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直到天蒙蒙亮起曙光時,蒲松澤才抹著汗走出房間,將葯送進去便又被趕出來的平曦連忙上前問:「蒲大夫,玄殷他怎麼樣?醒了嗎?」

「暫時死不了,你別擔心。先幫我倒杯茶吧,累死我了。」

聞言,平曦這才想到自己光擔心着玄殷,卻忘了蒲松澤也忙了大半夜,連忙遞上杯茶,「那他的蠱毒解了嗎?」

一口灌幹了茶,蒲松澤將空杯拿到她面前,「小姑娘,你真當我是神仙了呀。」

拎起茶壷把杯子倒滿,平曦難掩失落地輕聲開口,「對不起,我不該將治他的責任硬是壓在蒲大夫頭上的。」

到底有誰能救玄殷,要是他真有什麼不測,那她……

看平曦低着頭咬唇,無助的淚在眼眶裏打轉,蒲松澤擱下杯,伸指在她額上輕彈了記,「你在說啥呀,我又沒說不救他。」見她眼帶冀望的抬頭看他,他才又說道:「我雖然解不了他的蠱,但我能帶他到南蠻找人解,只是那至少得花上大半年。」

「不管要花上多久時間都可以,求蒲大夫你救救玄殷。」說着說着,平曦起身往地上一跪。

「欸,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你快起來。」這些中原人是怎地,老愛跪人,給人下跪就能留命的話,那還要大夫做什麼!

蒲松澤伸手要拉平曦起身,平曦卻不肯,堅決地跪求道:「蒲大夫若不答應,平曦就絕不起來。」

「你這小姑娘真是……」扶著額搖頭,蒲松澤無奈開口:「救我是會救,可眼前他就熬不過了,我還怎麼帶他上南蠻找人?」

「熬不過……蒲大夫剛不是說……」怎麼一下說暫時死不了,一下又說願意救,現在又變成熬不過救不了,平曦都快被他給搞胡塗了。「你起來坐着,我慢慢說給你聽……」

片刻過後,始終安靜聆聽的平曦深吸了口氣,才開口問道:「所以蒲大夫的意思是,現在一定要有人與玄殷交歡,他才能撐過這次的蠱毒發作?」

「嗯,他再不釋欲,精血一逆沖,恐怕就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不能怪他用恐嚇的方式,實在是看這小兩口各自在心裏糾結,他要不來推這一把,怕是醫好了回到京城也得磨。再說這兩人也老大不小了,再瞎磨下去,哪天定下了想蹦出幾個小崽子都難啰。

蒲松澤的話讓平曦腦子亂成一團,靜了好半晌后才道:「不能讓他泡冰水嗎?我記得以前曾見過一次的。」

「那根本是治標不治本的強制壓抑,縱慾傷身,但鎖精不出也是會損身的。所謂一滴精十滴血,他積精不發卻放血釋痛,這身子能不早衰嗎?」

「那如果下山去找個女子來呢?」雖然從小就在深宮長大,但平曦多少也聽過些俗事,上青樓找個妓女應該不會太難吧?

平曦的話讓蒲松澤忍俊不住,「你這傻姑娘,從這到山下至少花上兩個日夜,你覺得這能行嗎?」

「大夫的意思是……一定要我與他……」身子微僵,平犠臊紅著臉,怎麼也說不出那字眼,眼眸中有着矛盾掙扎。

「要不難道是我嗎?」笑嗤了聲,看着她神色複雜,蒲松澤又說了:「你倆本就互有情意,只是他礙於你是痴兒,而你又困於心結,才這麼瞎耗著,可眼前他的命都要沒了,你覺得該怎麼辦?」

「我……」她想救玄殷,可這種事叫雲英未嫁的她怎麼說做就做呀。

幫玄殷拭著冷汗,坐在榻邊的平曦看着他就連昏迷都顯得萬分痛苦的臉,心陣陣疼著。

認識他十幾年了,她怕過、惱過、氣過,就是沒恨過他。飲下毒茶倒下那刻,絕望至極的她看着他的眼神是怨懟的,心裏卻只想問他為什麼?然而痴症卻讓她遺忘了該要問的一切……

痴傻的那八年,在腦中並非全然空白,那些零零落落的片段,拼湊出的全都是他待她的好,那樣真心的憐惜呵護與照顧。矛盾、疑惑與無措,甚至是不願面對的逃避心態,讓從痴症中清醒的她始終問不出那句為什麼……

此時,看着他命懸一刻的與死神拔河,她才終於想透,那句為什麼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麼多年來他的心跳總在她身後,那些氣味光影始終揮散不去,甚至輕易蓋過那些堵在心底生霉的迷惘不解。

你疼我的,我都記得;你受苦的,我不會置身事外。

起身落下門栓,走回榻邊的平曦雖然心意堅定,但對於該怎麼做卻是一點概念都沒有,於是她端起盛着水的木盆,決定先幫他擦擦身子。

掀開玄殷身上的粗布衣衫,平曦臉蛋不由得臊紅,雖是常讓他抱在懷裏,可那都是隔着衣服的,她從不知道看來像個斯文書生的他,身材竟然也這般好,雖然白了些、瘦了點,卻也精壯結實。

濕布從頸項滑到結實胸膛,色澤略沉的兩點瞬間綳硬挺凸,也讓意識不清的玄殷氣息沉重地粗吟了聲,平嗪錯愕地停住了動作——她弄痛他了嗎?

怔了一會兒,平曦才怯怯地繼續動作,而隨着沁涼的柔觸,玄殷喘息越漸粗重,似是渴求又似是求饒的呻吟從他口中流泄。看着他原是痛苦的表情似是感到快慰般的鬆懈了些,她放大了膽,俯低了身,探出粉舌吮舔。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沒有預料到玄殷會有這般粗蠻舉止,平曦喉頭被抵得極難受,幾要喘不過氣來的想扭頭,卻抽不了身。

急欲宣洩的火熱硬挺蠻橫衝插,動彈不得的平曝只能張著小嘴無助地吞含,來不及咽下的唾沫淌濕了細緻的下巴,滿室儘是曖昧且淫糜的氛圍。

「唔……」隨着玄殷暢快的粗喘沉吟,表情痛苦的平曦下腹也像燃起火苗般隱隱溫熱,低低喘吟了聲,粉舌不由得打轉了下,熱燙黏稠的陽精伴着男麝香味瞬間噴涌而至……

「啊……」嘴裏喊出激烈嘶吼,意識迷離的玄殷鬆了手勁,平曦這才有辦法轉頭將滿嘴欲液吐出來。不及退開而被迫吞下幾口的濃厚腥臊嗆得她一陣欲嘔,連忙衝到桌邊喝茶,好沖淡口鼻間那不甚好受的氣味。

【第十章】

他……是死了,抑或仍殘喘著?

如一縷孤魂般飄蕩的玄殷,像墜入地獄般的闐暗,幽冥的陰森吞噬般地在周遭圍繞,無聲無形地奪着他的心魂,讓他連呼息都幾要放棄。

「你疼我的,我都記得,你受苦的,我不會置身事外。」如泣如訴的顫聲橋音劃破了靜穆,乍然傳入耳里,玄殷陡地一震。

被黑暗吞噬的五感早沒了知覺,然而下腹那股欲焰卻似不滅的火,仍隱隱燒灼着他。縱使視線模糊、力氣疲軟,玄殷仍是意欲脫困地掐握自己碩壯的男性,一雙柔荑卻取代了骨節分明的大掌。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被黑暗吞噬,他並無懼意,可總還是心有牽掛。

平曦……那個見不着他會哭的傻曦兒呀……多年前初次蠱毒發作,他嚇哭了她,可隔天她卻仍是說要陪他;這次的發作或許也是最後一回了,他的慘樣一樣又嚇哭了她,他試過要安慰她的,只是還來不及哄停她的淚水他便昏了。

她還哭着嗎?可還有同當年那般陪着躺在床上的他……

「曦兒……」

別哭呵,他會心疼的;別傻傻陪着呵,他會離不了魂的……

「曦兒,別哭,別讓玄哥哥死了還放不下心呀……」

擱不下的懸心牽念滾出喉間,處在無邊迷離中的玄殷渾然無覺,卻讓喝着茶的平曦急匆匆地回到了榻邊,「玄、玄哥哥,我在這裏。」

最最耳熟的嗓傳入耳里,意識渾沌的玄殷雙眸緊合未張,卻仍惦記着她的淚眼迷濛,雙唇奮力張合,像是銜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安撫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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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狐狸與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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