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八章 末京

四百一十八章 末京

「有故事,怎麼能少了酒和朋友?」

柳渙並沒有回去,而是坐在了一間酒館內,他心情很不好,所以不願意讓雲妃看到他的惱火和煩悶,他不想把這種情緒,帶回去,就在他煩悶的喝酒之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你來了!」

柳渙聽到這個聲音,頭也沒抬,只是點了點桌子,示意他坐下來,隨即又喝起了悶酒,說話的這個人,他太熟了,沒有什麼講究,也不需要什麼繁瑣的禮節。+◆

「你倒是讓我好找啊!」

炎少秉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他沒有問,也不想問,柳渙想說的,他願意聽,不願意說的,他也不問,好久不見,若是說煩心的瑣事,豈不是無趣之極。

「嗯!」

柳渙只是悶哼了一聲,喝着酒,桌上的菜,卻是動也不動,眼看着,飯菜就要涼下來了,可見他在這裏,已經坐了很久,很久……

很多的事,悶在心裏,是解決不了的,只是柳渙寧願這麼悶着,也不想說出來,今日在朝堂上,他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他感覺到了一種忌憚和殺意,而這份忌憚和殺意,是來自少武恆勇!

現在他的兄長和他決裂,他效忠的皇帝,也在懷疑自己,他征戰狼山,獲下不世功名,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岳虎說的是對的,少武恆勇,太多疑了……

「炎兄,來……」

舉著酒盞,不知不覺,柳渙已經是昏了腦袋,他煩悶無比,一肚子的苦水,想說,卻說不出口,只能咽在酒里。

炎少秉也不多問,只是陪着柳渙喝悶酒,眼看着柳渙已經有些醉了,炎少秉搖搖頭,隨即輕輕拍了拍柳渙的肩:「賢弟,天色已晚,走,我送你回去!」

「我……我……沒醉,炎兄……來……接……接着喝!」

柳渙擺擺手,眼中已經在冒金星,可是嘴裏還在嘟囔,他不想回去,只想把這煩悶,淹沒在酒裏面。

「賢弟,你醉了,走,我送你回家吧!」

炎少秉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眼看着柳渙已經是伶仃大醉,但是還不肯離去,他也是很無奈,只是天色的確是有些晚了……

柳渙沒有再堅持,被炎少秉扶起來,隨即跟着他一起出了酒館,炎府的馬車上,柳渙搖搖欲墜,拍著炎少秉的肩膀:「炎兄,你說,我值得嗎,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我的兄長,多年不見,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竟然是拿刀對着我,拿刀……對着我,為什麼……為什麼?」

如同一個受傷的老虎,柳渙眼球里滿是血絲,他壓抑著,拳頭打在馬車上,雖然已經在流血,可是連一點知覺都沒有。

炎少秉看着柳渙,搖了搖頭,動了動嘴皮,終究只是嘆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眼中卻有些複雜,似乎與柳渙同樣的壓抑。

「為什麼啊?」

柳渙抱了抱頭,有些頭疼,心裏更加的痛苦了,就在此時,炎少秉終於開口了,他看着柳渙,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賢弟,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江山美人面前,人都是不理智的,你兄長他已經昏了頭,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兄長了!」

「不……不是……不是這樣……」

柳渙搖搖頭,眼中卻有些痛苦,這痛苦中,多了一些無奈,他不相信,不願意相信,他不敢相信,可是他知道,炎少秉說的不是假話,炎少秉能想到的,他何嘗會想不到,這便是他痛苦的原因了。

「賢弟啊,唉……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炎少秉看着柳渙痛苦的樣子,有些猶豫,不忍心把炎凝的事說與柳渙聽,可是現在不說,以後也總是要說的,不如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說吧,還有什麼,是能說不說的……」

柳渙百無聊賴的笑笑,有些勉強,隨即又看向了炎少秉,等待着炎少秉的下文。

「賢弟剛剛回來,可能還不知道,家父已經在不久前駕鶴西去了……」

炎少秉看到柳渙的眼睛盯着自己,也是沉默半晌,終於慢吞吞的開口了,他說了一句,心裏也開始不痛快起來,隨即又停了下來。

聽到炎少秉的話,柳渙也是一愣,他看到炎少秉眼中也有些痛苦,酒也醒了一點,他沉默著,拍了拍炎少秉的肩,過了半晌,才道:「逝者已矣,炎兄不必過於痛心,可惜我在外征戰,唉,還不知道如此噩耗……」

「無妨,賢弟,家父仙逝之前,將妹妹託付給了我,希望我會給她尋一處好的人家,家父之前,對賢弟也是極為欣賞……」

炎少秉只是沉默了一晌,隨即搖搖頭,將心中的不快拋之腦後,隨即就又笑了起來,看着柳渙,有些玩味。

「炎兄……此時……」

柳渙擺擺手,有些無奈,此時此刻,他真的是不願意考慮這些的,自己麻煩事夠多了,而且家裏也有雲妃,他不想讓雲妃受委屈。

「你先聽我說!」

炎少秉打斷了柳渙的話,隨即又開口了:「前些日子,凝兒那丫頭,竟然逃出府,去尋……你兄長了!」

「呵呵……」

柳渙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搖搖頭,心裏只是有些不快,只是這不快,也是一閃而逝……

「唔,到青石坊了,賢弟,快回去吧,這麼晚了,你家夫人都要擔心了,哈哈!」

藉著柳渙府邸的燈籠,炎少秉微微一笑,指了指柳渙的府邸,說着說着,也是到了青石坊,已經到了柳渙府門口。

「好,那我便回了!」

柳渙一笑,看了看熟悉的家門,隨即大步走了下去,看着燈光閃爍,心中一暖,不知不覺,已經是許久沒回家了。

炎少秉拱拱手,掀下帘子,隨即就又朝着自己的的府宅去了,柳渙看了一眼這馬車的背影,隨即大步走了柳府。

「老爺回來了……」

一聲聲歡喜的呼喊傳響,柳渙的酒已經完全醒了,他心中一暖,已經看到了在前廳等候許久的雲妃。

「我回來了!」

家是包容一切,是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待着的地方,最關鍵的是,這裏有人等着你,她在你的心裏,是不可或缺的,有時候雖然不在身旁,可是有她的存在,你就覺得心裏踏實,所以柳渙心裏的不快沒有了,所以的負面情緒,在一瞬間成為喜悅!

「嗯,回來就好!」

雲妃擦乾眼淚,看到柳渙黑了許多,也是瘦了許多,心裏疼的直掉眼淚,以前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那個探花郎如同變了一個人,怎麼能不讓她心疼,可是千言萬語,說到嘴邊,就只剩下一句回來就好。

她沒有太多的奢想,一切都不如有個平安,她知足了!

柳渙看到雲妃也是比以前清減了不少,此時一哭,梨花帶雨的感覺,更讓他十分的愧疚,此時此刻,酒意全去,只剩下了羞愧,他應該早點回來的,不知道雲妃在這裏等了多久,盼望了多久……

「我……」

柳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中有些頹然,知夫莫若妻,雲妃看到柳渙的樣子,又聞到柳渙身上的酒味,心裏已經多了幾分瞭然,雖然她不知道柳渙為什麼有些一籌莫展,有些情緒低落,可是她知道柳渙一定是不開心了,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多說話,只是點點頭,示意僕人們下去,隨即和柳渙一起進了后宅。

千言萬語,道不盡人生的坎坷崎嶇,不管是柳伐,還是柳渙,都如同是被上蒼詛咒過的人,他們的人生,除了坎坷,幾乎就沒有什麼平順,所以他們都很知足,只是這知足,每一次都會被打破……

殘陽如血,帝京城頭上,仍舊立着一桿破碎的龍旗,城下,屍陳遍野,呻吟和痛苦的掙扎聲,始終沒有斷絕。

柳伐坐在戰車上,眼睛裏滿是血絲,三天三夜,他沒有合過眼,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自己的兒子,睜開眼睛,耳邊就是戰鼓擂響,不知不覺,他又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了。

「義父,休息一會兒吧!」

就在柳伐望着帝京城怔怔出神的時候,在柳伐的身旁,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柳伐下意識的低下頭,卻看到自己的義子柳傲,拿着一個水囊,雙目炯炯有神,穿着一身亮白的盔甲,看起來格外的英武,只是一隻袖管空空,顯得略微有些不協調。

「你下去吧,我沒事!」

柳伐嘆了一口氣,隨即又擺了擺手,雖然有些頭暈目眩,可是仍舊坐在戰車上,眼裏,還有着不甘,以及燃燒的戰火……

「是!」

柳傲不知道怎麼安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動了動嘴皮,終究只是說了一聲是,隨即便退了下去。

「攻……」

城不破,柳伐便不罷休,夕陽西下,帝京城上下升起了裊裊炊煙,夜幕,降臨了。

可是柳伐不想停下來,他命令麾下將士輪番上陣,瘋狂的衝擊著帝京城,是夜,帝京外郭坍塌,林中頤死,帝京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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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血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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