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同情心
「你把你女兒的臉弄我身上，這件事，你準備如何解釋？」白霜雪氣憤地說道，讓她天天面對這張仇人的臉，她只覺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我救了你的命。」白莫寧繼續說道，他說完，輕彈手指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
「我要換張臉。」白霜雪說。
「不可能。這是救你當時談好的條件。」白莫寧拒絕道。
「那只是你與四皇子談好的條件，我並沒有同意。」白霜雪抗議道。
白莫寧淡淡地笑了笑，他走出屋外對少年說：「小顏，我有些話要與你師姐單獨說。」
小顏猶豫片刻，他說：「師傅，師姐她不會再惹你生氣嗎？不用我在門外守着嗎？」
白莫寧笑道：「不用。」
小顏轉身離去。
白莫寧走了進來，他看着白霜雪說：「你是四皇子的心上人，名叫婉兒，我當時救你，有二個原因，一是因為我的女兒白冰姬想傷你的性命，於情於理我該救你的性命。二是我女兒因為傷了你，受到了天遣，被天火燒成了灰燼，這是她罪有應得。可我作為一個父親，女兒再壞，她也是我身上的血脈，我希望能再看她一眼，所以給你做了一張她的臉。」
白霜雪看着白莫寧的臉上全是哀傷的神情，她有些同情他。
白莫寧深嘆一口氣，他繼續說：「她本是葯谷的傳人，因為她死了，葯谷里有很多珍貴的植物和藥材，我不想落於他人之手，我希望你能以白冰姬的身份活下去，就當是同情我這個沒有教育好女兒的父親。」
「冰姬小時候極為乖巧，她長大變壞，和我有很大的關係。作為她的父親，我沒有盡到一個為夫、為父的責任，我拋棄了她的母親，使她的母親憂憤而死，自從她的母親死去的那一天開始，她就變了一個人。她故意做一些事情讓我生氣，讓我惱怒。我知道她在報復我。」
「我不該與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我不該拋棄了冰姬的母親。」白莫寧自責不已。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請白老前輩節哀。」白霜雪勸道。
白莫寧看着白霜雪的臉笑道：「如果冰姬如你這麼懂事，我就很欣慰了。」
白霜雪笑了笑，眼前的白莫寧只是一個父親為了再看女兒一眼，她感覺自己忽然能理解他給她做了白冰姬這張臉。
白莫寧從懷裏拿出一個光圈，他說：「這是葯穀穀主的信物，你代替冰姬收下。」
白霜雪笑道：「白老前輩，我不能收，這份責任太重，我承受不起。不過，我會每個月都來葯谷來看你。」
「你是我的女兒，你該收下。」白莫寧說完，鬆開手中的光圈，光圈一下就飛到了白霜雪的手腕上，當光圈套進她的手腕時，光圈慢慢縮小，直到消失在她的手腕處。
白霜雪驚訝地看着這一幕，她想把光圈取下，還給白莫寧，可現在光圈消失於她的手腕處，她拿什麼還給白莫寧？
她抬頭看着白莫寧，白莫寧的臉在她的面前慢慢衰老，他的臉的皺紋迅速爬滿整張臉，他紅潤白晰的手也變成了枯樹皮一般，他站在那裏身形不穩，搖搖欲墜，白霜雪立即上前扶住了他說：「你為什麼要這樣?」
白莫寧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一個父親為自己女兒做些事情，是應該的。」
「我已經答應你，每月來這裏來看你，你為什麼要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白霜雪眼睛有此濕潤，她不想要什麼葯穀穀主的身份，如果說白冰姬對不起她，白莫寧已救回了她的性命，這筆帳就算一筆勾消了。
「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冰姬小時候，她那麼乖巧、懂事、孝順，你滿足了我作為一個父親的心愿。給你這些，算不了什麼。」白莫寧笑了笑。
白霜雪扶着他靠在椅子上，她問：「我怎麼才能把光環給取出來，我還給你，你還可以變得很年青。」
白莫寧搖了搖頭，他說：「我能再看女兒一眼，我已心滿意足。」
白霜雪焦急地握着他的手說：「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怎麼和小顏說?」
「他不會怪你。」白莫寧說完，眼睛就緩緩閉上。
白霜雪緊緊握着他的手嚷道：「你可不能有事，你怎麼樣了？」
「白冰姬，你在幹什麼？」小顏大叫一聲，一掌就把白霜雪給推到了一旁。
白霜雪摔倒在地，她起身就朝着白莫寧走去，小顏跪在他的面前，流着淚說：「師傅，我知道師姐來這裏就是別有用心，你終是被她給害死了。」
「我沒有。」白霜雪嚷道，她是想還光圈手環給白莫寧，她沒想過要害死白莫寧。
白霜雪話音剛落，她看到小顏紅着眼睛看着她，她只覺心裏咚地跳了一下，這雙眼睛裏全是恨意。
小顏一字一句地說：「你害死了我的師傅，即使你是師傅的親生女兒，你也要受到懲罰。」
白霜雪嚇得後退一步，她問：「你要怎麼樣？」
她傷才好，她指不定打不過他。
「一命抵一命。」小顏咬牙切齒道。
白霜雪轉身向屋外跑去，她還沒有跑到門口，她後背的衣服就被小顏給拉住了，她轉身，雙手抵着他的胸前，她看到了他紅色的眼睛，裏面的恨意似是要將她給燒得一乾二淨。
白霜雪用力掙扎，她看到剛才躺在椅子上的白莫寧睜開眼睛，動如脫兔，他悄無聲息地從窗戶飛了出去，白霜雪用力抽出了手，指著小顏的身後說：「你師傅……」
小顏冷笑一聲：「你別想用這種伎倆騙我放你走。」他的雙臂緊緊地抱着白霜雪，白霜雪看到白莫寧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小顏迅速扭頭看了一下，他看到椅子上空無一人，他喃喃地說：「師傅，雖然你羽化成仙，可你的仇，我也會替你報的。」
「你師傅在那裏。」白霜雪指著窗戶那裏，白莫寧離去的地方。
小顏怔怔地看着白霜雪，他鬆開了白霜雪：「我沒有想到，師傅被你害死，他還是給了你谷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