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又是一場爛底子的仗

第四百三十一章 又是一場爛底子的仗

這一場刺客的突襲,雖然並沒有讓大部隊有任何的傷亡,但終究是拖慢了大部隊行軍的時間,等拖拖拉拉的終於在臨城的邊緣紮起了營地,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

司慕冉靠在花月滿的懷裏睡得熟,只不過那時不時的擰眉呢喃,預示着他此時的夢境不是那麼的美麗。

他一直不停的在說:「阿滿,對不起……」

如果要是平時,或者哪怕是幾個月之前,花月滿都不知道這「對不起」三個字是從何而來的,但是現在的她卻清楚的心知肚明。

只是……

隨着時間的流逝,她早已不在乎這三個字了,這三個字現在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不恨,也談不上怨。

「主子,營帳已經……」沉毅打開了車門,看着被花月滿抱在懷裏的司慕冉,話說了一半就停了。

花月滿知道沉毅這孩子是有些接受不了,畢竟一般都是女人靠在男人的身上,可沒辦法,她天生陽氣重,不然這爛攤子也不會接連落在她的腦袋上。

「別杵在外面看着了。」花月滿現在是腰酸背痛,「喊幾個心腹來,把司慕冉弄到營帳去,再讓老太醫來給瞧瞧,白天的時候動了氣,雖然沒多大的事兒,但不看看我這心裏始終不踏實。」

沉毅微微頷首,喊來了自己的部下,趁著天黑,將還在沉睡的司慕冉抬進了主營帳。

花月滿這剛支撐著酸疼的身子下了馬車,就看見老太醫拎着個藥箱子進了主營帳,可見沉毅辦事的速度。

「我要見皇上!皇上既然點名讓我跟着來,就是捨不得我!」不遠處,響起了青竹的聲音。

花月滿側眼一望,只見被沉毅部下攔在營帳外的青竹,懷裏抱着那沉睡的小皇子,滿臉的信誓旦旦。

沒想到這青竹為了能夠顯示自己在司慕冉身邊的地位,竟是連自己的孩子都抱到了戰場上。

攤上這麼個媽,也只能說那孩子命不好。

嘆了口氣,正要上前去和青竹吵一架,手腕卻被另一隻手給握住,回頭一看,竟是錦衣公主。

「這點小事兒就不勞煩頜貴妃了,本宮去就可以了。」

花月滿現在是身心俱疲,也是懶得和青竹墨跡,點了點頭:「那就謝謝皇後娘娘了。」

錦衣笑着搖了搖頭:「是本宮應該謝謝你。」不等花月滿再開口,這人已經昂首挺胸,朝着和士兵們胡攪蠻纏的青竹走了去。

這錦衣雖然一直與花月滿都是客客氣氣的,但一個能治理後宮的女人,可都不是什麼善茬,這不,一向心眼裏不正道的青竹,不過是被錦衣說了兩三句話,就乖乖的抱着孩子,跟着錦衣離開了主營帳的門口。

看着青竹那滿是不甘,卻還是乖乖跟在錦衣身後的身影,花月滿更加的確信,當初讓錦衣進宮當這個皇後娘娘,果然是沒錯的。

沉毅掀起營帳的帘子走了出來,對着花月滿微微垂眸:「頜貴妃。」

花月滿點了點頭,提着裙子進了營帳。

營帳內,因為下雨的緣故,潮濕的讓人難受,饒是沉毅已經吩咐了人點起了驅散潮濕的炭火,可還是讓人難受的發悶。

老太醫跪在司慕冉的床榻邊,緩緩收拾著銀針。

「皇上如何?」花月滿走了過去,坐在了床榻邊上。

老太醫不敢瞞着:「回頜貴妃的話,皇上此時並無大礙,只是這病本來就是攻心的,還請頜貴妃勸勸皇上,莫要輕易動怒啊!」

當皇帝不就是個動怒的活么。

花月滿點了點頭:「知道了,勞煩太醫了。」

老太醫愧不敢當,又跪了安,這才轉身走出了營帳。

原本應該跟着一同出去的沉毅,難得的留了下來,更是難得的還站在了花月滿的身邊。

「才剛從各國探子口中得到的消息,此次大戰,各聯盟國都派出了相應的支援。」

難怪願意靠近她,原來是有事兒要說。

花月滿點了點頭:「有支援就好。」

沉毅頓了頓又道:「只有祈天是個例外,才剛祈天的探子來了消息,說是祈天的新帝已經動身前往臨城陣營,不出意外,最晚後天晚上也抵達了。」

祈天的新帝?

劉然?!

花月滿確實是想不明白,劉然那小嘎巴豆子,為何會親自過來,只是人家既然已經都動身了,她也只能坐在這裏等著了。

其實現在,她頂不想看見祈天人的,因為看見了他們,就總是要想到那些個不該想的,又忘不掉的。

窗外的大雨又接連下了起來,豆大的雨珠接連砸在地上,聽的人心裏慌慌的。

司慕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可外面的天氣依舊不曾放晴半分。

花月滿將熱了三遍的葯舉起在手裏,輕輕吹着遞在了他的唇邊。

司慕冉順着湯匙看見了她的熊貓眼,忍不住的就笑了:「一夜沒睡?」

熬夜的女人都是很容易心浮氣躁的,花月滿也不例外:「知道了還問?」

這一夜雖然是平靜的,但總是要留下一個值班的,司慕冉倒是睡得熟了,她卻要支撐着眼皮在這裏挺著。

不然若是她那個爹臨時開戰,她和司慕冉都擱這裏面睡的跟死豬似的,豈不是難看?

司慕冉單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坐起身子,接過碗,一口喝了個乾淨,披着衣服站起了身子。

「你直接躺進來睡吧,還是暖的。」

要是以往,花月滿不會,但是眼下……

她甚至是連考慮都沒有,脫了鞋子就鑽進了被窩,確實還是暖的,而且異常乾爽,枕頭和被子上,還帶着司慕冉身上的陽光清香。

司慕冉見此,笑的莞爾,顧不得自己身子的虛弱,伸手掖着她那四處漏風的被角。

「想問什麼就去找沉毅,他就在門口杵著呢……」話還沒說完呢,眼睛就閉上了。

她現在必須養足了精神,再過不久劉然就要來了,她雖然難受,卻不想表現出來,本來就是個棄婦了,千萬別再成了個怨婦。

司慕冉沒有點了點頭,趁着她睡熟的功夫走出了營帳。

花月滿這一覺睡得真跟個死人似的,又長又熟,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一個滿身泥濘的將士沖了進來。

「報——!」那將士滿身是血,分不清楚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皇上,亂黨已被擊退,我軍死三千,傷九千……」

司慕冉背對着花月滿而坐,聽完了戰報,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等那將士走出了營帳,司慕冉才轉身朝着花月滿看了過來,見她睡眼朦朧的樣子,淡淡的笑了:「你倒是能睡。」

花月滿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陰雨的天氣,讓人分不清楚白天還是黑夜。

「什麼時辰了?」

「再過一個時辰,祈天的新帝就要到了。」

花月滿心裏一凜,揉着酸疼的身子坐了起來,她竟是一覺睡了這麼長的時間嗎?

司慕冉取出一直在熱水裏浸泡著的酒,分別倒了兩杯:「起來喝杯酒暖暖身子,精神精神吧。」

花月滿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反正也是沒什麼胃口,點了點頭,下地坐在了司慕冉的對面。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任由那絲絲暖流流淌於胃。

司慕冉唇角掛着淡笑,看得她入神,接過她空蕩的酒杯,再次倒酒,然後又遞到了她的面前。

花月滿接過酒杯,笑了:「你也不怕我喝多了么?」

司慕冉輕笑一聲:「從你跟着我回宮之後,就只剩下了這麼點的嗜好,若是我連酒都不讓你喝了,你豈不是要恨死我了?」

原來他還知道,她在那宮裏被憋的生不如死。

花月滿沒有說話,又是一杯酒喝進了肚子裏。

司慕冉看着那再次被放在桌子上的酒杯,長嘆了一聲,正色了起來:「阿滿,是不是劉默死了,你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花月滿沉默的垂著頭,沒有回答他這個很直觀的問題。

司慕冉扯了扯唇角,苦笑:「阿滿,我原本以為,把你接回來,只要我耐著性子的陪着你,你終有一日會和從前一般,可這老天爺偏偏就和我過不去,劉默就這麼死了。」

他再次倒酒入杯,白皙的手背不知是因為虛弱的,還是難受的,竟是有些抖:「如果你和我中間隔着一個活人,也許你還能繞過他走回到我的身邊,可眼下你和我之間卻阻著一具屍體,我知道,我哪怕是等白了頭,也等不到你了。」

花月滿抬眼看着他:「有區別嗎?我現在不是一樣坐在你的對面,幫着你處理着你想要處理的事情?」

「阿滿,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的,不過是你的心。」

「司慕冉,我這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你不要也罷。」

「不甘。」司慕冉口中苦澀,就連說出口的話都跟着苦了起來,「阿滿,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麼呢?」花月滿嘆了口氣,「司慕冉,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要爭取就能夠去得到的,也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麼的逞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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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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