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完這一番話,劉越發現所有人都呆掉了,爺爺更是淚流滿面的看着自己:「真不愧是我劉萬忠的孫子,不僅看問題透徹,就連想問題都這麼深入。我就說嘛,我劉萬忠的孫子怎麼可能是個平庸之輩,原來小越是屬於大器晚成啊!」

劉越有點苦笑不得,覺得爺爺有點激動過了頭,不過看情況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好!好!好!」拍著劉越的肩膀,父親一口氣說了三個好,母親欣慰的擦著淚水,外公則是用那種「你終於長大了」的眼光看着自己。只有姑姑們好一些,可能劉家的女人遠比男人更鎮定。

「我同意小越的觀點,這種情況的確可能發生,而我們卻一直都沒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幸好小越看到了這種隱憂。」小姑說到,大姑在旁邊也連連點頭,心裏都湧起了一種佩服的感覺:小越對大局的把握和對事物的觀察入微,連敵人的心意都揣摸得這麼透徹,看來劉家最適合從政的人非他莫屬。

幸好劉越不知道她們心裏的想法,要不然不被嚇死才怪。其實他只是憑着內心對危險的敏感才說出了這一番話,也正因為家族裏的大小決議、當前形勢,長輩們都會當教材似的在他面前討論,才使得他對全局有了一個精確的把握,真沒想到第一次發言就造成這麼轟動的效果。。。

「肯定是趙天羅那個老不死的做的!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誰能想出這麼陰險的主意,也只有他敢動小越的念頭!」爺爺激動的吼到。看樣子就想拉上一個特種作戰師去把趙天羅的老窩給掀了。

大姑忙安撫著:「爸,不要這麼快下結論,趙老頭是很有可能做這種事,但您不要忘了,暗地裏對咱們家眼紅的人也不少。咱們這次要把所有可能一次解決,像今天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讓它發生。您先別衝動!」

父親深有同感的點着頭,外公的臉沉了下來:「既然這樣,我看乾脆咱們就先下手為強,將所有可能阻礙家族奪權的絆腳石都踢掉。不管是誰,只要有可能成為敵人,還不如儘早將其消滅。」語氣中透露著出一絲商人的陰狠,這也是他為什麼能使西泠集團成為全聯邦第一大財團的原因。

這個決定獲得全家全票通過,就連劉越都覺得里所當然。他可沒什麼迂腐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觀念。生長在這種家庭,註定了這一生都要在爭權奪利,小心防範中度過。一個顯赫家族的延續,靠的就是步步為營,搶佔先機。劉越是不可能讓威脅到家族的不穩定因素繼續存在的。

劉家人的團結在家下來的行動中表露無遺,除了劉越,各人各施其職,很快分配好了行動的任務,劉越則被勒令停學一個月待在家中,並被一個連的軍隊二十四小時保護著。

劉家人將這次行動命名為「終結」!

遇刺事件已經過去半個月了,父母只回家看過自己兩次,親人們也只打過幾個問候電話,看來現在「終結」行動正在快速的撒網中。

劉越現在可謂是如魚得水——VK素的研究接近尾聲了。通過對抽取的幾十個不同的人的血液進行試驗,劉越發現,VK素確實存在讓人在短時間內窒息死亡的功效。但也有特例——VK素在自己身上完全發揮不出作用。也正因為如此,劉越才能用從自己身上提取的基因作出了抗體。

經過不斷的探索研究,劉越還發現,VK素在提純后遇到空氣就會氣化,但是氣體的有效保質期只有十分鐘。這個發現讓劉越大感興趣——氣體的使用方法遠比液體多得多。接着,劉越用矽作出了一個個小氣泡,在裏面注滿VK素后,整個氣泡就會像水球一樣,藍藍的,晶瑩剔透的。親親一捏,破裂的矽球中的VK素在零點幾秒后就會擴散到空氣中。

劉越還記得第一次用成品做實驗的情景:自己在實驗室里捏碎了一個矽球,不到一分鐘,實驗室各個角落裏的動物同時出現抽搐、窒息的癥狀,幾分鐘后相繼死亡。

這種新武器的威力實在太大了,簡直可以殺人於無形。劉越的心情其實是非常沉重的,他本身其實並不喜歡這種類似毒藥的東西,但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將這種實驗中產生的東西現實化。

劉越很有自知之明,雖然生長在軍人世家,但自己卻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劉越一點都不想成為家人的負擔,他甚至曾一度認為,與其被綁架後用作為威脅家人的工具,還不如在逃生無望時直接自殺,但現在有了這種藍色的小球,劉越知道,從此以後,自己可以不用再怕任何人。

看着半個月努力下作出的幾十顆VK成品:精緻、小巧、透明中還帶着流動的水光,絕對不會有人將它和危險聯繫在一起。劉越心中感慨,這種美麗,就以「深藍」命名吧!

「叮鈴……」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了劉越的沉思。

自從上次的事件發生后,父親就在這個屋子的每個角落裏安裝了電話和緊急求救電鈴,可算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一個電話打來,每個角落都想起了鈴聲,整個屋子都像是在振動。

劉越搖著頭笑了笑,幸好找自己的人不多,要不然成天到晚這麼響,自己早晚受不了。

接起放置在實驗室中的電話,張良的大嗓門從那頭傳來:「小子,我發達了!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快樂的心情彷彿也從電話里傳了過來,劉越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掛上了笑容:「什麼事?說來聽聽。」

「你還記得記得上次我們去報告廳參加軍團選拔的事情?就是聯邦機械裝甲軍團來招人的那次啊。我們本來不是因為人太多沒擠進去嗎,我本來都以為沒戲了,沒想到後來趙團長給了每個專業一個推薦名額,成績最好的可以直接接受!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

「本人就是醫學專業里的第一名!所以我被機械裝甲軍團無條件接受啦!」電話那頭的人已經有點暈乎所以了。

張良這麼興奮是有原因的,他的父親早就病死了,從小張良就和母親、妹妹相依為命。這個機會對他來說太難得了:大學學費一解決,就意味着母親身上的家庭負擔輕了一大半。

劉越的笑僵在了臉上,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現在是個什麼狀況?趙老頭子第一次招人至少已經吸收了兩百人,現在還要在各個專業挑人才?他是打算做什麼呢?被挑選的雖然都是學校里各專業的精英,但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能帶給趙天羅任何好處。

「你這麼久不來學校,我還怪想你的。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麼事?」張良也不管劉越有沒有再聽,仍舊嘰嘰喳喳的自說自話。

劉月恢復了他那種半死不活的話調:「沒事,主要是最近不太想去學校,就請了一個月的假。」

張良送了一口氣,放心的說:「你這麼久沒來,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現在知道你沒事,放心多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誰叫我是你兄弟呢。好了先不說了,你儘快回來上課,沒人聽我羅嗦,還真有點不習慣。」

掛上電話,劉越心裏暖暖的。想了想,馬上接通了情報分析科科長辦公室的電話。

「小姑,我是小越。趙天羅最近在玄天學院招人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太清楚,怎麼了?」

「趙老頭子近一個月在玄天學院招了兩批人,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目前沒什麼明顯的跡象表明他有什麼活動。小越,你還知道什麼,說清楚一點,我要和大姐商量一下。」自從上次的家族會議后,全家人已經不會再把劉越當成長不大的孩子了。現在在他們眼裏,劉越已經成為劉家不可缺少的中堅力量,也是不可動搖的家族重心。

「第一次招人是在半個月前,是通過體能,戰術選拔了大概兩百人,第二次是在昨天,選拔的是各專業的頂尖學生,共二十二個。這批人被通知一個周後到趙天羅的軍團戰備處報到,真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聽到劉越的說明,小姑一時也沒什麼清晰的思路,只好對劉越說:「小越,這件事情我要和你爺爺他們商量一下,不管是不是針對我們的行動,這個時候擴張總是不太正常。你安心的在家獃著,一有結果我就通知你。」

只好暫時將疑惑拋在腦外。劉越把玩著幾顆「深藍」,越看越覺得可愛。突發奇想,要是用「深藍」作條項鏈,不知道會有多漂亮。不過馬上想到,恐怕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戴得起這麼恐怖的項鏈了,呵呵……

家人的血液劉越也測試過了,與常人的並沒有什麼不同,看來自己真是火星人的變種。不過也好,這樣就為家族保留了一條退路——至少不會發生親人死在自己製造的「深藍」手上的情況。

將大約20CC的抗體裝入七支壓力針,(壓力針是利羅聯邦醫療常用注射器,插入人體內後會自動將藥物注入)留下兩顆「深藍」,劉越把剩下的和壓力針一起放進了保溫櫃,並設定了密碼,指紋和聲紋。

走出實驗室,劉越決定好好的犒賞一下自己,連續吃了半個月的壓縮食品,讓劉越都有點反胃了。

往飯店打了個電話,劉越癱在了沙發上,隨手打開電視,百般無聊的在頻道間轉來轉去。唉,自己現在哪裏也不能去,要不然去暗酒吧調調酒也比在家獃著強啊。。。

想到暗酒吧,劉越跳了起來——自己怎麼忘了還有這件事呢?!

沖回卧室,劉越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啊,找到了!!」拿着厚厚的一疊名片,劉越高興極了。

這些都是上次離開暗酒吧時那些人給的,當時不是還說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他們幫忙的嗎?嗯,看情況,要是這些人都能成為爺爺的助力,這次家族奪權應該更有把握吧!

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直接給這些人打電話?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自己。要不然先給原暗打個電話吧,問問他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

看着手裏的名片,劉越還想着剛才原暗告訴他的事:這些人都是想讓武者作介紹人聯絡其他分支的。鑒於遮天集團的行事規則,他們不能直接和所需分支取得聯絡,所以千辛萬苦下才找到了可以作為介紹人的武者分支據點。

遮天集團在利羅聯邦的據點很多,但每個據點都經過了精心的隱藏,而且不同分支之間如果沒有重要事情,根本不會透露自己的據點,所以造成了委託人往往不得其門而入。但是由於遮天集團的百分百成功率,還是使得知曉它存在的人費盡心思尋找各分支據點的所在。

原暗已經接受了這些人的委託請求,但還沒有跟他們答覆。劉越知道,這些人還需要經過武者分支的審核,考察,通過後所委託的任務才會正式傳達到遮天集團內的每個分支。

在客廳里,劉越收到了原暗給他傳真過來的文件。這些人要找的分支幾乎包括了剩下的六個:聯邦法院法官要找的是記者分支;聯邦組織部部長要找的是將軍分支;聯邦特別事務所所長要找的是魔術家分支;聯邦教育部部長要找到是商人分支;聯邦財政部長要找的是君子分支。

具體委託了什麼任務劉越沒有細看。

怪不得那天原暗才要自己在暗酒吧工作,他們每個人就馬上上來表現熱情,原來他們都已經看出,自己將會是武者分支的新成員。

是想通過巴結自己讓任務委託請求順利通過吧?劉越心想,聽原暗的語氣這幾個人的委託請求都沒什麼問題,估計在幾天後就可以正式的答覆他們了,不知道自己在他們眼中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原本的找他們幫忙的想法也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突然,門外響起了警衛的報告聲:「報告,大門外有一個自稱送餐的男人,說少爺向他們飯店定了一份午餐,不知道是否屬實?是否需要當場擊斃?」

劉越連連搖頭:「不用,不用,的確是我點的餐,讓他送進來吧。」

警衛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領進來一個穿着廚師衣服的男人,手裏還推著一輛小車。

廚師在四個警衛的包圍下走到了劉越面前,將餐車上的餐點一盤盤的放到了餐桌上。揭開蓋子,食物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客廳里,劉越被精緻的餐點勾引得差點流口水,目光根本離不開桌上的美味。

在最後一盤菜端上桌后,劉越的肚子終於咕嚕嚕的叫出了聲。劉越拿出準備好的錢遞給來人,然後拿起筷子飛快地向桌上的食物進攻。

來人謝過後推著小車轉身離去,警衛也隨之退出。就在這個時候,劉越眉頭皺了起來,飛快的跳離了餐桌。說不清楚原因,劉越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就像每次危險來臨前的感覺!

突然,餐桌上的菜肴發生了爆炸,估計炸彈是放在菜中的,而且還不止一顆。不過由於劉越及時閃到了沙發後面,因此爆炸波及到他的程度不大。

聽到這聲巨響,大宅里的警衛都向劉越所在地沖了過來。監視送菜人的警衛在爆炸發生的同時就抬槍射殺了來人。後來發現,這批警衛的快速反應又一次解救了劉越的小命——這個人居然是顆人體炸彈,估計是打算在第一計劃不成功的時候引爆自身,同歸於盡。

劉家人又齊聚一堂,這次,連最冷靜的大姑都暴跳如雷:簡直欺人太甚了,擺明了要讓劉家絕後,居然連炸彈都出籠了,下次恐怕就是直接用核彈轟炸了!

劉越臉色也不太好,畢竟沒有誰想成天心驚膽顫的過日子。這回對方的確是太過分了,最令他生氣的就是,那麼多美味的佳肴還沒享受到就被浪費掉了!!(真不愧是火星人,這個時候只想到這些。)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趙天羅有最大嫌疑。」

小姑從隨身攜帶的文件袋中拿出幾份文件:「這是我們的情報人員最新收集的情報。趙天羅在三個月前曾與參謀總部的周衛上校接觸過。對我們家而言,這兩個人都是強力的競爭對手,他們這次密談,很難讓人不往合作那方面想,而大家都清楚,他們合作的目的只有一個——扳道劉家。後來兩個月,趙天羅一直深居簡出,沒什麼特別活動,直到一個月前去了一趟玄天學院招人。這件事根據小越提供的情報,我們作了深入的調查,卻沒發現機械裝甲軍團哪個部門人員有特別的調動,看來這批新招收的人去軍團報道后,會被派以特別的任務。」

「小姑,您是不是搞錯了,這批人要先上聯邦大學才會進入機械裝甲軍團工作的,現在怎麼可能被派以特別的任務呢?」劉越反駁道。

「小越,你還是太年輕了,事情不是這麼件單的。如果這批人是以聯邦機械裝甲軍團後備軍官的名義被推薦上聯邦大學的,那軍團的人員名單中一定會有各人員的詳細資料;否則他們根本就沒資格享受免費上聯邦大學的權利。」

劉越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問題的關鍵:「你的意思是說,趙天羅免費報送他們上聯邦大學的前提是他們要先成為聯邦機械裝甲軍團的後備軍官?」

「沒錯,這是利羅聯邦大學收費說明中規定的,任何單位報送免費生,必須有本單位儲備幹部的資格,否則不接受任何名義上的保送。」

劉越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也就是說,這批人既然沒有在軍團內部留下資料,那就不可能實現趙天羅對他們的承諾?有沒有可能是資料太隱蔽了,我們沒有查出來?」

父親古怪的看着劉越:「小越,好好想想,如果只是一個後備幹部,趙天羅有必要花精力將他的資料隱藏起來么?」

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劉越大喊:「怎麼能這樣?趙天羅有什麼權利這麼做?!他難道不知道這些人是以多麼期待的心情接受這次選拔的嗎?!被選上的人又是以多麼興奮的心情去憧憬未來的!如果這僅僅是一場陷阱,一場利用,那他要把這份期待,這份幸福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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