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回京

第60章 回京

87_87100聽說凌戟又到了他家院門外面,方侯爺怒髮衝冠,拿着雞毛撣子指著站了一屋子的人:「我看誰敢給他開門!」

方老太太吃完飯又午睡去了,現在也沒人能越過方侯爺去。方夫人本來想要拉攏凌戟,但是想想今早的情形,如果為了這個把自家兩個孩子帶壞了,也太得不償失。

誰能想到凌戟從前那麼乖巧的一個孩子,現在居然變得這麼壞。

「為什麼不開門……鄰居都看着呢……讓他站在外面多失禮呀……這樣不好。」方越笙小聲道。

「閉嘴,你叼咕什麼呢?!」方侯爺瞪了他一眼。

凌戟緩步從門外走了進來,向方侯爺行了一禮:「老爺。」

林五一臉愁悶地在一邊解釋:「老爺,我沒開門。他會翻牆。」

凌戟一臉坦然地看着方侯爺。

「你、你、你——豎子!誰教你的這些勾當!」方侯爺指着他罵道。

「老爺,我有正事與老爺相商,可否請無關人等先行退下。」凌戟正色道。

滿屋子的無關人等面面相覷。方侯爺眉頭一皺,將雞毛撣子扔在桌上,看了凌戟片刻,又擺擺手道:「你們先出去。」

「連我也要出去?!」方越笙不滿地道。

方侯爺瞪着他,凌戟淡淡地向他點着頭,無關人士方越笙只能不服氣地被人拉了出去,門板在後面轟然闔上。

方侯爺坐在掉漆的椅子裏,一臉嚴肅地看着凌戟。

「你想說什麼?如果跟越笙有關,我勸你趁早熄了這種荒唐念頭!」

「老爺,您想不想洗清平國公府的冤屈,恢復門庭。」凌戟看着方侯爺,卻一字未提方越笙。

……

方越棋拉着方越笙去喂那頭騾子,看着騾子在槽里安靜地吃着草料,方越棋抬手溫柔地撫摸着它的脖子。

「堂哥,你在想什麼?怎麼愁眉苦臉的。」方越笙靠着食槽道。

方越棋摸了摸臉,方越笙看着他用摸了騾子的手摸臉,嫌棄地皺着鼻子,側目相視。

「有嗎?我在想林玄英許久沒出現了。」自從凌戟回來之後他就不太過來了。難不成真的只是因為凌戟的託付他才那麼盡心幫忙,現在凌戟來了他就可以丟開手了?

「你摸著騾子想林玄英?」方越笙撇嘴道。

「……」

正在工部衙門裏伏案認真工作的林玄英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林大人,你怎麼了?雖說才進衙門要勤勉為官,也不需要這樣拼,工部事務繁瑣,這些事情一天兩天是做不完的。」同僚在一旁勸道。

「大人說得是,晚輩謹尊教誨。」林玄英笑着應了,低頭看着手邊上的案牘,皺起的眉峰卻無論如何也放鬆不開。

外面一陣隆隆雷響,不一刻又下起了綿綿細雨。

已經下了十幾天的陰雨,一絲要停的趨勢都沒有。

半個時辰過後,凌戟和方侯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方侯爺一臉嚴肅,招來方夫人:「你去張羅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搬去神武侯府。」

跑過來聽消息的方越棋震驚了,方越笙卻是高高興興地回自己房間收拾去了。

凌戟負手而立,一臉深沉地望着屋檐下滴下來的雨滴。

每一滴雨都是對江邊堤壩的一分考驗,卻不知道那淹沒在滔滔江水之下的大堤能撐到幾時?

手裏一重,方越棋把騾子的韁繩塞到他手裏,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着他道:「別閑着,侯爺也來幫個忙吧。」

凌戟看着那一臉純良的騾子,騾子沖他打了個響鼻。

巍峨皇宮之中,養心殿肅穆地立在細雨中。

內侍低首向一身明黃朝服的人稟報:「凌侯爺將方家人接到了神武侯府。」

皇帝與方侯爺差不多的年紀,因為保養得當,卻看上去要年輕幾分。

他用手指輕敲著桌案,半晌輕聲道:「好一個神武侯,當真如此肆意妄為,就不怕朕降罪於他?你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奴婢不敢妄下論斷。」內侍上前輕輕給皇帝捏著肩膀,「神武侯行事表面上看去光明磊落,一無遮掩。要麼是果真君子坦蕩蕩,要麼是謀算太深……」

「朕看他是有所依仗。」皇帝眯起雙眼,舒適地靠在椅背上,「就像在朝堂之上他就敢拿錢財砸得百官說不出話來,砸得朕不得不重重嘉賞。膽大妄為,實在膽大妄為!」本是龍顏震怒,說着說着自己卻笑了,「可是朕還真是被一地的金銀珠寶一紙地圖閃花了眼,他說讓朕龍心大悅,朕果真龍心大悅,哈哈哈。」

內侍小心附和,皇帝沉默了片刻,又道:「將崔如諾的奏摺給朕拿來。」

又是一個來跟他要錢的,這外頭陰雨綿綿,多下一天就是多向他催一天的債。

個個都向他要錢,只有神武侯給他送錢,他如何不龍心大悅?

斜風細雨之中,三輛馬車將沿着官道進了京城大門。平國公府早被抄檢,方家的細軟不多,一輛馬車就裝完了。

方老太太還在擔憂,看着凌戟道:「真的不要緊嗎?你才得聖寵,我們是罪臣之身,萬一連累了你——」

「我掙得這份聖寵,不是為了獨享富貴的。」凌戟說着,抬手整了整方越笙的衣領,「如果不能將方老太太和老爺太太接來享福,我做的這一切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胡說。」方侯爺板着臉訓道,「為國出力是讀書人的本份,你怎麼能說出這種志短之語。」

「都說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方越笙不以為然道,「父親倒是忠心為君了,最後卻被誣陷削爵,也沒見皇帝有一分的眷顧。自己有本事,不賣給帝王也能有別的出路。許是比在皇帝身邊更自在呢。凌戟既然回來了,就是為了洗清我們平國公府的冤屈,我們又怎能躲著避著不敢面對。」

「住嘴!」方侯爺氣得伸手就打方越笙,「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萬一被別人聽去了還了得!」

方越笙捂著被打的手臂賭氣看向凌戟,凌戟連忙探手揉着,沉聲道:「少爺說得很對。」

方越笙沖他笑了,也顧不得方侯爺在一旁氣得吹鬍子瞪眼了。

方夫人在一旁看着凌戟對自己兒子的溺寵,一雙眼睛閃閃爍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當了誥命夫人那麼多年,也見識了不少各府後宅之事。有的公子專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無論對妻子妾室還是丫鬟一概溫柔寵愛,那樣的人卻多數沒什麼本事,只能在家族蔭蔽下過活。有本事的男人卻又心思遠大,少有在內宅里廝混不清的,女人更是當作擺設,不過為了家族聯姻罷了。

便是方侯爺,年輕的時候還不是一個接一個地妾室抬進門。

凌戟的本事不必多說,不鳴則已,一鳴就掙了個神武侯回來,哪家的年輕子弟也沒有這樣的魄力。

他對笙兒卻又如此專一疼寵百依百順……若是女兒,凌戟簡直是最好的歸宿,沒有二話。

即便笙兒是個男孩——方夫人想着方越笙的種種,嬌氣又挑剔,只能別人順着他寵着他,性子天真,沒有城府,雖是多虧了這種性子才不會被方府落難后的巨大落差擊垮,反而能夠和越棋一起擔起養家的重擔,但是,方夫人還真是想不出以後他娶了媳婦兒會是個什麼模樣……

似乎自己的笙兒只適合被別人疼寵,不適合當個寵別人的丈夫……

方夫人一路心亂如麻地想着,不知不覺馬車已經進了神武侯府的大門。

車停了下來,凌戟先掀開帘子下去,自然而然地回頭牽着方越笙的手拉他下車。

雖說是供凌戟臨時落腳的府邸,這裏的格局卻委實開闊,比之前的平國公府都不差什麼,可見皇帝對凌戟的榮寵之盛。

凌戟力主讓方老太太住進了后宅正院,方侯爺和方夫人的院子也在一旁。方越棋和方越笙各自挑了個院子,凌戟又將買下的幾房下人往各院分配了一番,也算安頓了下來。

凌戟過來找方越笙,正看到他在屋子裏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將各處都尋摸一遍。眼前似乎看到了以前那隻他帶進府里的貓,一放下來就到各處探尋一番,留下自己的氣味。

凌戟笑了笑,捧著一個小木箱走了進去。

「凌戟。」方越笙看到他,笑着跑了過來。

凌戟將木箱放在桌上,故意張開手臂,笑吟吟地看着他。

方越笙毫不遲疑地撲了過去。

方越笙的喜歡是一種如此直白的情緒,矜持是什麼?

凌戟笑吟吟地任他摟着,抬手將桌上的木箱打開。

「少爺,你托我保管的東西,今日完好奉回,幸不辱命。」

方越笙轉頭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隻被他摔摔打打好幾回的無辜小木偶。

原來是當日他從方夫人手底下搶出來的那箱凌戟送給他的禮物。

方越笙伸手撥著箱子裏的東西,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噙著笑容。

凌戟看着他俊秀的臉龐,眸色微深,抬起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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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落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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