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唐傲的話嘮

林炎來到這裏，將地形全都熟悉好之後，便平靜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着唐傲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會，也許是很長時間，林炎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挺拔的身影。

就這麼一步步的向自己走來。

一身黑衣，蒼老的面孔，經歷過無數風霜的容顏，卻有着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眼。

目光如電，看向林炎。

林炎就這麼平靜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唐傲。

明明是林炎作為挑戰者，來到唐門的，但現在卻是唐傲的眼中燃起熊熊的戰火。

唐傲似乎比林炎更期待這一戰。

唐傲一步步的走到林炎的面前，站定。

二人誰都沒有先開口，就那麼安靜的站着，互相打量著對方。

還是唐傲率先打破場面的寧靜，「久等了。」

林炎搖了搖頭，「九年都等過來了，這一會又算得了什麼。」

唐傲看着他，「你很不錯，從你身上，可以看到當年他的身影。」

林炎自然知道，唐傲口中的那個「他」，就是自己的爺爺，林峰華。

林炎反問道：「我還活着，你不意外嗎？」

「意外？」唐傲乾枯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人生總是充滿著各種不同的意外，早都習慣了。」

「沒錯，不過有些是好的，有些卻是壞的。我對你來說，就是那種最糟糕的。」

唐傲微笑保持不變，「不不不，你的出現對我來說，是那種最好的意外。雖然你現在的實力還是很低，但是至少已經擁有和我一戰之力了，所以你對於我來說，也可以算是一種挑戰吧。」

林炎盯着唐傲的雙眼，「對你來說僅僅是場挑戰而已，但對我來說，是一種復仇。」

唐傲還是在笑，「我很期待。當初林峰華和我最後一戰的時候，那並不是他的最佳狀態。作為對手，我完全能夠了解他的實力，絕對不會是那種實力，他可以變的更強！但是他沒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因為你吧。他在年輕的時候，修鍊是他的全部，但是你出生之後，他就將自己的重心，放到了你的身上。」

唐傲說到這裏的時候，微微有些低下了頭，不在和林炎對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個真正的高手，活在世上必然是寂寞的，因為所有人只能看到他們輝煌的一面，根本看不到他們犧牲了什麼，所以根本沒有人理解他們。知己難求，能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更加的難求！」

說到這裏的時候，唐傲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幾片白雲緩緩的飄着，陽光灑下，是那麼的愜意。

唐傲看着林炎道：「林峰華是你爺爺吧。」

雖然唐傲是在問林炎，但是他的語氣卻是那麼的確定。

林炎點點頭。

唐傲道：「你知道嗎？我自從聽說了你爺爺的事，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他能做一些我不敢做的事情。直到後來我們兩個人成了對手，那個時候，我更加的了解他了。」

林炎默默地看着唐傲。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和他高手算不上，但都是那種寂寞的人吧，沒有知己，沒有真正能夠了解自己的人……」

林炎打斷了唐傲的話，「爺爺和你不一樣，爺爺有懂他的人，有了解的，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從來不會寂寞。但卻被你給毀了。」

林炎說到最後的一句的時候，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就是那麼平靜。

他知道無論他和唐傲說些什麼，一會兒都會有不可避免的一戰，現在說的這些話，如果誰的情緒露出一絲破綻的話，一定是個不小的隱患。

唐傲說道：「這也是我羨慕林兄的一點，唐某一生將自己的心血投入到修鍊、武道、唐門之上，已經沒有餘心在去顧及其他的事情了，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如此寂寞的原因吧。林兄留下後代，留下自己的子嗣，給自己留下牽掛，這不得不說，也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事情，至少我就辦不到。」

林炎有些不理解唐傲的話，為什麼在普通人看起來人生必須要經歷的成家立業，怎麼在他的嘴中，似乎成為了一件需要極大勇氣的事情？

他不明白，但是不能問。

二人是敵非友，這麼貿然的開口發問，在氣勢上就會先輸一籌。

唐傲目光又看向天空上冉冉飄過的白雲，面前的林家後代雖然修為極強，但是畢竟還是年輕，有些事情不到了唐傲這個年齡，不親身經歷過，唐傲知道他是不會懂的，似乎是說給自己聽，又似乎在給林炎解釋。

「我知道，我和林兄都是醉心於武道的人，修鍊一途，任重道遠，沒有捷徑，天才又如何？九州大陸，地廣人博，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但是能夠成名的，少之又少。還不是因為世俗中太多的牽掛，太多的羈絆了？為何現在少林高手輩出，正是因為他們這些出家之人，少了一些像我們世俗修鍊者的一些羈絆。真正痴迷武道的人，又有哪個會想自己的牽掛多一些呢？我絕對不會看錯，林兄對於武道的痴迷，不比我低，但是他卻可以留下羈絆，甚至在你身上的心思超過修鍊，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

唐傲滔滔不絕的說了這麼多，似乎還沒有盡興，又接着說道：「或許這樣做，確實可以避免寂寞這一痛苦，但是這樣的做法，算是放棄一半自己痴迷的武道，那種痛苦來得更深！至少，我還不敢接受……」

唐傲在一邊的碎碎念，就像是一個武痴一樣，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主峰的弟子站在這裏，聽到這些話絕對會大吃一驚，這還是那個叱吒蜀地的唐門門主嗎？

要知道平日裏唐傲都是給人一種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形象，他從來沒有和別人提起過自己的心裏話。

今天看到林炎，似乎看到了林峰華好像是站在自己的面前。

當年的知己仇敵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唐傲憋著一肚子的心事，想要對林峰華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