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一朝休戚堪比之

059:一朝休戚堪比之

郁塵的確太久沒帶雪絨出來了,雪絨奔的很快,若不是她手緊緊拽著韁繩,恐怕會傷及無辜。可惜了這岐洲城沒有遼闊的草原,倘若有,讓雪絨跑上個五天五夜,也不會累。

她吩咐墨與畫去了岐洲衙門,說是奉了她的命令去查案例,實際上為了守株待兔,她畢竟是岐國的國師,沒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唐突親臨衙門。

她往惜月閣的方向而去,街上有的小販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而有些小販才剛剛擺攤,迎接夜的生活。見太陽向西而移,街上人依舊熙攘聲不斷,車馬還是川流不息。

隱隱約約中聽到遠處閣樓一曲小調而來,古箏錚錚作響,悅耳動聽,細微聲中儘是全付情感,不經意讓人流入其中。

手中拉着馬韁,悠閑看着周圍景象,好久沒出來了,也好久沒有那麼悠閑自得過了,今日難得偷的半日閑,放鬆一下好心情,可世事總是不的你願。

剛出城門外郁塵便覺得不對勁,身後有一股陰氣逼人,她能覺察到自己被跟蹤了,心想誰那麼大膽,不管此人是誰,是善還是惡,都得讓他有去無回。

她將一手緊緊握住馬韁,一手從腰間掏出摺扇,緊握手中,提高警惕,還是一往既如的往城門外而去,此人性子有些急,還未等到出城門,一股殺氣從身而來,地面上劃過一道黑影,她敏捷一轉頭,可目標卻不是她。

她張開手臂從馬上躍起,不知從何處飛來幾根針,直飛與前方,前方一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蘆,正從城外走來,幾根針近在咫尺。

小女孩還無反應過來,嘟著小嘴,還舔著糖葫蘆,眼前那幾枚針刺向她時。郁塵一把將她抱住,迅速轉了個身,本想避開幾枚針,飛針速度太快,一枚針刺中她手臂。小女孩好像被她嚇到了,手中的糖葫蘆掉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抱起小女孩哄著,眼神環顧四周,竟是無可疑之人,納悶着,此人輕功了得,竟來無影去無蹤。

「許久未見,你的功夫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長進,可想而知,這些年岐國過的很安逸啊!」從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忽遠忽近,空靈萬分,很是嚇人,將街上的人都嚇壞了,皆慌亂而跑。

「哼!躲在暗處算不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我們城外較量一番!」郁塵拉大嗓子向遠處道。

「較量,你中了我的金針,如今身陷劇毒,怎麼跟我較量!」遠處人一聲狂笑。

「你究竟是誰,你有什麼事,儘管沖着我來,欺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你還算什麼男人?」郁塵拍打着小女孩的背,安撫著受了驚訝她,半點都沒去理會自己受了傷的手臂。

「你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為了一個毫無相干的人竟要搭上自己性命,我早就料想到,你定會去救她。」遠處聲音若隱若現,但郁塵聽得整整切切。

「你到底是誰?」郁塵聽此話,心中甚是亂忐忑不安,心下思尋,此人究竟是誰,好像認識我,而且對我了如指掌。許久不見?若是此人認識我,那此人想必知道我是誰。

「我是誰?呵呵呵,你不用在乎我是誰!憂兒我們有緣必定還會想見!」此人聲音遠遠飄去,留下一句悠遠的聲音便再也沒有了,銷聲匿跡,如同一陣風刮過一般。

郁塵走上前去瞭望四處,奇怪的是除了回聲卻不見人影,好似此聲音是從天而降,與人無關,甚是詭異。

「憂兒……」她心中一陣驚慌,這個名字怎麼聽得好生熟悉,是在哪兒聽到過!

從城門外走來一個婦人,着急得四處找孩子。

「這位夫人,這位想必就是你的孩子吧!」

郁塵見懷着孩子,粉嘟嘟的臉蛋,正靠在她懷着睡得正香,一隻小手還扯着她的衣服,牢牢的拉着,怕被摔下來。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將懷中孩子還給婦人,輕輕握住孩子的小手,將扯着她衣服的小手從中拉出,動作的如此的緩慢且溫柔,怕不小心將熟睡孩子吵醒。

「以後可得看緊著孩子,那麼小的孩子可不能離開娘親的視線啊!」

婦人向郁塵滿懷自責的道了一聲謝謝,便走遠了,她看着婦人懷着孩子,心下有些不舍。

突然想起了什麼,將眼神瞥到手臂上,這金針雖小,扎入皮肉有些作痛,她伸手拔下手臂上金針,剎那間,心下一驚,手一抖,金針落在了地上,她很敏捷的退後幾步,這小小的金針竟然她害怕十分。

「金針!這個金針?」

郁塵從身後一股寒冷上身,直到頭皮,手中溢出了手汗。這晴空之中一陣打雷聲,驚恐了她,她慌亂伸手去扶牆,卻怎麼也摸不到。

抬頭仰天,眼前一片黑暗,大地在旋轉,整片天空翻了過來,循壞四周,地上全是乾枯的屍骨……她往後退,雙手捧著頭,心中恍惚驚怕,乾枯的屍骨間一道血跡從中流出,一直向她蔓延著……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那麼熟悉,又是那麼讓人身心害怕。

「你我青梅竹馬,一起生活十廿載,我是苦苦戀你數十年,你竟拋給我一句絕情話。」

「你不是很恨我么,那你殺了我啊,來啊!呵呵呵呵!可惜了,你再沒有這個機會!」

「快把秘籍交出來,我會好好疼你一輩子!」

「下賤的賤人,你以為你很高貴,清高的人只會讓人覺得做做,只會讓人覺得噁心,你跟你娘一樣,都讓人厭惡。」

一句句的話深入郁塵內心,滿腦子的聲音讓她頭痛不已,如炸開一般,她精神恍惚,手亂抓頭,原本高高梳着的發束,灑落腰間,迎風中,三千青絲凌亂不堪。

雪絨很通靈性,它提起前蹄,對着天空吼了一聲,將郁塵驚醒。

霎那間,郁塵回過神來,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站在城門中間,見城門敞開,街上狼藉一片,空蕩無人。從中落下一滴冰涼,滴在她鼻尖,不經意間打了個冷戰,抬頭望天,這天又下起了雨。

她聽聞不遠處有腳步聲朝這個方向而來,聽着這腳步聲,是一隊人。

城門空無人守,想來是派來守城門的,這天色已暗下,這城門也是要關了。

雪絨走到她身旁,很自然的彎下腰,郁塵慌忙爬上馬背,帶雪絨起身,她拉過馬韁,向城外狂奔而去。

高聆放下手中鏟鋤,將最後一桶馬糞拉出御馬場,拿着鏟鋤徘徊在馬棚,見這天色已經申時,卻不見郁塵歸來,將鏟鋤依在牆邊,詫異著,這今日不對啊,要說國師大人該回來了,此時此刻這城門也關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外頭滴答起了雨,速漸變大,時不時還雷鳴作響「哎!好久沒有好天氣了,月夜本就是美好之景,閑下時對月酌酒一杯,那便是人間極好。」

白蘭口中喃喃著,走上樓閣,隨手將門關緊,剛坐到凳子上,沒捂熱,門外便有人敲門,敲門聲如雷貫耳,都將外頭的雷鳴聲湮沒了。

他不緊不慢起身,伸了個懶腰,緩慢走到門前,一股腦兒將門打開道:「敲敲敲,大晚上敲什麼敲,這門敲了壞,誰賠!」

亂罵一通后,小蓮站在一旁愣住了,隨後想起了什麼心急如焚拉住他衣服道:「公子,不好了,公子!」

白蘭很嫌棄甩開她手,拍了拍衣服,一臉心疼着衣服道:「什麼不好了,我不好好的,你別碰我衣服,這衣服我剛換上,別給我弄髒了,弄鄒了!」

小蓮縮回了手,着急的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公子,國師大人來了!」

一聽國師大人來了,白蘭瞬間整個人是又興奮又激動,精神好了好幾倍:「郁塵來了,你怎麼不早告訴我。」說着便要往樓下跑。

小蓮拉過他道:「國師大人看起來不太好,臉色慘白,頭髮凌亂,衣服全濕透了,坐在馬上遲遲不肯下來,誰叫她,她都不理會,整個人想是掉了魂似的,好像是中了邪。」

「你瞎說些什麼呢!」白蘭瞪着兩個大眼珠子,說話很大聲,他用力甩開小蓮手,向樓閣下面跑去,也不去理會這雨,他只知道郁塵一定出了什麼事。

白蘭心急如焚,快速奔跑在雨中,他身形本就纖細,加上長長的頭髮經過雨打濕后,搭在臉頰兩旁,容貌俏麗,就更像個女子了。

他從惜月閣到小院有好長一段路,此時他覺得這路太長,真得恨不得此時此刻現身在郁塵身旁。

下了雨地面本來就很滑,他腳下不慎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也顧不了那麼多,從地上起身,向前方跑去,衣服已全然濕透,隨着身體的熱量,從體內散發出淡淡蘭花香味,瀰漫在雨中。

而身後的小蓮撐著一把傘追逐道:「公子,公子你撐一下傘!」

前面便是小院,他深呼一口氣,加緊腳步跑過去,突然之間停住了腳步,遠處人坐在馬上高高豎立,在閃電的照射下,煞白的臉色,如同一具屍體,凌亂的頭髮全然打濕,使白蘭震驚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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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夢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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