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懷孕進行時

第97章 懷孕進行時

小蓮挨了一頓板子之後,身上疼了好幾天,又紅又腫,連挪一下,都是生疼生疼。醫女聽說是皇上罰的她,還被降了品級趕出了正陽宮,也跟着見風使舵,草草過來走了個形式,膏藥用的都是去年用剩的殘次品。

小蓮沒得選擇,只好用着。結果就是傷口越來越疼,最近兩天甚至開始沁血。

她心裏頭知道,自己是撞陛下的刀口上了,可陛下往日雖然陰晴不定,卻從像這樣罰過人。唯一的理由,大概就是昭儀娘娘剛懷上龍嗣,陛下想讓正陽宮的宮人警醒些,於是殺雞儆猴。

她眼下除了自認倒霉,什麼法子都沒。

但她想不明白,昭儀娘娘的飯食里,她日日都偷偷摻了泡過參麒的汁水,除了去江南那段時候停了,其它時候都沒斷過。而且這孩子,也不是在江南那會兒懷上的啊。小蓮趴在床上想了幾天,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她擔心的倒不是別的,而是讓劉牧因知道了陶月安有喜了,以為她違背了約定,她就算不是後宮的主子,也不肯能將這件事情鬧到皇上跟前,但憑着正三品昭儀女官的身份,足以讓如今的她吃不了兜著走。

看來得找個機會,私底下見見劉牧因。小蓮想,皇上和昭儀是沒了指望,如今她在宮裏的日子還能不能過下去,能不能好好過下去,全賴著劉牧因提攜不提攜她。

小蓮找著和她素來交好的的瑾碧,托她給劉牧因身邊的劉宸遞了個話,把自己這邊的情況和她全交代了。

劉宸很快讓人來回復,說昭儀大人說了,讓她好好養傷,需要她效力的地方自然是有,屆時會讓人通知的。

小蓮也說不準,陶月安肚子裏怎麼會有孩子,可眾多太醫都開口確認了,裏面自然不會是個枕頭,或是一包稻草。

她認為,劉牧因一定容不得哪個孩子,想讓她幫着做些什麼。於是始終耐心等待着,可等到陶月安的肚子過了頭三月,陛下陪昭儀娘娘在宮裏放煙花慶祝,還請了高僧祈福,都沒等到劉牧因的具體安排。她焦躁地洗著面前的衣服,聽宮裏的老嬤嬤說,這婦人肚裏的孩子,只要熬過了頭三月,就坐穩了不少,要想再弄掉,可就不像之前那麼容易了。

她搓著下人們的衣裳想,莫非因為參麒那件事,劉牧因對自己不信任,所以之前那番話,都是為了忽悠她說的。她可能已經在計劃了,只不過沒將自己算進去。

小蓮很焦躁,她不想在浣衣局這個既沒油水,又得沒日沒夜干苦力的地方獃著。不過,既然劉牧因不差人找她,她也能過去找劉牧因啊。

那話怎麼說來着,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劉牧因手上有她的把柄,她手裏,又何嘗沒有這位想做娘娘的女官的把柄?就憑着昭儀娘娘在陛下心裏的地位,劉牧因還能有好果子吃?

過了四個多月,陶月安的肚子,漸漸像吹了氣,鼓鼓地隆起一小塊。秦楚暝雖然不喜歡屬於自己的目光被人分去了,但頭一回做父親,還是好奇地貼著陶月安的小腹,兩個傻乎乎的新晉爹娘一塊兒傻乎乎地討論怎麼沒聽見小皇子的聲音。壓根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嬰兒哪有什麼胎動。

和這個一塊兒來的,還有陶月安不斷的孕吐。

吃什麼都吐,往往早晨剛吃了點兒粥,一會兒功夫又吐沒了。午膳、晚膳也聞不得肉的味道,還挑食得厲害,整天琢磨着想吃點兒甜食,正餐就是他強行逼着她咽下去,沒一會兒,又吐出來了。

對此,太醫一個個都束手無策,只能讓膳房做一些清淡、開胃的的菜肴。再在餐后做點兒精緻的甜點,誘着她好歹吃一些。

秦楚暝一邊摟着剛吐完午膳的陶月安,一邊幫她擦嘴巴,心都得快疼成渣了,一橫道,「不生了,我們不生了,這麼受罪。」

說着揉了揉她最近有點兒變尖的下巴,和臉頰兩邊消去的軟綿綿的肉,「都折騰成什麼樣了,才幾個月大,就凈會折騰人,也不看看別人家的孩子,要是發展下去……這樣吧,小乖,咱們不生了。「

「不行。」陶月安推開他,一臉護犢子的警惕狀,「陛下想做什麼?」

「朕還不是心疼你?」秦楚暝見不得陶月安難受,可陶月安一難受,他一定得看着才行。否則哪知道將來那個臭小子生出來,得挨多少下打。說着,又讓翠蘭去熬點粥。

不過,陶月安吐是一回事,依舊還是堅持着,天天要去御書房陪他批摺子。他原本想她懷孕了,這些事能省就省,可陶月安口口聲聲說,不是她自己想來,是肚子裏的小皇子鬧着想跟父皇一塊兒。

秦楚暝要是再拒絕,她就捂著肚子說好疼好疼。

弄得陛下極為鬧心,批個摺子也不安心,隔一會就聽她難受地乾嘔,酸梅、湯藥什麼吃了都不頂用。

這個情況一直到六、七個月,才漸漸好轉。陶月安忽然變得格外能吃,肚子和充了氣似的,不停地鼓起來。

本來嬌嬌小小一個人,配着這麼個大肚子,走起路來一顛一顛,很是滑稽。而且,自打有身孕之後,陶月安吃得香了,臉蛋兒又變得圓滾滾,小胳膊小腿上也都是新長出來的軟綿綿的肉,尤其是那兒……秦楚暝每晚都趁她睡著了,輕輕揉着。

但沒幾回就失敗了。因為陶月安吃飯香了,睡覺又出問題了,挺著個大肚子,不是被壓得難受,就是一個姿勢睡得久,害得整個人都僵了。是以夜裏總是醒來,如果看見自己這兒有秦楚暝的咸豬蹄,非得一桶劈頭蓋臉的指責。

秦楚暝為了不被趕下去睡地板,只能恪守君子之禮。由著陶月安在他們之間劃出一道長長的分界線。但憋屈還是憋屈,她自打去人懷孕以來,脾氣突然大了不少,動不動就嘴一歪地生氣,指使他做這做那也是格外順手。有幾趟忍不住,他想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但太醫說了,孕婦的情緒易於波動,要多順着她的意思說,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才能順利生產。不只是這樣,太醫還和秦楚暝私下說過,陶月安這胎懷的,極可能是雙生胎。

劉牧因在御花園偷偷瞧過,陶月安的肚子,根本不像尋常六、七月的大小。

她依稀記得,她當時躲在石洞裏往外觀察。秦楚暝正扶著陶月安散步,那溫溫和和的模樣,真實讓她看着眼紅。陶月安沒走幾步路,就嚷着說累。秦楚暝變抱着她在石椅上坐着,還讓翠蘭拿軟墊墊上,生怕冷著了,臉上滿出來的幸福,讓劉牧因覺得格外刺眼。

這一瞧就不像是裝的,劉牧因恨不得在她的肚子上打上兩拳。

原本……她還期望,她忽悠小路子說辭都是真的。陶月安的肚子是假的,是陛下的一場陰謀……如果真是假的,那該有多好。但她究竟是怎麼懷上龍嗣的?參麒那個東西,她是查閱了許多醫書、還請教過專門的郎中之後,幾番考量才用的。這既能讓陶月安懷不上龍嗣,時間長了,也能弄壞她的身子,生育困難。

三個月的時候她沒下手,一是考慮到剛有孕,秦楚暝腦子裏那根弦還緊緊繃着,警惕性高,貿然下手容易失敗,落下把柄遭人控制。二是一個更陰暗的念想。雖說三個月的時候好滑胎,可三個越的時候滑胎,只要調理得好,對母體的傷害小。可要是三個月之後,就沒這麼方便了。劉牧因很恨地抓着手裏粗糙的石頭,如果現在這會兒將孩子流了,只要注意好方法,興許還能一屍兩命……

「陛下,陛下。他好像踢我了。」陶月安挺著肚子坐在床前,忽然拍了拍幫她脫鞋的秦楚暝,興奮道,「陛下,他剛剛好像踢我了,在這兒呢。」

「朕聽聽。」秦楚暝貼著耳朵上去,愣是什麼都沒聽出來,納悶道,「沒有啊。」

「有的。」陶月安如視珍寶,還帶着點兒責怪的意味,「都是陛下貼過來了,他們才不動的。陛下別貼着我的肚子了,我都感覺不到了。」

陶月安說着,就推開秦楚暝湊上來的腦袋。

陛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自從有了孩子之後,他越來越像是多餘的。也不想像,要是沒有他,她哪來的孩子。

當然,秦楚暝不滿她的態度是一回事,但瞧着她笨拙地摸著小肚子,還是很高興地蹭到她身邊,「小乖,我跟你一塊兒摸。」

「不要。」昭儀娘娘嫌棄道,「每次陛下一摸,他們就什麼動靜都沒了。」

還沒出生,就開始嫌棄她們的父皇了。秦楚暝惡狠狠地盯着肚子,不顧陶月安的抗議,就是將自己的大手掌覆蓋到她的小手上面,「一定是你常常不讓我跟他們親近,這才和我不熟絡。我得經常交流一下感情,這樣才行。」

「……」

某兩個正在昭儀娘娘肚子裏生長的小嬰兒,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可怕的童年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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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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