侯府工期日久,暫且御賜了另一座府邸下來,供神武侯落腳暫住。

神武侯打了一場大勝仗,帶回來那麼多戰利品,自己身家又豈止千萬,又不是不能自己買宅子,卻就這麼隨隨便便又討了一道聖旨。關鍵是皇帝居然就這麼依了他。文武百官也是看不懂了,不得不重新捉摸一下皇帝對這個神武侯的態度。

神武侯府就在離原來的平國公府不遠的一條街上,凌戟進去巡視了一圈,便徑直往那小鎮子上接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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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落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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