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未來魔主 賀首位宗師琞涎叔!

第345章 未來魔主 賀首位宗師琞涎叔!

劉屠狗蹲在一座尋常宅院的院牆上,低頭四下打量了一番,扭頭看向蹲在他右手邊的譚恕,問道:「看出啥門道了?」

譚恕撓了撓後腦勺,遲疑道:「院中的靈氣流轉與別處無異,也感應不到什麼煞氣,偏偏蛇蟲鼠蟻這些隨處可見的小東西蹤影全無,連鳥糞和落葉都見不到,若非親眼所見,我可絕料不到咱們眼皮底下竟有這樣的所在。」

他說罷,同樣向右扭頭,看向正用兩隻前蹄扒住牆頭、露出一張長臉的阿嵬,問道:「馬爺怎麼看?」

阿嵬一雙如紅寶石般剔透的眸子中隱隱有黑氣遊走,難得一本正經地道:「京師是帝氣匯聚之地,地脈異常穩固,其中又以禁城為最,汝南王府、長安縣衙乃至咱們衙門所在的紫陽觀,這些所在的選址都大有講究,依我看來,這個小院中地脈之沉凝厚重,竟然絲毫不輸給紫陽觀主殿,甚至……」

阿嵬略一停頓,瞥了一眼二爺,繼續道:「主殿祖師像被毀之後,除非二爺親自坐鎮殿中,否則天長日久,紫陽觀下的地脈可能會漸漸朝着這座小院偏移匯聚。」

劉屠狗聞言眉毛一挑,點頭讚許道:「想不到你這夯貨竟是長進了許多,也算沒白費了那幾番奇遇。」

他將頭扭向左邊,看向乖巧地立在牆頭上的小葯童,好奇問道:「棄疾,你是怎麼發現這處奇異所在的?這院子裏也有生了靈性、能對你說話的物件兒?」

小葯童聽了點點頭,也不開口,只是伸手指向院中的西廂房。

譚恕見狀一怔,忍不住開口提醒道:「二爺,咱紫陽觀的地脈竟被人暗中做了手腳,您這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此刻咱們的當務之急,不是該緹騎四齣、大索京師,將這院落的主人抓回來百般炮製、千刀萬剮,順帶將此地夷為平地嗎?」

劉屠狗回頭看了譚恕一眼,訝異道:「譚旗使,在你眼裏,二爺我是這麼兇殘的人嗎?」

譚恕尚未答話,就聽院中有人笑道:「譚旗使終究是年紀輕,沒能學全你師父周鐵尺的手段,依本座看,這院落周遭的百姓皆有包庇之嫌,理應連坐問罪,連同從前常來紫陽觀的香客,都要一一鎖拿,挨個查問清楚,以免漏放了歹人,否則豈不墮了詔獄的偌大名聲?又如何彰顯你們南衙的威風煞氣?」

竇少主的語氣頗為雲淡風輕,說出口的話卻是兇殘得很。

劉屠狗見竇紅蓮已經往西廂房走去,當即站起身來一躍而下,動作利落迅捷,落地時卻是靜靜無聲。

小葯童棄疾緊隨其後,身軀輕盈得如一片羽毛般飄然落下。這個小傢伙年紀雖小,卻絕不可以尋常孩童視之。

竇紅蓮毫不客氣地揮動「裂肺」一刀劈斷門鎖,抬腳踹開了房門。

只見房內纖塵不染,除一張擺放着筆墨硯台等物的條案外並無它物,迎面那堵白牆上繪了小半幅山峰雲海,其餘牆面上亦落滿了五顏六色的斑斑點點。

劉屠狗邁步而入,耳中只聽竇紅蓮哼了一聲道:「此處與紫陽觀主殿壁畫遙遙相對,隔牆竊運,果然是畫龍堂的手筆!只不過似乎是被南衙進駐紫陽觀打了個措手不及,尚未完成就倉皇離去?」

劉屠狗隨意打量了那小半幅壁畫幾眼,又翻了翻條案上的畫具,亦未發現什麼特異之物。

他低頭朝跟在身旁的小葯童眨眨眼睛,問道:「你剛才所說的那件靈物在哪裏?」

棄疾略一猶豫,抬手向壁上那片斑駁處一指。

竇紅蓮見狀面色微變,幾步走到畫壁前,右臂龍紋再次被氤氳靈氣籠罩,繼而隔空一抹。

霎時間,斑駁盡去,光輝滿眼,一條鱗爪飛揚的青龍一閃而逝。

最令劉屠狗印象深刻的,便是青龍的對血色眸子,一如議事殿壁畫中那位天尊一般,目光中都帶着一股俯視眾生的威嚴冷漠,卻又比天尊像多了幾分張揚桀驁。

待青龍隱去,劉屠狗邁步上前,手指在應是青龍眸子所處位置的血色斑點上摩挲了幾下,看向竇紅蓮道:「這眸子是用血染上去的?」

竇紅蓮神情略顯凝重,點頭道:「這不是一般的血,而是作畫之人苦心孕養的心頭靈血,所謂畫龍點睛,點睛所用的顏料便是這種血。只不過這畫壁上,青龍隱於內而龍睛顯於外,似點而非點,兩者若即若離,使得這條竊運青龍既不會被人輕易察覺,也可在合適的時機被作畫之人以氣機牽引而暴起發難。」

劉屠狗目光中露出讚歎之色,又有些訝異地問道:「怎麼,瞧竇姑娘的模樣,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等佈置?」

竇紅蓮點點頭:「被畫龍堂門人做過手腳的寺廟宮觀我也去過不少,那些竊運的壁畫美則美矣,卻大多宛如死物,頂多也就如議事殿天尊像那般生了些許靈性,亦不過是守護犬而已。可這條青龍……」

她略作沉吟,才繼續道:「卻像是一把可以劈門斷鎖的刀。我先前只留意寺廟宮觀之內,卻不知外面別有洞天,也不知畫龍堂這麼多年下來,佈置了多少把這樣的刀。」

聞言,劉二爺不由得咧嘴一笑:「哦?刀也就罷了,卻不知這刀柄握在何人手中?」

「自然是握在畫龍堂堂主手中。這一任的堂主年紀不大,修為甚至只是練氣境界,喚作左宏道。其人很少露面,行蹤極是詭秘,我在門中時也只見過兩面。」

「只是練氣?」

「畫龍堂因為那位祖師的緣故,如今門人皆是畫師,從來不以修為論高低,只以畫功排座次。只要畫技超凡入聖,別說區區練氣,便是不懂修行,也有資格做堂主。這個規矩,即便宗主也不能干涉,甚至還會百般維護,不讓其他堂口欺壓那些境界低微的畫師。這在以力為尊的魔門中堪稱異數,卻也不難理解,畢竟誰也不清楚,那些看似孱弱的畫師里是否就藏着一位可以立地入神通的魔主。」

竇紅蓮說着又搖搖頭:「先前我也只是作這般猜想,可今日一看,即便不能立地神通,畫龍堂堂主手中依然掌握著極可怖的力量,一旦全力發動,只怕要石破天驚。我歸流堂前輩留下的一些筆記之中,將畫龍堂堂主稱作未來魔主,至於為何有此稱呼,卻又語焉不詳,想來多半便是這個緣由了。」

「未來魔主?這是要跟鎮獄侯大悲一脈的未來佛主別苗頭,還是要噁心竇姑娘這樣的魔門後起之秀?」

竇紅蓮橫了劉二爺一眼,笑道:「大悲僧只是自稱佛主座前護法而已,別說未來佛主護法之位至今空懸,即便將來有了,亦不敢學魔門一般稱佛做祖。至於我這樣的人作何想法么,嘿,若非畫龍堂歷代皆有宗主和門規護著,只怕早就死絕了。」

劉屠狗聞言,不由得連連讚歎道:「即便魔門真的設下未來魔主這等尊位,也必定是竇姑娘此等人傑方能居之啊。」

聽到這話,正在門外探頭探腦的譚恕與阿嵬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齊齊點頭。

竇紅蓮嗤笑一聲,卻忽地向小葯童招招手:「過來。」

棄疾抬頭看了二爺一眼,見劉屠狗並無異樣的神色,這才向著竇紅蓮走近幾步,仰起頭靜聽吩咐。

就見竇紅蓮笑着問他道:「既然你能與這條青龍交談,那能否跟它打個商量,引動它的威能?也好讓咱們看看,畫龍堂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這位竇少主不久前才信誓旦旦發出威脅,警告劉二爺不要破壞畫龍堂的佈置,此刻卻完全將之拋諸九霄雲外,反而唯恐天下不亂地攛掇起小葯童來了。

棄疾聽了,再次看向二爺。

劉屠狗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道:「照做便是,若這勞什子真能把咱紫陽觀拆了,二爺還要高看那些個魔門畫師一眼。」

小葯童點點頭,轉過頭默不作聲地凝視畫壁,過了半晌,方才看向面露期待之色的竇紅蓮,搖頭道:「它說不行。」

沒等竇紅蓮露出失望之色,就聽小葯童繼續道:「除非……」

劉屠狗和竇紅蓮都是一愣,緊接着就聽譚恕和阿嵬異口同聲道:「除非?」

這兩位,一個是上體天心、能觀氣機流轉的練氣士,一個是傳承靈應侯秘法,對地脈龍氣極為敏感的靈感大妖,卻都沒有發現與紫陽觀僅一牆之隔的畫龍堂壁畫,慚愧之餘,對神異非常的小葯童自然頗為關注,更對這壁上青龍好奇不已。

在三人一馬的注視下,只聽小葯童答道:「除非二爺答應它,讓它與此地地脈相合,並在它化為龍煞的剎那間,搶先一步用我的血為它點睛,許它入我體內存身。否則,它不會也不能背叛作畫之人,只能等待作畫之人令它與血眸真正相合,到那時方可出世。」

待小葯童將這大段話一口氣說完,三人一馬面面相覷,均覺不可思議。

阿嵬的大眼睛瞪得溜圓,身為大妖,即便距離如此之近,它也只能隱約感應到壁上青龍的微弱靈性,可聽小葯童的意思,他非但能與青龍交談無礙,更只需作為紫陽觀之主的二爺點頭,便能越過作畫之人,驅使這條青龍造原主人的反!

竇紅蓮更是思忖半晌,方才問道:「你的意思是,將來終有一日,畫龍堂會令青龍與血眸真正合一,憑藉其年深日久竊取的氣運而不被紫陽觀所鎮壓的地脈排斥,反而可以進入地脈化為龍煞,藉此反客為主?」

「嘶……」

譚恕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畫龍堂真的有許多條龍許多把刀,一旦同時發力,怕不是要令整個大周龍蛇起陸、地覆天翻?這是打算明火執仗地破門而入、掀翻姬室天下?

「化為龍煞?」

阿嵬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即便它所掌握的那部分靈應侯傳承之中,也未曾有這般輕描淡寫便能製造龍煞的法門。區區幾個境界低微的畫師,當真有此威能?

竇紅蓮顯然也想到了此節,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兩臂龍紋,一時間怔怔出神。

「既然如此……」

一片沉默之中,劉屠狗忽然開腔,引得眾人視線一齊向他匯聚。

只見劉二爺笑容和煦,輕聲問棄疾道:「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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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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