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我的性子你該知曉,你問這問題不覺得多餘嗎?」為免不必要的麻煩,吳欽玉這話回得有如蚊蚋,就怕某個人聽到了又要發威。

「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許多。只不過……」上官翎別有深意的瞟了眼站在原處的方媛璦,不知是否該提點被愛情沖昏頭的師兄。

看他有話要說,卻又吞吞吐吐的,吳欽玉拍拍他的肩膀,「有話就直說,憑你我師兄弟的交情,還有什麼忌諱的,對吧?」

「話只有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師兄。」說完,上官翎朝他一抱拳,說聲再會,便逕自往前走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吳欽玉心裏想着師弟離去時的那一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有嗎?

想了半天,吳欽玉不由得搖頭一笑,媛璦的確是個美人,但他可不敢自認是英雄,想來這話定是師弟一時興起,胡言亂語的吧。

他決定要好好拷問那不知死活的丫頭究竟躲到哪裏,害他找了老半逃詡找不到人,沒想到才轉過身,那丫頭就貼着他背後站着,還張著一雙無邪的眼眸直盯着他。

「欽哥哥,剛剛那個壞人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看來這麼苦惱?」

「沒……」他才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被人打斷。

方媛璦捲起袖子,一臉兇悍的說:「我知道了!那個壞人欺負欽哥哥對不對?我現在就去把他抓回來,我們一人十拳,直到把他揍暈為止。」

「回來。」眼看這丫頭越來越沒個女人樣,一開口就想把人給揍暈,吳欽玉當下不客氣的拎着她的衣領,就這麼一路將她拎回屋子,還不忘碎碎叨念,「吃藥時,你給我跑得不見人影,這也就算了,有客人來訪,你不陪着我一起招待,我也不跟你計較,現在你卻說要揍人,媛璦,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打?」

不甘心讓人像拎只小狗般拎着走的方媛璦,使盡全身力氣拚命的踢動雙腿,還邊踢邊抗議,「不該、不該,媛璦又沒錯,為何該打?欽哥哥欺負我,我不依啦!」

一番抗議之後,她又來上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聲音甚是驚人,直把吳府上下吵得不得不捂住雙耳,以免遭受噪音荼毒。

吳欽玉將她拎回自己的房間,以唇封住她的唇,她的尖叫、怒吼、嚎啕大哭的聲音登時消失了。

還是少爺有辦法。這是吳府上下所有婢女僕佣的共同心聲。

夕陽西斜,晚霞滿天,林中倦鳥早已歸巢,而他們……

「唉,媛璦,你到底休息夠了沒啊?我們再不上馬趕路,可真要露宿荒郊野外了。」吳欽玉催促道。

對他的催趕,方媛璦壓根不理會,只見她螓首一撇,照樣悠哉悠哉的吟詩。

「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一度欲離別,千回結衣襟;結妾獨守志,結君早歸意。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

瞧她手上拿着一根草把玩著,口中還念念有詞,吳欽玉真是拿她沒轍。

現在的她,他凶也凶不得,罵也罵不得,打也打不下,只能被她吃得死死的,做什麼事情都得照着她的意思來。

就像這次,從上官翎口中得知南方據點出了問題的吳欽玉,想趕在三月十五之前把麻煩解決,以免他到三辰宮時心裏還記掛着這事。

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第二個人,只是咐吩小梓在他離家辦事的這幾天把媛璦照顧好,不許出任何差池。

怎知當他騎着馬準備出府時,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攔在前方,若非他反應靈敏,趕緊勒住馬韁,媛璦還能在此悠哉悠哉的吟詩嗎?

「唉!」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是活該倒霉被她吃得死死的,誰教自己這麼的寵她,簡直把她給寵上了天。

媚眼一瞟,方媛璦看他一臉無奈的嘆著氣,她看了心裏不悅極了,噘著嘴問:「欽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媛璦跟着你一起出來?」

「我若說討厭,你肯乖乖回去嗎?」這問題根本白問,都讓她跟了,他總不能半路將她拋下不管吧?

「你、你……」張著一雙憤慨不滿的眼,方媛璦指着他,就想好好的大罵他一頓,突然。

吳欽玉一臉戒慎的撲向她身邊,還用手緊緊的捂住她的嘴,她不甘的掙扎著。

「噓!有埋伏。」他低聲解釋。

聞言,方媛璦神情一凜,目光精銳的掃視四周,「欽哥哥,你能確定是哪路人馬嗎?」

「不能,不過來者人數眾多,不宜力戰,只能邊戰邊退。」他心裏顧慮的是懷中這女人的安危,要不單憑他一人便可輕易擺平。「記住!待會千萬不可跟欽哥哥任性,我叫你走,你就趕緊上馬快走,知道嗎?」

不!休想!方媛璦嘴上雖然不說,可與他並肩作戰的心意卻極為堅定。

就在這時,一陣箭雨從四面八方射來,吳欽玉立即摟着她,縱身躍到樹上。

居高俯瞰,吳欽玉發覺那些人埋伏的地點,開口叮嚀,「媛璦,你乖乖的待在這兒,千萬別輕舉妄動,知道嗎?」話聲一落,白色的身影當即化為狠戾的催命閻羅,每到一處便擺平偷襲者。

方媛璦壓根不打算照他的話做,從另一方攻擊躲在暗處的偷襲者。

剛開始,兩人皆非常順利,可等對方全力攻擊他們時,人數眾多當真難以抵禦。

吳欽玉眼看情況越來越難以控制,便大聲嚷道:「媛璦,快走!」

「不要!我要跟你並肩作戰。」就在方媛璦分神回答時,一支箭射中她的手臂,可她只是咬牙忍痛,拔掉箭後繼續作戰。

見她不肯聽他的話,吳欽玉心急如焚,對方人數眾多,打死一個又冒出一個,就算武功再高強也應付不了這種人海戰術。

正當吳欽玉與方媛璦越來越窮於應付時,突然間,一道灰色影子闖入,他動作無聲無息,下手更是殘忍,每到一處便倒下一群人,直到所有人都死盡,灰影方才飄至吳欽玉面前,仔細一看原來是熾焰盟灰影堂的堂主燕浩。

吳欽玉看清來人是誰后,立即雙手抱拳,「大恩不言謝,這個人情改天有機會再還你。」

燕皓淡然一笑,「你若真要還這個人情,還是找我家娘子去還,若非她堅持要我插手,我便會錯失遇見你的機會。」

原來灰影早察覺這附近有人正在打鬥,本來他是不想多管閑事的,若非君玉瑢堅持,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管閑事,直到他看見是白儒與他的管家遭人埋伏襲擊,才心甘情願的出手救人。

「浩哥哥,快來幫我,方姑娘失血過多昏迷過去,我們趕緊找個地方好醫治她的傷勢。」

話聲方落,吳欽玉與燕皓立即抱着自己的女人,直奔五裏外的客棧。

「奇怪?」顰起一雙娥眉,幫方媛璦包紮好傷口的君玉瑢,在吳欽玉的要求下,順便替她醫治神智不清之症。

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麼瞧、怎麼看,方媛璦各方面都很正常,為什麼白儒大哥會說她神智不清呢?

經過一番檢查后,始終找不到病因的君玉瑢,乾脆放棄,直接問當事人比較快。

「白儒大哥,你肯定方姑娘神智不清嗎?」

「我當然能夠肯定,這陣子媛璦不只說話瘋癲,連行為舉止也表現的非常幼稚。」

君玉瑢聞言,仔細想了想,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小嘴一張正想說出她的看法之時。

躺在床上的方媛璦選在這時候張開雙眼,滿臉胡塗的問:「欽哥哥,我怎麼會躺在這裏?」

「你還敢說!」一想起她那不聽話的舉止,吳欽玉忍不住瞪她一眼,「你方才若肯聽欽哥哥的話,現在也不會受傷了。」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只是擔心你,才要與你並肩作戰的嘛!這樣你也怪我,真是冤枉!」眼神一轉,方媛璦這才發覺房裏還有別人,一看是舊識,她心急的就想起身跟他們打招呼。

君玉瑢怕她扯痛傷口,趕緊開口道:「方姑娘,你乖乖躺好,以免傷口裂開。」話一說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對燕皓使了個眼色。

與她默契甚佳的燕浩,一看便知。

「白儒,我看這裏就留給她們閑話家常,我們到外頭喝兩杯如何?」

吳欽玉點點頭,「好啊,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兩名男子便相偕離去。

君玉瑢見他們離去,上前把房門關好,這才轉身面對方媛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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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儒逗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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