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落地開花 幸福綿長(全文完)

後記 落地開花 幸福綿長(全文完)

春去秋來,寒暑相接,時光飛逝,轉眼兩三年劃過。

忽如一日秋風緊,晚菊遍地黃。霜寒露重,涼意浸人,卻難消融京城的喧囂。

京城是最不缺熱鬧的地方,新鮮事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這些日子,被京城民眾津津樂道的一件醜事與江東程氏一族有關。

幾年前,程家三姑娘程文釧被採花大盜**並懷孕,家人把她帶回江東,滑胎之後,就讓她在寺廟清修。沒想到她竟然從寺廟逃了出耿,一路跑到京城,投奔她的姨母。她姨母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尋思著找機會和程家人說她的事。

沒想到她剛安定了幾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到臨陽王府,求蕭梓璘納她為妾。哪怕是最低等的侍妾,她都願意,只要能入臨陽王府,做僕人都心甘。

她叫嚷着她是太後娘娘指婚的臨陽王側妃,在臨陽王府門口大吵大鬧。

她確實是陸太后指婚的臨陽王側妃,可那是幾年前的事了,到現在黃花菜都涼透了。再說,她被**受孕,已不是處子之身,怎麼能嫁入皇族?

可她執念不改,竟然以死相逼。

蕭梓璘正陪汶錦安胎,聽說此事,夫妻二人相視一笑,並沒有半點怒意。他讓人把程家在京的族人都叫來,還有程文釧姨母一家,讓他們看看程文釧的醜態。

程氏一族族長的嫡長子現任禮部侍郎,禮部尚書明年就退了,他是最有希望的接替人選。程家女鬧出這種事會影響他的仕途,他當即就下令把程文釧抓回去。

程氏族長和程文釧的父親程琛都被請到京城處理程文釧的事。

不等程琛表態,程氏族長就下令把程文釧沉沉溏,以正程氏家風。沒把程文釧弄回江東,直接在京郊就把人解決,又扔到亂葬崗胡亂埋了。

御史言官彈劾程琛教女無方,連程氏一族都牽連了。

幾年前,程文釧弄出醜事,小孟氏又死了,程琛就請旨調回了江東。程琛的次女嫁到了葉家,葉家參與廢太子叛亂一案,牽連了程琛,官階連降幾級。

現在,程琛只是江東書院的侍講,正七品。程文釧再一次鬧出醜事,御史言官彈劾程琛教女無方。皇上一怒之下罷了程琛的官,這對他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至此,程琛三個引以為傲的女兒都死了。兒子程方鋼倒是活得很好,只是極不器,文不成、武不就,還喜歡附庸風雅,在程氏一族都成了異類。

程琛已不再是那風流倜儻的飽學雅士,他要為生活操勞,心性不復當年。自程汶錦死後,他們一家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至今家破人亡,一敗塗地。

這時候,人們又想起了臨陽王府的宅院建於鳳心之說,很快又傳得沸沸揚揚。

程文釧這個才女就這麼悲慘且卑賤地死去,人們輕蔑之餘,難免惋惜。

誰讓她曾經是臨陽王的側妃呢?

連臨陽王府的大門都沒進,就弄得慘乎慘矣。明知臨陽王府有鳳心之忌,還不死心,一味執著。結果,自己搭上了命,還帶累了家人乃至家族。

這件事被人們議論了許久,連蘇家出孝、已做古的英王殿下的小妾蘇漣在出孝大祭上鬧事出醜、回到英王府就自盡了這樣的鬧劇都壓過去了。

汶錦靠坐在軟榻上,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聽丫頭婆子你一言、我一語講程文釧的事,她不時微微搖頭,肉嘟嘟的臉上擠出嘲笑。

不作不死,這幾個字適用的人越來越多了。

「回王妃娘娘,殿下回來了。」

汶錦長長喘了一口氣,說:「扶我起來。」

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小心翼翼扶起她,交給飛花和落玉這兩個武功高、力氣大的丫頭。在她們共同攙扶下,汶錦才腆著碩大的肚子往門口挪去。

「不是說殿下回來了嗎?怎麼還不見人?」

「今兒天氣好,奶娘帶兩位小郡主在園子裏玩耍,殿下一定是去看她們了。」

汶錦很艱難地緩了口氣,笑道:「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他有了女兒連媳婦都忘了。他這一天除了做正事就是和她們混在一起,他也不嫌煩。」

「殿下多喜歡兩位小郡主呀!說她們是幾世情緣的牽絆,愛情的結晶。要是她們再大一點,說不準殿下上朝都要帶上她們了。」

汶錦輕哼道:「情緣的牽絆、愛情的結晶,肚子裏還有一堆呢。」

「王妃娘娘說一堆,把小主子們當成什麼了?」

「當人唄!」汶錦長吸一口氣,被幾個丫頭婆子扶著挪到門口。

蕭梓璘一手一個,抱着兩個衣飾打扮都一樣的雪團一般的女孩走進院子。看到他們,汶錦圓乎乎的臉上充滿幸福的笑容,眼底的柔情都充溢而出了。

汶錦第一胎生了兩個女兒,到現在,兩個孩子都有一歲半還多了。

「娘——我是欣怡。」抱在左邊的女孩沖汶錦拱起小拳頭行禮。

「娘——我是紫怡。」右邊的女孩笑出一口銀牙,「娘,姐姐不聽話,打屁屁。」

「我們的紫怡最乖巧、最靈動。」蕭梓璘先親了親次女,又親了親長女,誇讚說:「我們的欣怡最純善、最懂事,總是謙讓妹妹、愛護妹妹。」

「娘,父王說我最乖巧、最懂事,最……」紫怡說話早,吐字也清晰,奶氣不重,剛過一歲半,就能連成句

過一歲半,就能連成句講述一件事了。

相比之下,欣怡這個姐姐就遜她一籌了。欣怡吐字不真,還奶聲奶氣,倒是很懂事。紫怡很早就會告她的狀了,可她從不計較,頗有長姐風範。

其實,欣怡只比紫怡大一刻鐘。

汶錦沖紫怡輕哼一聲,嬌嗔道:「你個小丫頭,最是事多、乖滑、挑剔。」

「娘,紫怡是妹妹,欣怡不生氣。」

「欣怡不聽話,姐姐不聽話,打屁屁,打……」

汶錦抬起手,沖紫怡比劃了一下,「小小年紀就會告狀,最你該打。」

「娘偏心,娘不乖,父王……」

蕭梓璘見紫怡咧開嘴要哭,趕緊把欣怡遞給奶娘,對她又逗又哄。許諾了許多條件,撒嬌賣萌全用上了,總算把紫怡逗得破泣為笑,才鬆了一口氣。

文媽媽抱過欣怡,哄了幾句,問:「欣怡,你娘肚子裏是妹妹還是弟弟呀?」

欣怡仔細看了看汶錦的肚子,說:「是妹妹,兩個妹妹,三個……」

「是弟弟,全是弟弟,三個弟弟。」紫怡打斷欣怡的話,緊緊摟住蕭梓璘的脖子,撒嬌道:「父王,娘想要弟弟,紫怡也想要弟弟,紫怡喜歡。」

「紫怡真乖,知道你娘想要什麼,就盼著來什麼,是不是?」蕭梓璘又哄了紫怡一會兒,才把她遞給奶娘,又抱過欣怡親了兩下,送回奶娘懷裏。

「娘,紫怡最乖,紫怡聽話。」

「知道你最乖,你聽話,去跟姐姐到花園裏玩吧!」

汶錦最疼欣怡,欣怡是長女,厚道聽話,不象紫怡,聰明機靈,最後哄父母開心。蕭梓璘喜歡紫怡,不管他有多少煩心事,一聽紫怡說話,就笑逐顏開了。

欣怡拉着紫怡來到汶錦面前,兩人伸出四隻小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兩人互相笑了笑,就跑開了。幾十個丫頭婆子追上去保護她們,真如眾星捧月一般。

蕭梓璘扶住汶錦,看到汶錦比三個他都寬,不由就笑了。

「你又去太醫院問過了嗎?到底是幾個,我這肚子都大邪了。」

「還是有說兩個的,有說三個的,你也無須再問了,還有幾天就要生了,生下來就知道了。太醫說京城已二十年不出一胎三個了,你要能生三個就是奇迹。」

「唉!我是真想知道。」

蕭梓璘很小心地扶着他跨過門檻,笑道:「你想知道是男是女比想知道幾個更強烈,太醫說最壞的結果是三個女兒,我倒希望最好是三個女兒。」

「這一胎要真是三個女兒,我就一根繩兒弔死,也不丟這個人,也太不爭氣了。」汶錦一邊說一邊咬牙,竟然哽咽起來,手要捶肚子,被蕭梓璘緊緊握住了。

蕭梓璘很吃力地把她攬在懷裏,「我問你,你是跟誰生的孩子?」

「那還用問嗎?真是廢話。」

文媽媽趕緊陪笑說:「小主子們當然是王妃娘娘和殿下的孩子。」

蕭梓璘正色道:「既然是我的孩子,我喜歡女兒,不在乎沒有兒子,你還擔心什麼?別人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又不是不能生,想生兒子還不容易?」

「說得輕巧。」汶錦心裏舒坦了一些,賞了蕭梓璘一個大大的微笑。

頭一胎是雙胞胎,兩個女兒。這一胎太醫最初診斷也是雙胞胎,並斷言還是兩個女兒。最近兩個月,又有太醫診斷說有可能是三胞胎,都是女兒的可能性大。

聽到這個結果,汶錦都抑鬱了。

她知道蕭梓璘根本不在乎她生什麼,只要是兩人的孩子,他都捧到手心上疼愛。可臨陽王府需要傳承,這偌大的家業也需要有人承繼,他們需要兒子。

蕭梓璘常說這個沒有兒子,可以繼續生,總有一天能生齣兒子。可汶錦卻覺得太過繁重了,若這胎真是三個,他們就有五個孩子了。

汶錦長長嘆了一口氣,問:「你忘記那件事因何而起了?」

她說的是程文釧的事。

程文釧之所以敢在臨陽王府門口哭鬧,吵著讓蕭梓璘收留她。就是因為汶錦生了兩個女兒,肚子裏有可能還都是女兒,臨陽王至今無子。

有人說程文釧易懷孕、好生養,而且能生兒子,程文釧才動了心思。

蕭梓璘輕蔑冷哼,「一顆廢棄的棋子罷了,想她做什麼?」

汶錦輕嘆道:「程文釧是一顆廢棄的棋子,那不廢棄的不是大有人在嗎?」

「那你也無須擔心,死了一個程文釧,我就不信還有人敢來試水。就算有人敢來也不怕,象沐藍依那麼聰明人由你應付,蠢笨的我自會處理。」

自汶錦這一胎有可能全是女兒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京城內外想結交蕭梓璘的家族或臣子又開始蠢蠢欲動。若哪一家的女兒生下臨陽王的長子,這裙帶關係豈不是很穩固。若汶錦一直生不齣兒子,臨陽王的爵位和家業就要讓庶出來承襲。

什麼時候都不缺少有野心的人,而且野心還會無限膨脹。

有幾家選好了女兒,準備通過陸太后和鑲親王或皇上送到臨陽王府為側妃。

程文釧也動心了,她採取了最直接的方法。

汶錦和蕭梓璘正想給想往臨陽王府送女兒的人家一個警告,就選中了程文釧這個廢棄的棋子。人們又想起了高僧所說的鳳心之忌,程文釧又是一個例子。

程文釧死得很卑賤,還帶累

賤,還帶累了父兄。

越是聰明人越害怕忌諱,想往臨陽王府送女兒的人家馬上就消停了。

不管汶錦是不是能生齣兒子,這樣的戲碼以後都會上演。但汶錦相信蕭梓璘會處理得很好,對某些人痛下殺手,能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也不錯。

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只能殺雞駭猴,短時間內起到震懾的作用。就因為蕭梓璘年輕有為、位高權重,又英俊瀟灑,自會有人不怕做撲火的飛蛾。

只要他們夫妻同心,彼此之間絕對信任,就不怕誰來橫插一腳。被女子覬覦確實是麻煩,蕭梓璘也沒辦法,好在這對汶錦和蕭梓璘只是小小不言的事。

有人不怕死,他們就不怕煩,反正閑着也難受,有點調劑更精彩。

汶錦輕輕偎在蕭梓璘身上,「總要動心動手防那些人,多麻煩呢。」

「又有什麼辦法?誰讓你夫君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呢?正如烏蘭察所說,我敢保護我是一隻無縫的蛋,可偏偏有蒼蠅喜歡叮,我有什麼辦法?」

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外貌內含又一等一,哪怕他對人都冷眼相待,也有不怕死、不服輸,上進心暴滿的人勾引他,更有甚者竟然採用強撲的手段。

汶錦笑了笑,岔開話題,問:「你去裕郡王府了?」

「上午剛去過,都準備齊全了,就等迎娶了。」

周賦襲了裕郡王的爵位,周達被賜封為裕郡王世子。新貴出爐,想結交者自是多不勝數,而結交

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聯姻。

周達成了京城眾多名門閨秀的目光,託人托到汶錦這裏的就有好幾家。周達是用心至真之人,他喜歡蘇瀅,算起來都有七八年的時間了。

蘇老太太聽說周達的心思,沒問蘇瀅,就接求到了慈寧宮。錦鄉侯府雖說爵位還在,可也呈現了敗落之勢,若再不聯姻經營,蘇闊想復興錦鄉侯府都難。

陸太后挺喜歡蘇瀅,聽說周達有心,就給牽了線、搭了橋。

蘇瀅剛出孝,蘇老太太就催着她趕緊定下親事,只怕被別人搶走了。到現在不過才一個月,連大禮都過完了,就等下個月成親了。

海岩去年高中二甲第一名,又考中了庶吉士,進了翰林院。他的親事也定下了,是他授業因師的嫡次女,今年也要成親,日子比周達晚半個月。

周達和海岩都要成親,兩府都在忙着準備。汶錦揣著「包袱」,不能幫忙操持,很着急。可就算她甩掉了「包袱」,還要坐月子,再有熱鬧她也不能去。

預產期快到了,穩婆奶娘一個月前就進府了,一應用品也準備齊全了。可直到預產期過了七天,汶錦還沒有要生的意思,眾人都替她擔憂着急。

汶錦也不閑着,只要陽光正好,還會到花園裏散步走動,以求生產順利。

這一日,她到花固然溜達,累了,就靠坐在軟榻上休息。兩個可愛的女兒在她身邊玩耍撒嬌,不時摸着她有肚子巧語戲言,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回王妃娘娘,太後娘娘舞台駕銘親王府,說一會兒到臨陽王府看你。」

「她老人家要過來看我?我怎麼擔待得起?快去告訴殿下。」汶錦扶著婆子的手站起來,肚子一陣墜疼,她咧了咧嘴,又坐下了。

「殿下已經知道了,是殿下讓人來給王妃娘娘傳話的。殿下還說讓王妃娘娘在後花園等著,他把太後娘娘接到花園,午膳就擺在後花園的水榭里。」

「知道了,我們去水榭看看怎麼準備。」

汶錦剛站起來,肚子又一陣墜痛,她趕緊坐下了。這一陣劇痛來得猛,持續的時間也長,而且接連不斷,疼痛也在不停地加劇。

「娘娘要生了,快、快準備起來,去通知殿下。」

應對她生產的一切事宜早已準備停當,她一旦有動靜,就緒也簡單快捷。

蕭梓璘去銘親王府接陸太后了,聽說汶錦發作,趕緊回府了。好在兩座府邸離得不遠,他不管不顧跑起來,一柱香的功夫就趕到了產房外面。

過了一會兒,銘親王妃和銘親王世子妃也陪陸太後過來了。鑲親王府的嚴側妃得信也來了,她派人通知了周氏,又詢問府里的準備情況。

周氏在裕郡王府,離臨陽王府不遠,半個時辰后,也和裕郡王妃一起過來了。

產房外面聚了好多人,蕭梓璘怕陸太后受風,趕緊請眾人到內堂等待。

「進去多長時間了?」周氏急得眼圈發紅,女兒生孩子,她也跟着疼。

「有一個時辰了。」

「怎麼還沒生下來?預產期都過七八天了,還這麼慢嗎?」

「周夫人不必着急,生孩子哪有那麼快?太醫和穩婆都說情況不錯,應該不會難產,你放心就是。」陸太后一臉喜悅,拉着周氏的手輕聲安慰。

周氏這才看到陸太后,剛才光顧着急,她趕緊行禮請安,又忍不住心急。

蕭梓璘扶住周氏,笑道:「岳母不必着急,琇琇生欣怡和紫怡只用了半天時間,不是很順利嗎?這一次多一個,頂多用一天的時間,入夜之前就都生下來了。

這幾個孩子都很好動,三個多月時就你踢我踹,互不相讓。我估計他們都想出來,肯定各不相讓,正打呢。誰贏了,誰當老大,第一個生出來的肯定健壯。」

「別胡亂說。」陸太后嗔怪一笑,

嗔怪一笑,「快帶你岳母去客房休息,別急壞了身體。」

周氏不放心,不想走,可陸太后發話,她同裕郡王妃只能先去客房。一般女子生產時,娘家人是不必守在產房外的,生了自然有人報信。

蕭梓璘送了周氏回來,聽到汶錦的叫喊聲,他吸氣咧嘴,「怎麼還沒決出高下呀?總不能一塊出來吧?看來這三個小東西不好調理,欠收拾。」

「你怎麼知道是三個?太醫確定了?」

「沒有,他們昨天來診脈,還有說兩個的,也有說三個的。我是希望越多越好,就相信是三個。要是一胎能生七八個,哪怕都是女兒,也是天下奇聞。」

陸太后瞪了蕭梓璘一眼,「哀家不想聽你胡說,你怎麼就管不住嘴呢?一胎生八個,那還是人嗎?生孩子是鬧着玩嗎?那可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

你媳婦生了欣怡和紫怡這雙胎,身體就虧得厲害,應該調養兩三年再生。不成想欣怡和紫怡剛七八個月,她就又有了,又是雙胎,還可能是三胎。

剛才你岳母在場,哀家不敢說,她生玩那兩個,身體還沒養好,就又懷了幾個,這不是好事。要是這次能順利生下來,不讓她養上五年,可千萬別……」

蕭梓璘訕訕一笑,雙手掩住額頭,很難為情地說:「生了欣怡和紫怡,孫兒也想讓她養上兩三年,可這次真的是意外,我和她都沒想會有,這就是天意吧!」

「哼!天意,唉!哀家問你,你媳婦這一胎要都是女孩怎麼辦?」

「那還怎麼辦?養著唄!五個女兒,吉利之數,多好。人家最好的是一年一個,三年抱倆也不錯。孫兒和琇琇剛成親三年,就有了五個孩子,多厲害。」

陸太后嘆氣道:「五個女兒,沒有……」

蕭梓璘知道陸太后要說什麼,趕緊打斷她的話,「五個女兒,都是嫡出,相差不過一歲。別說在皇族,就在京城、在朝野上下,這樣的生法也絕無僅有。

孫兒記得皇祖母最愛看《五女拜壽》那初戲,五個女兒,五個女婿,各有千秋,多麼熱鬧。再過二十年,孫兒的五個女兒來給皇祖母拜壽,那是真真切切的。

孫兒早就想好了,這五個女兒只留一個在京城,另外四個嫁到四方。北方有沐飛,西部有烏蘭察,他們都有了兒子,我都想好怎麼跟他們兩家要聘禮了。

另外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嫁到東邊,一個嫁到南邊,還請皇祖母幫忙特色,聘禮可以少收些。等她們五個都嫁了,孫兒就卸掉朝中職務,做個閑散王爺。

那時候,孫兒就帶着媳婦到處走走,每家住上幾個月,加上路上的時間,一圈輪下來就是五年。輪個十圈八圈的,孫兒也就該心滿意足地做古了。」

陸太后聽蕭梓璘對五個女兒的希望以及對將來的憧憬,很是用心。蕭梓璘說完了,眾人都笑了,她才回過神來,表情古怪地瞪着蕭梓璘。

「哀家懶怠跟你說話。」

陸太后擔心汶錦這一次生的都是女兒,五年養下來,能不能生齣兒子還是未知。也許汶錦接連生孩子,身體損虧太厲害,以後就能再生了。

沒有嫡子承繼爵位,即使蕭梓璘不說什麼,皇族乃至朝堂上下也會非議此事。

蕭梓璘笑了笑,「孫兒知道皇祖母擔心什麼,孫兒也想好了,不就是個爵位嗎?沒有嫡子承襲,就還給朝廷,孫兒的親王爵不也是孫兒自己掙來的嗎?

不是祖上傳下來的,就算孫兒不要了,也不必擔心愧對祖宗,自己怎麼高興就怎麼活。我答應琇琇決不給她添堵,說到肯定做得到,再說孫兒也怕麻煩。

又是嫡出,又是庶出,又是正妃,又是側妃,住在一座府里太混亂。孫兒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想別人給孫兒添麻煩,因為孫兒最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陸太後點點頭,又嘆了口氣,說:「哀家明白了,你是好樣的。」

蕭梓璘剛想再開口,就聽到幾聲響亮的孩啼聲傳出來,驚得他笑容密佈在臉上,都凝固了。他趕緊朝產房走去,想進去,卻被文媽媽拉住了。

銘親王妃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當爹了,還急着要往裏闖,真是的。」

文媽媽也勸說道:「收拾好了,自會送出來讓殿下看,殿下就別急了。」

蕭梓璘笑了笑,又回到陸太後身邊,說:「第一個出來的肯定力大健壯,想當老大呢,不知道上面還有兩個姐姐要壓她一頭,等她懂事了就知道失望了。」

穩婆抱了襁褓中的嬰兒出來,勉強笑道:「恭喜殿下,是位千金。」

陸太后早聽太醫說是女孩,還是忍不住失望,看了看其他人,沒說什麼。

「早知道是個千金。」蕭梓璘喜滋滋抱過孩子,眉頭就皺起來了,「哎呀,怎麼這麼瘦小呢?第一個出來的應該戰勝了他們,難道是他們讓了你?」

穩婆忙說:「小小姐確實瘦小,醫女診過脈了,說她身體很好,沒有先天不足之症。王妃娘娘剛生完兩位小姐才一年半多,又懷了這一胎,孩子瘦小也正常。」

陸太后看了看,說:「沒有毛病就好,仔細餵養,小孩子不愁長。」

銘親王妃抱過去,「別看瘦小,眼睛明亮,眉眼清秀,是個漂亮丫頭。」

「確定是幾個了嗎?」陸太后問穩婆。

「是三個,孩子開始往下走,就

往下走,就能摸出來了。」

「三個好,要是三個女兒,真能湊一場五女拜壽的大戲了。」

周氏得知生了,同裕郡王妃進來,剛到門口,聽到陸太后的話,一下子坐到了門檻上。一想到汶錦肚子裏都是女兒,她心裏堵得發慌,忍不住就哭了。

銘親王妃扶起周氏勸慰,把蕭梓璘的話學給她聽。周氏聽了心裏很舒坦,但是眼淚仍止不住。要是連生五個女兒,不成了京城的笑話才怪,這肚子也太不爭氣了。即使蕭梓璘不在乎,可汶錦在皇族可怎麼立足呀?

陸太后寬慰了周氏幾句,問:「給這丫頭起好名字了嗎?」

「早起好了,這個叫芬怡,下一個叫芳怡,第三個叫文怡。」蕭梓璘把女兒抱給周氏,「快讓外祖母看看我們芬怡,外祖母可喜歡芬怡了。」

周氏猶豫了片刻,才接過芬怡,抱在懷裏,也不仔細看,連聲嘆氣。芬怡大概知道周氏不喜歡她這個外孫女,大哭起來,蕭梓璘又接過去,才不哭了。

文媽媽看了看周氏,陪笑說:「殿下把三小姐交給奶娘看護吧!」

蕭梓璘把芬怡遞給奶娘,要進去看汶錦,被穩婆攔住了。聽到欣怡和紫怡在門外問生了弟弟還是妹妹,他就出去給兩個女兒報喜了。

他正哄兩個女兒玩耍,又聽到細亮的嬰兒哭聲傳出來。知道汶錦又生了,他趕緊讓奶娘帶走欣怡和紫怡,進去看剛出生的孩子。

又是一個女兒,在眾人意料之中,連周氏的失望情緒都降低了。

蕭梓璘抱着孩子皺起眉頭,滿臉納悶,他的四女兒芳怡比芬怡還要瘦小。兩姐妹一樣細眉細眼,皮膚皺巴巴,黃里透紅的顏色都很相細。

陸太后看了看,說:「這老三和老四長得真一樣。」

蕭梓璘抱着芳怡看了一會兒,交給奶娘,他得到特許,進屋看汶錦了。

臨陽王府的管事來問擺宴的事,眾人才知道天已過午。

蕭梓璘本打算擺席款待陸太后和銘親王妃等人,又有周氏和裕郡王這娘家的客人。汶錦突然發作,生下了兩個女兒,眾人把午膳的事都忘了。

銘親王妃見陸太后興緻不高,就讓她到銘親王府歇息用膳。陸太后要回銘親王府,又囑咐嚴側妃款待周氏和裕郡王妃,並陪到汶錦生下第三胎。

汶錦得知連生了兩個女兒,肚子裏還有一個,很失望,精神也不好。和蕭梓璘說了幾句話就睡著了,蕭梓璘問了汶錦的情況,得知無事,才離開了。

生下芳怡,又過了一個時辰,汶錦再一次發作了。

這一次不好生,足足痛了兩個時辰,汶錦才生了她和蕭梓璘的第五個孩子。

蕭梓璘看到孩子,在別人的歡聲笑語之中再次失望。湊不成五女拜壽了,因為這個是兒子,一個又白又胖、比芬怡和芳怡加起來都重的兒子。

汶錦聽說小五個兒子,咧開乾巴巴的嘴笑了幾聲,睡著了。

比起芬怡和芳怡出生的情景,周氏象換了一個人,抱着小五不撒手,又讓人到各處去報信。一想到汶錦能挺直腰桿了,她也下意識地挺了挺腰。

汶錦的身體確實虧虛得厲害,她睡睡醒醒,昏昏沉沉,直到洗三那天,她才清醒了。太醫給診了脈,開了調養的藥方,醫女又給她熬制了滋補的葯膳。

臨陽王妃一胎生三個,兩女一兒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了。

洗三那天熱熱鬧鬧,直到滿月、百天,臨陽王府歡慶滿府,宴席不斷。

賜封的聖旨頒下來了,芬怡和芳怡都封了縣主。皇上想封小五為世子,被陸太后攔下了。汶錦和蕭梓璘也不想讓小五這麼小就背上世子之名,正和了心意。

好不容易生下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過早受封怕壓不住,還是等過幾年再授世子之位。汶錦和蕭梓璘也有這個意思,皇上從善如流,撤掉了冊封世子的聖旨。

皇上給小五賜了名,叫奕文,文怡這女孩的名字用不上了。

欣怡和紫怡百天就被封為郡主,芬怡和芳怡又被封了縣主。

按盛月皇朝祖制,親王的嫡長女才能封郡主,次女除非對朝廷、家族有極大貢獻,才被封郡主。排行第三乃至後面的一般沒有封號,即使有也是較低的。

臨陽王四個嫡女都有了封號,而且封得還不低,自前朝數起,這都是頭一宗。

某一日,在寬大、舒適且暖和的臨窗大炕上。蕭梓璘懷裏攬著昏昏欲睡的欣怡和紫怡,汶錦抱着熟睡奕文,芬怡和芳怡躺在她身邊,睡得正香。

蕭梓璘讓欣怡和紫怡躺好,沖汶錦眨了眨眼睛,輕聲問:「有何感想?」

「你先說。」汶錦摟着兒子,圓乎乎的臉龐笑容洋溢。

「感覺以前不管自己做什麼,有多麼威風,有多少榮光,都好像懸浮於半空之中,有了你,有了他們,我才感覺到落地生根。」

蕭梓璘說得情真意切,連自己都感動了,眼圈不由就泛紅了。

汶錦輕嘆一笑,說:「我也一樣,不是落地生根,而是落地開花。」

「落地開花?說得不錯。」蕭梓璘湊到汶錦身邊,從她手裏接過奕文,放在炕上,「王妃娘娘,小人覺得你的花開得還不夠燦爛,應該再接再厲。」

汶錦知道他的心思,笑問:「不是說讓休養五年嗎?」

蕭梓璘搖頭道:「我為你補給不遺餘力,太醫說休養三年就可以了。光他們五個還不夠,至少再要兩個。你確實該養身子,但周公之禮我們該且行且樂。」

「好,反正孩子們也都睡了,今天咱們就先演練十招。」

「十招?你確定你能應對?以前你可是最多四招就……」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再說都空閑八個月了,四招怎麼行?來吧!」

蕭梓璘看到汶錦珠圓玉潤,笑得風韻迷人,腿一下子就軟了。但他是好強且有上進心的人,汶錦提出演練十招,他就是拼上半條小命也要接下來。

否則,他今天怎麼展現男人的雄威?

------題外話------

完結了,沒有番外。

熟悉我的親們都知道這個文寫得並不好,我也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誤區。

到了這一步,我不想感慨太多,因為我相信很快就會走出誤區,調整好狀態。

親們再看到我的文,那必是一個全新的我。

親愛的,我需要你們的支持,真心需要。

不支持我的,全拉出去演練十招,後果自負,腿軟的及早回頭呀呀呀!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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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錦繡之寵妃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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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落地開花 幸福綿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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