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你讓他碰了沒有

105:你讓他碰了沒有

「我猜,喬芷安應該會在第一時間把情報告訴她吧。」

通過之前發生的種種,敬彥已經可以推斷出喬芷安的動向,「那你就讓她知道,我打算去三藩市吧。」

周沉昇和敬彥相處這麼多年,敬彥一句話,他就能明白他的想法。

周沉昇往門外瞟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將嗓音提高了一些:「所以,你覺得他們會去三藩市?確定么?」

「……」

敬彥知道周沉昇說這話是為了讓喬芷安聽到,所以他並沒有回話。

喬芷安沒想到自己剛過來就能聽到這麼重要的信息,她下意識地攥緊拳頭,等周沉昇繼續往下說。

過了幾秒鐘,周沉昇再次開口:「確實是這樣,我也建議你去三藩市。」

「你已經買好票了?嗯……好,路上小心。」

聽到這裏,喬芷安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敬彥選擇的路線了,她趕在周沉昇掛電話之前,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沙發上坐下來。

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周沉昇已經從餐廳出來了。

喬芷安抬起頭來看着他,笑着問:「打完電話了?」

「嗯……工作上的事兒。」

周沉昇笑眯眯地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抬起胳膊將她抱到懷裏,掌心貼着她的頭髮輕輕地摸著。

剛剛撒過謊,喬芷安難免心虛,她低着頭,乖乖地靠在周沉昇懷裏。一句話都沒有說。

周沉昇倒是很享受這種安靜,不過,他心裏很清楚,喬芷安接下來肯定是要找借口離開的。

按照她的性格,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告訴紀湘君。

「那個……我先去洗澡了。」

果不其然,安靜了不到五分鐘,喬芷安就找借口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周沉昇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笑着低頭親了她一口,「好,去吧。」

他的模樣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喬芷安權當是自己演技好,將他給糊弄過去了。

鬆了一口氣之後,喬芷安加快步伐上了樓。周沉昇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拿起手機,給敬彥發了一條短訊:你可以出發去安特衛普了。

敬彥回復得很快:欠你一個人情,謝了。

周沉昇看着敬彥發來的短訊,但笑不語。

其實他並非幫親不幫理之人,肯出手幫助敬彥,不單單是因為跟他關係好。

同為男人,他能看出來敬彥對紀湘君是認真的,或許有些時候表達方式不太恰當,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感情。

喬芷安上樓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手機給傅安承打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喬芷安迫不及待地對他說:「敬彥好像查到你們的機票信息了」

「他查到的是哪張?我們買了兩張不同目的地的機票。」

傅安承倒是沒有像喬芷安一樣激動,很謹慎地向她確認情報的準確性。

「兩張都查到了,他已經決定去三藩市堵你們了。」

喬芷安着急得很,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說給傅安承:「我想,你們還是別去三藩市了……」

「好的,我明白了。」傅安承笑着對喬芷安說,「我們本來還打算去三藩市的,現在看來,可以放棄了。」

「嗯,而且……安特衛普是小城市,相對來說會安全一些。」

喬芷安替他們分析了一下城市情況,「你們還是去那邊吧,就算敬彥在機場沒等到你們,再去安特衛普,也要浪費一兩天的時間……這樣一來,你們好歹有個緩衝時間。」

「okay,我現在重新做一下規劃。」

傅安承答應下來,然後笑着和喬芷安說了一聲「謝謝」,便掛斷了電話。

……

傅安承接電話的時候,紀湘君正好去洗手間了,待她出來的時候,傅安承這通電話已經打完了。

對上傅安承嚴肅的表情,紀湘君下意識地斂起了笑容,追問他:「什麼情況?」

「剛剛你朋友打電話來告訴我,敬彥已經查到了機票信息。」

傅安承簡單複述了一下喬芷安剛剛說過的話,紀湘君聽完之後,臉色立馬就變了。

傅安承見狀,趕緊朝她解釋:「不過,她也說了,敬彥打算去三藩市找我們,所以我們改去安特衛普就好。」

有了傅安承的這句話,紀湘君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傅安承看着她惶恐的模樣,有些心疼。

他從小浪蕩慣了,若不是碰見紀湘君,他都不會知道,原來對於一些人來說,自由竟然也是一種奢侈。

傅安承這些年已經輾轉走了七十多個國家,這期間不乏各式各樣的艷遇和一夜情,可是唯獨紀湘君讓他印象深刻。

他們從沒有過任何越軌的肢體接觸,但是她卻讓他有了想要安定下來的衝動。

尤其是在得知她經歷過的一些事情以後,他恨不得賠上自己的前半生換她周全。

**

北城到安特衛普是沒有直飛的。敬彥只能先飛到洛城,然後再從洛城出發去安特衛普,這期間還要在杜拜進行一次轉機。

前前後後算起來,要而二十五個小時。

安特衛普位於比利時西北部,斯海爾德河畔,雖然比不上首都布魯塞爾那般有名,卻也是比利時重要的港口城市。

飛行期間,飛機上反覆播放着安特衛普的歷史紀錄片,各式各樣的中世紀建築和保存完好的教堂,浪漫的氣息幾乎要溢出屏幕。

看着那些古老的建築,和街頭遊盪的男男女女,敬彥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冷笑。

他們可真夠浪漫的,特意選了一個這樣的城市作為私奔的第二站。

敬彥記得,紀湘君很喜歡旅行。

他們感情最好的那一段,她幾乎每天都把一起旅行掛在嘴邊,甚至還做了一本厚厚的攻略。

她會因為一個音譯過來的名字愛上一個國家,然後拉着他給他講那個國家的文化和歷史。

她是學美術出身,骨子裏還是帶着文藝的氣息。

可是敬彥偏偏是個不愛出遠門兒的,除了工作需要之外,他不會去任何地方旅行。

在他看來,旅行就等於浪費時間。

認真想一想,其實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類人。她想要的生活和他追求的結果,完全是南轅北轍。

可是感情這玩意兒,合不合適都是其次。

敬彥的人生信條很簡單:凡是想要的,就不擇手段地奪來。

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是如此。

經過二十多小時的輾轉飛行,敬彥終於來到了安特衛普機場。

當地時間是上午十一點,機場里人不多,他拎着一個十八寸的行李箱出關,一路暢通無阻。

敬彥和機場的工作人員確定了一遍,紀湘君和傅安承乘坐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就會到港。

保險起見,敬彥索性就坐在機場的出口處守株待兔。

二十幾個小時沒有合眼,他現在腦袋都是暈乎的,可是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他盯着出口處,目不轉睛地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來了他要等的人。

……

莫斯科到安特衛普的距離不算遠,中途也沒有中轉,紀湘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就到了。

或許是因為知道敬彥要去三藩市,所以她心情放鬆了不少,完全沒有一點點擔心。

在行李提取處取到行李之後,紀湘君和傅安承有說有笑地走出海關。

「哎,這邊天氣不錯,我喜歡。」

安特衛普屬於溫帶海洋性氣候,全年氣溫比較平均,不冷不熱,很宜人。

紀湘君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天氣。還沒走出機場,她就感受到了外面的涼爽。

「總是下雨,你還是少穿弔帶吧。」傅安承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弔帶裙,好意提醒她。

「哎,婆婆媽媽。」紀湘君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兩個人聊得正開心的時候,突然被人擋住了去路。

紀湘君有些不悅,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紀湘君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她往後退了一步,咬着牙,憤憤不平地看着他。

不光是紀湘君,就連傅安承都愣了。

明明喬芷安前天晚上還打電話說敬彥打算去三藩市,怎麼今天他突然出現在安特衛普?

以喬芷安和紀湘君的關係,根本就不存在欺騙的可能性。

思來想去,傅安承能夠推斷出來的原因只有一個

喬芷安被敬彥利用了。

因為敬彥知道喬芷安一定會把最新動向說給他們聽,所以他故意把假消息透露給喬芷安,讓她把假消息當成真的告訴他們,等他們放鬆警惕之後,再一網打盡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卑鄙了。

想到這裏。傅安承咬了咬牙,直接將紀湘君拽到身後,然後抬起手朝着敬彥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傅安承力氣很大,這一拳下去,敬彥的嘴角直接出了血。

敬彥也不是吃素的,傅安承這一拳,直接將他激怒了,他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不形象,就這麼跟傅安承在機場里打了起來。

**

公共場合打架鬥毆,影響十分惡劣。

機場的警察很快就將他們制止了,並且連帶着紀湘君一塊兒帶回了警察局。

紀湘君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幻想的奇妙旅程,竟然還沒有開始就泡湯了。

作為目擊者。紀湘君也被一併帶回了警察局。

傅安承會荷蘭語,剛一進來,就開始跟警察細數敬彥的罪名。

「警察先生,我和我女朋友來安特衛普旅行,這位先生是她的前男友,通過不正常手段打聽到我們的航班信息,然後跟來惡意報復,我女朋友已經被他騷擾很久了」

聽着傅安承說荷語,警察明顯有些驚訝,這年頭,他幾乎沒遇到過會說荷語的亞洲人。

不過,他並不會因為傅安承說的一口流利的荷語就對的他網開一面。

該罰的,還是要罰。

警察還沒來得及說話。敬彥和傅安承再次發生矛盾。

兩個人竟然當着警察的面兒打了起來,紀湘君怎麼拉都拉不開。

被他們這樣無視,警察內心不爽,直接將他們三個人送到了大使館。

因為傅安承是德國國籍,自然而然就跟敬彥還有紀湘君分開了。

被送到大使館之後,紀湘君的腦袋還是亂糟糟的。

之前幾個小時里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還沒來得及一一消化。

……

因為在境外打架鬥毆,敬彥和紀湘君被大使館遣送回國

這一切,就像一場鬧劇。

回國的飛機上,紀湘君十幾個小時都沒有開口說話。

**

喬芷安最近兩天過得還算平靜,那天晚上給傅安承打過電話之後,她就沒再為紀湘君的事情操過心了。

工作逐步步入正軌,喬芷安幾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新項目上。

她的工作主要還是統計合同、錄入合同信息之類的。雖然談不上多麼有技術含量,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類型。

法務部將新項目的合同擬定好以後,喬芷安檢查了幾遍,才拿去給周沉昇過目。

喬芷安拿着合同來到周沉昇的辦公室,剛想着抬手敲門,卻發現辦公室的門的是開着的。

她無奈地笑了笑,正要邁步進去,就聽到了周沉昇打電話的聲音,還提到了紀湘君的名字。

喬芷安並不是喜歡聽牆腳的人,也無意冒犯他的私隱,可是事情涉及到紀湘君,她下意識地就想聽個清楚。

「嗯,人帶回來就好。」周沉昇笑着說,「看來你的判斷還是挺準的。」

「不,這都是因為你比較了解喬芷安。」敬彥也跟着笑了起來,「我現在發現了,她可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周沉昇勾勾嘴角,抬起手來準備端杯子喝茶水,正巧瞥到了站在門前的喬芷安。

他臉色微變,和敬彥說了一句「見面再談」,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周沉昇將手機扔到一邊,起身朝着喬芷安走過去。

他在她面前停下來,想要拉住她的手腕,卻被她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氣氛尷尬無比。

周沉昇不知道她剛剛聽了多少,但是通過她的反應,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安安,你先進來,我們慢慢說。」

周沉昇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無視她眼底的失望,然後攬着她的肩膀的將她拽入辦公室。

喬芷安這次倒是沒有反抗,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周沉昇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許是因為做了錯事心虛,他竟然緊張得語無倫次。

支支吾吾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向她解釋。

「這件事情是你和敬彥計劃好的,是么?」

見周沉昇不說話,喬芷安只能親自開口向他求證。

她的聲音很平靜,幾乎聽不出來什麼起伏,可是周沉昇聽了只覺得無比心慌。

「安安,我」

他動了動嘴唇,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開解。

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兩個人各有各的立場,沒有誰對誰錯之分。

他和敬彥是朋友,敬彥要他幫忙,他自然是義不容辭。

看着周沉昇欲言又止的模樣,喬芷安冷笑一聲,繼續問他:「在你心裏,我就是個任你算計的傻子,對不對?」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周沉昇摁住她的肩膀,低頭凝視着她的眼睛:「安安,敬彥已經離婚了。他對紀湘君是認真的。」

「可是他過往對湘湘的傷害都是真的,就算他離婚也沒有辦法抹去。」

說到這裏,喬芷安的情緒有些激動,「周沉昇,你這種行為讓我噁心。」

「你」

「沒錯,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不等他開口解釋,喬芷安已經打斷他,「不管我想做什麼,你都看得出來,在你面前我就是個沒有智商的傻子」

「你明知道我就湘湘這一個朋友,為什麼還要利用我算計她?」

喬芷安抬起手來抹了一把眼淚,自嘲地勾勾嘴角,「現在湘湘一定在恨我。你開心了?」

周沉昇早就想過喬芷安知道真相之後會生氣,但是他沒料到後果會這麼嚴重。

看到她哭,他立馬就慌了,抬起胳膊,想要將她摟在懷裏。

喬芷安這次反應十分敏捷,她往後退了一步,將手裏的合同扔到旁邊的沙發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周沉昇根本就攔不住她,只能看着她離開的方向輕聲嘆息

……

喬芷安完全沒辦法集中精力工作了,她回到辦公室,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在同事們的注目禮之下,光明正大地早退了。

不過。大家都清楚她和周沉昇之間的關係,就算她早退,他們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喬芷安現在心裏很亂,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獃著。

公司不遠處有一家新開的甜品店,裏頭沒什麼人,喬芷安拎着包,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紀湘君。

她原本以為,解決了禾冬的事情以後,她和周沉昇之間就不會再有矛盾了。

可是,還不到半個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喬芷安突然就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

他明知道湘湘是她最好的朋友。還要在這種時候陷她於不義之境。

他口口聲聲說愛她,難道就是用這種方式愛的嗎?

喬芷安平復了一會兒情緒,拿出手機撥通了傅安承的號碼。

那邊提示暫時無法接通,她只能無奈地掛斷。

喬芷安很久沒有這樣暴躁過了,她坐在甜品店的角落裏,每隔幾秒鐘就拿起手機看一次,一隻手不停地抓着手頭,坐立難安。

**

「嗨,真巧。」

正當喬芷安焦慮之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溫潤的男聲。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到了一身便裝的陸華夏。

喬芷安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她捋了捋頭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和他打招呼:「嗨,你今天沒去上班么?」

「嗯。假期還沒過去。」陸華夏在她對面坐下來,「我看你情緒不太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么?」

「嗯……是有些麻煩。」喬芷安揉了揉眉心,聲音裏帶着濃濃的疲憊。

「我很願意當一個聆聽者。」陸華夏笑得溫和,「我保證,守口如瓶。」

喬芷安對陸華夏是有信任在的,當初陸華夏是她的主治醫生,她身上發生過的一切事情,陸華夏都很清楚。

在他面前,喬芷安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秘密。

所以,這一次的事情的,她也沒有隱瞞他。

而且,這種時候。她確實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喬芷安組織了一下語言,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說給陸華夏。

說完之後,她捂住眼睛,「他把我當傻子……我以後還怎麼面對湘湘?」

陸華夏聽完了事情的全過程,根本不知道如何評價。

從上帝視角來看,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做錯,喬芷安為了朋友欺騙周沉昇,周沉昇為了朋友算計喬芷安……也算是扯平了。

可是,若是站在喬芷安的立場考慮,周沉昇這種做法,確實挺讓人失望的。

陸華夏能夠理解喬芷安現在的心情,畢竟她那麼愛他

「這件事情是他過分了。」陸華夏嘆了口氣。遞給她一包紙巾,「擦擦眼淚吧。」

「謝謝你。」

喬芷安看着陸華夏遞上來的那包紙巾,眼眶愈發酸澀。

看吧,這個世界上隨便一個人都能理解她的難過和失望,偏偏那個最重要的人怎麼都不懂。

**

紀湘君再次被敬彥帶回這棟別墅。

那天被傅安承撬開的門鎖已經全部換了新的,這個家裏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曾經有過的災難,就算重建,依然會留下大片大片的傷痕。

就像她的心。

她真的不想認命啊……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她這一輩子沒什麼偉大的追求,就這麼一點兒願望,老天爺卻不肯成全她。

從安特衛普到北城,這期間二十多個小時,轉機兩次。紀湘君都沒有開口和敬彥說過一句話。

同樣地,敬彥也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

他一路都在忍,生怕自己說出什麼傷她自尊的話來。

二十幾個小時忍過去了,他心裏的怒火總算是稍稍平息了一些。

敬彥抱着紀湘君回到卧室,將她放到床上。

他剛剛鬆手,紀湘君就抬起腳來在他小腿肚上狠狠地踢了一下。

她腳上穿着一雙運動鞋,鞋底凹凸不平,踢在人身上很疼。

這一腳,成功地將敬彥激怒。

那些負面情緒一一上涌,敬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摁到床上,雙眼已是猩紅一片。

他都想起來了。這個女人把他當傻子,耍得他團團轉。

十幾天之前,她還靠在他懷裏乖乖地說要等他回來……那個時候,他真的信了。

所以,他心甘情願地回去給舒畫收拾爛攤子,為了儘快和她離婚,夜以繼日地加班,排查,在酒桌上跟各路領導裝孫子。

他一向不屑應酬,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早日名正言順地將她留在身邊。

她一直想要光明正大,那他就給。只要她想要的,不管付出多少,他都會幫她爭取到。

跟舒畫辦完離婚手續之後,他幾乎是跑去機場的。

三十多年裏,他從來沒有那樣失態過,手忙腳亂地像個傻逼。

他以為她會像她說過的一樣,乖乖地在家等他回來。

可是,當他從機場回到家裏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冰涼。

想到這裏,敬彥手上的力道陡然加大,看着紀湘君喘不過氣的模樣,他終於找到了一絲絲報復的快感。

不夠,這根本就不夠。

和他承受的那些比起來,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你他媽就是個賤人。」

他咬牙切齒地看着她,每個字裏都帶着濃烈的恨意,「不是要等我?嗯?這就是你等我的方式?」

「敬彥,」

被他掐著脖子,紀湘君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喊出來他的名字,頓了幾秒鐘以後,她突然抬起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抓了一把,等他力道放鬆之後,她才大吼出聲。

「你特么有本事就殺了我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會呆在你身邊。」

這句話喊到最後,紀湘君的嗓子已經啞了。

她看着敬彥胳膊上的血痕,哈哈大笑,眼梢濕漉漉的。

她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像個沒吃藥的女瘋子吧。

她就不信敬彥會對瘋子感興趣。

敬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她越是笑,他的眼神就越冷。

這樣的眼神。紀湘君覺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被他掐死了。

挺好的,她竟然有些期待死亡的來臨。

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想到這裏,紀湘君緩緩地闔上眼睛。

就在此時,脖子上的那雙手突然鬆開,紀湘君下意識地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他在床頭櫃里翻東西。

轉眼間,他已經把自己想找的東西翻出來了。

看着他手中的繩子,紀湘君瞬間就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想要逃跑。

可是,他已經搶先一步將她摁在了床上。

他力氣很大,紀湘君死命地掙扎,最終還是逃不過被他綁在床上的命運。

繩子綁得很緊。她用力地掙扎,只會弄出一身淤青。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紀湘君抬頭看着他的眼睛,情緒已然崩潰,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哽咽。

「敬彥,你乾脆殺了我我特么的活夠了。」

「想死?」敬彥俯身湊近她,手指貼着她的臉蛋兒輕輕地蹭著,「可惜,沒有我的同意,閻王爺都不敢收你。」

「呵……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他這種盲目自信的語氣,紀湘君每次聽了都覺特別可笑。

敬彥沒接話,他將手挪到她的領口處,從裏頭探進去,一把抓住。

這個動作沒有一點點憐惜。比平時還要粗暴。

紀湘君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毫不誇張地說,她覺得自己的胸都要被他掐腫了

「你讓他碰了沒有?」

敬彥盯着她的眼睛質問她,那模樣,就像一個帶逮著自己老婆偷情的丈夫。

「這些天,我跟他睡在一張床上。」

紀湘君面無表情地開口,「我和他都不是善男信女,該做的,都做了。」

「下賤」敬彥被她的話激怒,抬起手來朝着她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他不是第一次動手打她了,但是卻是第一次這麼狠。

這一巴掌下去,紀湘君滿口都是血腥味,耳朵里嗡嗡作響。

疼吧。疼就對了。只有疼得狠些,她才能忍着不讓自己犯賤。

他們兩個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當初被他拋棄,一個人去醫院打胎的時候,她就發過毒誓,寧肯死,也不會和他重修舊好。

她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紀湘君看着敬彥暴怒的模樣,心如止水。

沒有慌張,沒有害怕,她平靜得像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沒錯,我就是下賤。我這輩子做過最下賤的事情。就是愛上你。」

她面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囅然一笑,補充道:「還好,我現在迷途知返了。」

「閉嘴!」敬彥捏住她的下巴,雙眼猩紅地瞪着她:「紀湘君你他媽地給我閉嘴」

「怎麼,接受不了現實么?」

剛剛那一瞬間,紀湘君竟然從他眼底看到了失望。

她想,她大概是眼睛出現問題了吧。

敬彥現在這樣纏着她不放,無非是覺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染指了,心裏不爽。

男人都是這樣,哪怕是自己玩剩下的女人,也不願意讓別人接手。

當初分手的時候,她抱着他求他不要走,他罵她不要臉,下賤。

那些難聽的話,她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可是現在呢?她讓他滾,他卻纏着她不肯放了。

甚至還跟舒畫鬧起了離婚……

說到底,就他媽是犯賤。

「我之前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會為了我離婚。」

紀湘君笑得開懷,「好可惜哦,我對別人用過的男人不感興趣。」

「我讓你閉嘴!」

「我說過了,要麼放我走,要麼殺了我,不然我是不會閉嘴的。」紀湘君已經做好了和他死磕的準備。

「呵,我不會殺你,更不會放你走。」

敬彥鬆開她的下巴,手一路向下,來到她的腰間,摸上牛仔褲的扣子。

他盯着她的眼睛,動手解開扣子,拉下拉鏈,將牛仔褲褪到膝蓋處。

「我只會上你,上到你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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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沒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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