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照顧她一輩子

第243章:照顧她一輩子

程旬旬的情況特別不好,她好像忘記了身邊所有的人,甚至對人產生了恐懼,所幸的是她並不帶有攻擊性,當然如果旁人強行去拉扯她,她會劇烈的反抗,容易傷心,自我保護意識很強。

現在這病房裏,誰都不敢輕易進去,她現在懷着孩子,身體又弱,不好受刺激,總是上躥下跳,跑來跑去。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換了個病房,是專門用力管理精神病患者,房間內所有的稜角都用棉布包起來,免得患者受傷。

不過總的來說,程旬旬一個人待着的時候還挺安靜,的像個孩子一樣,東摸摸西看看,偶爾則蹲在牆邊,看着一處發獃,還會爬到床底下去。徐媽他們一直門外看着,看到她這樣的舉動,心裏酸楚的厲害。

周衍卿過來,一站就是一整天,就這樣隔着一扇門看着她,無法再靠近一步。程旬旬看到他的反應,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大,不知是怕還是什麼,總歸是不能看到他的臉。更別說是接近了。

所以,即便周衍卿站在門口探視,都需要時刻注意著,不能被她看見。

徐媽看着他們兩人之間變成這樣,心裏跟着疼,總也忍不住要寬慰一句,說:「醫生說了,好好治能好起來了。」

這時,房內的程旬旬不知道在做什麼,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特別燦爛,還在原地轉了個圈,周衍卿稍稍避了一下,但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這樣笑了。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說:「好了又如何,好了她也不會開心,越是清醒,就越是痛苦。她怎麼會選擇讓自己再清醒過來。」

「周先生……」

「也許他們是對的,忘記一切重新生活,才是我們最該走的路。」

徐媽張了張嘴,本還想說些什麼,周衍卿已經轉身,說:「等她睡了,你通知我,我出去走走。」

她頓了頓,才將勸慰的話吞進了肚子裏,簡單的應了一聲。

俞學鈞晚上到的欒城,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來了醫院,然而他卻被徐媽攔在了病房門口,說:「現在不方便探視。」

俞學鈞倒是不惱,心平氣和的說:「我是旬旬的爸爸。」

徐媽愣了一下。這些事情她並不是太清楚,回頭往門內看了一眼,正想着,俞學鈞再度開口,說:「如果你不信,可以給周衍卿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姓俞。或者,你可以讓他親自過來一趟,我想這種時候他也該過來,給我一個交代。」

徐媽想了想,安全起見,還是給周衍卿打了個電話。她打完電話后沒幾分鐘,孫傑就來了,他這幾天回欒城,便聽到了不少關於周家的事情,自上次的事情之後,他跟程旬旬一直沒怎麼聯絡。

想來想去,還是讓人打聽了一下她的近況,誰知道她竟然進了醫院,這不吃過晚飯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就遇上了俞學鈞。

他禮貌的叫了一聲伯父,俞學鈞點了點頭。

「孫傑?」

這個點可真是探望高峰期,周亞男也是吃過晚餐過來的,身後還跟着個人。

孫傑聞聲回過頭,見着周亞男笑了笑,說:「好久不見。」

「確實很久不見,差一點認不出來啊。」周亞男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她不是個八卦的人,自然不會去打聽她原本不喜歡的人,所以對於孫傑近幾年的改變,她一無所知。

站在一側的齊晏暗暗的撞了她一下,示意她要介紹人,不過周亞男並沒有這個打算,齊晏提醒了兩句,見她沒有反應,也就作罷了。她同孫傑寒暄了幾句之後,見着俞學鈞也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孫傑問:「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指了指緊閉的房門,和守護神一般的徐媽。

周亞男低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搖了搖頭。隨即,她又看了俞學鈞一眼,想了想,說:「不過伯父是旬旬的爸爸,也許會不一樣。」

話音落下,他們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俞學鈞慢慢的推開了病房的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手裏拿着孫傑買來的花。緩緩的靠近坐在床上板着手指玩的程旬旬,俞學鈞走到她的跟前停下,將手裏的百合花舉到了她的面前,溫聲叫了她的名字,「旬旬。」

她沒有反應,只反反覆復弄著自己的手指,片刻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緩緩抬眸,見着來人,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一縮。

俞學鈞微笑着,說:「別怕,我是你爸爸啊。」

話音未落,程旬旬猛地在床上滾了一圈,從另一側跳下了床,整個人掩在床后,只露出一雙眼睛,說:「你走開,你走開!」

「旬旬,我是你爸爸啊。」

她啊的尖叫了起來,然後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地上爬來爬去的,俞學鈞想過去扶她起來,第一次躲開了,第二次的時候她忽然整個撲了過去,學着貓的動作,一把將他手裏的花搶了過來,然後用花束狠狠的打他,一點也不留情。

最後沒辦法,俞學鈞只能出去,整個人灰頭土臉的,擰著眉頭,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厲聲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誰給我解釋!」

「我會照顧她的。」靜默了片刻,忽然一個聲音橫了出來,語氣淡淡的,沒有太多的情緒。

俞學鈞聞聲,一轉頭便看到緩步過來的周衍卿,他衣着整齊,在距離他三步之遙的位置停了下來,畢恭畢敬的對着他低了一下頭,再次抬頭,目光堅定,說:「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她永遠都是我的老婆,我會照顧她一輩子。」

「她會變成現在這樣,是不是因為你?」

「不是的……」徐媽想要替周衍卿辯解,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周衍卿給打斷了。

他點了點頭,說:「是。」

俞學鈞一怒,猛地揚手,卻在揮到他臉頰邊上的瞬間停了下來,手微微顫抖,旋即收回了手,背過身去,雙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擰著眉頭,說:「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合格,沒有保護好她,更沒有真正的設身處地的關心和照顧過她,所以也沒有資格來怪你什麼。」

「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旬旬就交給我……」

「恐怕不行。」周衍卿沒有讓他把話說下去,直接就否決了他的決定。

俞學鈞聞言猛地回頭,瞪視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是她爸爸!」

「我是她丈夫,並且是合法丈夫,我可以對全世界全部她程旬旬是我的老婆。那麼請問伯父您,能不能在英國宣佈程旬旬是您的親生女兒,並將她帶回真正的俞家用心照顧?而不是在給她找一個地方,找幾個人留在她身邊,照看她。」周衍卿站的筆直,微垂着眼帘,不動聲色的看着俞學鈞,沒有絲毫避閃,更沒有半點畏懼。

「你!」俞學鈞無言以對,如果程旬旬還是正常的,興許還有可能帶回俞家,可她現在不正常了,就算他帶着她回去。他能護着她一年兩年,卻護不住她一輩子,俞夫人並非善角。

周衍卿緩和了語氣,往前走了一步,說:「我會親自照看她一輩子,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俞學鈞緩緩抬眸,對上了他的目光,眼眸微動,說:「她現在瘋了。」

「我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的,我比你清楚。」

俞學鈞閉了閉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就算我想帶她走,你也不會同意了,是嗎?」

「我不會讓任何人把她帶走。」

「好,好。我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俞學鈞說完。走到病房前,往裏看到一眼,只見程旬旬跪在地上,正在研究扔在地上的百合花。他深吸了一口氣,便甩手走了。

這時,孫傑不由分說的上前,狠狠的揍了他一拳,這一拳砸在了他的腹部。周衍卿有些恍惚,因此沒有避開,他身子一躬,悶哼了一聲。周亞男見狀立刻上前拉住了孫傑,劈頭就罵,「你有病嗎!」

「這就是你說的保護,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旬旬跟你在一起,就從來沒有好過!現在好了,一個好好的人,就這樣瘋了!你高興,你滿意了!」

周亞男站在他們中間,用力的將他推開,怒道:「你知道什麼,你就在這裏評價別人的好壞!我告訴你,旬旬變成現在這樣,我們這裏最痛苦的就是五叔!不會有人比他更痛苦,不會有人比他更想要旬旬好。」

「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了解,在這裏充當什麼英雄好漢。」

護士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刻過來制止了他們,說:「這裏是醫院,病人需要靜養,要鬧就出去鬧。」

孫傑這一拳,觸到了他的傷口。估摸著傷口是裂開了,周衍卿彎著腰好一會才直起身子,冷凝了孫傑一眼,說:「你最好馬上離開,我不是白白挨一拳就算了的人,你現在不走,我保證你沒有辦法走出醫院。我一定說到做到。還有,我跟旬旬的事情用不着你來評價。」

周亞男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孫傑自然是不怕的,不等他說話,周亞男就推着他往外走,一邊說:「走走走,這裏沒有人歡迎你,你趕緊給我走,旬旬也不會想看到你的。」

爭執間,孫傑就被周亞男給推出去了。其中自然還有齊晏的幫忙,很快走廊上就安靜了下來。

周亞男把孫傑推進了電梯里,皺眉看着他,說:「你就別來貼亂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別亂摻和。千萬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對旬旬有什麼非分之想。」

「我已經放棄了。」孫傑還是有些氣呼呼的,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情緒,說:「我只是說了句實話,如果旬旬不回來,她不會變成這樣。」

「其實不管她走哪一條路,都不好過。沒有記憶的人生不好過,有記憶的人生也不好過。而旬旬和五叔之間……」周亞男說着頓住,輕輕的嘆了口氣,說:「總歸他們之間一定有情,而且感情匪淺,只是很多時候不是有感情就能幸福的,感情有時候也是痛苦的來源,你明白嗎?」

孫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站在電梯門口的齊晏,挑了一下眉,轉開了話題,「這人是誰?你男朋友?」

周亞男頓了一下,立刻否決,說:「不是,只是普通朋友。行了,你走吧,我不送你了,再見。」

「行吧,有事的話,你給我打個電話,能幫的我一定幫。我跟旬旬還是朋友,我也不想看到她這樣。」

「知道了。」隨後,周亞男便走出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周亞男轉頭看了齊晏一眼,雙手叉腰,轉身走到了他的跟前,說:「你就那麼閑?」

「原來普通朋友還能接吻的啊。」齊晏雙手抱臂,抬手輕輕的摸了摸下巴。

周亞男臉頰一紅,狠狠打了他一拳,說:「我那是喝多了,我以為你是豬頭!」

「是嗎?你啃豬頭是這麼啃的呀?」

周亞男張嘴,指着他半晌,最後還是甩了手,不再同他爭辯。原本還想去看旬旬,看了看齊晏這無賴模樣,最後還是按了電梯走了。

徐媽見周衍卿臉色難看,上前關切道:「周先生,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說:「沒事。」他緩步走到病房門口,靜默一分鐘之後,周衍卿忽然開門走了進去,大步走到了程旬旬的跟前,伸手拍掉了她手裏的花,一把將她拉起來,緊緊的抱進了懷裏。

程旬旬愣了兩秒之後,就開始拳打腳踢,不停掙扎,然而周衍卿紋絲不動,只緊緊的抱着她,將臉頰埋在了她的脖頸之間,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然而。程旬旬完全沒有安靜下來的跡象,掙扎的越發用力,不停尖叫,徐媽勸了兩句,不得不去叫了醫生。醫生過來的時候,程旬旬死死咬着周衍卿的脖子,鮮血從她嘴角滑落。

醫生不得不將他們兩個強行分開,分開的瞬間,程旬旬又昏了過去,周衍卿立刻伸手抱住。

「周先生,你該知道她看見你反應很激烈,你暫時還是避諱一下比較好,畢竟她還懷着身孕,這樣對她的身體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沒有好處。希望你可以配合。」

周衍卿站在床邊,看着安靜躺在床上的程旬旬,醫生還在他邊上絮絮叨叨的說着,他皺了下眉,說:「我知道了,現在她昏睡着,我總能看她吧?」

他的語氣不太好,醫生立刻閉了嘴巴,默了片刻,說:「好吧。」

他們給程旬旬做了簡單檢查之後,便退了出去,病房的門關上,徐媽就站在房門邊上,並不出聲打擾。周衍卿彎身替她蓋好了被子,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他脖子上的牙印子還在流血。

程旬旬是瘋了,她不認得任何人,把所有人都當成了敵人,不知輕重。不分是非。剛才若不是醫生將他們及時分開,周衍卿這脖子上的肉怕是要被她咬下來了。

周衍卿拿了毛巾擦了擦她的嘴巴,笑說:「好的時候愛咬人,怎麼這樣了也不忘咬人,你上輩子一定是一隻藏獒。」

他一邊擦一邊同她說着話,也只有她睡覺或者失去意識的時候,他才能這樣平平靜靜的同她說幾句話。

他沒有留太久,程旬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萬一醒了,看到他怕是又要鬧了。離開之前,他囑咐了徐媽幾句,說:「這幾天我有事要外出一趟,可能不會來醫院,你幫我好好照看她,有什麼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徐媽點了點頭,垂眸的瞬間,便看到他西裝內的白色襯衫上染了一片刺目的紅,她登時驚了一下,瞪大眼睛,說:「周先生你……」

「不要大驚小怪的,我沒事。」

「可是……」

「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如果我出事了,她怎麼辦?我可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世上。」他喃喃的說完,便轉身兀自走了。

徐媽看着他的背影,又轉頭看了看病房內安靜躺着的程旬旬,只低頭抹了一把眼淚。

周衍卿找了醫生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回家了。

他什麼都沒做,徑直的走進了房間,躺在了床上,卻終究是睡不着。他躺了許久,忽的起來,拿了藥箱,找了安眠藥,才得以睡了一個好覺。

他必須要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這樣才能更好的堅持下去,一個人肩負起這一切,還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做。

……

之後的幾日,周衍卿一共參加的兩場喪禮,一場是宋培禮和何嘉莉,另一場則是周景仰和竇蘭英。

周景仰和竇蘭英的葬禮在前,葬禮辦的很簡單,只他們周家幾個人,周衍善連周衍柯都弄來了,周衍松也得到了通融,讓他出來送父母最後一程。連周亞男他們都來參加了,唯獨周衍臻,他們怎麼都聯繫不到。

周衍卿是等到他們所有人都散了,才去墓地鞠了躬,他在墓地等了一會,果不其然等到了陳聿簡。

他行至他的身側站住,深深鞠了一躬,低聲說:「爸媽,我回來了。」

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彷彿是對他的回應。

半晌,他才站直了身子,戴上了墨鏡,說:「你在等我?」

周衍卿沒有說話,他同樣帶着墨鏡,目視前方。

陳聿簡側頭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微一挑,說:「我也不知道周衍臻在哪裏,你應該知道我騙你沒有任何好處,現在暢哥找不到他,遭殃的就是我。如果我知道他在哪裏,我不會瞞着你。」

周衍卿並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只抬手,將一隻袋子遞到了他的眼前。

陳聿簡低眸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問:「什麼意思?」

「這是竇蘭英親手織的圍脖,這是給你的。」

陳聿簡聞言,臉色微微一僵,喉頭微動,並沒有立刻伸手接過,周衍卿繼續道:「裏面還有一張老太太生前的照片,我想你應該不會要周景仰的,對吧?」

半晌,他才緩緩抬手,手指微動,頓了數秒,才伸手接過,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聲音略有些哽咽,說:「謝謝。」

「不客氣,畢竟竇蘭英對我還不錯,即便那是在她以為我是她親生兒子的前提之下,但她對我確實很好,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至於周衍臻,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一定會把他找出來。」周衍卿說完,便準備走。

陳聿簡立刻出聲叫住了他,說:「何嘉莉……」

「墓地就在那裏,你想去。不用跟我彙報。」他說完,就徑直的走了,沒有做任何停留。

很快,墓地里就只剩下陳聿簡一個人,他捏著袋子的手緊了緊,緩緩低頭,伸手從袋子裏將那張照片拿了出來。

他的手微微發顫,照片是竇蘭英的獨照,照片的背景陽光燦爛,花紅柳露,這張照片上的竇蘭英笑的十分祥和。

陳聿簡看着照片上的人,漸漸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慢慢的蹲了下來,然後跪在了地上,他的眼淚落了下來,低低的喊了一聲。「媽。」

周衍卿同宋靜商量了之後,決定一切從簡,將宋培禮和何嘉莉的骨灰帶回了老家,在老宅里擺了兩天之後,就送上了山。

宋羲和是兩天前他主動打來的電話,那天晚上他離開,找到唐敘之後,幾乎沒多想就帶着他離開了欒城,手機一直關機,等到在另一個城市安頓好,在網上無意中看到關於欒城大火的事情,這才又開了手機,打來電話過來詢問了情況。

宋家如今只剩下這四個人了,陳枷枷還沒有完全康復,腳上還打着石膏,拄著拐杖也上了山。

燒完冥紙,宋靜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說:「你們之後有什麼打算?」

宋羲和擰著眉頭,問:「這火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宋靜聞言,轉頭看向了周衍卿,說:「小諾是不是還沒找到?」

周衍卿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上,點了點頭,說:「是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

「是得先找出罪魁禍首吧?」宋羲和立刻說。

周衍卿低笑了一聲,轉頭看向了他們,說:「這件事我會處理。」

「不用我們幫忙嗎?」

「我這不是報復,我只是要找回我的兒子,不需要你們幫忙。」他輕揚了一下唇,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臉上掃了一眼,說:「難道你們還要報復誰?為什麼會有這場火,你們心裏難道不清楚嗎?三哥不清楚,姑姑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宋靜心頭一沉。喉頭微微一動,轉開了視線看向了別處,低垂了眼帘,說:「報應吧。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或者怎麼做。我已經決定了,等枷枷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帶她回香港了,你們應該知道,我的夫家是在香港,我的大部分資產也都在香港。回去之後,這裏的事情我就不再管了,你們要跟誰在一起,不跟誰在一起,我都不會過問。」

「只要過年過節,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有時間來香港看看我也可以。幾十年前一場火。結下恩怨,幾十年後又是一場大火,終究是該結束了。」

宋靜又站了一會之後,便帶着陳枷枷走了。

墓地里只餘下周衍卿和宋羲和兩個人。

周衍卿說:「你還想繼續?」

宋羲和略有些哽咽,笑了笑,說:「姑姑說的對,一切都該結束了,這幾十年他們一直活在地獄里,這一條路對他們來說也許就是解脫。可他們總歸是我的親生父母,這樣的結果,讓我很難過。」

周衍卿只淡淡一笑,什麼都沒說。

……

一周之後,周衍卿才抽空去了一趟醫院,他看到了讓人驚喜的一幕,病房內程旬旬竟然能夠平靜的和凈虛同處一室,並且兩人看起來還有交流。

他心中一喜,一心以為她是好了,推門走了進去,可前一秒程旬旬還在笑,看到他的瞬間,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整人變得躁動又驚慌。

徐媽上了廁所回來,見着周衍卿立刻進來將他拉了出去,說:「你怎麼就這麼進去了。」

病房內,凈虛很快就安撫了程旬旬,她像個乖寶寶一樣,不知道凈虛說了什麼,她只點頭,然後一隻手緊緊的揪著凈虛的衣袖。

周衍卿看着裏面的人,指了指他們,說:「我以為……」

「本來我也以為旬旬好了,可是奇怪的是她只對着凈虛會這麼平靜和聽話,連醫生都不能讓她這樣平靜。醫生也來看過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許是小和尚能讓人修心。這幾天他天天都來,旬旬都會吃飯了。」

周衍卿微眯了眸子。

他在長廊上的休息椅上坐了很久,凈虛從病房內出來,走到了周衍卿的身側,彎身坐了下來,說:「不如把旬旬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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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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