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九公主

第69章 九公主

「你是,是……」剪戰天始終無法說出那個名字,只用滿是驚悸的目光看着眼前這個一身喪服的絕色少女。www.

陌生的容貌,卻總是會讓他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比如這幽冷又帶着怨恨的眼神,比如唇邊這抹似有似無的淺笑……

他看着她用三色烈焰將他的那根斷指燒成了灰。然後將那枚玉扳指用一根長長的絲線綁了,吊在脖子上……

如此熟悉的動作,終於讓他失聲低呼出來:「你是慕容春?」

她往他面前走近了一些,幽寒的眸光逼視着他:「剪戰天,慕容春不是已經被你剝皮拆骨了嗎?」

「那,那你到底是誰?如何會跳她的舞蹈?還,還有這玉扳指……」

剪戰天此時也顧不得斷指之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還有這玉扳指,你如何會和她一樣,都將它掛在脖子上?」

「好吧!看在你活不成的份兒上,我實話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慕容春。我借屍還魂了……」

她輕輕伏在他的身邊,冰冷的手指從他的眉心輕輕拂過:「剪戰天,從這裏橫著切一刀,是不是就能剝下你的整張人皮?就好像你當初剝掉我的皮一樣?」

她神色有些瘋狂。明明在笑,可是磨牙的聲音卻也十分明顯:「剪戰天,你死一萬次,也不足以泄我心痛之恨……,我發誓,定會讓你嘗遍這世間所有極刑……」

剪戰天神色極其複雜,過了良久,良久,才夢吁一般道:「真的是你?」

他不驚不怒,手臂忽然用力一收,將她緊緊的勒如懷中:「留在我身邊,別走!」

情深繾綣,目光柔軟。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言,若放在以前,她一定是不能拒絕的!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荒誕與噁心!

她操起手邊的酒樽,毫不遲疑的砸在了剪戰天的腦袋上。

咚一聲悶響,剪戰天輕呃一聲,倒在了地上。

很快,就有宮南剎安排的親信過來,架著剪戰天往花枝濃蔭的院子深處走去。

鬼面春將玉扳指貼身藏好。啟動傳送晶石,來到了宮南剎的別院!

月妃正圍着一隻黃金鳥籠嘖嘖稱奇,不時用手中樹枝去逗弄籠中一隻七彩斑斕的玉鷯:「宮將軍,它只會說話嗎?會不會吟詩唱歌呀?」

宮南剎道:「這要看它的心情了,吟詩我倒是沒有聽到過,不過,它心情好的時候,唱歌卻是十分好聽的……」

「真的嗎?它還會唱歌?」月妃轉身看向他。一臉期待的說道:「宮將軍,請問你可不可以將它送給我呀?我好喜歡……」

花叢後面傳來一聲冷嗤:「月使只怕是沒機會聽到玉鷯的歌聲了!」

月使二字讓月妃瞬間變了臉色:「誰?」

鬼面春一身冷肅,從花叢後面走了出來,手中的雪影戰刀湛湛生寒,二話不說,手腕一擰,雪影戰刀在空中劃出一個銀白色的半圓,犀利的刀鋒徑直往月使的咽喉處而來!

月使身形急忙後退躲閃,本能的以手中樹枝去做抵擋!

樹枝雖然被她灌注了內力,卻還是在沒有觸碰到雪影戰刀的時候,就已經灰飛煙滅!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過了數招。

宮南剎看見鬼面春手持雪影戰刀從花叢後面走出來的時候,一顆心就已經再次淪陷了下去,一聲低喃自心底深處輕輕喚出:「九公主?」

他站在那裏,看鬼面春與月妃飛來掠去的戰了數個回合,他仔細辨別她的身姿步法,招數套路,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九公主!」

鬼面春的身影慢慢與記憶當中的九公主重合,她就是九公主,九公主就是他!

他認定了這樣的事實,再也不遲疑,拔出腰間重劍,從後面往月妃的要害處刺去。

月妃應付鬼面春已經十分吃力,再被宮南剎從後面一擊,頓時破綻百出,被宮南剎的重劍擊穿了心腹!

她抽搐著倒在地上,不甘心的看着鬼面春:「你,你……」

鬼面春上前,在她的身邊蹲下來,然後抽出吊在胸前的玉扳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嘲諷道:「月使大人,你看,你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穹蒼聖物,現在在我的手裏!」

「你,你……」月妃喘息著,想要伸手去拿那杯剔透翠綠的扳指,卻無論如何都積攢不起足夠的力量!

她是萬劫門最先派出的月使!

早在慕容春被剝皮拆骨之前,她就已經到了剪戰天的身邊!

她奉門主之命,要取回穹蒼國的聖物,彼時,玉扳指還在九公主慕容春的身上。

剪戰天也是在她的攛掇與鼓動下,弒父殺兄,以皇權玉璽換得九公主的信任,從而讓九公主心甘情願交出了玉扳指!

這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

可是,到她要取得玉扳指的時候,那玉扳指就像是長在剪戰天的手指上面一樣,根本沒有半分鬆動。

相處這麼長的時間,她深知剪戰天修為不弱,加之皇權滔天,她不敢硬來,害怕打草驚蛇引起剪戰天的懷疑!

就這樣一拖再拖,沒想到到最後,玉扳指居然落在了鬼面春的手裏!

她看着鬼面春,口中大口大口的涌血:「你,你到底是,是……誰?」

鬼面春稍稍俯身,傳音給她道:「月使大人,門主嫌棄你辦事不力,讓我幫你完成任務……」

月使眼瞳驀地睜大,眼神漸漸渙散:「不,不可能!」

鬼面春懶得與她再多費唇舌,站起身,以心念召喚小燭,三色火焰瞬間便將月使燒得連渣都不剩!低引叉才。

處理完這一切,她一轉身,正對上宮南剎灼灼滾燙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走吧!就當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九公主!」他聲音顫抖,低聲喚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俊臉上也是驀然一紅:「你是九公主!對不對?」

鬼面春張口結舌:「我……」

不能承認,可是也不能否認!

怔忡片刻,她岔開話題說道:「我們先出去吧,耽擱太久,只怕外面的人都已經起疑了!」

「不怕!剪戰天今日只帶了一支隨行的侍衛隊,此時應該已經被我的人幹掉了……」

他攔在她的面前,固執的要一個答案:「回答我,你是九公主對不對!」

兩人保持着呼吸可聞的距離,靜靜的對視着。

鬼面春躊躇良久,回答說道:「對不起,我不能回答你!」

「為什麼不能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怒,幾乎要吼了起來:「我知道你有隱情!可是我和別人不一樣,不管你經歷過什麼,或者正在經歷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我陪着你!」

他神色固執,攔住她的去路,一定要一個回答!

她想了又想:「對不起!我是鬼面春,九公主早就已經死了!」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九公主死了,你別再抱有任何幻想了!我現在是鬼面春,是你的妹妹!」

她側身繞過神色愣怔的他,提醒說道:「哥哥,我們一起,送父親下葬吧!」

說完,從他身邊走過。

宮南剎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剛才她與月妃之間的過招,那樣利落漂亮的身法,除了九公主本人,還能有誰?

可是當她斂藏元氣,手中雪影戰刀隨之消匿之後,她又確實是他的妹妹,是鬼面春!

他心中搖擺不定,見她已經走遠,急忙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前院,宮瑤芝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停當。

宮北庭與商夫人的棺槨在眾子女的護送下,從宮府抬了出來。

幾乎同一個時辰,八大長老府的八樽棺槨也先後抬出,穿城而過,往宮氏墓地行去。

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翻飛的白色招魂幡,凄怨的絲竹哀樂,讓整個帝都飄蕩著一股悲傷哀悼的氣氛!

鬼面春身為宮氏家主,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看見宮玉芙與司洛影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

一兩日的時間不見,宮玉芙的神色又衰敗慘淡了不少,深陷的眼窩周圍一片青黑之色,嘴唇乾裂像花瓣枯萎……

司洛影也是一臉憔悴,滿身的疲態!

看樣子,萬劫門並沒有收留他們?

心中一個念頭尚未轉完,宮玉芙已經掙開司洛影,帶着渾身怒氣與戾氣往鬼面春的面前撲了過來!

鬼面春沒有動,只是眼神越來越冰冷!

宮玉芙口中發出凄厲的咆哮:「鬼面春,你害死父親,殺死我母親,你現在居然還有臉為他們送葬?你怎麼不去死?」

說着,手中寒光一現,利刃往鬼面春的心口扎了過來。

旁邊的宮南剎急忙出手,一掌將宮玉芙打得跌坐在地:「胡鬧!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心裏最清楚!」

「哥?」宮玉芙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眼中錯愕,失望道:「連你也幫着她?我們可是同胞兄妹呀,你為了她,居然出手打我?」

宮南剎也不避諱,站在鬼面春的身邊,振聲說道:「玉芙,她現在是宮氏家主,容不得你放肆!」

宮玉芙氣極反笑:「她是家主?哥哥你知道她這家主是怎麼來的嗎?害死父親,殺死母親,奪了家主信物……」

司洛影急忙過來,將她使勁往旁邊拖:「玉芙,我們走吧,別這樣……」

宮玉芙還想要糾纏,宮南剎冷聲說道:「玉芙,奎長老府中有君子蠱,君子蠱能測人言真偽,你要不要試試?正好我也想確認一下父親的死因!」

宮玉芙這才一下子啞然,頹然的被司洛影帶着站在了旁邊,看着送葬隊伍走遠,哭得幾欲暈厥:「我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這個賤女人!我宮玉芙發誓,一定,一定要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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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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