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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的地下拍賣會?這倒是很出乎田安安的意料。

她只知道那座城市的博.彩業很發達,幾乎是整座城池的支柱產業,卻沒想到拍賣會也十分有名。畢竟能吸引封泰迪不遠千里地前往,拍賣的東西一定很有價值。

安安聽后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便繼續和八千字檢查做搏鬥。又是翻知道又是翻貼吧,好容易才東拼西湊了一些內容。她聚精會神地將那些內容複製粘貼到文檔,掃一眼字數,剛好是7888。

……還挺吉利。

田安安靜默了會兒,回憶了下朱瑩瑩的以「福」代「逼」理論,然後戳著指頭在最後一行補充了一句很誠懇的祝福語:恭祝呂希遙先生在人生道路上福如東海,福氣滿滿,成為一代福星。

大致基本成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東西都手動謄抄到紙上。她趴在桌子上休息了會兒,然後就撩起袖子開干,抄啊抄,寫啊寫,正戰得昏天黑地,手機「叮」的一聲接收到一條短訊。

她眼也不抬地去摸手機,戳開短訊信箱一看,發信人那一欄赫然寫着幾個大字:驢嘯。

「……」安安手指一軟,嚇得差點兒把手機扔地上,戰戰兢兢將內容點開,一股賤氣便以雷霆之勢撲面而來:聽說你今天請假?

她想了想,趕緊抱着手機跑過去找迪妃,詢問這次的請假理由。迪妃美人聞言抬眼,目光從電腦屏幕落到她身上,想了會兒才道,「就是事假吧。」

安安聞言鬆了一口氣,心道還是徐哥思維正常,比李哥靠譜多了,想想上回的請假理由,簡直是往事不堪回首……她一顆心落進肚子裏,連帶着整個人都有了自信,回起信息來小指頭飛快,摁在九宮格上噹噹響,「家裏有事,望諒解。」

少時,信息對話框裏的氣泡多了一個,「寫不完檢查就請假,你行啊。明天交不過來,你就直接去人事部辦離職手續。」

卧槽!

安安體內的小宇宙到了爆發與崩潰的邊緣,魯迅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安安不想滅亡,所以,她懷揣著十二萬分的怒火噹噹當地摁九宮格回信:呂希遙先生,我是正當事假,希望您能給予助理充分的體諒。

過了十來秒,對方的消息再次回了過來:今天有訪談,這邊基本忙不開,你給你的藝人體諒了么?

安安無力扶額。

隨之又是一條消息彈了出來,針對她的曠工事件,呂希遙做出了很簡單明了的處理:明天把檢查交過來,有錯別字就扣工資,一個字一百,自己看着辦。

「……」我辦你個巴拉拉!

田安安很無語,不明白一個大男人的心眼兒怎麼會這麼小,吵醒他睡覺而已,至於這麼趕盡殺絕么?這輩子沒睡過覺還是怎麼地?不是炒魷魚就是扣工資,這種威脅人的手段也太低級了!呸!

忖度著,她鼓著腮幫子怒沖沖地回復:……好的我一定注意o(n_n)o!

扔下手機往沙發上一趟,安安簡直心如死灰,終於理解到第一次見面時,王慕涵那種敬佩勇士的目光是為何而來了。呵呵,脾氣刁鑽成這樣的男藝人,整個圈兒里估計也沒幾個。一面又不由感嘆,她們大華宜不愧是捧出了無數超級咖的聖地,什麼牛鬼蛇神都有。

……她這是做了什麼孽==……

由於無良上司的□□壓迫,田安安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抄檢查,一筆一捺一勾一畫謄得無比認真。中午的時候菲利亞準備好了午餐,她火速將食物掃蕩完便再度投入戰局。

一整篇檢查抄了大概四個小時,之後她還是擔心錯別字,自己核對了兩遍不放心,又腆著臉讓迪妃幫着看了一遍。

幫人看檢查這種事,對迪妃而言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她沒有拒絕,放下手裏的工作,將那厚厚的一沓信箋紙接了過來,目光仔細地在上頭瀏覽。

安安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一面緊張兮兮地探首張望,一面尷尬地笑,忽然又好奇道:「美女,你們跟在封先生身邊做事,工資待遇怎麼樣啊?」

迪妃被這句話嗆了嗆,沉默了會兒才道,「先生對我們很好。」

她嘖嘖了兩聲,白皙的小臉上一副很不相信的樣子,盤著雙腿凝重說:「資本家都是很可怕的,吃人不吐骨頭,他現在對你們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翻臉了,你們要隨時提高警惕啊。」她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封先生那清奇的性格,你們沒少寫檢查吧。」

「沒有。」迪妃抬眼看了看她,嘴角勾著一絲禮貌的微笑,朝她揚了揚手裏的一沓紙張,「我們從來沒寫過這種東西,所以田小姐,我覺得你的生活其實很有趣。」

「……」這回換安安被嗆住,她目瞪口呆,一副吃了翔的表情瞪着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忽然就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迪妃面上的笑容淺淡柔和,纖長的五指翻動,將沉甸甸的九千字檢查完整地看了一遍,眼底笑色漸濃,道,「我的中文口語還行,字面上的功夫就不怎麼樣了。在我看來,田小姐的這份檢查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田安安聽了面色一喜,緊繃了整整一天的神經總算稍稍放鬆。她笑起來,「那就好。反正盡人事知天命,我認認真真寫了,就看我那個豬隊友給不給面子了。」說完就將檢查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包包里收好。

拉好拉鏈合上外扣,安安覺得有點無聊,抬眸往迪妃的電腦屏幕上掃了幾眼,只見清一色的英文字母有序排列,是外網。她有些驚奇,湊過去定定地盯着屏幕看,道,「迪妃,你和徐梁李昕,都和封先生一樣,是美籍華裔對吧?」

美人微微點頭,「是的。因為生意需要,我和徐梁的祖輩,是跟着封先生的祖輩一同移民的。」

安安大眼睛一亮,「你們是世交?」

「不,我們和先生不是朋友。」迪妃否認,「一直以來,我們兩家和封家,都是上級和下屬的關係。」

「……」這麼非主流傑克蘇的話,你是怎麼做到這麼淡定地說出口的……

田安安生出一種誤入了豪門世家劇的片場的錯覺,她很想笑,當着迪妃的面又不敢真的笑出聲,於是只好奮力憋住。未幾,又故意用很嚴肅的語氣道,「那李昕呢?莫非是家族傳承的賽車手?」

「不是。」迪妃眼底有幾不可察的一絲波動,垂下眸子搖頭,「流光十五歲的時候開始跟着封先生,在這之前,他和你一樣。」

安安長長地哦了一聲,不怎麼想和迪妃繼續聊這個了,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滑鼠輕移,點開電腦雲盤裏保存的韓劇資源,轉移話題:「哎,那你平時看不看韓劇什麼的?」

「不看。」

「那你追星么?」她眼睛裏閃爍著一絲驚訝,「有沒有很喜歡的哪個藝人?」

「沒有。」

「……美劇總追吧。」安安臉皮在抽搐,「支持你們國產啊。」

「不追。」

「……」她有點無言以對了,頓了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迪妃,你沒有什麼愛好么?平時除了工作,你都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么?」那這生活也太枯燥了。

迪妃聞言很認真地思考了會兒,她輕點着額頭微微皺眉,遲疑着道,「不會啊,我當然有自己的愛好和娛樂。」

安安頓時好奇起來,「是什麼?」

「搏擊,格鬥。」

「好……特別的愛好,真是棒。」她在心裏給這個美女比了個手動再見,然後默默垂下頭看韓劇。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個愛好都這麼與眾不同,吾等p民簡直不敢仰望……呵呵。

從昨晚到現在,這是田安安第一次在這個別墅里待這麼長時間。

她默默地看着韓劇,過了會兒就渾身不自在起來,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太安靜了。明明四處都有人,卻幾乎沒有任何交談的人聲,寂靜得很冰冷。也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韓劇女演員歡脫誇張的笑聲,顯得異常突兀。

眾人不約而同地抬眼看向沙發,朝田安安行注目禮。

安安:「……」

群眾的聲討是可畏的,所以劇是不能看了。她尷尬地扶額,然後就很自覺地關上了電腦,側目看了眼立鍾,上頭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多。據迪妃說,封霄要傍晚才會回來,現在距傍晚還有大約兩個小時,時間漫漫,還是睡覺吧。

既不吵人,又補充能量。

思忖著,她抱着靠枕就在沙發上打起了盹兒。未幾,迪妃的聲音便從上方飄飄渺渺地傳來,拍拍她的手臂,道:「田小姐,去卧室休息吧。」

「……」她擺了擺手,邊翻身邊嘀咕了兩句,「你不懂,我要遠離戰場。」

「……」

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菲利亞的聲音從大門的方向恭謹傳來,自然而然的美式英語,「先生,她好像有些累,在沙發上睡著了。」

對方淡淡地嗯了一聲,隨之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在沙發麵前停了下來。

田安安蜷得像只蝦米,兩隻纖細的胳膊抱着大靠枕,嬌小的身軀軟軟地陷在白色毛絨沙發里。她睡得不算沉,很快就被腳步聲吵醒了,惺忪迷濛的大眼睛緩緩睜開,瞅見一個高大挺拔的人影背着光,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她的大腦滯了幾秒鐘,顯然還有些沒回過神,臉上的表情也木獃獃的。

未幾,安安頭頂逐漸被龐大的陰影籠罩,西裝筆挺的男人微俯身,修長有力的雙臂撐在她腦袋兩側,黑眸安靜地看着她,淡淡道,「要我抱你起來?」

這句話彷彿一支穿雲箭,萬馬叢中過,頓時給了田安安會心一擊。

她瞬間靈台一片清明,扯著唇角擠出個乾笑,靠枕往邊兒上一丟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然後就屁顛屁顛地從他臂彎底下鑽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眼觀鼻鼻觀心,端正站好。

男人的手指像過去的很多次一樣,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來。安安心跳微亂,目光對上鏡片背後幽深的雙眼。

他的視線微微垂,顯然是在端詳她的嘴唇。

這個發現讓她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

黯淡深沉的紅色,將那張原本就很白皙的面容襯出一種近乎妖異的嫵媚,她溫熱的肌膚在他的指尖輕輕顫抖,很脆弱,也很誘人。

封霄的薄唇彎起一道優雅的弧度,給予評價,「顏色不錯。」

不知道為什麼,得到這句讚美,田安安心中的感受除了微微的欣喜外,大部分是鬆了一口氣。這種滋味很離奇,就像小時候交作業,不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最後被老師畫了一個勾,並且給了一個a。

她朝他笑了笑,支吾道,「只是隨便選的。」

微涼的手指從下巴處離開,輕輕拂過她有些發熱的左頰,繼續往後,觸到了她十分敏感的後頸。

安安瑟縮著躲開,白皙的小臉頓時紅成了蘋果。這也太尷尬了,客廳里眾目睽睽,他臉皮的厚度可能是正無窮,竟然當着大家的面做出這麼親昵的舉動……

思忖著,男人有力的五指已經握住了她細細的手臂,力道向前,她心跳越來越快,被半強迫性地拉着朝他走近幾步。

「封、封先生……」她試探著喊了一句。

「去拿簪子來。」低沉醇厚的嗓音淡淡從傳下。緊接着,迪妃點了點頭,轉身朝樓梯走去。很快,她折返回來,手中多了一隻漂亮精緻的白玉發簪。

安安隱約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這時後頸一涼,修長的五指已經撩起了那把烏黑微卷的長發,他的姿勢柔和而優雅,慢條斯理地將她的長發挽起,用白玉簪固定在腦後。

刺青被完全暴露了出來,她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抬手遮擋。

封霄頎長的身軀微動,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神色平靜,「不許遮。」

纖細的手在半空中僵硬頓住,緩緩垂了下來。她不敢違背他的話,只能抬了抬眼,看他的目光有些疑惑。

男人嘴角緩緩勾起,頎長的身軀微動,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安安心口一緊,視野中那隻修長漂亮的手伸出,將自己微涼柔軟的五指捏在掌心,慢慢牽引著往他靠近。她無法拒絕,上前幾步,被他長臂一舉放在了腿上。

「……」你把旁邊的所有人,都特么當空氣嗎……天知道,此刻的她有多想死。

他吻了吻那印在雪白皮膚上的姓氏,薄唇貼着她的溫暖馨香的頸窩開合,嗓音低沉,「這麼漂亮的刺青,不許遮。」

你叼,你說了算。

田安安嘴角一抽,呵呵了兩聲,兩隻小手舉起來推搡他堅實的胸膛,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忙道:「封先生,不是要去a城么?是時候出發了吧!」再不走她真的要羞得燃起來了……

徐梁尷尬地咳了兩聲,低頭看了眼腕錶,很配合地附和點頭,道,「先生,我們確實可以出發了。」

安安悄悄轉頭看了眼立鍾,五點四十分。外頭的天色已經從藍白過渡成了暗色的橙,夕陽的餘暉毫不吝惜地灑滿天地。

「我已經查過了,」迪妃的聲音倒是很平靜,她合上電腦,目光淡淡地望向沙發上的如雕塑一般的男人,「這次的拍賣會引來了不少佛爺,看來是有些好貨。」

徐梁剛開始沒什麼,幾秒種后心生狐疑,視線落在迪妃清艷的面容上,道,「你怎麼查的?」

迪妃挑了挑眉沒做聲,徐梁見狀大皺其眉,一向和善含笑的臉孔上陰雲密佈,「迪妃,我記得咱們有條規矩,未經允許不得擅動別人的私人物品,你這麼做,這不把先生的話當回事,還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當然是後者。」

「你……」徐梁氣得瞪了瞪眼,「這都是你第幾次動我電腦了,我告訴你,別再有下回,否則我絕對不客氣了。」

這兩人爭執,無疑令安安很是吃驚。他們給她的感受向來不大好,一個笑面虎一個不易親近,封霄身邊的所有人,她都沒拿正常眼光看待過,乍一見這麼接地氣的場景,毫不誇張地說,安安有些回不過神。

迪妃笑了下,仍是那副不冷不熱的高傲語氣,「不客氣?你能怎麼不客氣?」

「你覺得我打不過你?」

「不是覺得,而是事實。」

兩個人的火藥味漸濃,隱隱有劍拔弩張的架勢。安安有些緊張,壯著膽子扯了扯封霄的袖口,壓着嗓子在他耳邊低低道,「封先生,他們萬一打起來怎麼辦?」

「這是解決矛盾最直接的辦法。」他淡淡道,掌心在她腰線和背脊一帶緩緩遊走。

她強迫自己無視他的動作,心口卻突突地跳個不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道:「剛才迪妃說的『佛爺』,是什麼?」

「竊賊。」

「竊賊?」

「嗯。」他指尖勾起她的下頷,微涼的唇吻了吻那尖俏白皙的小下巴,「今晚或許會讓你十分難忘。」

夜裏22點45分,田安安走出了國際機場,雖然說出來有點丟臉,但是,這的確是她首次踏上這片以博.彩業聞名世界的土地,大名鼎鼎的全球四大賭城之一。

跟隨封霄走出vip通道,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似乎已經等候多時。徐梁扶著藍牙耳機簡單地說了幾句,不多時,駕駛室的車門打開,一個瘦高的男人走了下來。

隨意的黑色夾克,勞改犯般的頭型,詭異的耳環唇環,這個英俊青年渾身上下都是頹靡的痞氣。安安抽了抽嘴角,繞開他,下意識地往迪妃身邊躲。

青年上前幾步,神色恭敬地向她身邊的男人打招呼,「先生。」

威嚴沉肅的男人神色冷漠,聞言只是微頷首,並沒有多餘的言語。

田安安神色警惕,迪妃看了覺得有些好笑,朝她介紹道,「這是羅文,也是我們的自己人。」說完跟那青年打了個招呼,「這是田小姐。」

羅文面色狐疑,卻還是在迪妃的示意下跟安安打了個招呼,「你好,田小姐。」

「嗨,你好。」她尷尬地扯了扯唇,正要繼續說話,一道低沉微寒的嗓音卻傳來了,淡淡道,「過來。」

她哦了一聲,朝羅文抱歉地笑了笑,接着就跟隨封霄一道上了車。

羅文一頭霧水,摸著銀色的唇環困惑地看向迪妃,「這小丫頭以前沒見過啊。」說完半眯起眼評頭論足一番,低低道,「長得倒是不錯,就是瘦了點兒,什麼來路?」

迪妃朝他扯出個冷笑,「她是先生的女人,我勸你管好自己的眼睛,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吧。」說完提步,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他挑眉,視線朝那深藍色的纖細背影望去,注意到了那後頸處妖異的刺青,不由驚詫地打了個響舌。

a城的夜景,明亮而璀璨。馬路,建築,各色燈光齊齊綻放,四處惶惶如畫,無一不彰顯著這座賭城的繁華和絢爛。

車裏的氣氛有些壓抑,封霄半闔著眸子閉目養神,羅文安靜地駕車,徐梁和迪妃也不發一言。安安有點無語,只能自顧自地趴在車窗上看外面的夜景。

景物變化不息,逐漸,商務車駛入了a城最繁華的區域。無數張外籍面孔交錯閃過,不多時,車停了下來,安安眸光微閃,只見那是一處燈火輝煌的娛樂場,建築風格帶着濃濃的葡萄牙風情,幾個身着暗紅色制服的年輕男子上前,恭恭敬敬地拉開了車門。

徐梁出示了邀請函,一個年輕男子接過來察看,之後面上浮起一絲燦爛的笑容,抬手一比,十分恭謹的口吻,「請跟我來。」說完便轉身,領着一行人走進了娛樂場大門。

安安回頭看了眼停了滿排的超跑豪車,覺得略凌亂。

愈往裏走,愈能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紙醉金迷。這間娛樂場的內部空間極大,裝修基調幾位豪奢,金色成了整個大廳的主打,碩大的水晶吊頂懸在頭頂,照耀着一座巨型的女神雕像,四處都瀰漫着金錢的銅嗅氣息。

身旁不時走過衣香鬢影,名流紳仕,田安安謹慎地觀望着他們,忽然腰上一緊,一股大力將她帶了過去,冷毅挺拔的男人眉目清冷,沉聲道,「跟在我身邊。」

田安安以前從不知道,原來她也會有這麼依賴封霄的時候。她畏懼他忌憚他,但是在這種陌生又令人惶恐的環境中,這個男人卻是唯一能令她感到安心的存在。

於是她點頭點頭,沒有一絲的遲疑,甚至很主動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一面暗搓搓地四處看了眼,壓着嗓子道:「封先生,不是參加拍賣會么?怎麼到賭場來了,我雖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可是,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害怕……」她伸出小拇指,比出很細微的差距。

他的目光瞥了眼她纏緊自己手臂的小手,勾起她的下巴淡淡道,「有我在,你怕什麼?」

「……」她頓了下,耳根子微微有些發熱,呵呵道:「主要是……我膽小如鼠。」

封霄靜默了瞬,驀地伸出長臂微微俯身,一把將她嬌小的身子抱了起來。

安安低呼了一聲,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脖子,正要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卻先她一步響起了,不達標準的國語,「封先生大駕光臨,是我無上的榮幸。」

她側目,只見一個高個的中年男人帶着好幾個黑衣男子走了上來,他相貌端正,著中山裝,面上分明在笑,笑容卻讓人十分不舒服。

笑裏藏刀。安安腦子裏忽然蹦出這個詞。

「秦先生,你好。」封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封先生能受邀前來,真是令我這兒蓬蓽生輝。」秦志暉臉上的笑容愈綻愈盛,他吸了口手上的雕花煙斗,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問身後的人,低聲用粵語道:「少爺呢?」

秦、蹩腳的國語。

這兩個關鍵信息竄入腦海,安安微微皺了眉,將腦袋埋在封霄的頸項處,思索了會兒忽然面色大變。視線越過男人寬闊有力的肩膀往後,她看見一個穿淺灰色修身西服的高個兒男人,五官俊秀,神色從容,正隨意地和身邊的人說着什麼。

田安安瞬間懵了。

世界果然是小,那位仁兄不就是前些時日被李哥砸了蘭博基尼的……倒霉二代秦少洋么?

她心頭一沉,連忙埋下臉,這時那個中年男人已經走遠了。她皺眉,雙手摟着封霄的脖子,「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個拍賣會?你不知道這人的兒子被你的手下砸過車?」

徐梁笑了下,「田小姐,那件事是先生的意思,李助理只負責執行。」

「……」卧槽……

秦家那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他們也不是==,但是在a城人家是老大,他們這是自己過來挨千刀么?

封霄抱着她進了一間隱秘的直達電梯,美麗的電梯小姐禮貌地微笑,在檢查過邀請函等物品后,女郎摁下了-3層。

安安的眉頭越皺越緊,壓着嗓子忐忑道,「這兒是人家的地盤,萬一秦少爺打擊報復怎麼辦?」

封霄默了一瞬,垂眸,暗沉的雙眼注視她,「怕?」

「呃……」她乾笑,「有點吧。」

他低下頭,高挺的鼻尖親昵地拂過她的小鼻子,神色平靜得有些倨傲,「沒人有那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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