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栽贓陷害
高靈致現在還不能控制體內的上古神力，現在是危機時刻，越早將其化為己用最好。她想起上古之時，華音和姜靈祈均在蠻荒修行，自己也在那裏待了幾千年，也是大有裨益。如果能找到蠻荒遺跡的話，說不定能助他們早日恢復神力。啟用聖靈石感知蠻荒的存在，一無所獲，這事興許只能問天鏡。
錦都中，王宮起了大火，火勢藉著風勢蔓延到關押北伯侯一家的李府。高靈致遠遠的看到火光，及時趕到王宮將大火熄滅。趕到李府時，整座府邸幾乎被燒光，李儇和他的幾個兒子都死在其中，只有李承賢和李承安倖存，但身體被重度燒傷。她將兩人救出來時，均只剩下一口氣。
蕭湛聽到消息后嘆氣說：「雖然北伯侯生前做了許多壞事，但他只是個狡猾的政客，算不得是大奸大惡之人。一場大火燒得李家一無所有，倖存的李家兄妹，還是盡全力救吧。」
為李家兄妹治傷的御醫束手無策，他們傷得太重，全身的皮無一處完整，要想治好他們，必須將全身的皮換掉。而李承安的臉已被燒變形，就算治好也是一張畸形的臉，除非換皮之後又為她換臉。
「皇上，微臣確實無法醫治李氏兄妹的傷，還請您另請高明。」御醫跪下請罪說。
蕭湛正在批閱奏摺，聽到御醫的回答后說：「你先下去。」去探望李家兄妹的路上遇到高靈致，「你也去看他們？」
「他們傷得太重，我想去看看。」高靈致說。這場大火來得蹊蹺，讓她想起王施被燒死時的那場大火。難道夜魅縱火燒王宮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殺李家兄妹？不，李家兄妹只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並不影響大局，夜魅為什麼要這麼做？
病房之中，李承賢和李承安全身都裹了白紗布，只露出鼻子和嘴巴。如果不是他們的胸膛還有起伏，會讓人誤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蕭湛看到兄妹二人的慘狀，說：「還是儘力救他們吧。」
高靈致開口：「興許我能救他們。」蕭龑的人已經盯上李家兄妹，說明他們還有用處。
高靈致問了御醫需要的藥材，御醫寫了一張方子交給她：「大人，這些藥材難尋，還有所需要的人皮也不易找到，只怕這些葯湊不齊。」
「我說可以就一定可以，你們先準備準備，等東西到了就開始換皮。」高靈致將藥方折好放進百寶袋。一千萬年來，天鏡收羅了不少好東西，方子上的藥材在他眼中並不重要。
白羽很快將高靈致要的東西送過來，她將所有藥物和人皮送到幾位御醫面前，說：「都找齊了，可以開始了。我等會兒用聖靈石護住他們的心脈，你們儘管動手就是，不要顧忌太多。」
整整五日，高靈致才和御醫們為李氏兄妹換好皮，敷好葯，重新裹上紗布。「要適應這身皮估計得費半年的時間。而且能不能挺過換皮后的幾日還不好說，一切就看他們的造化了。」御醫搖頭，他們的情況仍不容樂觀。
「如果挺過來了，是不是就能恢復？李承安的臉還有希望嗎？」高靈致在換皮時見過李承安那張被燒毀的臉，右臉被燒毀了大半，頭骨也被木頭砸變形。她的確不喜李承安，但還不至於恨到讓她死的地步。
御醫搖頭：「她的臉燒傷嚴重，頭骨已經變形，恢復原貌的可能性太小。」
後幾日，高靈致擔心夜魅再來害李家兄妹，一直守在病房中。
李承賢躺了數日，終於轉醒。「水……」他嗓子未回復，聲音暗沉沙啞。
高靈致聽到后，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嘴邊，慢慢的喂他喝下去。李承賢喝了大半杯水后又昏睡過去。
雒敬涵見高靈致不分晝夜的守着李家兄妹，勸道：「這半月宮裏沒有任何可疑人，我想夜魅任務失敗，短時間內不會來了。」
高靈致守了數日無果，興許該換一種方法了，「你說得對。」她守在這裏夜魅不會來。
后三月，王宮一直安靜得出奇，夜魅也無任何蹤跡。蕭湛派人修繕好被燒毀的宮室，高靈致每日訓練雒敬涵，又密切注意王宮中的一切，一切比她想像中的更平靜。夜魅已經出手，不可能中途停下，現在沉寂要麼是計劃有變，要麼是密謀大計。
李承賢換皮后比李承安好得快，換皮后三個月就完全清醒，只不過他現在還不能動，全身裹得像個粽子，每日只能動嘴吃東西。
「我知道你現在不能說話，我問你問題，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你就眨兩下。你現在看的見嗎？」高靈致的手在李承賢面前晃了晃。
李承賢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看得見。
高靈致問：「你以前是否見過或與夜魅有過節？」
李承賢表示沒有。
「最近你家是否出現過異常？或是你和你妹妹是否做過奇怪的夢？」
李承賢仍表示沒有。
「這次的大火與上次軍營的大火十分相似，都是蕭龑手下的夜魅所為。據穆寒江說，那人是蕭龑手下最厲害的殺手，一隻蟄伏未出，他一出手就殺了王施，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如今將主意打到你們身上，想必你們身上有他想得到的東西，而放火燒皇宮是他掩蓋真相的障眼法。」
李承賢聽了高靈致的話后沒有任何錶示，他從來沒見過什麼夜魅，更清楚自家人這陣子什麼異常舉動都沒有。火，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燒到他們家。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你家中或是你妹妹，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為？」高靈致不死心的說，「你身上燒傷的皮已經換了，再養幾個月就能拆線了。」
李承賢眼睛一亮，高靈致知道他關心李承安，說：「你妹妹也活着。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傷養好。「
兩個月後，李承賢的傷完全康復，大夫幫他拆了線，他下床走了幾步，並無不適。
「恢復得很好，但還需將養一段時日。這段時間內，不能舞刀弄槍。」
李承賢抱拳對御醫道謝說：「多謝。那承安什麼時候醒過來？「
「承安小姐？她傷得太重，能活下來已是不易，至於其他的，要看天意。」
李承賢沉默，那一夜他們一家都在熟睡中，根本沒注意到大風刮來的大火，等到整個李府都被火勢包圍，他才從夢中驚醒。那時他努力想要叫醒熟睡父兄，但他們卻像中邪一般沒有任何動靜。他在那場詭異的大火中無法找到出口而被燒得半死不活。最初醒來時，他懷疑是蕭湛搞的鬼，畢竟李家從前害過他。但聽到王宮也被燒毀大半，打聽到王施被燒死在軍營的消息后打消了疑慮。蕭湛如今大權在握，如要要滅李家，手段多得是，何必用這種方法？而且夜魅卻有其人，他因燒死王施而名聲大震。而且，高靈致問他的那些問題也很奇怪。
「不好了不好了，清越姑娘失蹤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韓清越的貼身丫鬟小玉的帶來的消息打破半年多的平靜。
「失蹤？她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失蹤？你們平日裏不都看着她嗎？」穆寒江怒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小玉被穆寒江吼了一通，嚇得跪在地上，「清越姑娘最近一年痴迷醫術，她說前幾日翻醫書看到了一個什麼藥方，要採藥配出來。奴婢要跟着，她不讓。哪知她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
「別對她發脾氣了，當務之急是把清越找回來。」高靈致勸穆寒江。夜魅沉寂將近半年，終於出手了嗎？
奕風建議說：「我懷疑是夜魅搞的鬼，現在越快行動越好，我們分頭去找。」他現在處於尷尬的境地，不被人信任，整日在錦都無所事事。
「好。」
眾人分頭去找，高靈致剛帶人走到野外的縉山，就接到回宮的通知，說韓清越的屍體已經找到，是奕風在東巷的巷子中發現的，找到時人已斷氣四個時辰。
「清越死了？」高靈致聽到消息后亦是不相信。韓清越對整個大局來說影響不大，殺她是為什麼？難道只是為了讓他們忌憚害怕嗎？
趕回王宮時，韓清越的寢殿內一片肅靜，她的屍體就被放在正堂中央，已蓋上了白布。高靈致費力的擠了進去，才見到裏面的情形。穆寒江面無表情的握著韓清越的手，蕭湛和雒敬涵發誓要找出真兇為她報仇。
「清越是怎麼死的？」高靈致艱難的開口問。兩個無關大局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她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清越全身並無傷口，她是被人用內力震碎五臟六腑而死的。」穆寒江說。如果他不和韓清越吵架惹她生氣，如果他多花時間陪她的話，也許就不會出現現在的結果。
雒敬涵咬牙：「一定是夜魅！她殺了王姑娘還不夠嗎？」只怪自己太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事。現在是韓清越，下一個會是誰？如果能早些恢復神功就好了。
夜魅神出鬼沒，出入無形，高靈致不知從何下手。「現在不要輕舉妄動，夜魅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我們要小心。清越的仇只能徐徐圖之。」玄鏡的弟子，果真和他一樣高深莫測。
「你有什麼辦法嗎？」蕭湛將高靈致當成主心骨，凡事都要問她。
高靈致一籌莫展：「沒想法。「
「還是儘早讓清越入土為安。寒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奕風勸穆寒江說。回到錦都的這些時日他都看在眼裏，韓清越和穆寒敬雖整日吵鬧，但感情一日比一日好。如果穆寒江不介意韓清越幼年的遭遇，興許兩人已經成婚。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韓清越在三天後下葬，就葬在高靈致曾經的衣冠冢旁。
原以為這次的風波已經過了，哪知五日後錦都中突然出現流言，說殺死韓清越的兇手是奕風。真正的殺人兇手未受到任何懲罰，依舊在錦都大搖大擺，讓人揪心。還有人說奕風那日和一個黑衣人在小巷中談話，被路過的韓清越聽到，奕風為了不泄露身份將其殺害。
高靈致聽了這些流言，笑道：「蕭龑為了剪除我們的人真是不遺餘力，這會兒又將手伸到奕風身上。」他為什麼不讓人散佈奕風就是萬妖王的消息呢？
蕭湛不贊同：「靈致，無風不起浪，我們必須調查清楚。」
「我不了解奕風，但他絕不會隨意殺人。他武功高強，如果聽信民間傳言就逼走他，才是我們的損失。」高靈致突然心焦，難道夜魅此舉，是為奕風而來？
蕭湛知道高靈致和奕風之間的事，她越解釋，更認為她在維護他：「靈致，無論如何，我們都該查清真相，只有真相大白才能還奕風清白。」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提醒你千萬不要落入夜魅的全套。你仔細想一想，為何會在此時暴露奕風是細作的消息。而且東巷根本不在清越採藥的必經之路上，她為何會出現在那裏？還有，如果是奕風殺了清越，他立即帶人找到屍首，豈不可疑？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流言的來源，還奕風一個清白。」高靈致說。一旦奕風的身份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好吧，就交給你。我希望你秉公處置。」蕭湛心中已種下猜忌的種子。
穆寒江本欲進殿請蕭湛徹查此事，聽到他和高靈致的對話後退到殿外等她出來。
「我與高姑娘一起去。」
「你也懷疑我會包庇奕風？」高靈致看了他一眼。
「我只想幫忙而已，你想多了。」
二人剛走出王宮大門，就有巡行的兵丁回來說，散佈留言的那兩人已經剛被殺死。而且，他們調查后發現，被殺的兩人在一次醉酒後，信誓旦旦的對人說他們在東巷看到奕風殺人了。
穆寒江看了高靈致一眼，冷笑說：「保不齊就是殺人兇手殺人滅口，現在人證已死，還能查出什麼來？」
高靈致頭疼，眼下證人死了，不正說明奕風做賊心虛嗎？現在，真是越描越黑。「穆寒江，你要冷靜，這是夜魅的陰謀，他此舉是為奕風而來。」
穆寒江聽不進高靈致的勸導，說：「高姑娘，你是要包庇奕風嗎？他的真實身份，你我都清楚。還有你說夜魅已出現在錦都，可我們都沒發現他的蹤跡。你要夜魅為奕風背鍋，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正是因為我清楚他的真實身份，才會忌憚。如果他站在蕭龑那邊，對我們百害無利。還有你說的夜魅，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摸清他的底，保不齊就是他在搞鬼。」高靈致說，穆寒江一向冷靜，怎麼這會兒固執得比牛還可怕？他真是因為韓清越的死才失去理智嗎？
「我倒要看看，高姑娘用什麼方法為奕風洗刷冤屈！」穆寒江冷冷的嘲諷。
高靈致看到他憤憤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穆寒江如此反常，該不會有貓膩的是他吧？但天鏡當時說，他是真心歸順。這會兒她該相信自己的感覺，還是相信天鏡的話？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雕木人。」高靈致一把奪過奕風手裏的木雕，她現在毫無頭緒，處於風暴中心的人卻還悠閑的坐在迴廊上雕木頭。證人死了，她無從下手。到后·庭找奕風，卻見他事不關己一般。
奕風站起身，抖乾淨身上的木屑，將木人奪了回來，氣定神閑的說：「有你為我操心，我可不急。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投靠龍龑。」
高靈致的確害怕他投靠龍龑，沒好氣道：「你是知道我鐵定會為你洗清冤屈，所以才這麼淡定吧。我告訴你，我現在沒辦法找到證據證明韓清越不是你殺的。」
奕風笑了笑，說：「如果你找不到的話，我只有去投靠龍龑了。說不定在那邊我還能一展雄風呢。」
高靈致氣得肺都炸了，他這是在威脅她？只得忍下一口氣，繼續說：「你不覺得穆寒江最近有些奇怪嗎？清越的死，還不足以讓他失去理智。他現在處處針對你，難道你沒懷疑過？
奕風吹乾凈木人上的碎木屑，說：「關心則亂，你永遠不會懂。」高靈致沒有情根，自是不會懂男女之事，多說無益。
高靈致氣得雙手叉腰，背過去吹風，她好心提醒他小心穆寒江，他卻說她不懂，「你懂，你自個兒琢磨吧。」
入夜之後，穆寒江敲響奕風的房門，「開門，我有話要問。」
奕風在裏邊懶洋洋的答道：「進來。」
蕭湛近身伺候的太監應祥見穆寒江半夜三更到奕風的院子，心中覺得古怪，偷偷跟過去躲在窗枱下，偷聽他們兩個說話。
屋內，奕風搶先一步開口：「我知道你是為清越的死而來，但她不是我殺的。」
穆寒江冷笑：「可有人看到是你殺了她，而且指正你的人已經死了，這難道不是你心虛的表現？」
「給我一個殺韓清越的理由？另外，你該不會真信了那些傳言，以為我暗中投靠蕭龑？」奕風淡然，明眼人都知道是夜魅陷害於他。
穆寒江對他的解釋並不滿意，雖然知道夜魅的存在，但他仍固執的以為是奕風在報復他：「雖然高靈致重新活了過來，不計較你過去的所作所為，但也改變不了你就是萬妖王的事實。當初你偽裝得多好，還不是在高靈致背後捅刀子？當時我正好看到，之後又對你冷嘲熱諷，又一直用這個把柄威脅你，你難道沒有懷恨在心？」穆寒江翻出舊賬來攤在奕風面前。
奕風挑他話里的毛病，說：「穆寒江，我好歹也是上古妖王，活了一千多萬年，何必跟你一個無足輕重的後生晚輩計較？我心眼雖小，但還不到殺人泄憤的地步。你若真想為你的小情人報仇，就該去找真正的兇手，而不是在我這裏大吼大叫。」
「呵呵。」穆寒江冷笑幾聲，「你不殺人泄憤，當年不也捅了高靈致幾刀？更何況，你是妖，和人族不共戴天，會好心的幫蕭湛他們？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放下屠刀了。」
「你背叛蕭龑，如今恢復如初，難道就沒想過他會報復你？說不定，這就是一出針對你我的計謀，才開始我們就自亂陣腳，豈不正好落入他們的圈套？」
奕風的話不無道理，穆寒江聽后無話可說，他最近太衝動，遇事無法做到像從前一樣冷靜。難道夜魅就厲害到了如此地步？
「回去好好想想吧。」奕風見他沉默說道。今日看來，穆寒江的確有些古怪，他處處針對自己，急躁得不像他平時的樣子。按照蕭龑睚眥必報的個性，不會讓穆寒江在錦都逍遙。難不成當初的一切都是苦肉計？讓穆寒江博得蕭湛等人的同情，然後來個裏應外合？
躲在窗枱底下的應祥早已驚愕不已，原來奕風就是萬妖王，當年是他殺了高靈致！而穆寒江和他根本不是親兄弟，他們兩個都在撒謊！
裏邊的談話結束，應祥先一步離開，急忙趕到蕭湛的寢宮，將自己聽到的全說給他聽。
「什麼！奕風是萬妖王！」自從萬妖王出現后，一直行蹤難覓，他的人多年來搜尋無果，想不到他既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高靈致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為何要幫他隱瞞？
應祥又提醒說：「皇上，穆寒江和奕風根本不是兄弟，他們都在撒謊，定有所圖謀。最近穆寒江行為反常，說話做事咄咄逼人，着實讓人懷疑。還有，他曾是蕭龑最寵愛的義子，蕭龑待他不薄，豈會輕易背叛？老奴懷疑，他是蕭龑安插在您身邊的姦細。陛下，您不得不防啊！」應祥說的全是肺腑之言，如今大殷王朝危機四伏，他是伺候了三代皇室的老人，自是不希望出現危害王朝的人。
蕭湛突然聽到兩大重磅消息，還來不及消化。這會兒高靈致去了琅環仙境，雒敬涵又在城外青山修行，他無人可商議，這會兒心亂如麻。但萬妖王必須除去，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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