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傅先生的機場尾隨。

044、傅先生的機場尾隨。

季柔從來都沒有用這種態度跟傅景嗣講過話,這種話,她說不出口,也沒有膽子跟他說。

如果不是被他逼到臨界點,她絕對不會這樣說。

現在的季柔,就像一隻刺蝟,別人稍稍靠近,她就會將身上的刺豎起來。

她的改變,傅景嗣都看在眼裏,他也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他盯着季柔看了很久,一句話都沒有說,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季柔再也撐不下去了,她蹲下/身,雙手抱着膝蓋,默默流淚。

**

季柔離開洛城的那天,天氣很好,萬里無雲,陽光將這座城市照得熠熠生輝。

她一個人拖着行李箱來到機場,取票,託運,整個過程都很順暢。

國際出發候機廳的人很少,季柔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裏的機票,思緒飄得很遠。

大概是因為要離開了,所以才會忍不住懷念曾經。

她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兒,開心的,傷心的,難堪的,美好的……

她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是在十歲那年,傅景嗣帶着她去首都玩兒,洛城到首都的飛行時常只有四十分鐘。飛機沒有飛得很高,她坐在他身邊,看着窗戶外面的景象,又驚喜又害怕。

她問他:傅叔,我們是不是要飛到太空了?我們會見到外星人嗎?

她的問題把他逗笑了,那是季柔第一次見到他笑起來的樣子。

很好看,很帥氣,好像突然就沒那麼害怕他了。

……

「前往洛杉磯的乘客這邊排隊登機了」

季柔被機場地勤的聲音喚回了神,該登機了。

傅景嗣給她買的頭等艙的票,季柔走vip通道上了飛機,上頭的座位很寬敞。上去之後,她戴上眼罩,倒頭大睡。

**

五年後。

三藩市,晚上八點鐘,某家pub的包廂內,一個穿着連衣裙的東方女人在跟五六位西方男人一起喝酒。

她留着一頭淺栗色的長發,微卷,身上穿着一套修身的職業套裝,身體的曲線顯露無疑。

她端著酒杯,挨個跟他們碰杯,白皙的臉蛋上掛着一抹紅暈。看起來很有女人味。

「Rose,你真是越來越美了。」一個男人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熱地盯着她的胸口,「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東方女人。」

「Smith先生過獎了。」

女人巧妙地躲開他試圖貼上來的手,笑着繞過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是季柔來到美國的第六年。畢業之後,她一個人開了一家工作室,主要做公關事件和社會化營銷,工作室剛剛起步,人手緊缺,很多事情都得她親力親為。

工作室成立一年多的時間,季柔幾乎每天都要和各種各樣的客戶對接。推杯換盞是免不了的。

還好,她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喝一杯就倒的小姑娘了。

這幾年裏,抽煙喝酒泡吧,她都學會了。

她原本是很排斥這些事情的,後來漸漸長大,才發現不管在什麼地方,這些應酬都是不可避免的。

這天晚上,季柔又應酬到了很晚。

容西顧過來接她回酒店的時候,被她身上的煙酒味嗆得直咳嗽。

季柔聽到他的咳嗽聲之後,一個勁兒沖他笑:「西顧,對不起啊,又嗆到你了。」

容西顧摟住她的肩膀,語調很平和:「以後少喝點兒,對身體不好。」

「嗯……知道啦。」季柔靠在他懷裏,乖乖地點點頭,「總是讓你擔心,我太不懂事了。」

「你知道就好。」容西顧將她扶上車,伸出手來敲了敲她的額頭,「每天醉醺醺的,怎麼給零零做榜樣。」

……

季柔和容西顧有說有笑地回到酒店,剛進門,零零就發來了視頻。

季柔和容西顧一起坐到床上,接下零零發來的視頻。

看到小傢伙的臉蛋兒時,季柔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零零,今天有乖嗎?」

「當然啦,零零每天都很乖噠。」

為了證明自己很乖,視頻那邊的小傢伙特意拿了一本英文讀物在鏡頭前晃了晃,「我今天有讀書哦。」

「零零寶貝真乖。」季柔毫不吝嗇對孩子的讚美。

「媽媽,爸爸在你身邊嗎?」零零睜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看着季柔:「我想和爸爸說話,你把手機給他嘛。」

聽零零這麼說,容西顧笑着從季柔手裏接過手機,零零看到容西顧之後,笑得特別燦爛,「爸爸,我好想你哦~」

「爸爸也想你,乖乖的,明天我就帶媽媽回家了。」容西顧跟零零說話的時候,聲音比平時還要溫柔。

零零這麼黏他,也是有原因的。

季柔懷孕的時候有抑鬱傾向,是容西顧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後來零零出生了,她當時完全沒有做母親的覺悟,是容西顧每天抱着零零和她玩。

一直到現在,季柔在教育孩子方面經驗不足,偶爾會對零零比較嚴苛,每次她們母女有矛盾的時候,都是容西顧出來調和的。

他本身是大學老師,對教育這方面的研究比較透徹,也很懂得如何跟孩子相處。零零特別依賴他,恨不得每天跟在他身後。

「爸爸,我今天讀了莎士比亞哦~」零零向容西顧彙報自己的學習進度,很明顯就是在求表揚。

容西顧「嗯」了一聲,「零零真厲害,四歲就認這麼多單詞了。」

「嘿嘿。爸爸媽媽,阿姨喊我睡覺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哦。」

零零把嘴湊到攝像頭前,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么么噠,然後就去睡覺了。

結束視頻之後,季柔靠在容西顧肩膀上,懶洋洋地說:「好睏哦……」

容西顧摸了把她的頭髮,「去洗澡吧,洗完趕緊睡,明早我們回洛杉磯。」

在美國的五年多,陪在季柔身邊的人一直都是容西顧。他很溫柔,很紳士,是所有學生心中的完美教授。

她最痛苦的那段時間,是容西顧陪她度過的。

剛剛檢查出來懷孕的時候,季柔什麼都不懂,連這個孩子要不要留下都不能確定。

當時容西顧跟她說了一句話,她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他說:我相信你是下定決心要和過去告別的,所以,讓這個孩子成為你新生活的開始吧。

當時季柔被他的這句話感動得一塌糊塗,也正是因為容西顧給了她這樣的鼓勵,她才有了面對新生活的勇氣。

容西顧至於季柔,是良師益友,是家人,是依靠。

她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相信什麼人了,還好有他。

是他幫她對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

翌日下午,容西顧和季柔一起回到洛杉磯。

他們兩個剛進家門,零零就撲上來求抱抱了。

當然,她最先撲的人是容西顧,不是季柔。對於小傢伙這個行為,季柔十分不滿。

她看着靠在容西顧懷裏撒嬌的小姑娘,抬起手來拍了拍她的屁/股,「喂。零零,你為什麼只抱爸爸不抱媽媽啊?」

「沒關係啊,零零抱爸爸,爸爸抱媽媽。」小傢伙說得一臉認真,說完之後還開心地給自己鼓掌:「哇,零零好聰明啊。」

季柔抬起頭來和容西顧對視,笑得特別無奈。

零零這個小丫頭就是個鬼精靈,她從小就喜歡看季柔和容西顧親近,自打懂事之後,就會想法設法地給他們兩個製造相處的機會。

「爸爸,你抱抱媽媽嘛。媽媽一個人好孤單的。」見容西顧沒有反應,零零在他肩膀上戳了兩下,提醒他。

容西顧反應過來之後,便抬起胳膊將季柔摟到了自己懷裏。

零零看到這個畫面總算是開心了,笑得合不攏嘴。

季柔看着捧腹大笑的小丫頭,心裏甜絲絲的。

她一點兒都不後悔當初生下她,如果沒有零零,就不會有今天的她。

為母則剛,這句話說得一點兒錯都沒有。

保姆張阿姨看着他們一家三口膩歪的樣子,笑着說:「零零念叨你們好幾天了,尤其是爸爸。每天說夢話的時候都喊著爸爸呢。」

聽阿姨這麼說,容西顧很驚喜,他颳了刮小丫頭的鼻子,「果真是我女兒,沒白疼你。」

季柔站在旁邊看着零零跟容西顧黏在一起的樣子,醋意橫生。

小丫頭真是個沒良心的,有什麼好事兒第一個想到的都是爸爸,而不是她這個媽媽。

「容亦零」季柔很嚴肅地喊了一遍小丫頭的名字,等她看過來之後,季柔教育她:「以後不要總是黏着爸爸,你是大姑娘了。」

「媽咪。你吃醋了咩?」零零一雙大眼睛撲簌撲簌地閃著,「媽媽也想被爸爸抱在懷裏對不對?」

「嗯,我就是吃醋了。」季柔欣然承認,「容亦零,你再黏着我老公,我揍你哦。」

「嗚嗚,爸爸,媽媽好凶哦。」零零一臉委屈地往容西顧懷裏鑽了鑽。

容西顧聽着她們母女兩個人鬥嘴,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容。

……

晚上睡覺的時候,零零突然就變懂事兒了,死活都不肯跟爸爸媽媽一起睡,說什麼爸爸媽媽奔波一天太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沒了零零這個小電燈泡以後,卧室的床上就只有容西顧和季柔兩個人了。

他們兩個面對面躺着,容西顧看着季柔的臉蛋兒,眼底柔情四溢。

若是以前,被異性這麼盯着看,季柔一定會不好意思。

可是現在,她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隨隨便便臉紅的女孩子了,即使是被容西顧這麼盯着看,她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還將身子往他懷裏靠了靠。一頭枕上了他的胳膊。

「西顧,你對我真好。」季柔閉上眼睛,緩緩地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容西顧低頭,嘴唇貼着她柔軟的髮絲,聲音寵溺:「傻瓜……我對你好,又不是為了要你的報答。」

「再說,你已經嫁給我了……還生下了零零。你們兩個,就是最好的回報。」

容西顧這番話說得無比真誠,季柔聽完之後無比感動。

她伸出手摟住容西顧的脖子,「唔,容教授的甜言蜜語說得越來越溜了。」

容西顧笑。「這位同學是不喜歡么?」

「怎麼可能……」季柔將他摟得更緊了,「我很喜歡呢。」

**

此時,地球的另外一端,中國洛城,傅景嗣的辦公室內。

容南城站在傅景嗣辦公桌前,有意無意地向他透露著季柔最近幾年的動向。

「聽我大哥說,她自己做了一家工作室,做事件營銷的,好像還挺厲害。」

容南城邊說邊替傅景嗣想主意,「正好最近我們投的那部電影要上映了,你不是說斐然案子太多忙不過來么,要不然咱試着聯繫一下別人?」

容南城一個人說得很起勁兒,但是傅景嗣並不買賬。

不管他說什麼,說得多麼興奮,他都維持剛才看文件的姿勢,一動不動。

「哎,你倒是給個反應啊老傅。」容南城抬起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跟我大哥打聽到的消息,你要是不好好把握,以後你倆可就真見不著了。」

季柔離開的這些年,傅景嗣是怎麼過來的,容南城都看在眼裏。

他曾經以為傅景嗣是實打實的冷血動物。哪怕對季柔有興趣,也不可能為了她做什麼瘋狂的事情。

後來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季柔離開洛城的那天晚上,傅景嗣把他們幾個喊出來,在酒吧喝了整整一夜。

他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子上,含混不清地喊著季柔的名字,不停地跟她說着「對不起」……當時他們都驚呆了。

從此以後,季柔這個名字就成了傅景嗣的逆鱗。

能不提,就盡量不提。

聽完容南城的話之後,傅景嗣很長時間才抬起頭來。

他看了一眼容南城,面無表情地問他:「你有什麼想法?」

「我們手頭需要social的項目很多,我可以隨便找一個子公司的人聯繫她,只要給得錢夠多,她肯定會接,等她回來,你們兩個就有無限可能……」

「嗯。」傅景嗣回應得很冷淡,「那你去辦吧。」

「好啊。」容南城拍著胸脯向他保證:「一個禮拜之內,我會讓季柔出現在你面前。」

**

季柔收到來自中國洛城的合作諮詢郵件的時候,心裏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雖然五年沒有回去,但那座城市在她生命中印下的烙痕卻無法被時光磨滅。

大概,真的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這次的甲方是一家新成立的文化傳媒公司,應該是有一個比較強大的投資方。所以開出的傭金也很高。

策劃加執行,報酬總計五十萬美元,這是季柔成立工作室以來接到酬金最高策劃案。

哪怕回國一趟,也算值了。

不過,季柔在接這個案子之前,還是要先跟容西顧商量一下。

畢竟工作室是他們一起開的,而且他是她的丈夫,夫妻之間,任何事情都應該開誠佈公地說出來。

「西顧,我剛剛接到了一個洛城的案子。」季柔看着剛剛洗完澡出來的男人,對他說:「可能要回洛城跟那邊對接一下。」

「嗯,什麼時候回去?需要我陪你嗎?」容西顧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我還沒答應呢。」季柔跟他解釋:「我和你說這件事情,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如果你不想讓我回去的話,這個案子我就不接了。」

當年她身上發生過的那些事兒,容西顧基本都清楚,現在他們兩個是夫妻,她做決定的時候,一定得照顧到他的感受。

「我為什麼不讓你回去?」容西顧坐到床上,雙手捧着她的臉蛋兒,不輕不重地揉了兩下,「我們結婚這麼久了,我要是對你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還配當你的丈夫么。」

「西顧,你真好。」

季柔被他的話感動到了,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那我現在給他們回復郵件,先把合同要過來。」

容西顧坐在床邊,看着季柔忙碌的樣子,微笑。

這幾年,她的改變,他全部都看在眼裏。

曾經唯唯諾諾的小姑娘,如今愈發地強大,也愈發地聰明。

雖然他們結婚了,但他卻給了她百分百的自由,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就一定會無條件地支持。

……

案子敲定之後,季柔隻身啟程前往洛城,飛行途中,她斷斷續續做了好幾個夢。

大約是因為要回到那邊吧,曾經有過的那些回憶全部涌了上來,包括那個很多年都沒有再想起過的男人。

夢裏,季柔又回到了他的訂婚夜。

那天晚上的情景在她的夢裏重新演繹了一遍,那種鑽心的痛卻分毫不減。

噩夢驚醒時,她的眼角已經有淚水溢出。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航班預計將在二十分鐘后抵達洛城國際機場。請您收起小桌板、調直座椅靠背、打開遮光板,確保安全帶扣好繫緊,謝謝。」

聽着空姐的聲音,季柔的注意力稍微回來了一些。

她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將身上的毯子收起來放到一邊,等待飛機着陸。

二十分鐘后,飛機成功降落在洛城的機場,地面滑行期間,空姐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已經來到此次航班的目的地洛城市,現在洛城室外溫度二十度,濕度78%,飛機目前還在滑行,請各位旅客不要解開安全帶,等飛機完全停穩后,我們將調亮客艙內的燈光向您示意……」

季柔懶得跟那麼多人擠來擠去,艙門打開之後,她拿出口紅來補了補唇色,等機艙內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優哉游哉地離開。

這幾年跟容西顧在一起,季柔被他影響了不少。

他這人永遠都是慢慢悠悠的,即使遇上再着急的事兒,他都不會表現出哪怕一點點的慌亂。

季柔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他說:有些事情,干著急是沒有用的,心態放平,不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這句話的對季柔的影響很大,這些年,她一直都是這麼要求自己的。

下飛機之後,季柔站在行李託運處等了十幾分鐘,總算是等到了自己的行李。

她把行李箱從傳輸帶上拎下來,然後戴上墨鏡,朝着機場的出口方向走去。

傅景嗣站在不遠處。看着那個讓他魂牽夢縈整整五年的小女人,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她踩着一雙高跟鞋,穿着一條八分的闊腿褲,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走在人群中,格外地惹眼。

她的臉比之前尖了很多,一副墨鏡戴上去就擋了半張臉,他站在這個位置,只能看到她臉上墨鏡還有她兩片紅得扎眼的唇瓣。

傅景嗣面無表情地跟在她身後,企圖用這樣的方式窺探一下她這五年的生活。

從機場出來之後,季柔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跟容西顧報平安。

容西顧接電話接得很快。

「我家小同學已經到了?」容西顧笑着調侃她。

「是啊,剛剛出機場就給某人打電話了。」季柔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不然容教授又要帶孩子,又要操心我,我多過意不去啊。」

「過意不去就早點兒回來。」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容西顧的語氣變得格外認真。

季柔被他的改變弄得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她繼續笑:「容教授如果不放心的話,乾脆買張機票過來找我好了……」

「錯了,季同學。」容西顧說,「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怕自己太想你。」

容西顧的話把季柔逗得哈哈大笑,「容教授啊,你這個甜言蜜語的功夫,我真的服了。」

「不喜歡么?」容西顧問她。

季柔回答:「怎麼可能不喜歡啊……女人都好這口的。」

「好了,趕緊回酒店休息,明天我跟女兒和和你FaceTime。」

容西顧知道季柔站在機場門口,所以沒有跟她聊多久就把電話給掛了。

季柔打電話的時候,傅景嗣就在她的斜後方,他們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大概只有兩三米的樣子,她說的話,他能聽個大概。

她跟電話那邊的人撒嬌、賣萌、發嗲,他都聽見了。

現在在他面前出現的這個女人,跟五年前的那個小姑娘完全不一樣。

看着她臉上幸福的笑容,傅景嗣只覺得格外地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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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意動,錯愛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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