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龍詭宮篇 龍吸水

第4章 青龍詭宮篇 龍吸水

第4章青龍詭宮篇龍吸水

這洞穴水霧十分的濃重,千瘡百孔的洞壁忽隱忽現,刀疤臉此話一出,大夥紛紛看向我的身後,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我頓時面如死灰,心想剛撞見了孤魂野鬼,把船翻進陰溝里,不會又是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吧?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瞬間我的心就懸了起來。

張三臂吐了口老煙痰,第三條手臂也悄然探了出來,噓了一聲,「三子,快把黑驢蹄子給爺翻出來。」

黑驢蹄子!聽到這幾個字,冷汗順着我的后脖頸子就淌了下去,緊接着頭皮都發炸了。

我的娘啊!以前可是聽肥龍跟我說,這黑驢蹄子他娘的是專治粽子用的,粽子是啥,那是殭屍,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個怪物,比野獸還要難纏。

盜墓賊遇到這玩意兒,丟胳膊卸腿那都是小事,不倒貼命就不錯了。

我對盜墓這方面的奇聞怪事很感興趣,過去聽肥龍吹牛皮,我能聽上一整天。

有次夏天我們在柳樹下吃西瓜,聽收音機里播放的廣播劇,講的是一個殭屍的故事,考古隊在江西的一個沿河的小村落,挖出來一個古墓,裏面衝出來很多的殭屍,說這些殭屍還長得不太一樣,我就問他這個故事和他以前經歷的,是不是有點差不多啊。

出乎意料的是他還點點頭,聽這個廣播劇的時候比我很認真,當插播廣告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點着一支煙,抽了一口,「記住嘍,死而不亡乃傀屍,亡而不腐乃殭屍,僵而起怪為害屍,這是軟硬粽子現有的三大分類,如果在黑暗的墓穴中,想判斷硬粽子的話,那最直接的法子就是聽粽子身體上發出來的聲音,這個聽音的學問,可就大了去了,比如聲源如果是發於牙齒,聲若叩屐的話那就是硬屍,聲發於喉嚨就是血屍,倘若發於骨骼的話,那一定是活屍。」

「其中這活屍是最難區分的,因為九成九它們和人沒什麼兩樣!」

「它們經常通過吸血來修復身體,它們吸食飽了身體的骨骼就不會發生聲音,一般千年活屍都是女屍,男性身體具有陽氣,所以很難變成活屍,即使是變成活屍壽命也很短暫,活屍的身體不會腐爛,而且千年女屍能言人語,具備相當的智商。」

「但可悲的是,活屍是永遠出不了墓穴的,即使出得來被太陽一曬也會重傷,第二是怕引來天雷,因為它們的身體長居地下含金屬元素過高,故此它們只能生存在地底下,也被古人稱之為陰間人!」

我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想到肥龍當初說過的話,直接腿都給我嚇軟了,這粽子不管軟硬都不好對付哇,並且也不是我這種菜鳥就能對付的,不過刀疤臉既然能夠看得見它,那就肯定是個硬粽子,但硬粽子力大無窮,非得拿能掀天靈蓋兒的衝鋒步槍對付不可,否則普通的鐵刀或兵工鏟根本不頂事,叫它摸上瞬間就能把人撕個稀巴爛。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於錯覺,但莫名的感到一股陰風,猛地吹在了我的後背上,暗想被粽子分屍的下場,我差點啊地大叫出來,急忙往前跑了兩步,一下子底盤不穩差點跪在了地上,才發現我已經感受不到腿的存在了,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刻,連跑路的力氣也根本不會有,因為精神已經崩潰了。

張三臂舉起手槍指向我,口型誇張地努了努,「你他娘的不要打草驚蛇,再動老子就崩了你。」

李三子在一個密封的鐵管里,倒出一把紫色的粉沫,朝我的方向使勁地撒過來,然後對張三臂一擠眼,他倆一手握著黑驢蹄子,一手持槍就朝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而他們身後的刀疤臉皺起了眉頭,表示對他倆的行為很不解,在長盒子裏抽出了一張摺疊弓,啪地撐開護在阿秀的前面。

他倆剛走沒幾步,突然一股風拍在了我的背上,我想都沒想,立即貓腰撲倒在地,開始拚命地往他倆的方向驢打滾,他倆也嚇得夠嗆,抬手啪啪就是四五槍,整個洞穴閃了幾下火光,我們的影子被扭曲的映在洞壁上。

「快熄火,他娘的是個死粽子!虛驚一場啊。」我聽見張三臂吐了一口老煙痰罵了一聲。

我心中一喜,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拍拍身上的泥土趴過去看,只見在我原來站着的後方洞壁上,居然有一個被削掉肩膀的血粽子,被一把生鏽的古刀穿刺喉嚨,牢牢地釘在洞壁上。

而且讓所有人驚奇的是,在這具血粽子的身後,有一口魚鱗狀的盜洞!不時從裏頭吹出來一股子腥臭的味道,使人忍不住作嘔。

就算我再是個外行我也能看得出來,有盜洞那麼就會有盜墓賊,有盜墓賊就有墓,看來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果不其然,就聽李三子操了一聲,「這麼大個兒菊花!把風水寶穴的龍氣全給他娘的放光了,這便宜說讓人占就讓人佔了!」

接着將手槍別在腰帶上的皮夾子裏,唉聲嘆氣地說道:「他娘的,我早該想到的,從曹妃甸往東就是渤海,而且這裏河道縱交,又有天然的玉龍寶帶護氣,東向大海,白骨走蛟,這是一塊上好的風水寶地啊,沒有大墓那才奇了怪。」

張三臂瞥了眼李三子,冷哼了一聲,「你個蠢貨,入行跟我這麼多年,現在才反應過來,忒給老子丟臉,不過現在說壞事還為時尚早,讓他們給咱蹚蹚路也挺好。」

他伸出手臂,李三子立馬遞過去一把洛陽鏟,下去一鏟子,帶出一杯腥臭的紅泥漿,這是釘在洞壁上血粽子的血,他把鼻子下去嗅了嗅,「他娘的,也是新角兒,如果是鬼九爺的人也就罷了,別人的話就要兩虎一爭了。」

阿秀看樣子不懂什麼風水,也跟着附和地點了點頭,「那您看……我們是進還是留?」

張三臂冷笑了一聲,將那一杯紅泥漿甩到地上,「進!上個月鬼九爺夾喇嘛說是去渤海口尋東陵九屍洞,結果栽在了裏面,不知死活。」

「不過幸好他有兩手準備,如果十天之內出不來,他就叫他手下的夥計來找我,並讓我帶上他。」說完指了指我。

我頓時一頭霧水,感到莫名其妙,「喂!找我幹嘛,我又不認識那老頭子。」

李三子那猢猻不懷好意地瞪着我,這次他沒有掏槍指我,估計也是在忌諱張三臂。

張三臂沒有搭理我,而是看着血粽子後面的盜洞,用狼眼手電筒往裏照,一豎刺眼的白光瞬間打了進去。

然後在洞口張開手掌,感應氣流,最後捏了把盜洞上的土層,聞了聞,下定結論說道:「嗯……看來這是一個地下喀斯特地貌,盜洞裏的氣流很湍急,說明盜洞不止一個!這也許是個廢洞,不過從下鏟手法上看,這是正宗的千疊魚龍鱗,受力均勻,外圓內方,如果不受外力破壞和突變的地質變動,千疊魚龍鱗盜洞可撐上幾千年!」

他把手張開,環視了我們一眼,「而且你們看,這土裏濕氣太重,盜洞的對頭應該有地下河道。」

阿秀眯起眼睛輕嘖了一聲,捏了捏下巴,「張三爺,鬼九爺當初說去渤海口尋找東陵九屍洞,我們先前被不幹凈的東西弄翻了船,這一路上水流很急,我想我們現在離渤海口已經不遠了,現在又偶遇盜洞,我估計我們已經到了東陵大墓的範圍了。」

李三子溫柔地看向阿秀,點頭嗯了一聲,而張三臂則觀察起了釘在洞壁上的血粽子。

刀疤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茫然地觀望着這一切。

我早就看出了這刀疤臉,是阿秀手下雇傭兵的頭頭,估計這是第一次合作,所以不是很默契,另外我覺得阿秀也不可能什麼都告訴這些雇傭兵,刀疤臉的任務應該只是搬運冥器和保護阿秀的安全這麼簡單。

看的出來,刀疤臉忍耐不下去了,終於開了口,「阿秀小姐,您吩咐我們的任務,是運送我們不該問的東西和保護您的安全,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倒沒什麼好說的,可是您沒說還要盜墓啊!」

他聳了聳肩膀,調整了下情緒,「好,不管您幹什麼,我們這種沒有國籍的散傭兵倒不怕什麼,保護您的安全是我們的義務,可是現在該把您要去的地方和形勢,跟我講一講吧,要不然我怎麼有準備的保護您的安全呢?」

阿秀眉毛一豎叉起了腰,嘆了口氣。

張三臂打量著血粽子,頭也不回地說道:「告訴他吧,現在需要人手,讓他心裏有個底,下地都要交個心,也免得生二心。」

李三子會意,拍了一把刀疤臉的肩膀,「我說兄弟!你們雇傭兵手裏也不幹凈,我也就明鏡告知你哈,我們這次是要盜東陵大墓,盜曹操那老小子的墓,現在聽明白了么。」

刀疤臉一臉愕然,訝異地看向蹲在地上的張三臂,表示難以接受,「什麼,東陵大墓?曹操?你們沒開玩笑吧,我雖然是個雇傭兵,但是我也有東亞血統,尤其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誰不知道東陵大墓的墓主,是清末慈禧老佛爺,她老人家的墓好像不在這吧,天下盡人皆知,東陵大墓已經被大軍閥孫殿英給端了呀。」

我心說你這傢伙知道的也太多了,不會是個中國迷吧,說到曹操的墓,這我確實在那本老舊的筆記本上看到過相關記載,相傳曹操老年身患失神病,快行將就木的時候,把自己的後事託付給了摸金派和發丘派,然後再以搬山派和卸嶺派協助施展神通,設了八九七十二個虛冢,使後世的盜墓賊無法分辨。

刀疤臉的問題正中我的下懷,我也趕緊表態,「是啊,就是說!這到底怎麼回事?給小爺鋪坦清楚,要不然就再踹你一腳。」

李三子聽完雙眼一翻白,差點沒氣背過去,臉上的神色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忌諱地看了看張三臂,又瞪向我,氣得他渾身直哆嗦。

阿秀咬了下嘴唇,眼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張三臂咳嗽了一下,無奈地看了看我,「此東陵非彼東陵,除了七十二個虛冢,還有南陵朱雀墓,西陵白虎墓,北陵玄武墓,最後是這個東陵青龍墓!青龍玉帶照白骨,乾坤倒流魂東天。」

刀疤臉聽的發愣,張三臂頓了頓,摸出包煙,結果被水浸的稀巴爛,他無奈地罵了句娘,將煙包砸在了那血屍的腦袋上,「他娘的,真晦氣!還有你們都做好心裏準備,曹操的墓,是用了特殊的葬陣,而且手筆通天,又佔據如此風水寶穴,他已經有可能起死回生了,他可是長生術的追求者,進去等着我們的也許是一道道致命的陷阱,那是通向地獄的入口,所以要萬加小心,想想鬼九爺的下場吧。」

張三臂剛說到這,盜洞裏突然閃出一個黑影,將古刀拔了出來,拖着釘在洞壁上的血屍就鑽進了盜洞裏。

眾人大驚失色倒退了幾步,李三子下墓多年顯然沒見過這東西,額角沁出了冷汗。

旁邊的刀疤臉顯然沒有下過古墓,只信科學的力量,不信鬼怪傳說,他以為是什麼地下生物,立馬蹲下身子搭弓拉箭,準備來個百步穿楊!

「操!你個龜兒子,給老子住手!」張三臂掀起洛陽鏟,就把刀疤臉搭在弓上的箭給拍飛了。

「誰都不許動!這千疊魚龍鱗盜洞稀罕的很,容不得半點破壞,哪怕一個受力點被毀了,你就等著被活埋吧,靠後靠後!」張三臂端起小衝鋒率先鑽進了盜洞,接着就是李三子。

我的膝蓋彎猛地一酸,被阿秀踹了一腳,一下子摔進了盜洞裏,我氣地罵了句娘。

屁股被阿秀擰了一把,「再罵,姑奶奶就把你活埋在這,給我快點!」說完又拍了我一把。

我心說先前在船上罵我單身狗也就算了,現在又要把我活埋,心中一股無名火頓時騰地冒了起來,「臭賤人!給老子閉嘴,再廢話老子就叫你吃臭屁!」

盜洞裏有些悶也有些黑,我說話的時候,故意停下來,誰知這婆娘沒有停,一臉撞到了我的屁股上,她以為我真要放屁,大叫了一聲,「不許放!」

我下意識地一縮,頂着關公臉繼續往前爬,心說這婆娘也忒好色了,竟敢占我便宜,老子還是雛呢,我得趕緊跑。

千疊魚龍鱗手法打的盜洞,果然名不虛傳,每個鱗片剷出來,又緻密地按照角度壓下去,使得盜洞更加瓷實牢固,就像水泥地的質感一般。

不一會我的腦袋就撞到了一個屁股上,我捂住口鼻,氣不打一處來地罵道:「李三子你他娘的放屁了,可真臭!」

只聽李三子在前面瓮聲瓮氣的,「小子!被粽子追是咋的,急你個奶奶腿!」

靠,他一提我奶奶我就來氣,我一拳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大喊了一嗓子,「奶奶的快跑!後面有血粽子追,阿秀都被吃了!救命啊!」

「靠!小子快在後面給我護駕,下輩子老子當上皇上,就封你個大將軍噹噹!」說着李三子腳下一蹬,一泡土撲了我一臉,他嚇地瘋狂地向前爬去,整個盜洞被他的狗腿刨地烏煙瘴氣,着實嗆死個人。

心說這都什麼時代了,還皇上皇上的,我也瘋狂地向前爬,其間這盜洞七拐八拐,估計是為了盜洞的受力考慮,才這樣打的。

爬著爬着我手下就濕了,空間也一下子開闊了起來,心說終於到頭了!

我把肩上的探燈拿下來,向前照去,一看之下頓時就震驚了,一段白色的瀑布就在不遠地前方,不過再往前走就空了,腳下是個懸崖。

懸崖下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倒是有一股風撲了上來,我立馬捂住了口鼻,太他娘的臭了,我彎下身子乾嘔了幾下,哭了吧唧地全是膽汁味兒,差點沒把胃給吐出來。

我剛站起來,突然懸崖下伸上來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踝,李三子在懸崖下高喊了一聲,「張三爺,是他,就是他!」

我用探燈往下照了照,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打趣地一笑,「我們的朋友小哪吒。」

張三臂和李三子兩個人從懸崖下爬了上來,一上來張三臂就把李三子一頓胖揍,「你小子!吃錯藥了,你想謀殺老子是咋的?血粽子在哪呢?」

李三子被張三臂這一吼,立馬嚇得一哆嗦,指着我結巴道:「是他,就是他……」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接下這個梗,「我們的朋友小哪吒?」

身後的阿秀噗嗤一聲終於忍不住了,捂著嘴笑起來,不過她立馬就停止了笑聲,她也被眼前的那段白色的瀑布給震驚到了,嘴裏喃喃道:「Oh,myGod!」

她的手電筒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打出的光柱很亮,前後左右周圍照了一圈,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好像光都被吸走了,只有懸崖和對面的白色瀑布,能夠看得見。

當她將手電筒向上照去的時候,大家還沒看清,她啊地驚叫了一聲,又重新鑽回了身後的盜洞。

我離阿秀最近,我把探燈向上一照,此時我的臉正巧對上一張黑漆漆的大臉,這張臉皺地就像是腐爛的老樹皮一樣,鼻子、嘴巴在哪都看不出來,這張臉實在是太他娘的黑了,而且還很臭,恐怕剛才的臭味兒,就是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我剛想像阿秀一樣鑽進盜洞,沒想到這東西雖然體格龐大,但是速度卻是奇快,瞬間我就被它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就像抓雞仔一樣被它拖了上去。

肩頭的探燈也被打落了,掉在了盜洞前方凸出來的懸崖上,雪亮的光束打向對面的白色瀑布,而張三臂和李三子已不見了蹤跡!

他娘的,這黑臭黑臭的粽子,力道極大,它掐住我的脖子一路向上攀去,由於呼吸道被咔地死死地,我的心率也幾乎緩慢了下來,不多時就頭暈耳鳴起來。

我想起了我的背包里,還有一隻張四鬼塞給我的強光遠程手電筒,人在將死的時候,總是能做出一些奇迹的事情,我三下五除二就掏了出來,在這過程中我瞄了瞄下方的懸崖,先前掉落的探燈光芒已經微乎其微了,這說明我已經被這黑粽子提上來很高一段距離了!

我心想,我看一眼這臭粽子是死,不看也是死,為什麼不死的明白呢。

其實我很怕死,而且現在他娘的就算不被它掐死,也要被他給摔死,下面黑洞洞的深淵,讓我感覺到一股涼氣從腳底蔓延上來。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害怕了,我用力去掰它的爪子,一股滑膩的質感,就像大便一樣噁心,雖然咱沒摸過屎,但我感覺這也差不離了。

刺眼的光芒從手裏的手電筒照出去,我看到了與生俱來最詭異的一張臉!

這張臉黑油油的,就像臉盆一樣大,臉皮皺地像老樹皮一般,那臉幾乎就是平的,除了兩個粗粗的白毛鼻孔和張開的獠牙大嘴,其它全部被遮在濃密的黑毛里,在耀眼的手電筒光芒下,它的臉上彷彿睜開了兩條白色的眼睛!細看之下才發現,那眼睛早已經退化了,只剩下了一張白膜,它彷彿收到了極大的刺激,立馬哀嚎了一聲,隨即鬆開了我的脖子。

瞬間,我就掉向了腳下的深淵。

終於掙脫了粽子,可恐懼仍不見減退,因為我面臨的很有可能是被摔死,也有可能會被古墓里的機關倒刺給來個萬箭穿心,媽媽咪呀,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就在我以為我會死的很慘的時候,突然在急速下落的過程中,有兩條胳膊勾住了我的腰,接着就將我死死地夾住,差點沒把肚子裏的飯菜給吐出來!

「操,奶奶的,你個郭老小子,吃大便了?這麼重。」黑暗中我聽到張三臂憤憤地罵道。

「靠,太臭了。」話音剛落,一個狼眼手電筒突地亮了起來,繼而調暗了下去,我眯起眼一看,是李三子!

我緩了口氣,驚恐地抬頭向上望去,先前遺失的探燈光束打向對面那段白色的瀑布,兩面懸崖黑黝黝的,岩層老舊的都有些龜裂,這樣的古拙感和那束現代化手電筒光碰撞在一起,透露出莫名的詭異。

「你個老小子身上真的有大糞啊,給你配的探燈也守不住,真是該去養老院了。」張三臂將外套脫了下來,上面全是濕膩膩的黑色物質,出奇的臭。

我打量了一下他倆,他倆額頭上都戴着夜視眼鏡,心中不由得大罵,媽的,這麼好的裝備怎麼不給我來一副,害得老子如此狼狽。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就明白了,這是那隻黑粽子身上的,我也脫了外套,順帶擦了擦脖子,搓了搓手,有些鄙夷地問道:「我靠,可真她娘的噁心,哎?粽子拉屎嗎?」

張三臂的臉一下子僵住了,他也覺得很奇怪,於是一揚手,「去你的,拉你個死媳婦拉,粽子不拉屎的!」

我剛要火山噴發,李三子噓了一聲,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用手指著上面說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再次向上望去,本來丟的那隻探燈的光束,是靜靜地照向對面那段瀑布的,可是現在卻照向了瀑布旁邊的崖壁。

嗯?懸崖上有人?是阿秀他們回來了嗎?

李三子用狼眼向上照了照,這過程中我看到了一條石條棧道,從上面的懸崖下傾斜下來,這就解釋了李三子和張三臂他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估計是先前他們要掉下去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傻腦袋,把光給老子收回來。」張三臂壓低聲音警告了一聲。

但為時已晚了,只見兩個長著黑毛的大腦袋,從上面的懸崖上探了出來,頓時我的頭皮發炸了,我靠,怎麼變成兩個了!

兩個黑腦袋些許是受了李三子手裏狼眼強光的刺激,瞬間縮了回去,接着我先前掉的那盞探燈,從上面呼地就砸了下來,我們將身體平貼在崖壁上才險險地躲過,不多時,黑洞洞的深淵下面傳來咚地一聲,我心中立刻就是一喜,下面是水!這說明從這裏掉下去是摔不死的,而且這個懸崖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深。

「三爺,這他娘的不是粽子呀,哪有粽子拉屎的。」李三子臉上陰晴不定的說着,看上去有點不安,平時他都跟粽子打交道,有相當的經驗,現在遇到的不是粽子了,就顯得有些棘手。

「小點聲,這東西聽覺靈的很,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黑瞎子!」張三臂的聲音竟然也開始發起顫了。

我去,心說這黑瞎子果然不簡單啊!

張三臂壓低聲音繼續說道:「誒?你倆誰他娘的有手機呀?快點的。」

嗯?要手機幹什麼?我的手機在船上的時候就丟了,現在不知道被河水衝到哪裏去了。

「三爺,我有。」李三子悄聲回道。

「好,給我。」張三臂接過來,快速地放起了音樂,將音量調到最大,然後放在腳底下的棧道上,「快跑!」

下一刻,李三子徹底關了狼眼手電筒,瞬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瀑布邊上有一些不知名的苔蘚,散發着綠幽幽的光芒。

一隻手抓住了我,「快走!」

我一聽是李三子的聲音,便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了,跟了上去。

我剛才能從張三臂的臉上看出事情的嚴峻性,心下也急,摸著黑趕緊往前跑,我沒有戴夜視眼鏡,腳下坑坑窪窪,棧道年久失修,千年都沒有加固過,我真懷疑我會不會下一秒就失足掉下去,然後摔成個半身不遂。

棧道是一直從上面傾斜向下,是由多個Z字組成的,我們大約跑了能有二十分鐘左右,我的眼前才逐漸有了光亮,一根白玉色的圓形光柱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細看之下才發現這是天空中的月光投射下來的!

他倆也緩了下來,我們喘著粗氣慢慢走向光柱,抬頭一看,高處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洞窟,不過那是在很高的洞頂上,沒有專業的攀登工具根本休想爬上去,四下周圍被月光反射的有些晦澀,但是這裏即使沒有手電筒,也能看個大概了。

這裏的地段非常的平坦,已經是棧道的盡頭了,而且我們已經下到了這個山洞的最底部,兩面懸崖包攏,中間狹長開闊,現在那段瀑布傾瀉在深淵底下的積水,已經湧入了離我們腳下不遠處的一個地下岩層里,而那岩層口子的後方隱隱約約好像是有一個青銅門框,黑漆漆的看不貼切。

「這是龍吸水呀。」張三臂嘶了一口氣。

龍吸水?我雖然不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不過我知道這應該是風水學上的知識。

李三子撓了撓頭,有些驚訝,「誒我去!三爺,要是龍吸水,那咱們可就要萬貫纏腰了,這傳說中的龍口,俺老三還真是頭一回打眼呢。」

他饒有興趣地向所謂的地下岩層龍口走去,邊走邊說:「咦?這裏生氣挺旺啊,還他娘的冒泡泡。」

我則和張三臂默契地摸向那個黑漆漆的青銅門框,心裏正要犯嘀咕,突然背後咕咚了一聲。

這是很突兀的一聲,這聲音幾乎是瞬間,在這山體空腔里炸了起來,接着就聽李三子大叫道:「我……我靠,他媽的,是老熟人!」緊接着他就開了一槍。

一聲聲拍打水面的聲音不絕於耳,回頭遠遠看去,卻見李三子一動不動地靜靜地跪在龍吸水那裏。

張三臂吐了口老煙痰,罵道:「你他娘的孬種,好事做不出,壞事接着出!」

雖然這樣罵,但隨即端起小衝鋒就沖了過去,這裏陰森中透露著詭異,張三臂身手沒的說,還是跟他在一起安全,我也快速地緊跟了上去。

隨着距離龍吸水越來越近,一個猙獰且殘忍的場景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讓我永生難忘。

一個屍體堵在了龍吸水岩層口的上半部分,五臟六腑血花花的腸子飄在水面上,確實是個老熟人,這人正是刀疤臉!

刀疤臉的旁邊有個黑色的大腦袋,此時正貓在水裏咕咕地吐泡泡,我心中大叫,「這真是冤家路窄啊!」

這次我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這是一個類似於人猿,滿身長著黑毛的怪物,這百分之百就是剛才在上面抓我的那東西,此時正張開血盆大嘴滿嘴獠牙地啃食著一顆人頭!

跑近了定睛一瞧,天吶!那是李三子的腦袋!而李三子的身體,此時正靜靜地跪在龍吸水岩層口子的上方。

這就是張三臂嘴裏說的黑瞎子啊,這黑瞎子黝黑的腦袋很大,這是一個變形的畸形腦袋,兩側長著一對招風耳,看着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好像它是活脫脫的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一樣。

「他娘的臭混球!」張三臂目呲欲裂端起小衝鋒就是一陣突突,黑瞎子什麼也看不見,也不知躲避,它雖然皮糙肉厚,但也抵擋不住這高速的鐵疙瘩,子彈穿進它的身體,立馬就將它崩地血肉模糊。

黑瞎子死的透透之後,沉了下去,張三臂紅着眼睛看向李三子跪在地上的屍體,嘴唇哆嗦地半天說不出話來,估計李三子跟他很早,而且是很多年,他捨不得也情有可原。

「走!」張三臂說完,扭頭就向那黑漆漆的青銅門洞跑去。

黑瞎子不止一隻,而且靠聽覺和觸覺活動,剛才的槍聲已經暴露了我們的位置,說不準再過一會兒,我就是下一個刀疤臉和李三子!

不過怎麼沒有看見阿秀呢?

我剛跑了兩步,腳下打了個滑,瞬間一個趔趄就栽倒了地上,說實在的,差點沒把我給嚇死,心說這是誰扔的香蕉皮?

我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渾身就像是被打了麻醉劑一樣,痛神經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我慌張地爬起來,打開手電筒看了看腳下,結果什麼都沒有,只有龍吸口裏冒水泡的嗚咽聲,現在聽起來就像是鬼哭一樣。

一想到鬼,我的心立馬開始怦怦亂跳起來,什麼也不想了,什麼也不看了,撒開丫子就朝着張三臂跑去。

可是剛跑了幾步,我就感覺我的後背肩頭趴了一個東西,我趕緊去抓,結果又是什麼也沒有,但是重量卻憑空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腦子裏立即想到了肥龍的一句話,「黑天或者在墓里,如果有不幹凈的東西趴在你身上,記住一句話,千萬別回頭!」

肥龍給我講過軟粽子,也就是鬼魂,其中有個故事很邪乎,說有個盜墓賊去風水寶墓里盜冥器,俗話說,雞鳴燈滅不摸金,這小子剛入行就破了例,出盜洞的時候,有鬼趴在了他的背上,拖住了他。

行里都懂,此時應該閉上眼回頭輕輕吹,用陽氣沖了鬼的陰氣,可是這小子不信邪,心說馬上就要出盜洞了,怕個球,老子回頭看看這鬼到底長什麼樣子,出去那就有的吹了。

這小子確實回了頭,不過從那以後這小子的腦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再也轉不回來了,吃飯都得背着手吃。

我雖然知道肥龍平日裏滿嘴亂跑火車,十個也就有三個是真的,但是這個故事我是印象最深刻的,現在也不由得不信了。

張三臂雖然拿了我奶奶的骨灰,但是此時我只能依靠他,我對他叫道:「張三爺留步!」

「嗯?」張三臂聽我叫他,定住了身形回頭看我。

我剛叫完,背上的重量彷彿又加重了好幾倍,我不堪重負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是刀疤臉還是李三子,或者是黑瞎子來向我索命,或者是它們一起來把我拉向黃泉,在這黑漆漆的山洞裏跟他們做伴!

我不由自主地顫起抖來,汗水順着額角滴滴嗒嗒地淌了下去,我是真害怕了。

張三臂也看出了我哪裏不對勁兒,謹慎地朝着我走過來,在月光晦澀的光暈里,他將上衣的登山服拉開,腰間是密密麻麻的一排火摺子。

他抽出一個火摺子,呼地一口氣吹亮,一朵黃褐色的火苗騰地燃燒起來,可是越走近我,火苗卻愈發幽綠了起來!

就在這時,上面射下的月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而張三臂手裏的火摺子也忽閃了幾下熄滅了,我手上的手電筒也竟然滅掉了,所有的光源瞬間消失了,只有兩面崖壁上的青苔,泛著星星點點的幽幽綠光。

接着一口涼颼颼的涼氣,就吹在了我的后脖子上,我的神志逐漸模糊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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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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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龍詭宮篇 龍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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