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四幅畫（一）

過了一小會，C9對柳曼輕聲的問道：「你看到第一幅畫了嗎？畫里畫了什麼？」

「看到了！」柳曼輕輕的點了點頭，「畫里畫了三個人，簡筆畫，十分簡單，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

「那你看到這幅畫想到了什麼？」C9連忙問道，他知道這幅畫肯定和柳曼的記憶有關，記載着柳曼過去的某一段印象深刻的記憶。

「想到了什麼——」柳曼回憶了起來，「這幅畫，對了，這是我六歲生日時，我的塗鴉之作。」

「生日的塗鴉之作！」C9開始重複，想進一步的促進柳曼的回憶，得到更多的信息。

「對，我生日的塗鴉之作，我小時候一直和媽媽住在一個很大、很空的別墅里，我很不喜歡那棟別墅，因為它太大太大，而裏面除了管家和傭人之外就只住了我和媽媽；我的媽媽是一個明星，她總是光艷照人，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還經常帶着我去參加一些晚會，可我不怎麼喜歡那些晚會，但不去晚會我就只能一個人呆在家裏，沒有人陪我說話。」

柳曼停頓了下來，似乎陷入了兒子的孤獨一般，C9輕聲的問道：「那你的爸爸呢？」

「爸爸！」提到爸爸，柳曼似乎高興了一些，「我的爸爸是一個身材非常魁梧的人，我心目中的英雄，在我小時候非常喜歡騎在他的肩膀上玩，可這樣的機會很少很少，因為他很忙很忙，總是來去匆匆；不過每一次回來都會給我帶很多好玩的玩具、漂亮的衣服，而每一年我都非常希望我的生日快點來，因為那一天他一定會來陪着我一整天。」

柳曼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六歲的時候，慢慢的學會了簡筆畫，那天我也聽到了一些事，我希望爸爸能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們三個人永遠的在一起，於是畫了這幅畫，許了一個願望。」

「你聽到了什麼事？」C9輕聲的問道。

「我生日宴會上的人在私下低聲細語，他們以為我聽不到，他們說我是野種，原來我也曾經聽說過這樣的話，但我並不理解那是什麼意思，至到我六歲的時候，我開始明白了，爸爸為什麼總是很忙很忙、來去匆匆，原來爸爸並沒有和媽媽結婚，而我是一個私生子。」

「私生子，兒童時期父親角色的缺位確實容易引起許多心理問題！」C9繼續道，「你還能想到什麼嗎？」

「沒有了！，我只記得這麼多！」

看來每一幅畫都承載了一小段記憶，C9沉默了一小會，不急不慢的輕聲道，「那我們走到第二幅畫前面看一看。」

「好——！」柳曼說着拖了一個長音，似乎說的並不是「好」一般！

C9聽到這個字，輕聲的說道：「我們慢慢來，不用急，你是不是累了，我們可以休息一下。」

C9知道這是柳曼的大腦在抵抗他的入侵，這是每一個合格的殺手或者傭兵被訓練時的基本課程，於是他用手輕輕的扇了扇茶几上的紅燭，讓紅燭的橘紅色的火焰更大了一些，空氣中拷問藥水的濃度馬上更深了一些。

又過了一小會，C9才輕聲的問道：「柳曼，讓我們慢慢往前走，往前走，現在你來到第二幅畫面前了嗎？」

「到了！」柳曼點了點頭。

「畫里畫了什麼？」

「一面牆，一面烏青色的磚牆！」

「烏青色的磚牆！」C9重複道。

「烏青色的磚牆裏有一塊青磚上用簡單的幾筆畫着一個野蠻、粗暴的小男孩，而小男孩身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叉！」

「哦！」C9一聽來了興趣，「青磚上的小男孩是你畫的嗎？」

「是!」

「那你為什麼要在他身上打一個叉叉？」

「因為他欺負我！」柳曼說着語氣都激動了起來，「那是我八歲的時候，那一年冬天年關將近，我和媽媽被邀請到柳家老宅過年，在那裏我見到爸爸、大伯、三叔還有爸爸的妻子，以及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柳飛。」

C9一聽，想了一下，問道：「那個小男孩就是柳飛！」

「對！」

「那你為什麼要在他身上打一個叉叉！」

「因為我想殺了他！」

「你為什麼會想殺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因為在那兒，我們幾個小孩子在老宅里玩，他夥同其他幾個人欺負我，在我面前罵我媽媽是婊~子，罵我也是婊~子，還打我、摸~我，說我長大以後肯定和媽媽一樣是個狐狸精，於是我咬了他一口，回到我的房間，在房間的青石磚上用畫筆畫了一個像他一樣張著尖尖牙齒的小人，並在上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叉叉，發誓以後一定要殺了他！」

「原來如此！」C9點了點頭，明白了前兩幅畫的意義后，他想繼續，但他感覺到了柳曼情緒的異常，特別是提到柳飛之後，情緒異常激動有轉醒的癥狀。

「不好！」C9無奈的搖了遙頭，看着柳曼的眼皮不斷跳躍，如果柳曼由於情緒太過激動而一旦睜開眼睛醒來，那麼她在醒來的瞬間由於吸入了大量的拷問藥水，會醒來后瞬間昏迷然後昏睡過去，估計要睡上24小時！

而C9明天下午三~點就要乘大豐港的貨輪離開，也就是說一旦柳曼昏睡過去，C9就不能再從她身上獲得有用的信息。

「柳曼、柳曼！」C9連忙輕輕的喚了幾聲，「想讓柳曼從激動的情緒中擺脫出來！」

「嗯——」柳曼拖了一個長長的音，機械的回復了一下C9。

「這樣不行！」C9一看，咬了咬牙，拿起茶几上的淡藍色藥水又滴了一滴在燃燒的火焰之上，房間內淡淡的豆蔻幽香馬上又濃郁了一層。

「這已經是最大的量了，再多的話我就受不了了！」

雖然C9受過耐藥性的訓練，但柳曼是一個合格的D級殺手，也受過耐藥性的訓練，為了對她進行有效的催眠，用的藥量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幾陪，這樣的藥量讓C9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眩暈，現在的他還能抵抗住，但再增大藥劑量的話，C9也不敢確定。

C9可不會因為想搞清楚柳曼身上的秘密而讓自己陷入昏迷的境地，雖然劉萌家看起來十分安全，但柳曼這個定時炸彈在這裏，再加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C9，C9可不想一覺睡來自己被綁在什麼地方或者永遠也醒不來。

C9搓了搓鼻子，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輕聲的喚道：「柳曼！柳曼！」

「嗯！」柳曼輕聲的回了一聲。

C9輕輕的說道：「那我們繼續往前走，去看第三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