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越抓狂了。

想到張良充滿希望的聲音,想到張良興奮的笑臉,劉越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憎恨一個人。

張良是劉越唯一的朋友,從來都是無限的為劉越提供關懷,從不吝嗇將自己的一切與劉越分享。他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跟劉越說起被選中的事的,劉越還清楚的記得。

「算了,小越,你也別為他們抱不平了。這批被選中的人的不幸遠遠不止這麼點,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經過訓練后能活着完成任務的不會超過十分之一,而完成任務后能走出機械裝甲軍團的人估計一個都沒有。」爺爺冷冷的說到。如果換成是他,也會在任務完成的第一時間殺人滅口。

劉越只覺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燒,越燒越旺,讓他控制不了的紅了雙眼。

「趙天羅這個死老頭子,實在太可恨了。我聽張良說他們這批人一個周后就要去機械裝甲軍團戰備處報到,我不想知道他們的用途是什麼,也不想知道趙老頭子到底有什麼陰謀,總之,我一定要將張良救出來!」(其他人就任他們自生自滅了,劉越自認沒那麼偉大)說完,劉越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親人們面面相覷,這是個什麼情況?家裏都這麼不安全了,小越還要往外面跑?這還得了!正想阻止,小祖宗早跑得不見人影了。。。

「張良是誰?」父親問出了大多數人的疑問,沒看過小越這麼重視過一個外人。

「張良是小越在學校唯一的朋友,我調查過了,他完全不清楚小越的家庭背景,是真心對小越好的。小越平時雖然不太搭理人家,沒想到心裏卻這麼看重這個朋友。」母親欣慰的說到。本來她都認為以自己兒子這種爛個性,這輩子恐怕是交不到什麼真正的朋友的了。

大人們都沉默了,實在沒有立場阻止劉越救人,而且從小到大,劉越做事都是想做就做,長輩們都只會幫忙,誰會去阻止啊?!但這次不一樣,人家擺明了是要他的小命,親人們怎麼還能讓劉越去冒險呢?

親人們的想法劉越很清楚,所以他根本就沒指望他們會幫自己。回到卧室,劉越拿出那疊名片,決定賭一次。

本該是忙碌的工作時間裏,劉越的父母卻都呆在家,美其名曰「讓劉越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劉越很明白,自從上次自己在親人面前的一時衝動,搞得現在家裏所有人草木皆兵,一有空閑就來「陪伴」自己。

如果這種情況是在平時發生,劉越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看到這種半監視的情況,劉越都要着急得瘋掉了。

家裏沒有人知道其實劉越現在已經有一定的把握讓張良逃出這個陷阱了,每個人都認為他說出那一番話不過是小孩一時的意氣用事。劉越心裏清楚,先不說自己手裏握有「深藍」,僅自己現在作為遮天集團的一員,也有足夠的能力救出張良。

自從答應原暗加入武者后,劉越就很留心遮天這個地下集團的信息。在幾次和爺爺、姑姑們的閑聊中,劉越裝作不經意的提起遮天集團,雖然當時親人們都裝作沒聽過或者不清楚,但是又怎麼騙得過劉越。看來,原暗對自己說的遮天集團的強大是有他的可信度的,那既然自己已經成為集團一員,獲得的助力也應該不小。

雖然對自己手中握有的優勢有了一個精確的把握,但劉越對下一步怎麼做卻一點計劃都沒有。畢竟劉越還是個學生,不管他再怎麼成熟,再怎麼鎮定、冷靜,對政治這種東西也僅限於書面上的理解,要想得心應手的掌控全局,還是太嫩了點!

很清楚自己目前沒有能力獨自處理這件事情,劉越決定尋求幫助,而最好的人選就是原暗。可是現在這個屋子裏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自己這麼大個人又怎麼可能在一個連的警衛和兩位「大人物」的眼皮底下溜出去呢?

有什麼辦法呢?如果現在自己有麻醉藥就好了,一人來上一支,省心又省力!唉,不過家裏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希望那種東西出現在面前還不如自己做來得快!

啊!!自己做?!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可以自己做呢?!

雖然麻醉藥的成分自己搞不清楚,但是自己可以用別的東西替代啊!劉越靈光一閃,飛快的向實驗室跑去。

一陣兵荒馬亂后,劉越拿着一隻裝有透明液體的試管得意地笑了。

裏面裝的液體是劉越臨時做出來的小玩意,取自有毒植物的分泌物,加倍稀釋後用藥物中和其中對人體免疫有害的物質,僅留下可對人體造成暫時性影響的毒素。主要功能是麻痹人的末梢神經,使人暫時性的失去行動和說話的能力,不過時間只有三分鐘。

本來劉越覺得三分鐘太短了,想提高毒素含量延長恢復的時間來增加自己成功的把握,但後來發現,一旦毒素增加到一個臨界點,就會自動分泌原來被中和的物質。劉越無心傷害到父母和警衛,只好作罷,反正三分鐘如果好好利用,也應該夠自己順利離開家了。

把自己做出的麻醉藥分成兩份,一份用幾個很小的膠袋裝起來,另一份用來加入到準備好的空心針中。(空心針用法:針身為透明,每次插入人體,裏面的物質會流出一部份,一隻注滿的空心針大概可使用三十次)

收拾好所有東西,劉越打算馬上行動,不知怎麼的,第一次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劉越心裏卻特別冷靜,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清楚的顯現在自己的腦海。可能原暗早就看出了自己有這種特質吧?劉越自嘲的想,看來自己的確挺有這方面的天賦的。

考慮了一下,劉越又從實驗室的保溫櫃里取走了兩隻裝有「深藍」抗體的壓力針。

回到卧室,劉越給租車公司打了個電話,約好五分鐘後派車到家門口等。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將名片放進口袋裏,劉越走出了卧室。客廳里,父母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亂七八糟的文件,不斷響起的電話,讓劉越心裏多了一份愧疚。

父母都是有野心的人,本來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各自爭取更大權利的好時機,卻因為自己的一番話將辦公室搬回了家裏。他們不是不知道以前的努力很可能會因為這次的疏忽付諸流水,但他們還是選擇了這種方式守護在自己身邊。

劉越咬了咬牙,不能再想了,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就不能再猶豫不決。

慢慢的若無其事的走到了父母身後,幸好兩個人都各自低着頭在忙,精神集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劉越的靠近,這使得劉越很容易的在他們的脖子上扎了一針。

看起來這種麻醉藥的效果很好,父母的動作都僵在了那裏。劉越低聲說道:「爸、媽,對不起,辦完了事情我就馬上回來。」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走到家門口,劉越稍稍的計算了一下,雖然家門到大門之間駐紮了一個連的警衛,但自己需要經過的不過是到大門這條路線上的幾十人,依照麻醉藥能波及的最大範圍,劉越大概確定了幾個拋擲點。

拿出了那幾個用膠袋裝着的麻醉藥,全力的向最近的拋擲點扔去,薄薄的膠袋在掉在地上的同時就炸開了,裏面裝的麻醉藥濺得到處都是,吸入麻醉藥的警衛馬上就發現自己動也不能動了,連警告同伴都有心無力。

劉越邊跑邊扔,很快的就到了大門口,回頭一看,經過之處的所有人都立在了那裏。要不是情況緊急,劉越可能真的會笑出來,整個一個他小時候玩的「一二三木頭人」的放大版!

說來也奇怪,這次做麻醉藥的時候劉越也拿自己做了實驗品,(倒是挺有實驗精神的)可是結果還是和上次「深藍」實驗一樣:劉越做出的成品對他自己一點效果都沒有,吸入麻醉藥后自己依然是活蹦亂跳的,一點僵硬的癥狀都沒有。

劉越已經懶得去研究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這種情況倒是省下自己做解藥的時間了。看着自己造成的幾十個木頭人,劉越心裏對自己的這種「抗過敏性」還真挺滿意的。

租車公司派出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大門口,劉越跳上計程車飛快地離開了警衛的視線。。。

計程車急剎車在暗酒吧的門口,劉越急忙跳下車往酒吧後堂跑去。以家族在利羅聯邦的實力,應該很快就會查到自己的落腳地點,因此自己一定要在家人找上門來之前做好準備。

原暗果然在後堂,看樣子好象是在接收什麼文件。看到劉越焦急的樣子,原暗皺起了眉頭。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的鎮定和冷靜呢?!身為武者,波動的情緒只會影響對事情的分析和判斷。同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糾正你第二次!」

一盆冷水澆下了,劉越算是徹底平靜了。是啊,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根本不利於解決問題,真是關心則亂。

看到劉越的轉變,原暗暗自點頭,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小子的反應和悟性都是超越常人的,讓他加入自己這個分支實在是一個明智不過的決定了。

教訓完了,原暗其實還是很好奇的。通過幾次的接觸,他很了解劉越不是一個容易激動的人,這次他這麼着急得來找自己,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說吧,需要我幫什麼忙?」原暗大方的說。

原暗這麼爽快,劉越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吞吞吐吐中把張良的事情告訴了原暗。說完了這件事情,劉越考慮要不要把自己的背景告訴原暗,如果這件事情是一件簡單的利用,劉越當然沒有必要自曝身份,但在這件事中,先不論情報人員對聯邦機械裝甲軍團的調查報告,光就為什麼劉越有與聯邦軍事強權人物對抗的勇氣,就需要一個理由來說服原暗。

再三考慮后,劉越還是把自己的家庭背景告訴了原暗。

當原暗聽到劉越居然是聯邦軍方第三號人物劉萬忠的孫子時,以原暗的鎮定也不禁色變:劉家在現今的聯邦可謂是最顯赫的家族,不僅因為它握有強權外還有金錢大棒,更重要的是家族成員十分團結。在別的家族裏,隨處可見爭權奪利,互相算計,而在劉家,只有團結。家族裏的每個人都以維護家族利益為第一守則,不可分化,不可離間。這樣的一個家族,對敵對方來說是最頑強的敵人。

當初遮天集團掌管情報的那兩個傢伙,死活查不出劉越的身份背景,曾一度遭到其他分之的人的恥笑,最後好不容易才查到,這個年輕的傢伙的家庭情況,居然是聯邦最高級機密!

其實這也就是為什麼劉越第二次去酒吧原暗會主動拉攏的主要原因!

多年來的苦心經營,遮天集團已經到達了一個瓶頸階段,如果弄得不好,隨時可能因為力量的無法掌握而破碎。

而合理控制和利用這股力量的最佳辦法,莫過於找一個表面上的代言人!

再怎麼說遮天集團的性質,註定了它的見不得光,不管是聯邦還是同道上,它所面對的,都是眼睛泛著紅光的對手。

站在陽光下的有野心的人們,對於這麼大的一股勢力,往往會不遺餘力的吸收利用,而站在陰暗面的人們,所選擇的就只是吞併!

雖然現在遮天很穩固,但是這種穩固能持續多久呢?在對劉越的調查報告出爐前,沒有人能對這個問題作一個準確的回答。

聯邦的高級機密!這幾個字代表的意義,是搞情報的人最清楚的,不過這一次,記者分支的兩個主要成員都低估了這個註定成為組織新成員的身份。(他們本來以為,劉越的親人中,最高的可能就是個部長之類的。)

算起來這種因為背景而讓劉越加入的手段有些卑鄙,但是遮天的人們卻沒辦法拒絕,干他們這一行,最怕的不是力量,而是背叛!

一次背叛,很可能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甚至有可能將長久以來的基業浪費的乾乾淨淨!

這也就是為什麼七個分支所有人都同意將劉越吸收進組織的最初原因,也應了那句老話——一根線上的螞蚱!

這是一個更加適合的靠山!原暗的心裏閃過了這個念頭。

當初的決定,並沒有考慮到劉越的因素,可是在不知不覺中,原暗發現,自己已經完全不能忽略這方面的影響了。

是,他當然可以找理由達成遮天集團與劉家的結盟,但是他完全沒有把握保證這些小動作不會被劉越發現。

遮天集團的宗旨,有史以來只有一條:「對敵人殘忍,對同伴坦誠。」

不管當初招劉越進組織的原因是什麼,現在對原暗來說,劉越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同伴了,他實在沒辦法在劉越的身上打這種歪注意。

可惜劉越一點都不知道原暗內心激烈的鬥爭。

在房內繞了幾圈,劉越停在了原暗面前:「上次在你答應讓我在酒吧工作后,不是有一些人給了我名片嗎,你說要是現在我去找他們幫忙,成功的機會會不會大一些?」

原暗不禁在心裏哀號: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放上這麼大的誘惑?

他一面想乾脆利用劉越現在急於求助的心態引誘他讓他的家族成為遮天的助力,一面又想堅守對同伴坦誠的原則不對劉越對外腦筋,一時之間,原案的表情痛苦極了。

劉越誤解了原暗的反應,頓時心涼了大半截。看來自己的想法不太切實際,原本自己以為這樣一來,至少也應該有八成把握,不過看原暗的表情,自己可能是太自以為是了。自己是不是真如家人說的那樣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了?

「你就直說吧,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阻止這場騙局?只要有希望,我都會去嘗試!」

劉越看着原暗的眼睛,堅定地說:「我相信你有最有效的解決辦法。」他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原暗身上。

原暗心理暗嘆,真是個傻小子,說不定被人賣了還向別人道謝呢!不過劉越的這份信任,也讓原暗有了決定。

整理了一下思路,原案開口說道:「就照你剛才說的做吧,機會應該挺大。」

劉越楞住了,搞什麼鬼,自己差點被弄得沒自信了,不過現在原暗的一句肯定,又讓劉越充滿了信心。

「我擔心的是他們未必肯幫忙,你不是都已經通過他們的任務請求了嘛,那對他們來說,我可能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傻小子!」原暗笑罵道。

「我不是還沒通知他們嗎?你放心,現在你在他們眼中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就算今天他們已經知道請求通過了,他們還是會掙着搶著巴結你的,你太不知道自己的價值了。遮天集團的成員從來都是恩怨分明,對集團成員有恩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事情,這些老狐狸的眼光比你所想像的要長遠得多!」

劉越恍然大悟,傻笑着抓了抓頭:「這樣就好辦多了。對了,要是我順便拜託他們幫我爺爺對付趙天羅,是不是也沒什麼問題呢?」

看到原暗不太理解自己的意思,劉越只好把家族目前的形勢分析給他聽,就連自己兩次被暗殺的事也都告訴了原暗。

原暗心裏可樂開了花,控制不了的笑出了聲。劉越不解的望着他,原暗終於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訴了他。

「你知道嗎,其實自從剛才我知道你是劉家的人後,我就一直掙扎著要不要讓你勸你的家族和集團結盟,畢竟利羅第一家族的名號可以讓集團在以後的時間裏減少很多阻力。結盟這種事情雖然對集團是百利而無一害,但對你的家族來說卻不知是福是禍,鑒於你是我唯一的夥伴,所以我實在沒辦法對你耍心眼。」

喝了一口水,原暗接着說道:「但是現在,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反而要勸你促成家族和集團的結盟了。」

「聽了你剛才說的那些情況,我可以肯定的說與遮天集團結盟是你家族目前唯一的出路。你想想,現在距離改制的結束日期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了,對趙天羅的底細你們都沒能徹底了解,更別提他拉攏的那些官員的底細了。而對方卻早已經將觸角伸到了你們家族內部。你難道一點都不奇怪為什麼第一次暗殺殺手會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入你們家嗎?據我所知,劉家的保安措施可以說是聯邦最先進的!而且第二次暗殺時間又怎麼能掌握得那麼好,正好在你打完電話的十幾分鐘里就將一切佈置得天衣無縫?」

劉越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

「現在這批不明去向的人,我敢肯定他們將會成為趙天羅手中對付你們家族的秘密武器——在他所有的手下都被劉家的情報人員密切監視的情況下,這一批沒有詳細資料的人就會成為他行動中最隱蔽和危險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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