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七、賭約
「早說啊你。」劉長房一揮手召回「流雲卦璽袍」：「有辦法了沒？再這麼下去，可不大妙。要不，我祭出九九散魂葫蘆，轟死這個老蚯蚓。」
「等一下，我要確認。龍族秘技，都是通過催自身血脈連接天地之力來實戰。同樣的秘技，你身懷的燭龍血脈越濃，能夠揮的威力便愈大。我想，縱然是燭龍自身，也應該是同樣的道理。」
「嗯，這就和我們修道之人，需要道心和符咒一樣。」
「你我修為，在三千世界也排的上號。便是聖人將我們攝去，想讓我們毫無察覺，可能性也不大。可是偏偏燭龍這一招『天地溯源』，卻愣是讓我們毫無察覺。」
劉長房把玩著「九九散魂葫蘆」，若有所思的說道：「沒錯，這有點奇怪。就算是鎮元子那老兒用『袖裏乾坤』收了我，我也不可能毫無察覺。除非……」
「除非我們根本就沒有動過。燭龍所處的世界，並不是什麼自己開闢的空間，而是用自身血脈構建的法術結界。所以，他施展任何法術，我們都在法術籠罩範圍內。」莫道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莫道難，讓我先破了這老蚯蚓的法術。」劉長房想通這一點之後，便明白想要找到這一招「天地溯源」的陣眼之流，根本不可能。可是，要破解這一招，卻要比蠻力強攻容易多了。
因為，既然兩人都處於燭龍用血脈構建的法術結界裏，那麼打向任何一個位置，都等於攻擊燭龍。
燭龍法力再強橫，終究也不是聖人，法力並不是無窮盡的。所以，在這一招「天地溯源」里，他必然有的地方法力分配多點，有的位置法力分配少點。而為了避免被察覺，所以才以星雲旋轉來掩飾。
尋常人的思維，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星雲，本能的注意力會放在星雲的中心。
莫道難點點頭，神識飄出體外，化作一圈圈漣漪般的光環飄散開來。他用金銀雙瞳觀察那麼久，可不是在玩。
星雲旋轉的更加快，幻相無數，星光乍現，有數不清的星辰破滅重生，顯然燭龍知道自己這一招被人看出了門道，正在調整法力分配，加大攻擊的威力，不讓兩人有機會突破開來。
「定道輪」出一道道的黑光，六道圖騰猛然化出，有無數上古神魔的虛影牢牢守護著六道圖騰。
劉長房面色肅然，九九散魂葫蘆漂浮在頭頂之上，「流雲卦璽袍」輕輕浮動，大羅金仙巔峰的法力內斂吞吐，強橫爆的氣息散出來。
「就是現在。神棍，右手邊八點鐘方向！」
「星辰散魂沙，萬物皆殺！給老子破！」劉長房大喝一聲，「九九散魂葫蘆」猛然變得碩大無比，葫蘆口噴出火光之氣，然後無數的流光飛射而出。
這無數的流光，比起天空中的流星群還要來的瑰麗美艷，尤其是每一道流光都有淡淡的紅光繚繞，越的妖艷。
好似天地初開，又像是宇宙爆，無數的極光四射開來，耀眼的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任何物體。
莫道難馭使著定道輪，牢牢抵禦著「星辰散魂沙」與星團對撞產生的爆炸力。
靜！
天地間的聲音在這剎那完全的消失。
當那無數的極光充斥在整個空間，便是莫道難也微微垂下眼帘之時，天地間猛然傳來一聲：
「轟！」
就像是琉璃破碎，眼前畫面輕轉，莫道難目光一凝，現又回到之前的地方。
在他和劉長房的前方不遠處，燭龍漂浮在空中，右手已經化作龍爪。而三人的足下，無數天坑浮現，就像是月球的表面一般。
劉長房呼呼的喘著氣，伸手一抓自己的「九九散魂葫蘆」，張口對着葫蘆口一吸，不知道多少顆仙丹被他吞進肚子裏。
燭龍右手恢復人形，目光驚疑的看着劉長房，沉聲說道：「紅雲，想不到你竟然沒死。」
上古大能都知道，這「九九散魂葫蘆」乃是開天闢地第一根葫蘆藤所結的七個葫蘆之一所化，紅雲本命元神修鍊的法寶。這天地間，能夠真正揮出「九九散魂葫蘆」威力的，只有紅雲一人。
更何況，還有那件「流雲卦璽袍」，那可是紅雲用本體一部分加上其他伴生的雲朵所煉製的，除了他之外，絕對不會認任何人為主。
劉長房聳聳肩膀：「我們倆沒什麼交情，你不用開心或者惋惜。老蚯蚓，我的星辰散魂沙，滋味不錯吧。」
「哼！」燭龍冷哼一聲，紅雲剎那間的一擊，正好是燭龍施展「天地溯源」一個細微破綻所在。
饒是燭龍那般強悍的肉身，也受到了不小的傷。星辰散魂沙，那可不是普通的玩意。乃是天地初開的星沙煉製，又在九九散魂葫蘆中孕育，可散人魂魄，毀人元神。而且每一粒星沙，都具有一顆星球的重量。
「若你紅雲還有當年的修為，老夫說不得要忌憚你三分。不過現在的你，還不夠看。紅雲啊紅雲，當年你能在鯤鵬手下逃脫一死真靈重生，已經是天大的機緣。只可惜，今天你就沒有那般機緣了。」
「我知道。」劉長房很認命的點點頭，嬉皮笑臉的後退一步，用嘴努努莫道難的方向：「所以，你今天的對手，不是我，是他。莫道難，你別聽那老傢伙說的好聽，他中了我的星辰散魂沙，有他好受的。」
「我知道了。」莫道難朝他笑笑，走向燭龍，一言不的祭出「定道輪」，左右雙臂一青一紫兩道光芒飛射出來，化作紫青老頭恭敬的站在莫道難旁邊。
那凜然浩瀚的劍氣，讓燭龍皺起了眉頭。
莫道難一指點在自己的眉心，渾身黑氣繚繞，無數的因果之氣蒸騰而起，然後一把天空中雷霆作響，一把黑色長劍悄然浮現在他的對面。所有的因果之氣猛然脫離莫道難的身體，融入黑色長劍之中。
當黑氣散盡，無果道人猙獰的面容出現在燭龍的面前。
「太上聖人的紫青雙劍？因果之氣凝聚的化身？」燭龍瞳孔縮了縮，緊緊的盯着莫道難：「小子，你到底什麼來頭，是何人門下？」
莫道難沉默不語，心神分出一半融入體內。就在之前破開「天地溯源」的剎那，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道心一陣晃動，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在道心中浮現。
同時，他的法力也有了一陣陣的波動，好似受到了什麼牽引。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和之前斬屍有些相似？」莫道難心中暗暗疑惑。
道心悸動之下，原本旺盛的殺機竟然不知不覺一點一點的消散開來。被因果牽絆蒙蔽了清明的道心慢慢的恢復。
以我現在的實力，就算拿出所有的法寶和神通，也未必能斗得過燭龍。
我的目的，是搞清當年之事，若真的扯破了臉皮，就算贏了，以燭龍的身份地位和驕傲，怕是寧死也不會告訴我。
一味貪圖意氣痛快，反而失去了我的初衷。
再一次感受了體內的變化波動，莫道難沉思一會開口。
「燭龍，你乃是龍族之祖，身具大功德，我根本斬殺不了你。你我定下個賭約如何？」
「猖狂！說來聽聽。」燭龍沉聲說道。
「我的目的，是為地球龍族一脈討個公道。我就站在這裏，接你三招。若我接得下，你便告知我當年的來龍去脈。若我輸了，生死隨你處置。」
燭龍輕疑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道難，又看了一眼劉長房。
劉長房嘿嘿一笑說道：「老傢伙，你不用看我。若你贏了，我的生死也隨你處置。」
「你不怕老夫反悔？」
莫道難淡笑一聲說道：「你我這般境界，言出法隨，貧道自然不懼你反悔。」
燭龍哈哈一笑：「小子，夠種！老夫答應你便是。等見了盤古大神，告訴他，燭龍我倒是很想念他。」
「這句話你還是自己去說吧。」
便是上古大能，若非開天闢地就誕生的，很少有人知道身為龍族之祖的燭龍到底是多麼的強大，更不要提親眼見過燭龍出手。
劉長房卻是少有的幾個之一。
他是紅雲轉世，腦中殘留的記憶告訴他，燭龍除了強橫道不知道多麼深厚的法力和一身可怕的防禦力之外，最出名的便是三大秘技。
第一招，便是「天地溯源」。
別以為這一招被莫道難和劉長房破解掉了，就以為這一招很普通。
事實上，燭龍吞噬了那麼多的修行者，不乏大羅金仙級別甚至准聖，靠的就是這一招。燭龍身為龍族之祖，天賦神通便是「吞噬」。而在盤古開天闢地的過程中，他親眼看見開天闢地的整個過程，心神受到巨大的衝擊和感悟，再加上開天功德孕育，使得他結合「吞噬」這個天賦神通，創造出了「天地溯源」。
莫道難和劉長房看似輕鬆，實際上，劉長房已經耗費了將近九成的法力，如今的戰鬥力幾乎為零。否則他也不會很乾脆的直接讓莫道難面對燭龍。
劉長房雖然只是大羅金仙，可他已經是巔峰之境，距離准聖也就是一步之遙。更何況他前世乃是紅雲，對大道領悟脫一般的准聖。再加上他手中的法寶乃是先天靈寶「九九散魂葫蘆」，威力無窮。這般種種加起來，他全力一擊才破去燭龍的「天地溯源」，可想而知，燭龍這一招的威力是多麼的恐怖。
換做一般的大羅金仙或者手上沒有什麼厲害法寶的准聖，說不得只能慢慢的被耗干法力，成為燭龍的補品。
「小子，接招！龍蛇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