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將軍賭人頭 瘋子做人質

第一五一章 將軍賭人頭 瘋子做人質

第一五一章將軍賭人頭瘋子做人質

范蠡跟隨泄湧來到將軍帳中,未料泄涌並未請他就坐,而是自顧來到將軍座上坐下來,直愣愣看着站在下面的范蠡,像是審視犯人一般。

范蠡莫名其妙,也是直愣愣看着泄涌,不知道泄涌將軍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泄涌突然哈哈大笑道:「范先生啊,你真是一個活寶!本將軍與你數年間同朝為官,竟然未曾認出你來,更未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相見!你打扮成這個樣子,難道不擔心本將軍以妄議軍政之罪將你殺了?」

范蠡道:「越國不是那樣的國家,將軍不是那樣的將軍!」

泄涌道:「范先生果然是勇氣可嘉,十分自信,泄涌佩服!本將軍今日便要好好聽一聽范先生的說辭!范先生請上座!」

泄涌從將軍座走下來,請范蠡坐在堂下的上座,自己坐在對面,命人上了果盤茶水,屏退了左右侍從。

泄涌直奔主題道:「越國為何要此時進攻吳國?有多少勝算?後果如何?請范先生說說你的高見吧!」

范蠡道:「只怕范某說了,將軍也不會採納,范某可是楚國人啊!」

泄涌道:「既然先生如此坦誠,泄涌便也直言相問,難道先生沒有為楚國解圍的目的嗎?」

范蠡道:「既然將軍如此坦誠,范某也就直言相告:范某的確有此意圖,然而只是其中之一!」

泄涌道:「先生的其它意圖呢?」

范蠡道:「雪洗檇李之恥,提升將軍聲望,削弱吳國戰力,奪回江北失地,揚我越國軍威,難道這些理由還不夠嗎?」

泄涌道:「先生言簡意賅,聽起來實在誘人!然而先生確信越國必能取勝嗎?就算越國暫時取勝,難道不怕惹怒吳國,從而引來越國滅頂之災嗎?」

范蠡道:「將軍深謀遠慮,范某十分佩服!然而,范某以為,將軍之憂,難免多慮了!」

泄涌道:「先生何出此言?泄涌願聞其詳!」

范蠡道:「吳國大軍西出,國內防守空虛,南線防守更加薄弱,正是我越國奪回檇李、雪洗恥辱之良機,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吳越宿來為敵,吳國不惹也怒,越國對吳國供奉有加,吳國照樣還是發動了檇李之戰,難道越國害怕惹怒吳國嗎?吳國全力以赴攻打楚國,兵力糧草損耗必然不少,就算吳國有心大規模出兵越國,然而剛剛經歷吳楚大戰,短時間之內吳國沒有這個能力!乘此之際,教訓吳國一通,吳國也只好啞巴吃黃連,無可奈何!」

泄涌道:「先生所言,的確精闢!只怕如此一戰,吳越結怨更深,吳國終有一天要報復越國!」

范蠡道:「吳國滅吳之心早已有之,吳越大戰終究難免!不如乘此機會削弱吳國,壯我士氣,何不為之?」

泄涌思慮片刻道:「先生直言,令泄涌熱血沸騰!泄涌何嘗不想一戰,以雪洗檇李之恥!然而,只怕大王與大將軍不答應啊!」

范蠡道:「那就看將軍之魄力了!」

泄涌道:「魄力?本將軍有的就是魄力!為國而戰,血染疆場又能如何?只是大王和將軍不答應,本將軍總不能擅自用兵吧?」

范蠡道:「難道將軍不會設法說服大王嗎?」

泄涌道:「如何說服?」

范蠡道:「將軍向大王上個諫冊,就把范某前面說的那些道理講給大王!」

泄涌沉思道:「嗯!若是大王還不答應呢?」

范蠡道:「那就看將軍的魄力了!」

泄涌道:「又是魄力!難道要本將軍打滾撒潑、殺死派命不成?」

范蠡道:「差不多!將軍可以向大王立個軍令狀,實在不行就押上自己的一家老少!」

泄涌怒目圓睜道:「先生說的好輕巧啊!竟然給本將軍出的這等餿主意!本將軍死不足惜,怎可連累家人?」

范蠡道:「連累不了!范某敢打包票,此戰必勝,將軍絲毫不必憂慮!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將軍難道要坐失良機嗎?」

泄涌搖頭道:「不可!本將軍不會冒這個風險!」

范蠡面帶輕蔑道:「原來只聽說將軍是個血性漢子,沒想到也是個謹小慎微之人!將軍也不想想,你本來戰功卓著,聲威顯赫,如今卻成了一個戍邊的中級將官,就連靈姑浮那些毛頭小子也不如了!你看那靈姑浮與南疆主將,因為取得戰功,如今何等顯赫?將軍若是錯失了這次良機,非但不能重回廟堂之位,而且等到將來吳國緩過勁來,再來攻打越國之際,將軍可能還要吃敗仗!到那個時候,將軍的臉面哪裏放呢?豈不是毀了一世英名!范某斷定將軍能贏,所以才和將軍提起,還望將軍三思!」

范蠡一席話,說的泄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是啊是啊,自己是征戰疆場多年的老將了,居然混到了幾乎被發配的地步,那個靈姑浮年紀輕輕,如今卻是王城衛軍副將,不知比自己顯赫多少!當初聽說大王為靈姑浮等人舉辦慶功宴,為他們加官進爵,親自賜酒,何等光彩,自己卻只能呆在邊疆的軍帳里吃悶酒!唉,我泄涌何曾如此窩囊?

泄涌端起酒杯猛喝幾口道:「也罷!本將軍豁出去了!然而,本將軍就怕被你出於私心忽悠了,到時候本將軍吃了敗仗,你卻逍遙自在!」

范蠡道:「請將軍相信范某!范某若是對將軍有半點不良居心,必遭天譴!」

泄涌雙目一轉道:「天譴?不行,本將軍要和你綁在一輛戰車上!本將軍若是吃了敗仗,首先拿你是問!」

范蠡吃驚道:「將軍意欲何為?」

泄涌詭異笑道:「既然你能奉勸本將軍押上一家老少,本將軍也要你押上一家老少,否則免談!」

范蠡先是目瞪口呆,隨即哈哈笑道:「將軍原來是個如此難纏之人!也罷,范某答應你!只要將軍願意立下軍令,押上家眷,范某在所不辭!」

泄涌吃驚道:「先生果然不怕?」

范蠡道:「不怕!」

泄涌沉思片刻,聲色嚴厲道:「既然如此,從今日起,請先生陪伴本將軍左右,須臾不得離開!」

范蠡笑道:「范某是不是還得回家一趟,將妻兒也帶到軍中來?」

泄涌道:「先生眼中,泄涌是那樣不近人情之輩嗎?你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本將軍怎能將他母子強迫至此?」

范蠡哈哈笑道:「范某若是不懂將軍,怎敢答應將軍?然而,范某還得回家一趟,將家中安頓一下!」

泄涌道:「也好!本將軍命你速速回家,速速返回!本將軍還要等着你這個文武全才草擬諫冊呢!」

范蠡欣喜道:「將軍果然是爽利之人!范某遵命!」

泄涌道:「天色已經不早,先生明日回吧,今夜就陪着本將軍再吃幾杯,如何?」

范蠡道:「聽憑將軍安排!」

當晚,泄涌與范蠡頻頻舉杯,談笑風生,酩酊大醉之後同塌而眠,如同多年故交一般。

次日,泄涌派了兩個侍衛,化妝之後,陪着范蠡來到會稽城。范蠡心想,這個泄涌將軍原是個粗中有細之人,怕我范瘋子臨陣脫逃,派人見識呢!

范瘋子回家,與兒子媳婦兒親熱一番,向鍾伯等人仔細交代,說是自己有事出一趟遠門,要家人不必挂念。紅螺雖然不舍,然而知道勸阻也是沒有用的,所以只好滿含留戀之情目送他上了馬。

次日,范蠡與那兩個侍衛揚鞭策馬,直奔錢塘湖而去。

范蠡來到軍營,與泄涌仔細商議之後,寫就一份洋洋千言的請戰簡冊,泄涌派了使者,直奔王城,面見大王。

即日起,范蠡被軟禁在軍帳之中,成了將軍泄涌的人質!泄涌每日對他酒肉湯茶好好招待,而且經常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然而對他的監視卻是一刻也未曾放鬆。軍中無戲言,誰叫你范瘋子自討苦吃呢?

錢塘湖邊,越國戍邊大軍的軍營里,卻已經開始忙碌起來,泄涌已經部署下去,開始大戰前的演練和籌備,而且向吳國境內派出了偵查敵軍軍力佈防的細作。閑暇之時,泄涌會帶上范蠡和幾個貼身衛兵,或是騎馬,或是乘船,或是步行,到邊境四處查看地形,回來便商議用兵佈陣之法。

將軍的臉上,浮現出久違的豪情和殺氣,他要雪洗越國的恥辱,找回自己的尊嚴!如今,他甚至不怎麼擔憂戰爭的勝負,而是更擔憂大王會不會答應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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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王朝。

吳國悍然入侵強大的楚國,令越國王朝上下一片震驚,整個越國很快處於全軍戒備的狀態。及至得到吳軍攻破楚國都城郢都、楚王倉皇出逃、伍子胥鞭掘墓鞭屍的情報,越過的貴族大夫一個個惶恐不安。

期間,越王允常的頭疼病又發作了兩次,一次是聽到吳國聯合蔡唐兩國侵入楚國縱深之際,一次是聽說吳軍攻破郢都之際。

一想到堂堂大楚國的現國王竟然成了喪家之犬,曾經不可一世的楚平王竟然被人掘墓鞭屍,允常只覺得後背發涼,彷彿伍子胥的九節銅鞭抽在自己身上。

是啊,如果吳國侵佔楚國之後,再將大軍引向越國的疆土,攻佔越國的會稽城,那將是怎樣可怕的後果啊?允常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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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瘋子到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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