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談判（九）
「一族之氣運！」牛武回答。
氣運乃是命運，氣數。雖是虛無縹緲之說，卻又真是存在。氣運有盛有衰，一族強盛時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受天地垂青。衰落時諸事不順，霉運纏身。
「氣運低谷時，渡過三才入道難如登天，甚至有莫名的劫難降下，斬殺要渡劫的弟子……」
方淵和蠻牛同時一愣，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這不就是現在人族的命運！
三才入道乃是神道巔峰的階石，所以說能夠領悟渡劫，未來成就神道無雙的可能大大增加。登臨天庭，成為神中之王！
難怪荒古大帝的修鍊體系如此快的被百族接受，竟然有這等淵源！
「既然人族氣運不足，為何英雄可以度過天劫？」蠻牛詫異，出聲問道。
牛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方淵，深深嘆了口氣。
「人族有九帝的氣運，九帝在世，戰無不勝，稱雄百族。但九帝之後，人族衰落，甚至有滅族之禍。按理來說人族絕無三才入道的可能。現在……」
牛武盯着方淵，又搖了搖頭。
「只能說道兄打破了這自古以來的秩序，世間絕無僅有過！」
「英雄，果然是英雄，厲害啊！」蠻牛咧嘴大笑，豎起了大拇指。
可方淵卻頓時變色，臉色鐵青，難看的嚇人。
「怎麼了？」蠻牛看到方淵臉色怪異，不解問道。
牛武淡然一笑，道。「道兄已經想到了！」
「想到什麼了？」蠻牛插嘴。撓著後腦勺，看到兩人打啞謎一般，急的齜牙咧嘴。
「我死定了！」方淵嘆道。
「什麼意思？」蠻牛大驚！
「九帝之後，人族的氣運轉為低谷。本是大勢所趨，天地所向。可我卻打破了這一規律，三才入道。我這樣的人勢必為很多人不容，百族更不會允許人族有翻身的可能！所以要杜絕希望，將我扼殺在搖籃之中是最好的辦法。因為誰也不知道人族會不會有第二個三才入道的強者誕生。不知道兄我說的可對？」方淵扭頭笑問。彷彿說的好像別人的事情，臉上一點焦急的神色都沒有，十分淡然。
「道兄果然厲害，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關鍵！」牛武拱手佩服。
「大哥，你們不會對英雄動手吧？」蠻牛變色，着急問道。
牛武轉身摸了摸蠻牛的腦袋，揉的他的頭髮一團糟。
「這些事情是老祖宗的決定，我們說的又有何用？」
「那英雄趕快走！」蠻牛拉着方淵的胳膊就想往外走。竟然連聖人的決定都不顧，方淵心頭一暖。
「蠻牛冷靜！」方淵掙脫開來，笑道。「既然到了這裏，想要這麼離開自然絕無可能！」
說着掃一眼大營深處，那個可怕的氣息若隱若現，似乎蒼穹深處就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僅僅是氣勢就如此駭人，恐怕蠻牛老祖宗早已注意到了一切。
「而且我現在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蠻牛大營外面等着我？」方淵苦笑。
離開了，也不過是離開狼窩又入虎穴而已！
想不到竟然將自己處在如此危險境地！
「所以我說道兄不該來的！」牛武這麼說，自然肯定了方淵所說的話。
方淵卻十分淡然，揮了揮手，笑道。
「若能結束這場紛爭，我一人之命換人族和蠻牛一族無數兒郎的性命，值了！」
瀟灑的一擺手，他邁步前行，只留下牛武一臉愕然的表情。
方淵聽到這些消息后，竟然是這種反應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蠻牛卻急的在後面撓頭搔耳，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大哥，趕緊想想辦法。英雄為了我而來，總不能讓他死在這裏！」蠻牛搖著牛武的胳膊，着急道。
牛武卻掃一眼蠻牛，嘆息道。
「我們什麼也做不了，老祖的意願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眼神深邃，看着方淵的背影，閃過一道幽光，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直到方淵的身影消失，牛武拉着蠻牛便轉身向大營外走去。
「大哥……」
牛武轉頭瞪了蠻牛一眼，高深莫測道。
「出去再說！」
……
似乎是蠻牛一族喜好的緣故，對於精雕細琢的東西不甚歡喜。整個大營的風格粗獷無比。面前的主帥大營，用一塊塊獸皮拼接而成。如同人族幼兒的拙劣之作。可在蠻牛族中無人在乎。別具一格，十分獨特。
剛剛靠近大營，方淵腳步一滯。
空氣中傳來一股獨特的波動，渾厚沉重，卻又重若山嶽。彷彿來到了一片真空地帶，沒有道法秩序的存在，一片虛無。此刻若是走入方淵的氣海，會發現整個氣海平靜的嚇人，水面沒有一絲漣漪。連天穹的三個化身都彷彿沉睡一般，一片死寂。
「這就是聖人的力量！」十分坦然，方淵絲毫都不恐懼。
聖人的氣勢，僅僅一絲就可以改變空間。他們不需要出手，僅僅是站在那裏，周圍的空間已經發生莫名的改變。
方淵一步跨入，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
氈房內的一幕讓方淵頓時一鄂。竟然是十分簡陋，不，確切的說根本就是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石桌擺在中心，上面放着三個古爵。
一個黑衣男子坐在一旁，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正望着方淵，細細打量。
他在看方淵的同時，方淵也在看他。
身材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漆刷。坐在那裏，卻有萬夫莫敵之威風。
「小友，請坐！」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黑衣男子笑道。
方淵頓時蹙眉，有些疑惑。
「他就是聖人？」似乎與想像中的形象差距甚大！
「是不是覺得我更像你們人族？」黑衣男子笑道。言語輕柔，卻不失霸氣。久居高位，舉手投足都有一股莫名的威嚴。
「到了我們這種境界，外貌沒有任何意義！」看出了方淵眼神中的疑惑，黑衣男子笑道。
「不知前輩如何稱呼？」方淵並未坐下，站在一旁恭敬行禮道。
「平天大聖牛魔王！」
轟！
腦海炸開，方淵震驚不已，心頭顫慄！
他就是妖族最強的七個聖人，排名第一的平天大聖牛魔王！
眼睛瞪的渾圓，震驚不已。實在未曾預料，竟然在這種場合遇到了傳說中的人物！
這可是真正改變了一個種族命運的人物！妖族中最強的幾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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