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大結局【下】

就算後來出現了明欣染那個女人又如何,其實都不過是複製品,在湛冰川的心裏沒有人能夠取代冷玖的地位。

冷玖看她望着自己的眼神,有片刻的凝重,像是在走神,一雙枯竭如井的眼睛裏溢滿了憤怒,不知為何看上去有些可笑。

「我幫你逃出皇宮,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有生之年不得與冰川開戰。」孫漣溪痛定思痛,十分凝重嚴肅的說道。

「你幫我逃出皇宮?」冷玖覺得這是她今日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如今整個皇城都被軍隊包圍住,毒姬仙子潛入都廢了好的功夫,孫漣溪居然要幫她逃出這裏,真是不自量力。

而且她這麼貿然前來,就不怕湛冰川發現嗎?

又或者,孫漣溪就是想讓湛冰川知道,知道她想逃走,然後再來引誘自己,讓自己上鈎,等她逃離皇宮的時候,被湛冰川抓到,到時候湛冰川一怒之下說不定就會動手殺人。

但是孫漣溪真的以為湛冰川會對她放置不理嗎?

說不定,她會一起陪葬。

「你不想走嗎,難道你還喜歡冰川,想要做皇后不成?」孫漣溪怒火中燒,她來這裏,賭得就是冷玖不再愛湛冰川,想要儘快離開這裏。

冷玖輕輕一笑,「呵呵,你想用什麼辦法幫我逃出去?」

她真是好奇,孫漣溪已經失去了孫瑾嵐和百里山莊,她的父親孫儒海也被湛冰川囚禁在丞相府中,還有什麼人會幫她?

「冷宮裏死了兩名太妃,明日她們的屍體會送到陵寢,我可以幫你躲入棺材裏,然後逃走。」孫漣溪早就做好了準備,只要冷玖答應就行,她一臉期待的看着冷玖,等着她的回答。

冷玖凜冽冷潤的眸子依舊促狹的眯著,她緩緩開口,「那兩名太妃是你殺的?」

孫漣溪全身劇烈的一抖,她眼神中充滿不可置信,片刻又恢復如常,點點頭,是她。

「如何?」孫漣溪等得有些不耐煩,焦急的問道。

冷玖笑着點點頭,「好啊。」

孫漣溪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彷彿是乾涸的河床被水沁潤,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冷玖,「那好,天亮之前你就去冷宮找一個叫荷香的宮女,她會幫你的。」

孫漣溪是不會出現的,只要事情失敗,是不會查到她的身上。

冷玖微微頷首,似笑非笑的望着孫漣溪,聲音輕輕卻有些漫不盡心,「好。」

「這個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孫漣溪生怕冷玖會反悔,故意加重了語氣,她必須要讓冷玖儘快消失。

只要冷玖在一天,湛冰川的心思都不會回到她的身上。

所以冷玖必須走!

冷玖淡笑不語,她緩緩抬起手臂,用手指著大門,笑眯眯道,「皇後娘娘的話,我記下了,現在雨勢減小,你可以走了。」

孫漣溪微微一怔,她的胸口有些鬱結,彷彿冷玖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她不過是卑微的宮女。

為什麼會這樣!

她是丞相之女,是真正的皇后,卻總是被冷玖比下去。

就算冷玖今世是鎮國公府的五小姐又如何,還是不如她啊。

可是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多想也沒有用了。

她只能將冷玖送走,斷了湛冰川的心思才好。

望着孫漣溪憤憤然的離去,一語不發的毒姬仙子終於開口,「就是她打敗了你?」

冷玖先是愣了一下,在毒姬仙子的字典里只有輸和贏,從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前一世是她敗了。

死的那麼凄慘,孩子也沒了。

想到前世那個未出生就沒了的孩子,再想到孫漣溪小產,她的心裏確實覺得痛快。

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嘴角噙著一抹柔柔的笑意,只希望這一世,這個孩子能夠平安降臨,所以無論付出多麼大的代價,她都無所謂。

保定了這種想法,冷玖的目光堅定了很多。

毒姬仙子對孫漣溪十分的不滿,她美艷的眸子裏閃過一道殺意,「要不要我去殺了她,或者給她下毒?」

冷玖含笑搖頭,「不必了,殺她何須髒了自己的手。」

毒姬仙子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她知道冷玖是不會上鈎的。

「師父,有件事情還需要你幫我。」冷玖忽然神秘的一笑,這一次可是孫漣溪給她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的利用。

毒姬仙子點點頭,冷玖探過身去,將嘴貼在她的耳邊,殷紅的唇微微輕啟,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

太極殿。

湛冰川穩坐龍椅,他面前的桌案上堆放了很多奏摺,卻沒有任何的心思想看。

他以手支頤,神色有些慵懶,深邃的磨光帶着冷意聽着探子的回報。

「啟稟皇上,冀王那裏已經集結了不下二十萬的大軍,背後還有北漠國和樓蘭國的支持,估計很快就要發起進攻了。」探子的神色十分凝重。

「哼,一群烏合之眾,你繼續派人看着就行,未央宮那邊如何了?」湛冰川似乎對湛冀北不是很在意,反而更加關心冷玖的情況。

衛平易上前一步,沉聲道:「皇後娘娘去過了。」

湛冰川的眼眸微微一暗,「是朕太縱容皇后了。」

「皇上可是要加派人手?」衛平易問道。

「不用,朕很想知道冷玖她想怎麼逃出去,你讓人暗中盯着就行。」

讓人暗中盯着就行。」湛冰川想到冷玖很有可能離去,不知為何胸口有些尖銳的疼痛。

此時未央宮已經熄了燈,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從寢殿中走出。

宮門口兩個侍衛凶神惡煞的盯着黑暗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站在他們的身後,忽然有奇怪的粉末飄散,他們二人聞到了一股幽香,接着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那抹黑影潛入黑暗中,向著冷宮而去。

接着又有一個明黃色的影子潛入了未央宮,未央宮中只有毒姬仙子還在深深的睡着。

那人的眸光沉了一下,悄無聲息的轉身離去。

天色漸亮,一輛馬車從冷宮形式出來,上面還擺放着兩口棺材。

宮門口的侍衛眼睛尖銳的盯着馬車,似乎早就等着他們的到來。

等馬車來到宮門口,一個侍衛讓他們停下馬車,將棺材打開。

冷宮裏出來的太監們有些面面相覷,為首的一個人說道:「這位統領,不是雜家不給您開,是這人已經入殮了,不能打開,不然不吉利。」

「你費什麼話,趕快打開!」那個人顯然沒什麼耐性,一臉凶神惡煞的說道。

小太監還想說什麼,這時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十分沉聲冷漠的聲音,「把棺材打開。」

眾人回身發現向著這邊走來的居然是湛冰川和孫漣溪,嚇得臉色蒼白,那幾個小太監立刻跪了下去,而那個統領則是跳上馬車將棺材蓋掀開。

孫漣溪的嘴角浮現一抹得意之色,冷玖就算復活又如何,依舊是自己的屬下敗將。

可是馬車上的統領卻是臉色一變,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孫漣溪,結結巴巴道:「皇上,皇后,裏面就是兩具屍體,沒有人。」

「什麼?!」孫漣溪以為他是看錯了,居然不顧形象的爬上馬車,往裏面一看,果然除了兩個太妃的屍體,居然沒有活人。

為什麼會這樣?

她明明派人一直守着未央宮的,也看見冷玖去了冷宮,為什麼會是這樣?

湛冰川也發現了不對勁,他上前一步往棺材裏面看去,發現真的沒有冷玖的蹤跡,不由得一愣。

冷玖去哪裏了?

難道是從別的地方逃走了嗎?

「……皇上!」衛平易匆匆忙忙的趕到宮門口,他急忙道:「皇上,冀王妃還在未央宮中。」

湛冰川邪獰深邃的眼底閃過一道冷芒,他轉身對衛平易道:「擺駕未央宮!」

孫漣溪不甘心的跟了上去,她的心裏十分惱火。居然被冷玖擺了一道,真的是太可惡了!

他們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未央宮,未央宮宮門敞開,冷玖和毒姬仙子就坐在大殿中,正在享用着早膳。

冷玖和毒姬仙子坐在榻上,面無表情的吃着早飯,冷玖看着氣勢洶洶衝過來的湛冰川和孫漣溪,朱唇輕啟,「怎麼,你們這倆個人一大清早的就來我這裏是有什麼事情嗎?」

湛冰川欣喜的看着還在宮中的冷玖,臉上滿滿的喜悅之情,大步的向著冷玖的方向走過去,「玖兒,你竟然沒有逃跑?」

語氣中的喜悅根本掩飾不住,當初湛冰川聽見侍衛報告說冷玖想要逃跑的時候,心裏很難過,恨不得抓住冷玖,將她的心當場就解剖出來,而今看着冷玖並沒有踏出未央宮一步。

湛冰川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內心的喜悅,他在心裏幻想着,冷玖這次的舉動是不是就顯示說冷玖已經原諒了自己,「玖兒,你是原諒了朕嗎?所以你才沒有逃出宮外?」

「你想多了。」冷玖淡淡的對湛冰川說,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我之所以還在這裏,無非是因為自己逃不出去而已,至於原諒你?」

冷玖懷着恨意的眼神看着湛冰川,咬着牙齒,「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我冷玖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你的!」

湛冰川聽見冷玖說的話,臉色發黑,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冷玖,「朕對你這麼得好,不過是原先做錯了一些事情,原來是我負了你,但是現在朕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誤,你為什麼心這麼的硬?」

冷玖好笑的聽着湛冰川的質問,覺得湛冰川就是一個自私自利沒有心得人,他只會愛自己,別人的感情永遠不會放在心上。

「我心硬?」冷玖看着湛冰川說出的話,「真的無稽之談,湛冰川你別忘了你和這個女人聯合在一起都對我做了些什麼事情!現在你竟然指控說我冷石心腸,湛冰川你這些話說的也未免太沒有道理了。」

孫漣溪看着冷玖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前將冷玖剝骨抽筋,碎屍萬段。

湛冰川竟然沒有責怪冷玖,反而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孫漣溪的心裏燃起對於冷玖的熊熊怒火。

「冷玖你這個賤女人!你為什麼不走?你為什麼還在宮裏?」孫漣溪的眼睛裏面迸發着對於冷玖的恨意,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那日孩子從自己的小腹流失的情況,一大灘的血液迅速的將自己的衣裙染成紅色,那是自己期盼了這麼長時間的孩子,因為冷玖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了。

還有湛冰川,不論什麼時候都會護著冷玖,自己心愛的男人卻永遠不會將自己放在心裏,自己為湛冰川付出了那麼多……。

冷玖看着孫漣溪充滿恨意的眼神,不屑一顧的對孫漣溪說,語氣中滿是嘲諷,「你當真將我當作是

將我當作是傻子一樣玩弄嗎,我冷寂會天真的相信你好心的送我和師傅出宮去嗎?」

孫漣溪看着冷玖奚落自己的樣子,指著冷玖,對身旁的湛冰川說,「皇上,你看看這就是你愛的女人,她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你為什麼還要對她百般包容呢?」

湛冰川看都不看孫漣溪,聲音冷冷的,不含一絲的溫度,「這些都是朕的事情,還用不着你來管。」

孫漣溪聽見湛冰川的話,心裏涼了半截,「皇上,你知道臣妾是愛你的,你為什麼就看不見呢,這個冷玖到底有什麼好,我這麼努力,你都視而不見?」

冷玖漠然的聽着孫漣溪對於湛冰川的質問,心中不由得冷笑,湛冰川這個人那裏懂得什麼男女的情愛,對於自己怕是也沒有那麼深得感情,不過就是心有不甘而已。

「朕很早就對你說了,朕不可能給你愛情,你想要的地位尊容,榮華富貴,朕統統可以給你,但是朕的心裏面只有冷玖一個女人,對於你朕已經對於你夠仁慈了。」

孫漣溪淚眼婆娑的看着眼前這個自己用生命在愛的男人,發現這麼多年以來自己真的沒有認清楚湛冰川這個男人,「皇上,您忘了您和臣妾的孩子嗎?您怎麼可以這樣,當年扶植你上位,我們孫家出了多少的力氣,曾經你承諾我……。」

湛冰川不耐煩的打斷孫漣溪的話,「你自己也都說了,這是曾經,現在還提起來有什麼意思呢,朕給你面子,讓你在宮裏面還能像是一個皇后體面的活着。」

而後湛冰川話鋒一轉,「可是你別忘了,朕也是有底線的人。」

孫漣溪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淚水不停地滑落,心就像是被刀割,在油裏面炸一樣,疼痛得要死,死死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

冷玖看着孫漣溪狼狽不堪的樣子,冷笑了一聲,今天孫漣溪會有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

「皇上,你這件事情,需要給我一個交待吧!」冷玖玩味的看着湛冰川。

湛冰川柔情的看着冷玖,「當然,朕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你想這件事情怎麼處理?」

「這個孫漣溪三番五次的挑釁我,我都忍了,沒有搭理她,可是她竟然不知好歹。前些日子給我下毒,今日就引誘我入套,想要殺人滅口,你說這個女人我要怎麼放過她?」

湛冰川皺着眉頭聽着冷玖的話,他的心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自己雖然不愛孫漣溪,但是少年夫妻的情分還有一些,不然自己不會這麼縱容她了,況且孫漣溪的手裏還握著一些暗牌。

湛冰川思索了一番,「玖兒,你看這樣子做怎麼樣,朕將孫漣溪軟禁起來,不讓她出來一步。這樣子她就不會再……。」

冷玖嗤笑着看着湛冰川,「難道皇上就想這麼的輕飄飄的不了了之嗎?」

「至少也要讓她吃一些皮肉之苦,不然我的心裏過不去!」

湛冰川看着冷玖堅持的態度,心下為難,過了許久,「來人將皇后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軟禁宮中,不許出去一步,違抗命令——斬!」

「玖兒,這就行了吧。」湛冰川討好的看着冷玖。

冷玖一言不發,似笑非笑。

他們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未央宮,未央宮宮門敞開,冷玖和毒姬仙子就坐在大殿中,正在享用着早膳。

「既然如此,那便就這樣做吧。不過我可首先把醜話說在前面。我冷玖也不是泥捏的,這次的事情我不想再和孫漣溪多做計較,日後……」

「玖兒你放心,朕絕對不會再讓人來傷害你了,你在宮中有朕護着你。」湛冰川連忙向冷玖保證到。

孫漣溪痛心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湛冰川,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孫漣溪被侍衛拉着,此時心裏面恨死了這倆個人,「冷玖,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等著吧!」

湛冰川的眼睛一凌,「還不快拉下去,拖着做什麼?」

隨後傳出了孫漣溪的陣陣慘叫的聲音。

冷玖面上帶着微笑,眼神卻是陣陣的冰冷,充滿著恨意,毒姬仙子明白冷玖內心的想法,安慰的握著冷玖的手。

湛冰川聽着外面的慘叫聲,臉上冷冷的,十分的漠然,不一會兒,外面就沒了聲音,「玖兒,這次行了吧。」

冷玖不置可否。

「既然你的氣也撒了,那就好了,朕還有事情要忙,你就和你的師傅好好聊天吧。」

說完這番話,湛冰川就離開了。

毒姬仙子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徒弟,「這次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把孫漣溪那個女人給殺掉呢?」

「師傅不是我不想殺,而是湛冰川這個人天性多疑,我根本不能左右他,況且湛冰川的心裏也並不想動孫漣溪,不然得話也不會這麼的縱容她了。」

「那你這次……」

冷玖聽見毒姬仙子的話笑了笑,「師傅我不過是想讓她體會一下當年我所受的苦而已,這次不過是給孫漣溪一個懲戒。」

毒姬仙子聽到冷玖的回答,看了看冷玖的神情,「你終究還是不夠狠,我現在知道你當初為什麼會輸給孫漣溪那個女人了。」

折顏焦急的在房間裏面踱著步子,看着眾人冷凝的神情,「師傅這麼這次還沒有出來,上次不是已經成功的潛入了皇宮裏面嗎,這都幾天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北堂傲聽見折顏的話,

折顏的話,心裏也很是着急,「想不到毒姬仙子的武功上乘,這次也會被困住。」

說着北堂傲看向湛冀北,「你說如今的情況該怎麼辦?毒姬仙子如今和玖兒一樣沒有了消息,我們的人一個也沒有進去,現在……」

湛冀北的神情冷峻,薄唇輕啟,「既然我們來軟的不行,就只有來硬的了,那我們就強攻好了,湛冰川不是愛玩嗎,這次我們就陪他玩,陪他耗,最後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繼續笑出來。」

「強攻,你怎麼強攻?難道還要發兵湛冰川嗎,上次我們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機會,現在如果想要挽回,怕是希望不大。」

「冷玖不讓我做的事情,我怎麼能夠做呢,再說經過上次一戰,雖然將湛冰川的兵力損耗了大半,可是我們這邊的傷殘也不小。」

「那你想要怎麼做?」折顏聽得雲里霧裏的,根本不明白湛冀北到底是說的什麼意思。

湛冀北朝着折顏微微一笑,「不要着急,上次我們沒有理由,這次我們就扯個理由,我們不正面打他,聲東擊西,我這次要讓湛冰川毫無還擊之力,讓他一敗塗地,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

折顏還是不明白湛冀北說的意思,反而是北堂傲大力的拍著湛冀北的肩膀,讚賞的對湛冀北說,「真是英雄出少年,看來玖兒真的沒有選錯人!」

「你需要怎麼做?我可以派人來配合你,你把你具體的計劃說出來,我們繼續商議,我的人可以都交給你來派遣。」

湛冀北看着北堂傲,「你的人就不用了,一些瑣碎的事情我已經交給星宿去處理了,現在我們就需要發兵了,在輿論和強勁的兵力的攻擊之下,我就不相信湛冰川還能逃過去。」

湛冰川抽出一張圖,上面是大貞國的軍事部署圖,「這是大貞的兵防狀況,我已經畫好了區域,把人已經分好了,我的人在北面,你的人在東西方向,還有其他的一些人接應我們,在外圍形成包圍圈。」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事不宜遲,趕快行動。」

太極殿裏面,湛冰川臉色發青的坐在龍椅上面,隱隱的散發着怒氣,揮手就將身邊的奏摺一把退了下去,「這個湛冀北,真的還是小看了你,你以為你這樣子做,朕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不可能,朕不會就這樣敗給你的,你等著吧,朕一定要親自殺了你!」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彙報,「不好了,皇上。我們的人死傷太多了,照這個樣子下去,湛冀北的軍隊很快就會將城門給攻破了。」

「給朕挺著,你們如果讓湛冀北攻進來,你們也沒有好果子吃!出去,都給朕滾出去,不要在這裏煩朕!」

小太監被湛冰川嚇得屁滾尿流,踉踉蹌蹌的就跑了出去,連帶着摔了好幾次。

緋無顏姍姍而來,戲謔的看着湛冰川,「喲,這是發的哪門子的火,怎麼抵抗不住湛冀北的攻擊了?」

「我勸你投降的話,湛冀北是不是還能夠給你一條生路?」緋無顏奚落的看着湛冰川。

湛冰川陰鷙的看着緋無顏,「你別忘了,朕和你做的交易,朕請你過來不是為了讓你奚落和嘲笑的,朕不收沒有能力的人。」

緋無顏的臉上雖然是笑着,但是眼睛裏的神采和身上的氣勢是怎麼也抵擋不住的,「生氣了?湛冀北的目的很簡單,你想想湛冀北這麼的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你好好的想想……」

湛冰川看着緋無顏一臉的高深莫測的神情,臉上也帶着思索,「你的意思是……。」

「皇上,心裏面心知肚明就好,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再提醒了吧?」緋無顏對湛冰川示意。

湛冰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明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朕來做吧,你去安撫冷玖的情緒就好,不能露出任何的端倪。」

「這個你就放心,我既然和你合作,就一定會萬無一失。」

緋無顏走後,湛冰川陷入了深思,過了良久,眼神中閃爍出陣陣的亮光,起身去了孫漣溪的宮中。

孫漣溪本來就小產不久,身體還沒有養好,被湛冰川打了二十大板,更是奄奄一息,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諾大的坤寧宮裏面冷冷清清的,連個宮女和太監也早就不見了蹤跡。

彩菱為了自己也死了,孫漣溪的身邊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麼人了,誰還會在乎一個失勢的皇后呢。

孫漣溪心裏還在怨恨自己,也在怨恨冷玖和湛冰川,現在她對湛冰川已經是徹底的冷了心腸……。

湛冰川走進坤寧宮,就看見裏面連個人都沒有,走進內室,孫漣溪雙眼空洞地躺在床上,凝望着窗幔。

湛冰川換上關懷的神色,上前看了看孫漣溪的面前還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葯汁,「你怎麼也不吃藥呢?」說着湛冰川就端起葯碗,臉色驀然一變,「怎麼這葯是冷的?」

「來人!來人!」湛冰川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來應答。「你宮中的人呢?」

湛冰川看着孫漣溪。

「皇上這話問的真有意思,我宮中怎麼可能還會有人,一個沒有任何權勢的皇后,在宮裏還不就是一個廢人一樣嗎?」

湛冰川上前坐下,直視着孫漣溪的眼睛,雙手攬過孫漣溪的肩膀,卻被孫漣溪不著痕迹的躲了過去。

湛冰川微微變了臉色,看着孫漣溪,「你的心裏還在怨恨著朕?

怨恨著朕?」

孫漣溪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皇上誤會了,臣妾怎麼敢怨恨皇上,您掌握著臣妾的生死,臣妾一個惹您不高興了,臣妾的性命在您的眼中不過是一介螻蟻而已,算不了什麼的。」

湛冰川嘆了口氣,「你還是在怨恨朕,當日朕的確不應該那樣的對你,朕知道當日的確傷透了你的心,可是朕也有苦衷,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漣溪,你我之間少年夫妻,朕能夠真的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義嗎,如果沒有的話,

朕會這麼一再的縱容你嗎?」

孫漣溪聽見湛冰川的話,眉宇之間微微有些鬆動,不過還是沒有搭話。

湛冰川看着孫漣溪的神色,又再接再厲的說,「現在大貞內憂外患,湛冀北想要反叛的心已經隱藏很久了,現在湛冀北又對朕發兵,現在是岌岌可危啊。」

「冷玖的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朕已經放下去了。現在這樣子禁錮着她,無非是想讓她來牽制湛冀北而已,你這樣三番五次的背後下黑手,朕也是無可奈何……」

湛冰川和孫漣溪說了許多心裏的話,孫漣溪封閉的內心,這個時候好像又活了一樣,「皇上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湛冰川這次攬過孫漣溪的肩膀,孫漣溪沒有拒絕,「朕的話你不相信嗎?」

孫漣溪這次沉默了,她被湛冀北騙的太慘了,現在也不知道湛冰川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還能不能信你。」孫漣溪的淚水順着眼眶流了下來。

「朕不騙你,如果對你騙的的話,朕就天打五雷轟,永遠不得好死!」

湛冰川對着孫漣溪發了毒誓,「這下你可以相信朕說的話了吧。」

孫漣溪看着湛冰川認真的樣子,絕對不像是在說謊,於是就對湛冰川點點頭,「臣妾相信您,可是冷玖……」

「朕說了了,冷玖是朕的一顆棋子,現在該到她派上用場的時候到了。」

「皇上您想怎麼做?」

湛冰川對着孫漣溪溫柔的笑笑,「朕想用你們孫家祖傳的骨香一用,朕有重要的用處。」

孫漣溪聽見湛冰川說的話,臉上的神情一怔愕然的看着他,「骨香?皇上用骨香想來做什麼」

「當然是給冷玖用了,朕知道骨香的威力,任由武功多麼高強的人都不會逃脫掉。」

孫漣溪聽見湛冰川想要將骨香用在冷玖的身上,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皇上,可是這骨香這麼能夠給冷玖用去?」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朕自有辦法,朕到時候將冷玖安排進你的宮中,你到時候按計行事就行。」

孫漣溪聽見湛冰川的安排,心裏面很是喜悅,她心裏想着冷玖終於會落在自己的手上了。

「皇上,您放心,臣妾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孫漣溪靠在湛冰川的懷裏,小鳥依人一般,湛冰川柔聲的安慰著孫漣溪,「這些日子都委屈你了,你宮中的這些人朕會好好地處理的,你就安心的休息,朕還要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孫漣溪從湛冰川的懷裏面抬起頭來,「只要皇上的心裏面有我,臣妾就不覺得委屈。」

冷玖在未央宮裏面,看着進來的緋無顏,「你來做什麼?」

緋無顏一臉痞笑着看向冷玖,「當然是想你了,湛冀北又發兵來救你,你知道嗎?這次湛冀北可是學聰明了不少,湛冰川現在真的是頭都要大了。」

冷玖看着漫無目的的緋無顏說着一些不找邊際的話,「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緋無顏呵呵的笑了幾聲,「如果我說讓你勸湛冀北退兵呢?」

冷玖狐疑的看着緋無顏,「你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我和師傅都困在這裏,怎麼出去?」

緋無顏高深莫測的看着冷玖,「你會如願的。」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小宮女進來,「娘娘,皇後娘娘請您去坤寧宮一聚,說是向您道歉。」

冷玖聽見小宮女的話,心下思索,不明白孫漣溪這是要幹什麼。

緋無顏看了一眼冷玖,「既然你有事情,我就走了。」

冷玖忘不了緋無顏走的時候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

冷玖想了又想,覺得自己還是要去坤寧宮看一眼,這個孫漣溪賊心不死的,不知道到底想要做什麼。

冷玖來到坤寧宮,看着裏面四下無人,冷冷清清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想開口說話,突然一陣甜膩的氣息傳過來,冷玖的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冷玖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好像在晃悠一樣,睜開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頭,突然眼睛驀然睜大,自己竟然在一個船上。

冷玖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心中不禁有些詫異,自己當時不是去了孫漣溪的寢宮中嗎,現在怎麼會這船上?

冷玖晃了晃自己暈沉的腦袋,撩開船簾,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冷玖不知道湛冰川這是想要做什麼。

「喲,你醒了,我還以為你還要昏迷幾天呢,你既然清醒了我就放心了。」嫵兒看着冷玖的樣子,滿心的歡喜。

冷玖聽見嫵兒的聲音,臉色微沉,「你怎麼會在這裏?緋無顏呢?」說着冷玖就好像是要倒下來一樣,身子搖搖欲墜。

「看來孫漣溪的骨香還真的是有威力,你都昏睡了這麼多天,身體還是綿軟無力。」

冷玖有些詫異,自

些詫異,自己根本就不明白嫵兒說的話,「什麼骨香,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因為中了孫漣溪的骨香才會昏迷的。」

冷玖聽到嫵兒的話,心思微沉,細細的打量著嫵兒,本來嫵兒由死復生這已經很稀奇了,現在自己被帶離出皇宮,這一定是湛冰川的主意,可是緋無顏臨走說的那番意味深長的話……。

嫵兒看着冷玖迷茫的神色,會心一笑,「你放心,我不是來害你的。」

「我們現在是被湛冰川安排前往東臨國,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我估計我們還有四五天的樣子就會到達東臨國了。」

「東臨國?」冷玖起身看着漫無邊際的海水,秋水共長天一色,自己竟然已經離開的這麼遠了。

「你們……。」冷玖若有所思的問道,她的心中現在有許多的謎團和不確定,必須自己親自問出口。

「我是湛冰川派來監視你的。」嫵兒看着冷玖的表情微變,「不過你不用擔憂,因為我和你是一條陣線的。」

冷玖看着嫵兒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覺得這件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了,「你的這番話又究竟什麼意思?你不是湛冰川派來監視我的人嗎,那就說明你們已經和湛冰川達成了某種交易,現在又怎麼說是和我一條戰線的?」

嫵兒聽罷冷玖的話,哈哈的笑出聲來,「真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你?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一懷孕了,智商就跟着下降了嗎?」嫵兒揶揄的看着冷玖的小腹。

冷玖聞言一怔,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手指不自然地撫摸上去,轉而又看向嫵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冷玖很是詫異,自己偽裝的那麼好,不會有人發現的。

「你別忘了,你是女人,我也是一個女人,有什麼事情可以瞞過我呢?」

嫵兒看着冷玖,「我知道你的心裏有許許多多的疑問,我可以告訴你。」

「我和緋無顏本來是準備逍遙江湖的,自從皇甫家族沒了之後,我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可是我們就在不久前聽到了你們的消息,緋無顏有些放心不下你們,所以我們二人就來到了大貞。」

嫵兒頓了頓,又繼續對冷玖說,「我們到了大貞才知道你已經被湛冰川給囚禁起來了。當時湛冀北十分的着急,事情緊迫,他的人都被湛冰川給殺了。於是緋無顏就想出和湛冰川假意合作的意向,能夠裏應外合,不過湛冰川的心機實在太過於陰沉,他還是有些防備我們。」

冷玖聽到嫵兒的話,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又看向嫵兒,「那是湛冀北讓你們救我出來的嗎?」

嫵兒聽見冷玖說的,苦笑了一聲,「並不是,湛冰川想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所以想要把你先送到東臨國,而後再用你來要挾湛冀北。」

「不過你放心,這一路有我陪着你,湛冰川的人已經被我給殺了,你現在不用擔心。」

「那緋無顏呢?」冷玖四下看了看,發現並沒有緋無顏的身影。

「這個你不用擔心,緋無顏還在大貞,他在和湛冰川周旋,以湛冀北的兵力,湛冰川很快就會敗北的,你放心吧。」

冷玖明白了嫵兒的意思,湛冰川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必敗無疑,所以才將自己給轉移出來,冷玖又想到了毒姬仙子,抓着嫵兒的手,神情着急,「我的師傅呢,毒姬仙子呢?」

冷玖現在很擔心自己的師傅,只有自己被轉移了出來,那湛冰川會怎麼對待自己的師傅呢。

嫵兒對冷玖柔聲安慰,「沒事的,毒姬仙子不會有事情的,她好像是被湛冰川給藏了起來,不過你放心,緋無顏已經在宮裏面找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辦,你的身上還殘留着骨香,不便動彈,況且你還懷着身孕,我查看了你的脈象,好像有些不對勁。」

嫵兒看着冷玖,「我想我們先在東臨國安頓下來,你先修養一陣子,讓胎兒安穩一些時日,在和湛冀北會和。」

冷玖聽到嫵兒說自己的脈象有些不對勁,心裏不由得發緊,她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身體的異樣有關,這孩子……。

她的神色有些茫然,手指死死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看了看自己心臟的位置,眼睛裏閃過一絲的痛色。

嫵兒看着冷玖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有些不舒服,還是胎兒?」

冷玖揮了揮手,黯然地說,「我沒有事情,就按照你說的辦吧,我們先去東臨國歇息一段時間。然後我們再商量該怎麼辦。」

冷玖柔情的看着自己的小腹,情不自禁的摩挲上去,心裏面想着,「孩子,娘親對不起你,娘親希望你好好地長大。千萬不要像娘親是一個怪物。你要好好地,你的爹爹很快就會來接我們了,他如果知道你的存在一定會很開心的。」

冷玖的臉上閃爍著光芒,周身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湛冀北這幾天忙的是焦頭爛額,自己已經和冷玖分開很長的時間了,自己在冷玖的房間裏面,發現屬於冷玖的氣息越來越淡了,心裏不由得陣陣發痛。

「湛冰川我一定饒不了你,我要將你給我的痛苦加倍的還給你!」

孫漣溪的心裏很高興,那天湛冰川離開的時候,說會懲戒冷玖,沒有想到冷玖真的就不見了,湛冰川這幾日對自己也越發的體貼了

發的體貼了許多,上次還懲罰了自己宮中不動規矩的一些下人。

現在宮裏面的一些宮女和太監對待自己是越發的恭敬有禮,孫漣溪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沒有白費,她想着湛冰川因為湛冀北的事情,是焦頭爛額的,天天十分的焦躁不安。

今日孫漣溪為湛冰川煲了一些營養的湯藥,剛剛差人從御膳房裏取出來,孫漣溪想着自己去養心殿親自把葯給湛冰川。

養心殿裏面,緋無顏弔兒郎當的坐着,姿勢十分的不雅觀,樣子痞痞的,嘴角噙著一抹壞笑,「怎麼樣,皇上事情都辦好了吧。冷玖已經平安的送出去了吧。」

湛冰川不著痕迹的看着緋無顏,對於他湛冰川的心裏很是不屑的樣子,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湛冀北逼迫自己太緊,湛冰川怎麼會和這麼一個不著五六的人合作。

「朕辦事你就放心吧,冷玖現在沒有什麼大恙,只是中了骨香,近期之內沒有內力罷了,她是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

緋無顏聽見湛冰川的話,笑了笑,樣子好像帶着對於湛冰川的諷刺之意,「是嗎,皇上可不要得意太早了,骨香的威力雖然人盡皆知,可也不是萬無一失的,畢竟是在東臨國,不是在大貞,你想隻手遮天是不可能的。」

湛冰川對於緋無顏的話,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就不耐煩的對緋無顏說,「朕的事情,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既然朕有這個膽識將冷玖給送出去,自然就會有把握她逃脫不了。」

緋無顏對於湛冰川的態度並不生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好了。」

緋無顏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衫,若有所思的說道,「皇上,眼看着湛冀北的人馬就要打進來了,您不着急嗎?」

「這有什麼好着急的,他湛冀北有本事儘管放馬過來就好,朕也想要看一看,朕這個弟弟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不過這到時候鹿死誰手就說不準了……」湛冰川的眼神陰狠,眼底全是陰霾籠罩着。

緋無顏對於湛冰川已經心領神會,「我就不打擾皇上了。」說完緋無顏就朝着大殿的門走過去,一推門就見到表情獃滯的孫漣溪,緋無顏的神色微微一怔,對孫漣溪笑了笑,「皇後娘娘安好。」

然後緋無顏便轉身離去了,孫漣溪靜靜地站着,覺得緋無顏剛剛的笑容是那麼的諷刺,好像自己被人剝光了衣服一樣還由不自知,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的,自己就是一個跳梁的小丑一樣。

孫漣溪拿着食盒走進去,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面無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事情。

孫漣溪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大步的走向湛冰川,打開食盒的蓋子,柔聲對湛冰川說,「皇上,臣妾給您送補湯來了,您快趁熱喝了,不然得話就不好了。」

湛冰川聽見孫漣溪的聲音,睜開雙眼,「你怎麼過來了?」

「臣妾想着,皇上這幾日一定很忙,最近內憂外患的,臣妾也幫不上皇上什麼忙,只能在這方面動動心思了。」說着孫漣溪就將手裏的碗遞給湛冰川,「快些喝了。」

湛冰川看着碗裏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看着孫漣溪的樣子,端起碗,仰頭便一飲而盡。

孫漣溪將碗放好在托盤裏面,裝作不經意的問向湛冰川,「皇上,冷玖您怎麼處置了,上次她中了臣妾的骨香,不知道現在……。」

湛冰川聽見孫漣溪提起冷玖的名字,臉色有些變化,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有些不太好,「你問這些做什麼?」

「您上次不是答應過臣妾嗎,您說您會處置她的,臣妾就想知道您是怎麼處置她了?」

湛冰川看着孫漣溪的樣子,不耐煩的說道,「朕已經將她殺了,埋在了亂墳崗裏面。」

孫漣溪的表情沒有波瀾,眼睛直視着湛冰川,朱唇輕啟,「是嗎,皇上?」

「怎麼,你不相信朕?」

孫漣溪笑了笑,「怎麼會呢,您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臣妾不信您還會信誰呢?」

「既然冷玖死了,真是大快人心,臣妾就不打擾皇上辦事了,臣妾先行告退了。」

湛冰川看也沒有看孫漣溪一眼,就說道,「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孫漣溪聽見湛冰川的話,乖順的退了下去,一轉身,嘴角卻彎起一抹嘲諷地弧度。

孫漣溪回到自己的寢宮裏面,大發脾氣,將能夠砸的東西,全部都砸了,「為什麼你到現在都還在騙我?為什麼!」孫漣溪狠狠的將手裏的青釉白底的蘭花瓷瓶砸在地上。

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娘娘,您怎麼了,小心傷了身體。」

孫漣溪舉起手中的瓷瓶,「滾!都給本宮滾出去!」將手中的東西砸向了身邊的人。

嚇得孫漣溪寢宮中的人鳥獸做散,孫漣溪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心中悲從中來,她不明白為什麼湛冰川一次又一次的騙自己,自己還原諒他。

「你為什麼騙我!」孫漣溪的眼淚順着眼眶留下來,她現在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忽然孫漣溪的眼神突然一變,「湛冰川是你逼我的,你不要怪我!」

孫漣溪的眼睛中泛起了熊熊的火焰,含着仇恨的神情。

湛冀北正在和北堂傲他們在一起,北堂傲看着眼前的局勢,對湛冀北說,「現在的形勢對於我們

勢對於我們十分有利,我想沒有幾日的時間就會攻破城門了。」

湛冀北面無表情的聽着北堂傲說的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麼太過驚喜的神色。

星宿走進來,臉色有些嚴肅,在湛冀北的耳旁耳語了一番。

湛冀北的神色一怔,隨後看着北堂傲,「我有些事情要出去看看,我一會兒再回來。」

「嗯知道了。」

湛冀北聽見星宿的話很是驚訝,「她怎麼會來?你知道她這次過來的目的嗎?」

星宿對着湛冀北搖了搖頭,「屬下並不清楚,她堅持說要見您,說有您感興趣的事情想要告訴你。」

「這到奇了,我感興趣的事情,走吧我們去看看去,我倒想要知道孫漣溪可以給我提供什麼有趣的事情。」

孫漣溪在焦急的等待着,臉上儘是不安的神色,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孫漣溪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湛冀北看着孫漣溪不安的表情,「真是稀客,不知道皇後娘娘來這裏所為何事?」

孫漣溪的心情本來是十分緊張不安的,現在看見湛冀北,原本不安的神色,現在反而平復了下來。傲然的對湛冀北說,「你這麼的大費周章不就是想要救冷玖出來嗎,我可以告訴你冷玖現在在哪裏。」

湛冀北聽聞孫漣溪的話,笑出聲來,「你以為我會信你嗎,再說你會好心的告訴我?」

孫漣溪看着湛冀北嗤笑的樣子,滿不在乎的對湛冀北說,「信不信由你,冷玖現在被湛冰川秘密送到了東臨國,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了。」

湛冀北觀察著孫漣溪的表情,「你這麼好心的告訴我,不怕湛冰川嗎,還是你有什麼條件?」

「我什麼條件也沒有,我的話已經說到這裏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自己怎麼做了。」說完孫漣溪就想走,被門口守着的星宿給攔了下來。

孫漣溪看着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臂,轉身看着湛冀北,「怎麼你是不相信我,還是想要扣押我。」

湛冀北朝着星宿使了使眼色,星宿就立即給孫漣溪讓開了道,孫漣溪『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星宿看着孫漣溪離開的身影,扭頭對湛冀北說,「王爺怎麼能放她離開呢,說不定也是一個籌碼。」

「湛冰川的心裏沒有什麼可以作為他的籌碼來看,你去派人到東臨國察看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王妃的蹤跡。」

「王爺您難道相信她說的話嗎?」星宿對此十分的不解。

湛冀北笑了笑,「她說的話的確是真的,我這裏有些消息,本來還不敢確定,現在本王已經大致的明白一些事情了。」

星宿看着湛冀北胸有成竹的樣子,「是,屬下一定辦好。」

孫漣溪回到宮裏面心還在不停地跳動,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心中的那口怨氣並沒有消除,反而與日俱增。

「冷玖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我的幸福!」孫漣溪淚眼婆娑的喊著冷玖的名字,心裏傳來陣陣的鈍痛。

太極殿裏面,一眾大臣面面相覷的看着龍椅上面的湛冰川,不停地傳來城門失守的消息,有些大臣有點坐不住了,「皇上,要不然趕快逃了吧,冀王爺的兵馬眼看着就要攻打進來了。」

湛冰川的神色陰霾,「沒用的東西,臨陣脫逃。」

「來人給朕拖下去斬了!」

眾大臣聽見湛冰川的話,再也不敢作聲,臉上的汗珠,不停地往出冒。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湛冀北的人已經打了進來,湛冰川安坐在龍椅之上,沒有任何慌亂的神色。

湛冀北大步的跨了進來,「湛冰川你輸了,趕快投降吧,不然得話,休要怪我不客氣。」言語之中是勝利者的意味。

「是嗎,朕想要看看你怎麼對朕不客氣。」

湛冀北掃視了大殿裏的人,「你們如果現在就投降的話,本王一概不做計較,不然的話……。」

還未等湛冀北把話說完,眾人就朝着湛冀北的方向跪了下來,「皇上萬歲萬萬歲!」

湛冰川的臉色發黑,「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早知道朕就應該把你們給殺掉!」

湛冀北笑着看向湛冰川,「這只是大勢所趨而已,你的命數早就已經去了,現在會這個情況並不奇怪。」

「哼,那又怎麼樣,我的手裏面還有王牌。」

湛冰川看着隱在一旁的緋無顏,「你現在把湛冀北給朕殺了,以後你和朕平分這大好江山。」

緋無顏看着湛冰川慌不擇路的樣子,心裏有些好笑,「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呢?」

「別忘了,你的女人還在朕的手裏面,要想你的女人安全就要聽朕的話。」

緋無顏嘖嘖的笑出聲來,「看樣子,我好像是非聽你的話不可了,但是我不聽得話又會怎麼樣呢?」說着緋無顏就站在了湛冀北的身邊,嘲笑的看着湛冰川。

湛冰川看着他們的樣子,眉頭深深的跳了起來,指著湛冀北他們,「你們……。」

星宿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對湛冀北說,「屬下已經找到了毒姬仙子,現在還在昏迷的狀態,王妃現在可以確定並不在皇宮裏面。」

孫漣溪看着皇宮大亂,宮女太監全都逃了,孫漣溪一進太極殿,就看見湛冰川和湛冀北正在對峙。

孫漣溪已經明白真的是大勢已去

是大勢已去,對湛冰川說,「皇上已經回天乏力了,投降吧。」

湛冰川看着孫漣溪哭哭啼啼的樣子,「你說什麼,朕是不會投降的。」

「湛冀北你現在的心裏是不是十分的着急,冷玖並不在這皇宮裏面,只要有朕在,你就絕對找不到冷玖。」

湛冀北諷刺的看着湛冰川癲狂的樣子,「是嗎,可是你的好皇后已經告訴我了,玖兒被你送到了東臨國,我想以我的手段很快就會找到她吧,現在你還有什麼籌碼來對付我呢?」

湛冰川不可置信的看着湛冀北和孫漣溪,他走下龍椅,站到孫漣溪的面前,狠狠的打了孫漣溪一巴掌,「你這個賤人!」

孫漣溪立即被湛冰川打倒在地,唇角淌著血。

湛冰川的身上滿是陰霾,又轉身走到龍椅邊,看着湛冀北,「縱使這樣朕也不會認輸的。」湛冰川不知道按了哪裏。龍椅一轉,湛冰川縱身就跳了下去。

星宿還想再追。被湛冀北攔下來,「不用了,他現在是困獸之鬥。」

「我們趕快去東臨,湛冰川應該也是去東臨國了。」

孫漣溪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冷玖在東臨國的皇宮中的一座寢殿待了三日有餘,但是東臨國的帝君和皇子一類有身份的人卻從未出現。

嫵兒在她身邊服侍著,還算是盡心。

雖然嫵兒挑明,她和緋無顏是湛冀北的人,但是冷玖卻對她還是有一絲絲的忌憚,對她並沒有很親近。

嫵兒自然也有所察覺,可是沒有說明。

不過她覺得很奇怪,冷玖有些時候會服用一些藥丸,她倒是很關心的問道:「冀王妃,你若是不舒服,可以找皇宮中的太醫來瞧瞧。」

冷玖搖頭拒絕,「不用了,我沒事。」

嫵兒嬌媚的一笑,她跪坐在冷玖的面前,雙手拖着下巴,「你不用防備我的。」

「我不是防備,而是不信任何人。」冷玖語氣冰冷,精緻的玉顏甚至找不到任何的表情。

嫵兒對她心生佩服,即便是這種陌生的環境,她都如此的冷靜沉着,絕不是一般女人可比擬的。

就連自己到了東臨國后心裏都是惴惴不安,身邊沒有緋無顏,她也沒有底氣。

「皇後娘娘來了。」寢殿外,傳來小宮女綠窕的聲音。

從冷玖和嫵兒入住東臨國的雪華宮,就是綠窕一直在服侍着她們,管理着她們的吃穿用度,十分的盡心竭力。

話音未落,一個雍容華貴的年輕女子就從外面做了進來。

她衣着光鮮,正紅色的宮服上綉著精美細緻的金色鳳凰,展翅欲飛,栩栩如生。

烏黑的髮絲盤成凌雲髻,髮髻上簪著一直金色的鳳釵,鳳釵上的流蘇正好垂在額前,熠熠生輝,搖曳多姿。

冷玖早就聽聞東臨國的帝君辰華帝年約三十有五,而他的皇后卻是一位年約雙十的妙齡女子。

她記得這位皇后叫做宮淺淺。

冷玖和嫵兒起身,對宮淺淺微微施禮。

宮淺淺凝著鳳眸打量着她們,嫵兒一副少女的天真爛漫,但是眉宇間不乏精明和慧黠,而站在窗欞下那白衣女子,卻顯得清冷凌厲,眉宇看似平靜卻並不溫和,甚至帶着深深的敵意,她應該就是冀王妃蘇淺月了。

「冀王妃,嫵兒姑娘你們不必客氣,來我東臨就是客人,快請坐吧。」宮淺淺很有上位者的風範,清淺的眉宇間,笑容優雅卻又別有深意。

冷玖沒有說話,極為安靜的落座,嫵兒對宮淺淺盈盈一笑,也跟着坐下。

宮淺淺沒有想到冷玖是這麼冷酷的女子,想要搭話都顯得十分困難,她輕輕一笑,「冀王妃住的可還習慣?」

「我若是住得不習慣,你會讓我走嗎?」冷玖緋紅的嘴角微微彎起,她側首凝著窗外,已然是秋日了,院子裏的石榴花都開敗了。

宮淺淺笑容不減,「我是想着,冀王妃若是有不滿意的,盡可以提出來,我會盡量讓人安排的。」

冷玖嘴角不由得一勾,既然沒有打算放了她的意思,她就不想白費口舌,不是因為顧及著肚子裏的孩子,她早就大開殺戒,從這裏離去了。

宮淺淺微微一笑,「我今日來是有個消息要告訴二位的。」

嫵兒似乎非常的激動,「可是關於大貞國的?」

宮淺淺輕輕微笑,眼神卻看向冷玖,她面頰無波毫無反應,好像真的毫不在意一般。

「這場戰爭,是湛冰川輸了。」宮淺淺的語氣十分輕緩,她是故意想要試探冷玖的反應。

她並不清楚冷玖的身份,不過湛冰川既然將冀王妃送到東臨國,那麼他們之間就一定有什麼。

冷玖恍若未聞,其實她不是不在意,而是不需要在意。

湛冰川會輸,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宮淺淺這個女人不簡單,她沒有說湛冀北任何的消息,卻偏偏說湛冰川,可見她是認為自己和湛冰川有什麼了。

她藏在袖管中的手指微微攢住,這就是湛冰川的目的嗎?

就算湛冀北登基稱帝,也要讓他身邊的女人,永永遠遠和自己扯上關係。

不由得她嘴角微微一彎,浮現一抹譏諷的消息。

湛冰川以為湛冀北會和他一樣在乎這些莫須有的東西嗎,可笑!

「這麼說冀王贏了?!」嫵兒的眼中閃現過一道驚喜,她看向冷玖,這對她

玖,這對她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吧。

冷玖依舊不為所動,湛冀北若是贏了,那麼很快他就要稱帝了,宮淺淺這個時候來,莫非是來做說客的?

東臨國畢竟參與了大貞國的內政,又站在了湛冰川那一邊,也許他們是想在湛冀北發兵之前,想要握手言和?

「冀王妃希望誰贏?」宮淺淺意味深長的看着冷玖,還在試探着她。

「只要能吞了這不仁不義的東臨,誰贏了都好。」冷玖的聲音十分冷漠,冷得讓人心尖壓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雪。

宮淺淺微微一怔,她沒有想到冷玖會這麼說,她臉色微微一白,卻嫣然一笑,「冀王妃真是會開玩笑。」

冷玖緩緩起身,她用手遮揉着自己的額頭,「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冀王妃,等等。」宮淺淺果然開口叫住了她,「東臨已經從大貞國退兵,半月後大貞國會有使節前來,到時候你就可以回去了。」

冷玖冷哼,語氣毫無波動,「若不是你們囚禁我在這裏,真以為冀王會放過東臨?」

他們用自己威脅湛冀北來簽署和平協議,真是小人!

宮淺淺卻莞爾一笑,「我當冀王妃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卻沒有想到也會動怒。」

冷玖緋紅的嘴角浮現一抹譏諷,「我何止會動怒,惹急了我,我還會殺人。」

宮淺淺全身微微一顫,她被冷玖轉身離去時候那個冷漠陰翳的眼神嚇得臉色瞬間一白,緩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嫵兒輕聲一嘆,無奈的搖搖頭,冷玖就是冷玖,走到哪裏都這麼霸氣。

「嫵兒姑娘。」宮淺淺忽然開口對嫵兒笑道,「這段時間就有勞你照顧冀王妃了。」

「我與冀王妃關係又沒有那麼好,而且你是知道的,我可是湛冰川的人。」嫵兒似笑非笑的望着宮淺淺。

她在來東臨之前,緋無顏曾經說過,這東臨的皇帝還算是個君子,可是他的皇后卻是個兩面三刀的,必須堤防。

湛冰川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所以早早的就給自己準備好了退路。湛冀北能夠蟄伏這麼多年,就已經足以看到湛冀北的心機深不可測。當初沒有在北漠成功的殺掉湛冀北就是湛冰川人生的一大敗筆。

如今自己不遠萬里的來到東臨國,路上還要千方百計的躲避湛冀北的追蹤。實在是令人心力交瘁。

湛冰川現在的樣子十分的狼狽,周身那裏還有一絲絲的帝王的氣勢,就和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的異樣。

湛冰川路上千里迢迢的,途徑跋涉,風餐露宿的,湛冰川感覺到自己就快像是一個野人了。

湛冰川的身體有些累,湛冀北的人緊咬着自己死死的不放,為了能夠成功的擺脫湛冀北,湛冰川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心思。

如今湛冰川突破重重的阻礙終於來到了東臨國的境內,湛冰川的心裏隱隱的鬆了口氣。想着先在客棧裏面休息幾日,好好地修正一番,然後再去東臨國的皇宮裏面去拜見東臨國的帝君辰華帝。

湛冰川的臉上冷冷的笑着,一片的陰霾在眼底氤氳著,似乎是捲起了風暴一樣,「湛冀北你縱使贏了朕又如何呢,你那麼大費周章的大動干戈,可是後來的結果呢,你還不是沒有成功嗎,冷玖到頭來還是在我的手上,湛冀北你得了天下,最後又有什麼用處呢?」

湛冰川臉上的笑容散發着陣陣的冷意。裏面含着對於湛冀北十足的嘲諷意味。

湛冰川好好地休息了一番,準備明日就去見辰華帝。

東臨國的皇宮裏面,書案上還擺着許多的奏摺,辰華帝雙手扶額,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事情,頭上的夜明珠一晃一晃的,熠熠光輝,散發着動人的光芒。辰華帝的穿着氣度自成一派,只是眉宇之間似乎有什麼煩心的事情,緊緊地鎖起來。

這會兒辰華帝的內侍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個托盤,裏面不知道是放得什麼物件兒。

「皇上,外面有個陌生的男子說要求見皇上,說是和皇上有什麼約定,這是信物,說是皇上見了就一切都知道了。」

說着內侍就將托盤裏的東西呈了上去,只見裏面是一個做工精良的上好玉佩。上面還雕刻着雙龍戲珠的縭玟花樣,樣子栩栩如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辰華帝拿在手裏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眉宇之間有了些變化。對下面的內侍說,「現在這個人在何處,朕要見他!」

內侍看見辰華帝急色的樣子,心裏惶惶不安的,「奴才怕這個人有什麼不軌的想法,所以沒有讓他進來,讓他在外面候着。」

辰華帝聽見內侍說的話,聲音有些隱隱的怒氣,「蠢貨!還不快帶朕去見他!」

辰華帝看見湛冰川悠悠閑閑的等待着自己,連忙迎了過去,「賢弟,為兄實在是有些擔憂你。你是怎麼過來的?」

湛冰川看着辰華帝擔憂自己的樣子,笑了笑,對着辰華帝說,「狡兔三窟,湛冀北不能把我怎麼樣。」

「那就好,我當初聽見你的消息的時候,心裏實在是為你擔憂,現在看見你安然無恙的樣子,我的心裏就好過許多了。」

「多勞你挂念了,我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就是湛冀北一路上追得太緊了,我實在有些心裏交瘁。」

辰華帝聽見湛冰川的話,關切的說到,「湛冀北的人的確是逼得十分的緊,這幾日

緊,這幾日他的人也來了東臨國,千方百計的想要進宮,不過我東臨國的皇宮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辰華帝頓了頓又對湛冰川說道,「不過現在的局勢的確十分的緊迫,湛冀北好像沒有幾日就要登基稱帝了,聽說要給大貞國進行一次大換血,你的情況……。」辰華帝擔憂的看着湛冰川。

反觀湛冰川並沒有因為辰華帝說的話而變了臉色,樣子十分的輕鬆,「這有什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湛冀北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把我多年的培植連根拔掉的。」

「也是,是我想的太多了,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裏好好地修整一番,你放心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你的。」

湛冰川朝着辰華帝點了點頭,驀地想起什麼事情來,突然對辰華帝說道,「我放在你這裏的人現在怎麼樣了,我想要去看看他。」

「她已經被皇后安頓好了,這個你就放心好了。」說着辰華帝揶揄的看着湛冰川,「這個女人就是湛冀北的女人嗎,我看着也沒有什麼奇特的樣子,樣子的確是長的不錯,傾國傾城的,不過這性格就是有點太冷了些,值得你費這麼大的力氣把她弄到這裏來嗎?」

湛冰川聽見辰華帝的話,眼睛裏氤氳了一絲傷感,神情顯得十分的落寞,「你不懂的。」

辰華帝看見湛冰川這幅樣子,也就不再開口了。

倆個人又說了一番話,辰華帝好好地安撫了湛冰川一番,對湛冰川說,「既然這個樣子你就好好休息吧,過一陣子我們在好好地商議怎麼做。」

湛冰川應承了一下,就去了冷玖的宮中。

冷玖已經在東臨國里待了很多天了,心裏實在有些焦躁,不知道現在湛冀北怎麼樣了。冷玖柔情的看着自己的小腹,手指溫柔的摩挲著自己的腹部,「孩子你要乖乖的,等你的爹爹來接我們。」

湛冰川一進來就看見冷玖安然無恙的躺在美人榻上,氣色也很好,就是看着有些消瘦了。

「怎麼是沒有休息好嗎,是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湛冰川關切的問向冷玖。

冷玖聽見湛冰川的聲音,轉過頭來就看見湛冰川神采奕奕的站着,滿臉的歡喜之色。

冷玖的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裏?」冷玖這個時候並不想看見湛冰川。

湛冰川一臉的不以為然,對着冷玖笑了笑,「你不歡迎我沒有關係,我知道你的心裏想着誰,不過你放心吧,湛冀北是不回來救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冷玖聽見湛冰川的話,臉色十分的平靜,並沒有因為湛冰川的話起什麼波瀾,「即使這個樣子又能怎麼樣呢?湛冰川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就是一個喪家之犬一樣,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失敗者,現在你又來叫囂什麼,湛冀北很快就會來的,你得意不了幾天了。」

湛冰川的眼底氤氳起了一股劇烈的風暴,「看來你還是在痴心妄想,湛冀北要想來的話早就會來了,怎麼可能得到現在。」

湛冰川看着冷玖漠然的眼神,柔情似水的說:「玖兒,我們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讓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想要得到的我現在都可以給你,皇位什麼的我不要了,我只想你在我的身邊。」

「我們倆個人浪跡天涯,快意江湖,玖兒你說怎麼樣?」湛冰川滿臉希冀的看着冷玖,希望冷玖能夠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冷玖見到湛冰川一副異想天開的樣子,心裏不住的冷笑,說的話也絲毫不留情,「你是做夢還沒有醒嗎,我冷玖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你的,我即便不再喜歡湛冀北了,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湛冰川聽見冷玖的話,咬牙切齒的說,「怎麼?看來你是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湛冰川突然盯着冷玖的小腹,「你等得起,孩子也等得起嗎?玖兒別忘記了你現在的處境,你現在還有身孕,情況……。」

冷玖不敢置信的看着湛冰川,雙手扶著自己的腹部,「你是怎麼知道的?」冷玖有些不可思議,自己明明吃了葯的,湛冰川怎麼會發現的。

湛冰川看着冷玖驚懼的樣子,笑了笑,「有什麼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你懷孕的事情,我早就清楚了,只是不明說出來了。」

「玖兒,我可以當孩子的父親,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怎麼都好說。」

「不可能!」冷玖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湛冰川,「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湛冰川,你給我走!我不想再看見你!」突然冷玖拿起手邊的東西朝着湛冰川的方向砸過去。

湛冰川輕而易舉的抓在自己的手裏,「我勸你還是好好的考慮一下,玖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湛冰川柔情的看着冷玖,眼神中含着滿滿的愛意,「玖兒你先好好休息,保重身體,我就在皇宮裏面,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可以告訴我。」說完湛冰川就走了。

冷玖死死的盯着湛冰川離開的身影,滿是憤恨,沒有想到湛冰川一直什麼都知道,只是裝聾作啞罷了。冷玖明白自己的處境十分的糟糕,以前如果是自己一個人還好,現在還有孩子……。

冷玖現在十分擔心,湛冰川已經和辰華帝暗中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現在不知道會怎麼做,憂心的是以湛冰川的城府會不會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做為一個要挾的籌碼……

冷玖思來想去,內心十分的不安。

東臨國的皇宮裏面,宮淺淺現在也有些焦慮,這個冀王妃一看什麼善茬,現在湛冰川雖然和皇上交好,可是大貞國的皇上已經是湛冀北了。

如果沒有什麼有力的籌碼用來和湛冀北談條件,到時候東臨國的現象也十分的堪憂。

如今看來這個冀王妃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宮淺淺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宮淺淺身邊的小宮女是個有眼力價兒的人,看見宮淺淺的樣子,就知道她家皇后在憂心一些事情。

於是忙舔著臉對宮淺淺安撫說,「皇後娘娘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奴婢也好為您解憂。」

宮淺淺看了自己的貼身宮女一眼,「本宮在想什麼事情你知道嗎,就來替本宮分憂。」

「皇後娘娘在想什麼奴婢確實不清楚,可是奴婢知道皇後娘娘有煩心的事情,所以奴婢想要為您分憂,您說出來,說不定奴婢會有主意」

宮淺淺思索了一番覺得說的很有道理,「你知道這宮裏面皇上安排住的那個女人嗎?」

宮淺淺的身邊的貼身內侍恍然大悟,「您是說那位大貞國的冀王妃嗎,娘娘您在煩心什麼事情。」

「本宮在想怎麼才能夠抓住這個冀王妃更多的把柄,最後能夠為東臨國爭取更多的利益。」

「娘娘您是說,想要以這個冀王妃作為籌碼來談條件嗎?奴婢覺得這個冀王妃最近有些不太對勁,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娘娘所說的籌碼。」

宮淺淺聽見這句話,十分的感興趣,立刻就坐起身子來,「你快說,如果有什麼發現本宮重重的賞你!」

「奴婢也是偶然看見的,這個冀王妃有時候聞見飯菜會身體不適,總是想要吐得樣子,本來以為她是水土不服,請來太醫為這個冀王妃診治,可是她千方百計的好幾次都拒絕了,娘娘您說這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宮淺淺暗暗想了一番,覺得這個冷玖的樣子好像是懷孕的癥狀,臉上驀然的露出笑容來,「走去太醫院請來醫術最好的太醫,我們去會會這個冀王妃。」

宮淺淺浩浩蕩蕩的來到冷玖住的行宮中,身後跟了好幾個太監和宮女,還有一個身穿官服的太醫。

冷玖看到宮淺淺身後帶着的人,心裏泛起了冷笑,「不知道你來幹什麼,我以為我早就把話已經說清楚了。」

宮淺淺討好的對冷玖笑笑,只是這笑容裏面含着一絲意味不明的意思,覺得十分的虛偽,「冀王妃這是說的那裏的話,本宮聽說冀王妃一直來到宮中,身體總是有些不舒服,本宮想着冀王妃也是貴客。」

宮淺淺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太醫,「這不,本宮專門為您請來了太醫院醫術最好的醫生,來為冀王妃看看,瞧瞧是不是有什麼身體的問題。」

冷玖見到宮淺淺有所圖謀的樣子,心裏就很是厭惡,「不必了,你帶着你的走吧。我的身體我知道,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就不勞皇后費心了。」

宮淺淺看着冷玖的這副模樣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笑着對冷玖說,「怎麼冀王妃是不放心還是怎麼的?」意味深長的看着冷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冷玖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不過自己帶着毒姬仙子給的葯,雖然不能夠多吃,但是現在吃了也好瞞過一段時間,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有人察覺了。看到宮淺淺這個樣子,冷玖就知道絕對不是湛冰川說的,不然的話宮淺淺就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來試探自己了。

「既然如此,就讓皇後娘娘的人來把把脈吧。」冷玖對着宮淺淺說。

宮淺淺聽見冷玖說的話,笑容不自覺的浮上自己的臉頰。示意了自己身後站着的太醫,滿心期待的看着冷玖。

不一會兒就為冷玖把完了脈,冷玖笑看着問向太醫,「怎麼樣,我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異常?」

「娘娘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最近脾胃不和,胃口有些不好而已,不過這都不打緊的,微臣寫一張方子,按時服用。過一倆個時辰就全然沒有什麼問題了。」

「我就說了,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皇後娘娘還不相信,不過看看也是好的,你說呢?」冷玖直視着宮淺淺的眼睛,樣子雖然是笑着的,可是冷玖給人的感覺要多冷就有多冷。

宮淺淺被冷玖盯的有些不寒而慄,強顏歡笑,「看來是本宮多事了,不過既然冀王妃的身體沒有什麼毛病這就是好事了,不然的話到時候該說不清楚了。」

冷玖無意與宮淺淺再多做糾纏,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皇後娘娘病也看了,現在我累了,你可以離開了吧。」

宮淺淺見到冷玖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實在是心有不甘,不過現在還不好撕破臉皮,於是就悻悻的離開了,走的時候,臉上還隱約的帶着一股煞氣,看樣子是被冷玖氣的不輕。

冷玖看着宮淺淺離開,心裏面實在鬆了口氣,幸虧冷玖早先機智。一直將毒姬仙子給她的葯隨身帶着,昨日聽見湛冰川說的話,這心裏就有些惴惴不安的,幸好自己提前就吃了葯,不然得話就該要露餡了。

宮淺淺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寢宮,心裏的心思消除了一些,不過這胸腔中的氣還是頂着,上不來,下不去,很是難受,這下宮淺淺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個冀王妃了,看樣子,現在只能夠靜觀其變了。

其變了。

星宿看着連續好幾夜不眠不休的湛冀北,心裏有些心疼他,湛冀北的眼睛裏面都是紅紅的血絲。

「王爺,湛冰川已經追丟了,沒有想到這個湛冰川果然是身手矯健,狡兔三窟的,看來是已經早就做好了準備,我們的人實在是把他給跟丟了,都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王爺責罰。」

湛冀北聽到星宿說的話,心裏面隱隱的有些疼痛,對於湛冰川的恨意與日俱增,「這件事本來也不怪你們,湛冰川這麼多年的皇帝,不是吃素的,那裏那麼容易,地下盤根錯節的,你們失手很正常。」

星宿聽見湛冀北的話心下感激,但是對着湛冀北欲言又止,「可是王爺,王妃她……。」

湛冀北打斷星宿的話,「我決定親自去找王妃,你們就在這裏待命,隨時聽我的命令。」

北堂傲聽到湛冀北的決定,十分的不同意,「你這是做什麼,現在湛冰川不見了,你就是大貞國的皇帝,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正是內憂外患的時候,你走了,國家怎麼辦,我不同意。」

湛冀北聽到北堂傲的話,眉宇沒有任何的鬆動,「可是現在玖兒還孤身一個人在東臨國,湛冰川已經過去了,登基的事情可以延遲。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玖兒。」

南宮一海也不贊同的看着自己的外孫,覺得湛冀北一遇上關於冷玖的任何事情就立刻方寸大亂,上次在北漠是這個樣子,如今又是這個樣子,「孫兒,你聽外公一句勸,孫媳婦不是等閑之輩,你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完了,到時候也不遲去東臨國。」

「如今朝野上下虎視眈眈的,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湛冰川的為人你也清楚,他現在雖說是給逃掉了,可是他在大貞還有一些殘存的實力,這也不可小覷啊。」

湛冀北的心裏也十分的清楚,現在自己的確不適合離開,可以自己一旦想到冷玖,自己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疼痛。

北堂傲再接再厲,「我的女兒我清楚,她一定不喜歡你貿然的行事,你先登基,將事情都處理好,至於東臨國我們可以先去看看,不過就是一個敝臨小島的一個彈丸之地而已,沒有什麼可怕的,你就不必擔憂了。」

北堂傲安撫的拍向湛冀北的肩膀,他自己也十分的無奈,所有人都不同意自己現在就去東臨國,湛冀北緊咬着嘴唇,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好,我就先聽你們的,我先登基,處理完這裏的事情,我就去接冷玖回家。」

湛冀北的效率十分的高,沒有幾日,湛冀北就舉行了登基大殿。封冷玖為皇后,只是湛冀北站在最高處睥睨天下,看着對自己跪拜的的大臣們,心裏沒有一絲絲的喜悅,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高處不勝寒大約就是這個滋味了,不論自己站在什麼樣的高度上,沒有冷玖站在自己的身側,任何的喜悅和成功都變得索然無味,湛冀北明白冷玖就是他心目中的唯一,那一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湛冀北登基就着手處理大大小小的事物,手段雷厲風行,南宮一海看在眼裏明白湛冀北為何會如此的拚命。

南宮一海和北堂傲他們商議了一番,覺得現在也不是一個辦法,於是就組成了一個使團,前去東臨國查探一番,探清楚情況。風衍也在其中。

湛冀北知道自己外公的一番好意,眼下自己還有事情不能脫身,就只好這樣做了。

南宮一海帶着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東臨國,湛冀北的心裏有些惆悵,他再也不想體會一個人的孤單和寂寞了,他覺得自己再也等待不下去了,自己縱使得到了天下,如果身側沒有冷玖的陪伴,那麼這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將索然無味。

湛冀北對星宿說,「你去準備一下,我現在要去東臨國接王妃回來。」

星宿聽見湛冀北的話有些詫異,驚訝的看着湛冀北,「可是王爺……。不對…。是皇上,不是已經商議好了嗎,國丈他們先去探探情況,您現在才剛剛的登基,許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現在不是離開的好時機。」

湛冀北的神色黯然,全然沒有登基上位的歡喜之色,「你知道嗎,我原來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坐上皇位,可是我現在真的坐在了龍椅上面,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王妃是為了我才這樣的委曲求全的,我是一個男人,本來就應該為她撐起一片天空,可是現在……。」

「我就是得到了多麼大的榮耀,沒有她在我的身邊,我所有的努力都沒有了意義,這些事情也變得索然無味,那我費盡心思奪來的皇位有什麼用處呢?」

星宿聽到湛冀北發自肺腑之言,心下十分的感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頭只是微微的沉下來,神情動容,「皇上,屬下明白了,您想怎麼安排。」

「你帶一些精銳的人和我一起去東臨國,其他的人就留在這裏,以防萬一。速速將事情都安排好,我們也及早的動身,不然夜長夢多的,我的心裏總是不踏實。」

星宿聽到湛冀北的話,雙手抱拳,「好的,屬下這就去安排。」

湛冀北抬頭望着天空,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離冷玖那麼的遠,就好像是隔了一個天涯海角一樣,心中默念著,「玖兒,我就來接你了,你一定要等我。」再睜開眼睛,湛冀北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不復剛才的落寞之色,神采奕

色,神采奕奕的。

湛冀北一路上帶着人千里迢迢的來到東臨國,湛冀北心中的渴望越來越迫切,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趕快就見到冷玖。於是派人給辰華帝遞了一個拜帖,想要自己親自會會這個辰華帝。

辰華帝看着湛冀北遞來的帖子,臉色晦暗不明,沒有想到湛冀北這個人竟然這麼的雷厲風行,說什麼就是什麼,看來這個冀王妃的分量還不是很輕,引得湛冀北和湛冰川倆個兄弟爭先恐後的想要這個女人,這個冀王妃到底是有多麼大的魅力,可以讓這倆個男人這麼的不顧一切,辰華帝百思不得其解。

辰華帝讓人安排了和湛冀北的見面,在東臨國的一處行宮中,這日辰華帝帶着一眾的侍衛來到了行宮中,湛冀北早就已經整裝待發的等待辰華帝的到來了。

辰華帝遠遠的就看見湛冀北身穿着一身玄色的長錦袍,腳下是一雙皂色的金絲雲靴,周身自成一股氣勢。

果然是個人物,辰華帝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這個湛冀北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物!

辰華帝的臉上溢滿了笑容,連忙迎了上去,熱情的對湛冀北說道,「大貞國的皇上來到我這個小國家,實在是我的榮幸,我這東臨國實在不比大貞,要是有怠慢的你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就讓人和我說一聲就好了。」

湛冀北看着貌似很熱情的辰華帝,並不想和辰華帝多做糾纏,於是開門見山的對辰華帝說,「我來東臨國不是遊玩的,我是聽聞朕的皇后陰差陽錯的在你的皇宮裏面。朕這次前來,目的十分的簡單,就是接皇后回去。」

辰華帝裝作十分驚訝的神色,「是嗎,我竟然還不知道。我的皇宮裏面的確是住着一個女子,竟然就是大貞的皇后,實在是有眼無珠。」

辰華帝說的陣陣哀嘆,並不知情的樣子,很是無辜。

「現在你知道了,朕可以接皇后回去了吧。」

辰華帝聽見湛冀北的話,眼珠轉了轉,臉上笑着,看似無害,「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還至於扣着你的皇后不放手嗎?只是……」

辰華帝對着湛冀北露出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只是現在有些不方便,你也知道東臨國的水土氣候和大貞國是大相逕庭,你的皇后一來到東臨國就水土不服,我找了許多的太醫,現在情況有些好轉,但是還不適合長途跋涉。」

辰華帝又細細觀察了湛冀北的臉色,「不然就這個樣子,你也在皇宮裏面住着,等你的皇后什麼時候修養好身體可以了。」

湛冀北不動神色的看着辰華帝,知道這一切都是辰華帝搪塞自己的借口,也不點破辰華帝,驀地突然笑道,「那就有勞了,說不定還要多多叨擾幾日。」

「這有什麼,我巴不得呢,那我這就叫人去收拾。」

星宿看見辰華帝言而其他的樣子,心裏有些搓火,看着辰華帝離開的樣子,對身邊的湛冀北說,「皇上,這個辰華帝明明是不想讓我們接皇後娘娘回宮,找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來搪塞我們,您為什麼……。屬下不明白!」

湛冀北將眼睛微微的迷了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只是這個辰華帝暗中和湛冰川肯定聯繫密切,現在說不定也是湛冰川授意的,我們現在不能打草驚蛇,靜觀其變就好了,反正我們已經進來了,到時候什麼事情都好說。」

嫵兒這日在和冷玖一起吃飯,飯桌上,冷玖依然冷冷的,面無表情的,嫵兒暗自撇撇嘴,覺得冷玖真的是一個沒有趣味的女人。

但是冷玖這麼的沉默,嫵兒實在是有些受不了,於是裝作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湊到冷玖的跟前,「我告訴你一個驚天的消息哦,你想不想知道?」很是期待的看着冷玖。

冷玖靜靜地吃着飯,對於剛剛嫵兒說的話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嫵兒看見冷玖的樣子有些泄氣,自己本以為冷玖會露出好奇的樣子,於是不死心的繼續誘惑到冷玖,「你真的不想知道這個消息嗎?對於你來說你好消息哦。」

冷玖被嫵兒纏的有些不耐煩,「不想知道,你要是想說就說,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嫵兒被冷玖的回復有些受傷,沒有想到冷玖竟然對自己這麼的不屑一顧,嫵兒認命的對她說,「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就和不問世事的仙子一樣。」

嫵兒神經兮兮的看了看周圍,「我告訴你,湛冀北來了。」

冷玖聽見嫵兒的話,心中微微一跳,心中湧起淡淡的喜悅。

「但是湛冀北見了辰華帝想要將你帶走,不過看樣子好像是沒有成功。」

「不過你放心好了,湛冀北的能力有目共睹,你們倆個人很快就會相聚的。」

冷玖聽聞嫵兒的安慰心裏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有些淡淡的不適,湛冀北已經到了東臨國,湛冰川和辰華帝暗中不知道有什麼交易?這實在是……。冷玖現在並不着急見湛冀北,她認為現在還有許多事情一片的迷霧,需要解開。

夜深人靜的時候,冷玖躺在床上,雙眼怔怔的望着床幔,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想着白天嫵兒說的話。

冷玖想了許久沒有想出什麼結果來,翻了個身準備安睡,突然一個黑影籠罩在自己的上方。冷玖驀然的睜大眼睛,突然的陷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冷玖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眼眶有

隨即眼眶有些紅,任由這個男人緊緊地抱着自己。

湛冀北抱着失而復得的冷玖,許多話梗在喉嚨裏面,不知道怎麼對冷玖說出口,只能緊緊的抱着冷玖,來感受冷玖真實的存在感。

「不要說話,就讓我好好地抱着你。」湛冀北聞着冷玖的氣息,聲音有些哽咽,不禁的喃喃自語。

冷玖感受到湛冀北強有力的心跳,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冷玖有些恍惚,她覺得自己和湛冀北彷彿經歷了天荒地老一樣。

過了許久,湛冀北才鬆開懷裏面的冷玖,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冷玖的樣子,略有些粗糙的雙手摸著冷玖的臉頰,「有些瘦了,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冷玖握住湛冀北的大手,「這不管你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原因。」

湛冀北突然目光柔和的看着冷玖的小腹,「他還好嗎,有沒有鬧你?」

冷玖聽見湛冀北的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你的夫君,當然要一直護着你,毒姬仙子出來之後就已經告訴我了,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母子受苦了。」

冷玖捂著湛冀北的嘴巴,眼睛看着湛冀北,「這些都沒有什麼,我們就快要見面了,你先忍忍。」

「我知道,你不要着急,我看這個辰華帝和湛冰川一定有什麼勾當,我們一定要靜觀其變,你自己注意你的身體,不要出了什麼差錯。」

冷玖朝着湛冀北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清楚,現在看見你,我的心裏的確安穩了許多,你要主意湛冰川,他好像還有什麼后招。」

湛冀北扶著冷玖的肩膀,「不礙事的,湛冰川就如同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你就現在宮裏好好地,等我就是了。」

湛冀北和冷玖倆個人耳鬢廝磨了一番,天色已經不晚了,冷玖催促到湛冀北,「好了你該走了。」

湛冀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自己是該離開了,有些戀戀不捨的看着冷玖。湛冀北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這個你先拿着,是防身的葯,我這次來東臨國,一定會讓人人心惶惶,你的處境也不容樂觀。」

冷玖將瓷瓶握在手心裏面,眼睛裏面含着柔情萬種,不同往日的冷冰冰的樣子,「好了,我知道了,你就離開吧。」

湛冀北的身影矯健的隱匿在夜色中,冷玖這個時候覺得自己的心是暖暖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宮淺淺在自己的寢宮裏面生著悶氣,原先想要抓住這個冀王妃的弱點來作為要挾的籌碼,如今什麼也沒有,大貞國新晉的皇帝湛冀北就已經來到了東臨國。

宮淺淺的臉上滿是郁色,心神不寧的,以東臨國的實力,到時候倆國交戰,怎麼能夠抵擋,這百年的基業還能不能守得住,很是煩悶,突然宮淺淺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既然現在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宮淺淺只能夠先發致人了。

綠窈手裏端著的是宮淺淺給冷玖的補湯,冷玖正在房間裏面假寐,綠窈看見了冷玖,「姑娘該吃補藥了,這是太醫新開的方子。」

冷玖聽見聲音,走了出來,就看見桌子上放着濃白的湯,香氣撲鼻,冷玖安坐好,拿起碗來,忽然冷玖的眉宇間輕輕蹙起,覺得這個味道似乎有些不對勁。

冷玖不動聲色的看了綠窈一眼,就見綠窈惴惴不安的,絞着手裏的帕子,心中瞭然。

冷玖吹了吹眼前的湯,對綠窈說,「我想要吃御膳房的油果兒,你去端一盤過來。」

綠窈不好拂了冷玖的話,只好起身去了御膳房,冷玖見到綠窈的身影已經走遠了,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碗裏的湯水倒掉。

綠窈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冷玖面前已經空了的碗,心中鬆了口氣,「姑娘喝完了嗎?」

「嗯,你把它們都收了吧。」綠窈將托盤的油果放在冷玖的面前,將空了的碗筷收拾好,冷玖趁著綠窈不注意將湛冀北給自己的葯在油果裏面到了一些。

「綠窈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

冷玖叫住正要離去的綠窈,「等等!」

綠窈詫異的回過頭來,「怎麼了?」不解的看着冷玖。

冷玖端起面前的油果,「這個我有些吃不下了,你拿去吃吧,別糟蹋了東西。」

綠窈聽見冷玖的話,將東西接了過來,「謝過姑娘。」然後翩翩離去了。

冷玖看着綠窈離開的身影,眼睛裏面隱隱的含着冷冽的光芒。

綠窈歡欣的離開,看着托盤裏面香氣撲鼻的油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將油果拿了一個放在嘴裏。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一副十分開心的樣子。綠窈就這樣一路的來到了宮淺淺的寢宮裏面。

宮淺淺看着綠窈的身影,十分的急切上前就去問道,「怎麼樣了,那個冀王妃有沒有把葯給喝了。」

綠窈掀開空了的碗,「娘娘已經喝了。」

宮淺淺聽見這句話,心裏頓時鬆了許多,「那就好……。」

這個時候綠窈突然感覺自己不舒服,手裏的托盤突然就掉了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音,臉色發紅,手不停地捂著自己的胸脯,像是喘不上氣來。

宮淺淺突然看見綠窈這個樣子,也是很驚訝,「怎麼了?」

話還沒有說完,綠窈就倒了下去,口不停地吐著白沫,四肢抽

沫,四肢抽搐著。

宮淺淺被驚嚇到了,「快來人,叫太醫過來!」

然而太醫過來的時候綠窈已經死了,並且死相十分的難看。

「娘娘,微臣儘力了,實在是回天乏力,這個姑娘已經救不活了。」

宮淺淺聽見太醫說的話,身子有些癱軟,不明白剛剛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現在竟然就這樣的香消玉殞了。

宮淺淺覺得十分的詫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什麼原因,怎麼會這個樣子,她為什麼會死。」

「這個……。微臣也不是很清楚,癥狀有些奇怪,身上也沒有黑斑,微臣不好做判斷。」

宮淺淺現在的心裏有些煩躁,「好了你先下去吧!」

太醫聽見宮淺淺的話就立刻離開了,宮淺淺看着早就已經死僵了的綠窈,不耐煩的對宮裏的人說,「去把她給埋了吧。」

宮淺淺經歷了綠窈莫名其妙的死亡,有些心神不寧的,眼皮一跳一跳的,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這日辰華帝和湛冀北站在一起,倆個人在御花園裏面,辰華帝看着湛冀北笑了笑,「現在天氣正好,我們不如喝一杯你說怎麼樣?」

不一會兒,酒菜就紛紛的端了上來,漫天的花雨飄落,成為一股美妙的意境,辰華帝笑看着湛冀北,「你看這裏的景色多好,別的我不敢恭維,但是我們東臨國的景色卻是一等一的好,你覺得呢?」

湛冀北根本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無聊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我就是一介俗人,做不來這些風雅的事情,也干不來附庸風雅,這些就免了吧。」

辰華帝聽見湛冀北的話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來,沒有想到湛冀北竟然是這麼一個不知道風趣的人,強裝歡顏,「來來來,吃菜喝酒,你嘗嘗我們東臨國的梨花釀怎麼樣,比起來你們大貞的竹葉青不知道那個更勝一籌?」

辰華帝說着就要給湛冀北敬酒,湛冀北擋住辰華帝給自己斟酒的手,「喝酒就不必了,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清楚。我們把話挑明白,這餘下的事情怎麼都好商議,你說呢?」

辰華帝聽見湛冀北說的話,臉上笑了笑,雙手向後靠了靠,「不知道你想要怎麼談呢?」

湛冀北盯着辰華帝的眼睛,「我想談的事情很簡單。這就要看你有沒有誠意了?」

辰華帝笑得滿是無害的樣子,「這個你放心只要你有誠意,我自然也會有誠意。」

「那麼看來這件事情很好商議了。」湛冀北頓了頓,「你現在應該把我的女人還給我了吧!」

辰華帝聽見湛冀北的話就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的笑話一樣,「這是怎麼說呢,我已經說了,你的皇後身體不好,就讓她在我的皇宮裏面好好的休息一番,等病好了之後我自然會讓你們夫妻團聚的,你現在着急什麼呢,是怕我對你的女人有什麼非分之想嗎?」

辰華帝後來說的話,有一點打趣湛冀北的意思。

湛冀北漠然的聽完了辰華帝的話,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身上隱隱的散發着一股冷冷的漠然,聲音沒有一絲的感**彩,「看來你是沒有這個誠意談下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好採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了。」湛冀北站起身來,四處的看看,「剛剛沒有來得及欣賞,現在覺得這裏的景色實在是不錯,比起來大貞簡直有過之而不及,你說這要是納入我大貞的版圖……。」

湛冀北意味深長的看着辰華帝,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辰華帝聽見湛冀北的話臉色僵住,臉色隱隱的發黑,「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日晚上不也去見你的女人了嗎?」

「不要太囂張,這裏畢竟是我的地盤,你還是注意一些,我也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動的了的,我這塊骨頭你也不嫌嗑牙。」

湛冀北聽見辰華帝的話,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來我之前是有些小瞧你的實力了,不過的話,你把我惹毛了,我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你的,你知道我的實力。」

辰華帝看見湛冀北冷冷的樣子,威脅自己的神情,突然笑了笑,「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而歸的,我還是有這個眼色的,不過這件事情重大,我希望找一些有地位的見證人來,不知道……。」

辰華帝意有所指,湛冀北看看辰華帝,「這個沒有問題,北漠和樓蘭的君主都來了,沒有什麼肉疼比他們的地位更大了。」

「那就好,不日我要舉辦一個宴會,到時候你們都來,我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湛冀北看着辰華帝,覺得表情裏面好像在隱藏着什麼東西,「好既然這樣,那就一言為定,我希望到時候是我想要的答案。」

宴會不日後召開,北堂傲和風衍都赴了宴,席間辰華帝十分的熱情,招待着湛冀北他們。

辰華帝看着眼前的景象,「今天我很高興,能夠有這麼多人歡聚一堂,我想給大家介紹一個人,大家見了一定會驚奇的。」

話音剛落,湛冰川就走了進來。

「梟王……哦,不對,我應該稱呼你為大貞國皇帝了。」辰華帝舉著酒杯,笑容十分邪魅。

他一開口說話整個大殿都陷入了寂靜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他要說什麼。

湛冀北冰冷的雙眸毫無感情的看着辰華帝,神色淡漠

,神色淡漠,卻不說話。

「兩國交戰,非我所願,今日在這裏朕就將湛冰川交給你了。」辰華帝笑容悠然,一臉的泰然。

聞聽此言,眾人一驚。

特別是湛冰川,他早就料到辰華帝心懷不軌,沒有想到他會當場把自己交給湛冀北。

湛冀北神色如常,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湛冰川,沒有想到這場較量到最後,還是他們兄弟二人。

但是這個辰華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是故意讓他們兄弟自相殘殺,以此來讓大貞國亂了陣腳,若是讓人知道大貞國兄弟相殘,怕是會發生非常嚴重的內亂。

「哈哈,你們兄弟二人相愛相殺,更是為了一個女人鬧出這麼大的動亂,不如今日就在這裏握手言和吧?」辰華帝似乎有意讓事情變得更加混亂,這個人心懷鬼胎,讓人作嘔。

特別是他故意說為了一個女人,分明是想陷害冷玖成為紅顏禍水,居心叵測。

「握手言和?」湛冰川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冷怒的看着辰華帝,嘴角微微一揚,「你剛才是想將我交出去,這下子又想讓我們握手言和,辰華帝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辰華帝淡淡一笑,「朕,覺得自己從不可笑。」他眉眼深沉的看着冷玖,笑容不減,「冀王妃,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不如我先給你看個人如何?」

冷玖沒有說話,她身旁的湛冀北卻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傳遞着她溫暖。

她回過神來,對湛冀北彎了彎緋紅的嘴角,還是不說話。

辰華帝拍了拍手掌,兩聲響后,宮殿外就傳來有些沉重的腳步聲,接着進來了八個人,他們抬進來一個玄鐵的牢籠,而牢籠里還匍匐著一個全身雪白的東西。

說是東西,是因為它全身都是白色的毛髮,卻是人的形狀。

眾人皆是嘩然,冷玖忽然感覺胸口一陣悸動,她似乎察覺到牢籠里的是什麼。

那牢籠里的怪物像是被眾人的聲音吵醒,它緩緩的抬起頭,卻露出一張十分精緻的美人面孔,這不禁讓眾人更加的愕然。

「冀王妃,你應該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吧?」辰華帝笑眯眯的望着臉色有些蒼白的冷玖,即便是如此,她依舊氣定神閑,真是讓人佩服。

湛冀北握住冷玖的手微微有些用力,讓她不要太過緊張激動。

那個怪物吸了吸鼻子,也察覺到了什麼,一雙眼睛淚水汪汪的看着冷玖,卻不說話。

「……她的心臟……」冷玖猜到了,這是一個人,而她的心臟和自己一樣,被換成了九尾狐的。

「哈哈哈……」辰華帝忽然狂笑起來,笑了半天,他收斂笑容,「湛冰川,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吧?」

湛冰川臉色陰翳,不動聲色的看着牢籠里的女人,也明白了什麼。

「你休要騙人!」毒姬仙子忍無可忍的從席座上站了起來,她指著辰華帝的鼻子,怒道:「隨便找個人假扮野獸,就像騙我們,真是可笑!」

辰華帝並沒有動怒,他只是好整以暇的望着冷玖,微微一笑,「冀王妃,你覺得我是在騙人嗎?」

冷玖緩緩起身,湛冀北想要拉住她,她回首卻是莞爾一笑,朱唇輕啟,「我不會有事的。」

湛冀北捏了捏她的皓腕,暗示她,如果有什麼事就要告訴他,他是站在她這邊的。

冷玖點點頭,邁步走向了牢籠。

風衍看着他們神色交流那麼自然親密,那種堅持着想讓冷玖隨自己而去的心情,似乎越來越淡了。

因為他明白,冷玖是湛冀北的,不是自己的。

冷玖站定在牢籠前,她望着牢籠里的女孩,臉上流露出一抹哀傷,「可憐的小東西。」

那個女人卻嚇得身體往後一縮,不看靠近,十分畏懼冷玖。

冷玖淡笑,緩緩道:「你居然還知道怕我。」她微微側首看着辰華帝,冷笑道:「這就是你的試驗品吧?」

辰華帝點點頭,笑容陰邪,「沒錯,百餘年前古方諸侯割據,將這座大陸分成了好幾個國家部落,那個時候大家都怕被對方吞併,就努力的去找一些方法來抵抗強敵,也不知道是誰從哪裏弄來一卷密宗,說只要給人換上野獸的心臟,那個人就能擁有和同類野獸的力量,為了這個力量,很多國家部落都暗地裏採取行動,只不過後來隨着國家部落的發展,也沒有人能夠成功,這種實驗就轉入了地下。」

北堂傲和風衍相視一眼,他們也都是皇室中人,卻並沒有聽說。

辰華帝看他們都不知道,嘴角一揚,「後來堅持這種實驗的,就只有大貞國和東臨了,後來大貞國也放棄了這項研究,但是冀王妃你的祖父蘇正陽卻一直在堅持,甚至用自己的親孫女來實驗。」

所有人都不說話,齊齊的看向冷玖。

白掩映更是擔心起來,萬一冷玖也變成了這幅模樣該如何是好?

冷玖輕輕一笑,她將自己的手深入牢籠中,所有人皆是大驚失色,她想做什麼?!

牢籠里的怪物怔怔的看着冷玖,看着她白皙修長的手臂,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東西,我已經壓制住了身體內的獸性,我的血能幫你,你聽得懂嗎?」冷玖試着和牢籠里的女孩交流,她笑着,笑得極為溫柔。

一旁的湛冰川有些錯愕,這是他認識的冷玖嗎?

原來她也有笑得這麼溫柔乖順的時候。

像是一抹陽光,明媚了整個宮殿。

那女孩看了半天,一雙深埋着恐懼的眸子閃過一絲痛苦,但是卻遲遲不敢前進。

冷玖笑了,看來她還沒有完全被獸性控制了心智,她鼓勵的一笑,「沒關係,我不會生氣的。」

那個小女孩聽見冷玖的聲音,有些驚恐,身子不住的往裏面縮,但是眼神中還是帶着渴望的神采,時不時的看着冷玖。

湛冀北的臉上帶着對於冷玖的關切的神色,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看着冷玖,冷玖見到那個小女孩害怕的樣子,朝着她溫柔的笑笑,聲音似乎有股魔力一樣,「不害怕的,你不是怪物,沒有人會傷害你,來我的血可以壓制你體內的獸性,喝了它就沒有事情了。」

辰華帝意味深長的看着冷玖,嘴角彎起一抹深深地弧度,噙著一絲寓意不明的笑容,總覺得有些怪異。

湛冰川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溫柔的冷玖,在記憶裏面冷玖總是一副孤高清冷的模樣,自己連冷玖是怎麼復生的也不是很清楚,現在冷玖這副樣子,湛冰川覺得自己的心裏一痛,腦海里閃過許多事情,但是快的像是流星一樣,湛冰川知道自己是有什麼東西永遠的失去了。

小女孩還是不為所動,嘴角發出痛苦的嗚咽的聲音,身上的白毛似乎還在長著,她不停的在撓自己,頭不住的往鐵籠子上撞。

冷玖看見她這副樣子覺得十分的心疼,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你不要怕,我會幫助你的,我不會害你,你要相信我。」

「你是不是現在十分的痛苦,沒有關係的,我可以來幫助你,我能夠讓你回到正常人的模樣,壓制住身體的魔性,你願意相信我嗎?」

冷玖的眼睛真摯的看着那個小女孩,小女孩聽見冷玖的話憂鬱了一番,很是掙扎,不停地看看,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最後還是朝着冷玖點了點頭。

冷玖見到小女孩的樣子,有些欣喜,將自己的衣袖擼了上去,露出白皙的胳膊,溫柔的看着小女孩,「來,你咬吧,喝了我的血,你的痛苦就會減輕許多了。」

小女孩不安的看了看辰華帝,最後朝着冷玖的胳膊咬了小去。冷玖感覺有一陣的刺痛,但還是面色如常,只是冷玖的血太過於吸引人,冷玖的臉色有些蒼白。

湛冀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有人在吸冷玖的血,心裏很痛。眼睛裏流露着對於冷玖的哀傷,最後顧忌到冷玖的身體,上前一把抓住冷玖的身體,「夠了,不要再讓她吸了。」

冷玖看見湛冀北關懷自己的模樣,朝着湛冀北笑了笑,隨即說,「不礙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湛冀北懂得冷玖心中的隱傷,於是就不再開口說話。

所有人都為冷玖的舉動給驚呆了。北堂傲和白掩映他們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眼神中染著悲傷的色彩。

毒姬仙子在心底微微嘆氣,自從知道冷玖的真實身世的時候,她就害怕這一天的到來,沒有想到無論怎麼阻擋,還是來了。

風衍這折顏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況,驀然的睜大了眼睛。

「玖兒,怎麼……。」

「師姐,你?」

冷玖看見小女孩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抽出自己的手臂,只見到小女孩的身上的白毛統統的不見了,就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看到她衣不蔽體的樣子,對湛冀北示意。

湛冀北收到冷玖的眼神,聽話的解下自己的斗篷,冷玖將鐵籠子打開,將小女孩接了出來,將斗篷裹在她的身上,「現在好了,你身上沒有那些東西了,不要害怕,沒有事情的。」

冷玖的樣子十分的溫柔,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身體有點虛軟,湛冀北看到冷玖的狀況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扶住冷玖的身子,關切的看着冷玖,「你怎麼樣了?沒有什麼事吧?」

冷玖安撫的朝着湛冀北他們笑笑,「沒有什麼,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白掩映看見冷玖的模樣,早就哭成了淚人,臉上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我的女兒……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錯,才會讓我的女兒受這麼多的苦。」

北堂傲的心裏也十分難過,只是還要安慰白掩映,「沒事的,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一家人團聚了,再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辰華帝看着下面煽情的樣子,放聲大笑,「想不到你們還真的是感情深似海啊。」

意味深長的看着冷玖,「冀王妃,啊不對,現在應該是皇后了才對?」

「我說的是不是?」

湛冀北看着笑得不懷好意的辰華帝,「有什麼事情開門見山的說。」

「冀皇后真的是好本事,沒有想到現在竟然能夠壓制住這個小東西體內的魔性。省了我許多事情,我在這裏還要好好謝過你才是!」

說着辰華帝的畫風一變,臉上的神情變得陰狠起來,「冀皇后既然喚醒了我的『武器』,那我也應該給你們送一份大禮。」

「還愣著幹什麼,別忘了我養你長大成人的目的,快去幫我殺了這群人。」

小女孩聽見辰華帝的命令,不安的看了看剛剛救了自己的冷玖,慌張的搖搖頭,對辰華帝表達了自己不願的意思,左右為難,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辰華帝看見小女孩拒絕的樣子,「你這個吃里扒

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別忘了當初是誰救你回來的,沒有我你早就死了,現在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

湛冀北看見辰華帝表情,「過河拆橋,就說的是你這種小人,沒有想到你這個人蛇蠍心腸,連畜生都不如,竟然用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女孩子做這中慘絕人寰的實驗!」

辰華帝聽見湛冀北的控訴哈哈哈的大笑起來,「那有什麼,我今天能夠將東臨國發展成這樣,當然自有我的能力,再說成大事者何須小節,今天就要把你們統統的殺光,然後我東臨就是這中原唯一的主宰!」

看着辰華帝狂妄不堪的樣子,心中十分的好笑,「你以為想要殺掉我們真的是有那麼的容易嗎,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一個半人半獸的怪物,現在還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野性,看來你真的是異想天開!」

湛冀北嘲諷地看着辰華帝,語氣中不屑一顧的樣子表現的淋漓盡致。

辰華帝眼睛裏冒着火光,看着湛冀北對自己不屑的樣子,十分的生氣,「那又怎麼樣呢,你別忘了這可是我們東臨國,這是我的地盤,你清楚的看着,不是你的大貞國,天高皇帝遠,你在這裏出什麼事情有人會知道嗎?」

「我把你們每一個人都殺掉,國不可一日無君,到時候這天下就全都掌握在我的手裏面!」辰華帝的語氣裏面儘是自己的幻想,眼睛中還閃爍著自己對於未來的一切事物的期待。

湛冀北他們看着辰華帝的神色,就明白辰華帝是走火入魔了,心智現在有些不清楚,全然不將辰華帝的話放在心上。

辰華帝一個人說的滔滔不絕的,自我陶醉著,臉上的神情就好像在冒光一樣,突然看見湛冀北他們並沒有受到驚嚇,面色十分平靜。鎮定自若的,突然大怒,「怎麼。你們實在瞧不起我嗎?」

湛冀北淡淡一笑,冷冷的看着辰華帝,「瞧不起你又如何,你以為我們這次來東臨沒有絲毫的準備嗎?」

「你現在這個樣子有什麼有力的籌碼。」湛冀北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湛冰川,「是他嗎?但是你別忘了,湛冰川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他的手上現在能夠有什麼底牌呢,你還在指望着他能夠幫你嗎?」

「不要在痴人做夢了,你看清楚現實,你一個東臨國小小的國家,有什麼資格和底氣來和我談條件呢,只要我一個不高興,現在就可以發兵大貞國,你覺得你有信心可以抵抗嗎?」

辰華帝聽見湛冀北的話,心裏有些猶豫,但是面上還是強裝着,「你現在這個樣子不過是在說大話罷了,你那裏有這麼快就調過來這麼多的人馬,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大貞剛剛打過一次,現在朝局還在混亂地狀態,有那麼多的精力嗎?」

北堂傲早就看這個辰華帝不順眼了,「他沒有精力,那你說說我有沒有?」北堂傲氣勢如虹,聲音高亢,隱隱的自有帝王之氣。

辰華帝看着北堂傲的樣子,心裏一陣哆嗦,風衍看見北堂傲也站了出來,自己也對辰華帝說,「這種事情,怎麼能夠少了我們樓蘭的。」

湛冀北看着有些驚慌的辰華帝,「怎麼樣,現在三個國家聯合在一起,你一個東臨國,還有什麼勝算,還是你有更大的籌碼?」

湛冀北的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神情,周身的氣場是無法可以模仿的。

宮淺淺看着眾人來勢洶洶的樣子,心裏不安的事情感覺要發生了,現在情況十分的不好,她拉了拉辰華帝的衣袖,眼神給不停地示意,滿是焦急的神色。

「怎麼還是下不了主意,今天的事情你還是不想罷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湛冀北說到最後臉上的神情也變了,就像是結了一層寒冰一樣,讓人看着不寒而慄!

宮淺淺給嚇得一激淋,連忙對湛冀北說,「我們罷手,還請貴國高抬貴手,不要與我們計較了。」

宮淺淺連忙拉着辰華帝,辰華帝看着眼前的局勢,是對自己十分的不利,「好吧,我們這次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

「你能夠現在這樣想那就最好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和平相處是最好的,畢竟我也不想大動干戈!」

湛冰川看着辰華帝膽小如鼠的樣子,不禁有些氣悶,雙目噴着火,「辰華帝,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辰華帝滿不在乎的看着湛冰川,「這有什麼,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你現在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我為什麼還要聽你的呢,真的好笑!」

湛冰川被辰華帝說的一噎,神情憤憤的。

辰華帝看着湛冀北指著湛冰川說,「他我就送給你做一個人情,希望不要對東臨國出手!」

湛冰川聽見辰華帝的話,心中很是驚怒,想要脫身,剛一轉身就被湛冀北躲在自己的面前,「我的好皇兄,你還想要往那裏跑?」

湛冰川認命的看着湛冀北,「我輸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我不會現在就讓你輕易地死的,那樣的話對於你來說太簡單也太幸福了,我要把你加註在玖兒身上的痛苦,還有你這麼多年犯下的錯誤,讓你統統的償罪!」

「你想死,現在還沒有那麼的簡單,湛冰川你就等着我來好好的折磨你,你到時候就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湛冰川看着湛冀北的眼睛,突然的哈哈笑出聲來,「果然是好

「果然是好樣的,早知道我一早就應該殺了你,不然現在也不會是這幅局面了。」又看了看冷玖,「玖兒自然也不會是你的了!」

「住嘴,你沒有資格提冷玖的名字,當初你不信任她的時候,你們之間所有的過往就已經煙消雲散了,你現在落到如此的地步,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湛冀北將湛冰川給捆了起來,交給星宿,「你派人來好好地看着他,千萬不能讓他死了,不然得話我唯你是命!」

「是,屬下明白。」湛冰川給帶了下去。

辰華帝看着湛冀北的眼色,「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之間就了結了。」

湛冀北笑了笑,「自然是,我不想挑起波瀾,但是如果有人非要挑釁我的話,我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的皇后也找到了,現在我們就走了,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諾不要在玩什麼鬼花樣!」

辰華帝笑得悻悻的,「那是自然。」

湛冀北帶着冷玖想要走,冷玖揪揪湛冀北的衣袖。看了看那個可憐的小女孩,湛冀北示意,「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問你討要一個人。」湛冀北指了指那個女孩子。

辰華帝的臉上先開始一僵,隨後笑了笑,「既然冀皇后喜歡她,那也是她的造化,你們帶走吧。」

「那就謝謝了。」

辰華帝目睹著湛冀北他們的離去,心有不甘,臉上是憤恨的表情,叫來了自己的護衛將軍,想要趁著湛冀北他們離開東臨國的空擋,最是鬆懈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

宮淺淺察覺到辰華帝的心思,勸說到,「皇上就此住手吧,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萬一失敗了,這東臨的百年基業就會毀於一旦了,但時候我們都無顏去見低下的列祖列宗啊,皇上」

辰華帝看着哭哭啼啼的宮淺淺,心裏有些煩躁,「可是我不甘心,明明大好的機會現在卻反而……」

「皇上,我明白你心中所想,可是我們要明白現在的局勢,湛冀北和北堂傲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不是我們能夠撼動的,況且還有樓蘭的風衍,我們不能一下子把三個國家都得罪啊,皇上!」

辰華帝聽着宮淺淺的話,心裏還是忿忿不平的,「可是……」

宮淺淺握住辰華帝的大手,「我明白,臣妾都明白,可是現在您要看清楚現實情況,我們不能夠貿然的行動,不然得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己。」

辰華帝也明白宮淺淺說的十分的有道理,經過宮淺淺苦口婆心的勸導,辰華帝終於歇了心思。

「好吧,那就聽你的,不發兵了。」

湛冀北一行人在回去的路上,湛冀北看着星宿,「湛冰川你都安排好了嗎?」

星宿現在很是歡喜,「安排好了,皇上你放心,屬下辦事絕對不會有差錯的。」

「那就好。」

星宿疑惑的看了看湛冀北,「可是皇上,那個辰華帝明明心懷不軌,您為什麼……。」

「一個跳樑小丑而已,不足為懼,他即使想要玩什麼花樣,我們也不必懼怕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人,我們要快些趕路回到大貞。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呢。」

冷玖坐在車廂裏面休息著,裏面還有自己的師傅毒姬仙子和白掩映,還有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至於湛冀北他們這些男人們都在外面騎着馬。

白掩映很長時間沒有看見冷玖了,如今冷玖就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眼前,十分感慨,又要哭的感覺,「我的好女兒,你這些日子受苦了。」說着就要嚶嚶哭泣。

冷玖看了看白掩映,輕柔的說,「沒事的,你就放心吧,我現在不是還好好地嗎?」

一旁的毒姬仙子也是安慰白掩映,「玖兒說的是,姐姐你就不要再傷心了。」

倆個人又安慰了一番白掩映,白掩映眼眶紅紅的,但是情緒已經收住了。

毒姬仙子看着有些認生的女孩子,對冷玖說,「玖兒,這個人怎麼辦?」

「是一條生命,我想要看看能不能將她的魔性徹底的壓制住,不然的話這個孩子就毀了。」

「這件事情不容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冷玖對着毒姬仙子點頭:「你放心師傅,這些事情我都懂得。」

冷玖看着縮在一邊的女孩子,摸了摸她的頭,也許是感覺到冷玖的善意,身體不再抗拒,「你叫什麼名字,還有家人嗎?」

不管冷玖問什麼事情,她都是搖頭,什麼也回答不出來。

毒姬仙子看着這個樣子,「看來是什麼也忘記了,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冷玖感同身受,摸了摸她的頭髮,「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怎麼樣。」冷玖扶著頭想了想,「那就叫清婉吧,你說好不好?」

只見她微微的點點頭,「那我就當作你同意了,清婉你放心你就在我的身邊,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清婉溫順的靠在冷玖的懷中。

孫漣溪如今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嫗,模樣十分的灰白。湛冀北也算是對自己仁慈至極了,沒有將自己關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裏面。只是從一個宮殿又到了另一個宮殿,也沒有讓人虐待自己。

孫漣溪覺得現在就是自己最後的下場了,她看不見任何的未來,愛錯了男人,錯付了一生。似水流年,豆蔻年華她全部都交給了一個男人。

外面有些小宮

面有些小宮女在八卦着什麼事情,孫漣溪隱隱約約的聽着。

「你們知不知道,皇上帶着皇後娘娘回來了,聲勢浩大,許多的官員都跪在城門外接迎呢?」

「那可不是,聽說還把廢皇帝一併抓了,現在好像關在地牢裏面。」

孫漣溪有些恍惚,當初湛冰川拋下自己現在也被抓起來了,他那麼一個自尊的人,如今關在那個地方實在是想像不到。

湛冰川全身灰濛濛的,身上很狼狽,與原先幾個月前的樣子截然不同,現在有誰能夠看出來湛冰川呢?

他不緊有些苦笑,想自己的一世英名,沒有想到落到了這般田地,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孫漣溪來到地牢裏面對着獄卒說,「我就看看他,你行行好。」

「不行,你也不看看你是一個什麼身份,皇上對你仁慈罷了,你現在還妄求什麼。」

孫漣溪咬緊嘴唇,看着獄卒,將頭上的鳳簪拔下來,「這個給你,你就讓我看看他一眼就好,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獄卒掂量了手裏的簪子,「好吧,你進去吧,不過就一會兒。」

孫漣溪一進來就看見渾身雜草的湛冰川,心中百感交集,縱使湛冰川一次又一次傷害自己,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湛冰川抬頭看了看,「想不到湛冀北還是很仁慈,你這段時間應該沒有為難你吧。」

孫漣溪泣不成聲,「沒有為難我,不過你現在的樣子……。」

「很落寞是吧,沒有想到你還會來看我,我以為你很恨我,」

「我當然恨你,恨你將我的真心踐踏,青春揮霍,但是我還是愛你。」

孫漣溪走到湛冰川的身旁,摸了摸湛冰川的眼睛,「你愛過我嗎?」

「原先喜歡過的,但是我沒有愛過你。」

「你還真是心狠。」孫漣溪從懷中掏出匕首狠狠的朝着湛冰川的胸前刺過去,「這樣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湛冰川看着胸前的匕首,「笑了笑,這樣也好,在地下我還你吧。」

孫漣溪看着湛冰川將匕首插到自己的小腹上,「我來陪你。」

看着孫漣溪和湛冀北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冷玖神色沉然,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吧。

冷玖與湛冀北回到大貞國的時候,天氣已經進入了寒冬。

這一次他們一路行進的很慢,一邊是照顧冷玖有孕在身,另一邊他們從水路改了陸路,這樣平穩安全一些。

馬車裏,湛冀北讓冷玖依靠着自己,這樣也能舒服一些。

冷玖懷孕前期並沒有孕吐,可是這過去了一個多月了,反而孕吐加重,吐得死去活來的,好不容易回到了皇宮。

湛冀北早就讓人準備了寢殿,就是他母妃住過的景陽宮。

冷玖並不在意住在什麼地方,兩世為人經歷了這麼多,早就不在意這些了。

春琴秋書都被湛冀北帶入皇宮中負責照料冷玖。

喝下了安胎藥,冷玖就有些犯困,她剛要入睡,秋書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她的身邊低聲道:「娘娘,蘇晴霜來了。」

大貞國的皇位已經易主,湛冰川也死了,他從前的妃嬪都被掠奪了封號貶為庶人,湛冀北將這些人都遣散了,蘇晴霜是最後一批離開皇宮的。

她很幸運,鎮國公府還在,就算這輩子不出嫁,還有一個可以安身立命之所。

「讓她進來吧。」冷玖隨手攏了攏自己的衣襟,身體往身後的軟枕靠去,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着。

蘇晴霜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未施粉黛,蒼白的臉色,迷茫的眼神,整個看起來沒有什麼光彩。

她還在想,蘇淺月一定會穿着特別華麗的宮服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揚威吧,可是她沒有想到冷玖一身素色衣衫,那般淡然悠遠的坐在床上,雙眸深邃無波,給人一種恬淡而靜好的感覺。

她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稱呼。

「賜坐。」冷玖十分平淡的對春琴道。

春琴點點頭,從一旁搬來了一個綉墩給蘇晴霜。

蘇晴霜看了看,緩緩坐下,她看見冷玖小腹微隆,忽然覺得眼睛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一樣。

她服侍湛冰川那麼久了,卻一直沒有懷孕,她曾經懷疑是有人給自己下藥,可是現在看來,也許是自己作孽太多了吧。

「我來是謝謝你的。」蘇晴霜神色淡淡,「沒有你,我早就被送到感應寺削髮為尼了。」

不管如何,她都是前帝的妃嬪,按照規矩是不能再回娘家的。

她暗暗慶幸鎮國公府沒有參與這次的事情,不然蘇家人是落不下什麼好下場的。

冷玖看她終於什麼都明白了,神色十分清淡,「你不必謝我,是皇上仁慈,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蘇晴霜微微頷首,「你放心,我出宮以後會替你把這句話傳開的。」

湛冀北策反本就不是特別的名正言順,雖然大貞國終於穩定了下來,可是百姓們對新帝還是頗有微詞的。

也只有蘇晴霜這種作為霜妃的人,出宮以後對百姓說說湛冀北的好,這樣才會漸漸讓百姓們放下心中的不安,真心歸順。

冷玖點點頭,「你明白就好,出宮的馬車都在宮外候着了,快去吧。」

蘇晴霜緩緩起身,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四妹妹她……」

「炎王假死叛亂,一切都會按照規矩來辦,至於她,沒有人會動她的,只不過炎王不存在,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炎王妃了。」冷玖語氣薄涼的說道。

蘇晴霜略略頷首,呢喃道:「我明白我明白。」

她一邊說着一邊走出景陽宮,望着這座讓她魂牽夢縈的皇宮,她終於知道那終究是夢一場,該醒了。

春琴上前給冷玖掖好了被子,輕聲道:「舞妃,還有朱貴人她們也都打發走了,這皇宮總算是清凈了。」

「清凈什麼,走了她們還有別人。」冷玖淡笑,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她現在只希望孩子能夠平安降生,其餘的別無所求。

春琴偷偷笑着,「娘娘一定還不知道,皇上早就下了命令,誰敢在朝堂或者你的面前提納妃的事情,就打八十大板,然後關進天牢。」

冷玖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她吃驚的不是湛冀北下的命令,而是一定有人提出了納妃,他才會這麼說的。

這個人是誰,居然敢在這種事情提出這種事情?

春琴看她眼神有明顯的變化,張了張嘴,「奴婢打聽了一下,是康寧郡王。」

「倒是個沒聽說的。」冷玖眼眸微凜,冷笑道:「怕是他家裏有什麼合適的待嫁之女想要送入宮中吧?」

春琴點點頭,「嗯,聽說他有個妹妹。」

冷玖冷潤的眸子微微一眯,「我記得寧波候年有四十了吧?」

春琴應了一聲,「是,之前炎王謀逆還是他給皇上送過一些消息。」

冷玖淡淡一笑,「傳本宮的旨意,將康寧郡主許配給寧波候,她既然着急嫁,本宮自然不能耽誤了。」

春琴聞聽此言,掩唇一笑,「是,奴婢這就去做。」

「去做什麼?」白掩映一進來就聽見她們主僕再說體己話,她湊了上來感興趣的問道。

冷玖給春琴遞一個眼色,春琴點點頭,轉身離去。

「娘,你怎麼來了?」冷玖笑望着白掩映,果然是有父親疼著,她神采飛揚,似乎更加年輕了。

白掩映握住冷玖的說,「我是你娘,自然是要來看你了。」

「你們何時啟程?」冷玖關心的問道。

「後天,不過是你父皇和折顏回去,我不走等你生產完,我再走。」白掩映心裏是放不下冷玖的,無論把冷玖交給誰,她都不放心。

冷玖也希望白掩映能陪着自己,往後的歲月,她知道是什麼樣子。

少了後宮陰謀爭鬥,她只要安心相夫教子就好。

「父皇同意了?」冷玖看着白掩映,以北堂傲的個性怕是沒那麼輕易的答應。

「他敢不答應,你是娘的心尖肉,他不讓我留下來,我就不理他。」白掩映耍起脾氣來,北堂傲也是束手無策。

「那好,娘留下來,給你的小外孫做做小衣裳,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冷玖白皙精緻的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內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

傍晚,湛冀北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回來景仁宮。

他將冷玖水眸低垂,身上撒著柔和的燭光,動作溫柔的縫製着衣服,他的心就有什麼在緩緩盪開一層層漣漪。

「累不累?」他走到冷玖的身旁,輕輕坐下,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替她捏著。

冷玖抬起頭來,淡淡一笑,「不累。」

「你都知道了?」湛冀北的聲音非常的平淡,他雙手穿過她的雙臂抱住她的腰身,溫熱的手掌貼在冷玖的小腹上,指尖輕磨。

冷玖點點頭,笑容清淺,「你是打算一直瞞着我?」

湛冀北立刻搖頭,「我哪裏敢,只不過你有孕在身,我不想你太操勞了。」

「現在操勞一點不算什麼,就怕將來麻煩越發越不好解決,這次也是給朝中大臣們提個醒,誰再敢替納妃的事情,誰就是這種下場。」冷玖向來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

現在就有人急着給她上眼藥,她怎麼能置之不理。

湛冀北輕輕的吻着她的髮髻,輕聲一笑,「是,你開心就好。」

冷玖沒有說話,她將針線收好,轉身抱住湛冀北的脖頸,語氣輕柔,「明天風衍要走了,我去送送他。」

湛冀北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笑容不減,「好,我陪你。」

冷玖重重的頷首,她沒有什麼可背着湛冀北的。

一夜溫柔無話,轉天冷玖一番收拾,隨着湛冀北去了宮門前送風衍。

風衍遠遠看着走來的二人,男子俊容深邃,眉宇間散發着帝王之氣,女子溫柔端莊,更加的柔情似水,這樣的一對璧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也許這樣就好。

「風衍,一路平安。」冷玖語氣淡淡,希望他真的可以放下從前,能夠迎接新的生活。

風衍點點頭,轉頭看着湛冀北,語氣深沉,「照顧好她,等你們孩子出生的時候,我會來看你們的。」

「嗯,保重。」湛冀北十分高冷,似乎對風衍還是諸多不滿。

冷玖無奈的看着湛冀北,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玖兒,再見。」風衍深深的凝了冷玖一眼,溫柔脈脈。

冷玖微微一笑,看着風衍坐進了馬車裏,目送著隊伍離去。

風衍始終沒有掀開馬車的車簾看一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所以不如不見。

冷玖也明白,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風衍了,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所有的人和事,都塵埃落定。

湛冀北握住冷玖的手,聲音低沉磁性,又溫柔,「回去吧,天涼了。」

冷玖點點頭,「好。」

「昨天你父皇找了我,他說明天讓折顏自己回去,他想留在宮裏。」

「他是北漠國的皇帝未免也太任性了一些。」

「我可以理解,小九,愛一個人是可以放下一切的。」

冷玖心中微微一暖,「罷了,他喜歡就好。」

——

七個月後,冷玖誕下了一位小皇子,取名湛沐遠。

當湛冀北抱着孩子,坐在冷玖的床邊,低頭問着她的額頭,「小九,辛苦了。」

冷玖有些疲倦的看着湛冀北和孩子,嘴角卻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這一生,她很知足,也很滿意,能和所愛的人白頭到來,她此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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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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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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