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要臉。

057: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要臉。

余玫這話說得有些繞,喬芷安反應了一會兒才理解她話里的意思。

她口中的「小賤人」,就是喬芷安的媽。

這些年,余玫對喬芷安的態度一直特別差,從來沒對她有過好臉色。

這其中的原因,喬芷安並沒有認真考慮過。

現在聽了余玫這番話,她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了。

秦齊家和媽媽,他們……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余玫現在已經被秦齊家逼得沒有理智了,她就秦北征這麼一個兒子,她之所以縱容秦齊家這麼多年,就是因為秦北征。

現在秦北征出了車禍,她自然是沒辦法淡定的,雖然罵人不能解決問題,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罵喬芷安。

自打她來這個家之後,家裏就沒再消停過,現在秦家變成這樣子,都是拜她所賜。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喬芷安沉默了很久,終於鼓足勇氣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攥緊拳頭,故作平靜地和余玫對視。

「怎麼,你是聽不懂人話么?」余玫一臉不屑地看着她:「我說,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人。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樑不正下樑歪。」

「我媽得罪過你么?」喬芷安繼續問她:「究竟是怎麼得罪你,你非得罵得這麼難聽?」

這應該是喬芷安對余玫態度最差的一次了,她不停地追問着她,目光清冷。帶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秦齊家在旁邊都看呆了。

喬芷安怎麼說都在秦家呆了三年,他以為自己挺了解她的,現在看來……是他高估自己了。

喬芷安用這種態度跟余玫說話,她自然也不會高興。

余玫冷笑一聲,一把抓住喬芷安的領口,「你媽就是個不要臉的小三兒,破壞我的婚姻,被撞死是她活該」

雖然喬芷安之前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是猜測和親耳聽到還是有區別的。

她當下就愣住了,很長時間都沒回過神來。

在喬芷安心裏,媽媽一直是一個溫婉賢淑的人,她和爸爸感情深厚,相敬如賓,從來沒有吵過架。

喬芷安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有一個溫暖的家庭,但是今天,聽完余玫的話,她所有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喬芷安轉過頭看着秦齊家,顫抖著聲音向他求證:「秦叔……是這樣嗎?」

「安安,我們下樓聊一聊吧。」

秦齊家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瞞一輩子,現在喬芷安跟秦北征離婚了,他也沒必要再顧忌那麼多。

既然余玫已經說漏了嘴,不妨今天就把真相攤開了說。

喬芷安知道,秦齊家這麼說,就等於是默認了。

她低着頭,跟着秦齊家離開病房,下樓。

一路無言。

喬芷安現在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對秦齊家,她本來是很感謝他的,畢竟他曾經在她困難的時候幫了她一把。

前些年爸爸的醫藥費也是他出的。喬芷安之前一直都覺得他跟媽媽只是好朋友,剛剛余玫說的那番話,完全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

樓下,喬芷安站在秦齊家對面,低着頭,一言不發。

秦齊家知道喬芷安已經對她存了芥蒂之心,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主動開口向她解釋:「安安,不好意思,這件事情秦叔不該瞞你這麼久。」

「我一直都很尊敬您。」喬芷安抬起頭,紅着眼睛看着他:「你和我媽媽,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秦齊家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只是對她說:「你媽媽已經離開這麼久了,有些事情,你也不必太計較。秦叔只能跟你說,我對你媽媽的感情是真的。」

「……我爸爸對我媽媽的感情也是真的啊。」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喬芷安已經哽咽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小時候爸爸給媽媽洗衣服切水果的畫面,爸爸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感情這件事情,是沒有先來後到的。」

秦齊家盯着喬芷安看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一段感情里,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

這件事情,秦齊家不想多做解釋,他的感情是真的,雖然婚內出軌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錯了。

秦齊家和余玫是很典型包辦婚姻,門當戶對,兩個人沒什麼感情基礎就結婚了。

余玫年輕的時候就個性嬌縱,在外人面前根本不會給秦齊家留面子。

秦齊家又是比較愛面子的男人,兩個人因為這個事兒沒少爭吵。

和余玫結婚三年之後,秦齊家經過朋友介紹認識了林媛,也就是喬芷安的媽媽。

林媛是一個很平和的人,說話細聲細氣的,秦齊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滿足了自己對女人所有的幻想。

當時他並不知道林媛已經結婚生子,和朋友要到她的聯繫方式之後。才知道她已經結婚。

不過秦齊家年輕的時候也是不服輸的個性,就算林媛結婚,他也不肯放棄,堅持了一年多,林媛最終還是被他拿下了。

第一次發生關係之後,林媛一直在哭,她說她不是一個好妻子,她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秦齊家那個時候就想離婚和她組建家庭,他提出來這個要求之後,林媛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她說她丈夫對她很好,她不可能和他離婚,而且他們的孩子已經快兩歲了,她想讓孩子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長大。

這件事情之後,秦齊家和林媛就約定好了,誰都不離婚,只在私底下維持關係。

這場出軌遊戲,一直持續了二十多年,直到林媛去世才結束。

余玫在很早之前就知道秦齊家和林媛的事情了,林媛去世之後,她只覺得大仇得報。

誰知道,沒過幾天,秦齊家就將喬芷安帶回了家門,還讓秦北征娶她為妻。

因為這件事兒,余玫和秦齊家大吵一架,可是她最終還是拗不過秦齊家,雖然千百般不願意,依舊得勉強接受這個兒媳婦兒。

秦齊家從回憶中抽身,看着面前傷心欲絕的喬芷安,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叔,我很感謝你前幾年對我的照顧。」喬芷安吸吸鼻子,自嘲地笑着:「但是這件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當然,你或許也不需要我的原諒,畢竟你從來不認為自己錯。」

「我爸爸這些年看病的錢,我過幾天會一併還給你。我想,他寧願死,都不想用你的錢苟活吧。」

喬芷安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小跑着離開了。

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瞬間就湧出來了。

**

周沉昇早上起來的時候,喬芷安已經不見了,他給她打電話,沒有人接,發短訊也沒有人回。

周沉昇有些擔心她,思來想去,她能去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

於是,他洗漱完畢之後,開車來到了喬承所在的醫院。

護士看到他過來,連忙朝着他鞠躬,周沉昇微微頷首,隨口問她:「情況有好轉么?」

護士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還是老樣子。之前坐診的幾位專家都過來看過了,他們都覺得沒什麼希望了。」

「嗯。那就再找別的專家吧。」周沉昇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後走到床邊坐下來。

周沉昇之前跟喬承沒有過接觸,但是他經常聽喬芷安說他是個好男人。

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喬芷安總是會拿喬承來舉例子,她說:你一定要像我爸對我媽那樣對我。

周沉昇到現在還記得她說這話的模樣,明媚的笑容,明明嬌縱無比,他卻覺得可愛極了。

……

周沉昇正沉浸在回憶里無法自拔,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他回過神來,迅速回頭,正好撞上喬芷安那雙紅腫的眸子。

周沉昇起身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地將她拉進懷裏,捧起她的臉看了很久。

「為什麼哭?」他用指腹擦去她眼梢的淚水。溫柔地問她:「是誰欺負你了?」

直到聽到他的聲音,喬芷安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從來沒想過,周沉昇竟然會有心思來看望爸爸。

「……你怎麼來了?」

因為哭了太久,她的嗓子已經有些啞了,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的。

「他是我岳父,我來看看他,不是理所應當么。」周沉昇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現在能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么?」

「沒有人欺負我。」喬芷安看着床上的喬承,眼睛又開始泛酸,她吸了吸鼻子,「你先讓我跟爸爸說會兒話吧。」

「好,去吧。」周沉昇知道她現在無心和自己聊天。索性就放她去了。

周沉昇鬆手之後,喬芷安便繞過他來到了病床前。

這一次,她是直接跪下來的。

撲通一聲,格外響亮。

周沉昇看到她這樣,臉色立馬就變了。但是他剛剛答應過她,讓她和她爸爸單獨說話,現在真的不好上去打擾。

於是,他只能忍着心疼,在旁邊看着她跪在床前大哭。

喬芷安現在心情很複雜,看到喬承之後,更是滿心愧疚。

自打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她就一直在自責。

她覺得自己很笨很傻,將一個破壞她父母感情的人視為自己的恩人……

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么?

「爸爸。對不起……」喬芷安哭得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停地朝着床上的人道歉,可是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爸爸,你是不是因為用他的錢才不想醒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喬芷安跪在床邊,一個人自說自話很久。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出來的話含混不清,再加上聲音很低,周沉昇只能聽得清一句對不起。

這三個字,她反反覆復說了有幾十遍。

喬芷安跪得腿都麻了,她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還好,周沉動作敏捷,直接跑過來把她扶著了。

喬芷安從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羞愧不已,抬起手捂住臉不去看他。

很丟人……她真的不願意在他面前這麼丟人的。

「好點兒沒?」周沉昇抬起手為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別哭了,再哭臉該花了。」

他這麼一說,喬芷安更沒臉和他對視了。

她知道自己哭起來的樣子很醜,可是她控制不住啊。

在醫院呆了幾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喬芷安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剛剛又哭了那麼久,她已經快餓得昏過去了。

周沉昇聽到她肚子咕嚕嚕地響。被逗笑了,調侃了她幾句,就帶着她去了附近的餐廳。

……

從醫院裏出來之後,喬芷安一路都很沉默。

來到餐廳坐下來之後,服務生遞上了菜單。

一男一女來吃飯,一般情況下服務生都會把菜單給女士,這是行業潛規則。

但是,喬芷安今天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心思點菜。

周沉昇沖服務生勾了勾手,笑着對他說:「菜單給我吧。」

他們之前談了那麼久戀愛,喬芷安愛吃什麼他記得一清二楚。

周沉昇點菜很乾脆,不出三分鐘就把服務生打發走了。

他端起熱水壺為喬芷安倒了一杯熱水,「喏,流了那麼多眼淚,喝杯水補一補。」

若是平時,喬芷安肯定會被他逗笑。

但是今天,她根本就笑不出來。她「哦」了一聲,端起水杯來往嘴裏灌了一口。

喬芷安沒想到這水會這麼燙,喝進去之後已經沒有退路了,她覺得自己的舌頭都要被燙掉了。

周沉昇看她這個表情,有些慌:「燙到了?」

說着,他端起她的水杯嘗了一口。

水確實挺燙的,不過對他來說還好。但喬芷安一直都不愛喝熱水,這種溫度,的確是會燙到她。

「怪我。」周沉昇主動承認錯誤,「對不起,安安。」

「……你是故意的。」

喬芷安今天情緒不穩定,突然被燙一下,好不容易才收回去的眼淚又泛濫了。

「好了,別哭。」周沉昇從旁邊的紙盒裏抽了幾張紙巾為她擦了一把臉,溫柔地哄着她:「我給你要一杯金桔檸檬茶,嗯?」

金桔檸檬茶是喬芷安最喜歡喝的冷飲,但是她有痛經的毛病,自打周沉昇知道她痛經之後,死活都不肯讓她碰這種東西了。

喬芷安怎麼可能乖乖聽他的話,他回去部隊以後,就管不到她了,她照樣吃雪糕喝冷飲。

有一次他提前回來,去學校找她。那會兒她剛喝完一杯冰鎮的金桔檸檬茶,他只親了她一下,就嘗出了味道。

那應該是喬芷安人生中最丟人的幾個時刻之一,她當時真是差點羞愧至死。

其實,和周沉昇分開以後,喬芷安反而不怎麼喝冷飲了。

懷曄木的時候,她特別注意,連涼水都不會輕易碰一下,余玫不知道她懷孕,一個勁兒地罵她嬌貴,她也只能受着。

後來她生曄木的時候大出血,再加上產後沒有休息好,所以落了一身的毛病。

這些生冷的東西。基本也就戒掉了。

現在周沉昇突然提起來金桔檸檬茶,喬芷安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她突然就有些懷念那個味道了。

喬芷安回過神來,看着周沉昇的眼睛,任性地說:「我要加冰塊兒的,越多越好。」

「常溫的吧。」周沉昇勸她,「一冷一熱會刺激胃。」

「我就要加冰塊兒的。」喬芷安不肯聽他的話,「是你害我燙到嘴的,我就想要冰塊兒。」

這件事兒是周沉昇理虧,所以只能順着她。

「好好好,要冰塊兒,都聽你的。」他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無奈。

他招手叫來了服務生,很快兌現了承諾。

這家餐廳的金句檸檬茶是很大一杯,服務生見他們兩個人要了一杯飲料,只當他們是情侶之間玩浪漫,很機智地在杯子裏放了兩根吸管,端上來的時候,直接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中間。

「一大杯金桔檸檬茶加冰,二位請慢用。」

服務生就像一陣風,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周沉昇看着杯子裏的兩根吸管,笑道:「這家餐廳服務真周到,以後得常來。」

說完,他低頭喝了一口檸檬茶,「嗯,又酸又甜,挺不錯的,你也嘗嘗看。」

喬芷安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這是我的檸檬茶,你不準喝。」

「連你都是我的,你的檸檬茶算什麼。」周沉昇笑眯眯地看着她,故意給她下套:「看你這樣子,是在怪他們放兩根吸管?」

喬芷安想都沒想,咬着牙點了點頭。

「嗯,確實挺沒眼力價兒的。」周沉昇順着她的話往下說,臉上掛着人畜無害的笑容:「他們應該只上一根吸管,畢竟我和周太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只有同用一根吸管,才能彰顯我們的親密。」

「……」

直到他說出後半句話,喬芷安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套。她又羞又惱,憋了好半天都沒憋出來一句話,只能低頭喝茶。

清甜冰涼的液體入了胃,她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平靜。

就在喬芷安深呼吸的時候,周沉昇笑着提醒她:「安安,你剛剛用了我用過的吸管。」

聽他這麼說,喬芷安趕緊鬆手,將吸管推到他那邊。

「還給你就是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開心。

「哦,周太太的意思是,吃了我的口水之後,還要回敬一把,也讓我嘗嘗你的?」周沉昇似乎是調戲她上癮了。

「周沉昇」

喬芷安這次徹底被他惹怒了,她咬着牙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等他看過來之後。她盯着他的眼睛,認真地問:「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特別不要臉?」

「嗯,好像是這樣。」周沉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要臉。」

喬芷安現在算是明白了,她壓根兒就說不過他。

她翻了個白眼,低頭繼續喝檸檬茶。

雖然她覺得周沉昇厚臉皮不要臉,可是不得不承認,剛剛被他調戲一番之後,她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

其實這也是周沉昇的目的。

喬芷安愛逞能這點他是知道的,有些事兒她不肯說,他是逼不出來的。

既然不知道事情的緣由,自然是沒辦法安慰的。

他能做的,就是讓她轉移注意力。哄她開心。

周沉昇今年三十一歲,喬芷安是唯一一個能讓他費盡心思去討好的女人。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她都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疼愛的人。

總體來說,這一頓飯吃得還算輕鬆。

吃飯期間,周沉昇也沒有去問她今天早上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哭,他們兩個人全程都在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吃完這頓飯已經四點鐘了,周沉昇帶着喬芷安去商場逛了一圈,為她買了幾套衣服。

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的事兒了。

周沉昇跟別的男人一樣,對逛街這件事情十分排斥。

但是為了讓喬芷安放鬆心情,他只能這麼做。

仔細想想,真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

之前很多人都說過他,只要碰上喬芷安,就變成剛談戀愛的傻小子了。

**

洗過澡,喬芷安躺在周沉昇身邊,視線一秒都沒有從他身上挪開過。

欲言又止好幾次,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開口。

周沉昇看她躊躇的模樣,索性將她攬到懷裏,嘴唇貼着她的脖頸一路向下,含混不清地問她:「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呃。」被他看穿,喬芷安難免有些尷尬,「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么?」

「或許在別人眼裏沒那麼明顯。」周沉昇抬起頭來看着她的眼睛,眼底一片深情:「但是我跟別人不一樣,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男人,你想做什麼我當然看得出來。」

周沉昇現在說情話越來越順了,而且說得清新脫俗又誠懇,她根本做不到無動於衷。

喬芷安抿著嘴唇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深吸一口氣,小聲地問他:「那個……周沉昇……你能不能借我一筆錢?」

周沉昇有些訝異,他完全沒想到喬芷安之前支支吾吾那麼久,只是為了跟他借錢。

他們現在是合法夫妻,哪裏有借錢這一說?

她非得和他這麼的生疏,真是存心給他找不好受。

「你知道什麼是夫妻共同財產么?」周沉昇並沒有給她回答,而是沖她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喬芷安愣了愣,然後點點頭。

「我知道。」

可是,這個跟她要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兒吧

她覺得自己有點兒跟不上周沉昇的思路了。

「既然知道,你就該明白,現在我名下的一切,有一半,所有權在你。」周沉昇說得很認真,「所以安安,以後別跟我說什麼借不借,這樣我會不高興。」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需要錢,直接跟我拿就是了。」周沉昇打斷她的話。說完這句之後,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下半句:「如果數額比較大的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用在哪裏了。」

「其實……我是想把我爸爸這些年的醫藥費還給秦叔。」

周沉昇態度這麼好,喬芷安也只能跟他坦白了。

她這個決定,周沉昇倒是挺贊同的,不過,他有點兒好奇:「原因呢?我比較想知道原因。」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夢到秦北征傷得很重。我在想,可能是我昨天晚上表現得太冷漠了,所以,一大早我就去醫院看他了……」

說到這裏,喬芷安明顯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兒。

周沉昇原本還在笑,聽她說出這番話以後,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了,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喬芷安被他盯得心慌到不行,到嘴邊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繼續往下說。」

周沉昇冷著臉提醒她。他生起氣來,喬芷安還是害怕的。

她趕忙點了點頭,繼續道:「然後秦北征他媽媽對我態度一直挺不好的嘛,我剛進病房,就被她罵了。」

「因為她罵我的話。我知道了一件很難過的事情。」

喬芷安調整了一下呼吸,將林媛和秦齊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周沉昇。

……

雖然她已經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說到最後還是崩潰了。

「我真的很想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爸爸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要出軌?」

喬芷安被周沉昇抱在懷裏,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周沉昇一直都覺得,這種上一輩的狗血事迹距離他的生活很遠。

現在聽喬芷安這麼說,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藝術源於生活了。

「都過去了。」周沉昇拍拍她的肩膀,有些生硬地安慰她:「父輩的事情,我們不好參與,也不好評價。現在你和秦北征離婚了,把錢還給他們。劃清界限就好了。」

「爸爸一定在怪我的。」喬芷安捂住眼睛,「他這麼多年都沒有醒過來,肯定是在怪我。」

「好了,別胡思亂想。」

周沉昇是真的不會安慰人,他只能盡自己所能幫她解決事情。

「醫藥費你說個大概的數字,我會替你還給他們。只多不少。」

「……」

周沉昇這話一出來,喬芷安哭得更厲害了。

她真的很想跟他說,別對她這麼好,不然她會習慣的。

如果他突然不要她了,她一定會絕望得想死。

**

周沉昇向來是一個辦事效率極高的人,第二天下午,他就拿着銀行卡來到了秦北征所住的醫院。

秦齊家和余玫看到他的身影,均是一愣。兩個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

秦齊家轉過頭,笑呵呵地看着來人:「周先生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

周沉昇瞥了一眼病床上還在熟睡的秦北征,然後將視線轉回來。

「周老先生,賞個臉,找個安靜的地方談一談吧。」

周沉昇並沒有打算在醫院裏和秦齊家聊天兒,更不想當着余玫的面兒跟他談。

周沉昇已經提出要求,秦齊家自然是沒辦法拒絕的。

他起身,和周沉昇一塊兒走出病房。

……

他們兩個人剛離開不久,床上的秦北征就醒過來了。

他床上坐起來,目光在病房裏逡巡了一遭。

「媽,剛剛來人了?」秦北征問余玫。

「是啊,是周沉昇過來了。」余玫翻了個白眼,「還說要跟你爸單獨談談,也不知道葫蘆里賣得什麼葯。」

「……他一個人來的?」秦北征似乎是不甘心,又追問了一句。

「當然是一個人,不然怎麼能跟你爸單獨談?」余玫一臉狐疑地看着秦北征:「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沒事兒。」秦北征揉了揉腦袋,「我頭疼,再睡會兒。」

「你等醫生給你做個檢查再睡吧。」余玫不太放心,「頭疼就怕是腦震蕩。」

**

醫院附近的咖啡廳,周沉昇和秦齊家面對面坐着。剛剛坐下來,周沉昇便從兜里掏出了一張支票,推到秦齊家面前。

秦齊家低頭掃了一眼支票,「周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我年紀大了,反應有些遲鈍,沒明白你的用意。」

「安安他爸爸這三年的醫藥費。」周沉昇向他解釋,「具體數額她也記不清楚了。不過你放心,我給的,只多不少。」

秦齊家眼神有些複雜:「這是安安的意思?」

周沉昇並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是誰的意思不重要,我找周老先生出來,只是想跟你說幾件事情。」

秦齊家:「洗耳恭聽。」

「我很感謝您這些年對安安的照顧,雖然秦北征待她不好,但至少沒有讓她流落街頭。」

周沉昇看似是在客套,其實字裏行間都是暗箭。

秦齊家一把年紀的人了,也不至於傻到聽不出來他的話外音。

他笑了笑,「阿征這小子不懂事兒,算起來,確實是我們秦家對不起安安。」

「安安跟秦家唯一的經濟牽扯,應該就是這筆醫藥費了吧?」周沉昇叩了叩桌面,「今天我替她將這筆錢還給你,希望從今以後,秦老先生能夠管好自己的兒子,不要讓他動不動就來騷擾安安。」

「恕我直言」秦齊家頓了頓,笑道:「據我所知,周先生和安安的關係,還沒有這麼深入吧?這種事情,還是讓安安親自和我說比較好。」

「抱歉,是我疏忽了,忘記通知你這個好消息。」周沉昇勾了勾嘴角,「我和安安,前些日子已經領證了。現在,我是她的合法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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