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不敢?

278、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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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遠望,她眸間青漪煌煌,安謐幽幽地影着他模糊的倒影——那樣清晰而乾淨,就像是她嘴裏說的那個人。(狂_人_小_说_网-www.xiaoshuo.kr)

她眼睛裏的那個人,她嘴裏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是他。他是韜光谷的少主,是傳說里生吃人新喝人血的那個少主。

明明差點笑出聲來,幾脫口而出的反駁卻愣是卡在了喉嚨里,卻彷彿化成了一大口苦酒,苦澀利辣。

澀地他眼睛有些疼。

房間里有些安靜的過分。

而墓么么此時卻有些沈然地輕輕移開了視線,她對着鏡子開始卸去過於浮華精緻的妝容,擦去口脂,抿了一口花露潤着唇,說:「這槿花鴛和妝,是我第一次在霸相府見到你時化的妝。這身桃綉菀掛玉璉裙,也是我那時穿的。」

聽到這時,他有些愣。

對啊……怪不得這個妝這麼熟悉。怪不得在青螭舫一見到她時,那種熟悉地被撩扯到心跳的感覺……

等下。

他為什麼要熟悉?

霸相府?

他幾時有在霸相府見過她?

不對……

如果沒見過,如果沒見過,為什麼,為什麼心裏某處隱秘的角落裏,在踴躍着,在雀躍着在似乎舉世高歡著。

泛著銀纖的綉紗輕披緩緩落在地上,於是大片瑩潤白潔的肌,就這麼敞露在外,楚楚而惑人。她赤足走在地上,一路來到了床邊,離他不近,亦不遠。

「我……什麼時候……你休想誆騙我!我父尊說了,就是你奪走了他的方昺,害他錯失八化問尊的機會,我……我要殺了你!!」他怒不可遏的揚起手來,意欲提起化力將她乾脆地殺掉。

她不避。

他手裏所謂會湧出的化力,連個光影都沒有,就連揚起的手,都在顫抖著。

涼涼地,她的指尖輕柔地撫在他的臉龐,似笑,可眼瞳里瑟瑟而清,睫角潤的像是下過了一場暴雨。

「玉兒。」她張了張嘴,眼神複雜地好像有一萬句話想說,可最終卻停留在了這兩個淺淺的字上。

白韞玉破天荒地沉默著,彷彿要從她眼裏找到所有疑問的答案。「我不是你的玉兒。」他只是冷冷地說着。「我是韜光谷的少主,白韞玉。至如今,我從未見過你。之所以知道你,是因為你搶去了小王爺送給我父尊的方昺,害我父尊錯失八化的機會。所以,墓么么,你聽好了。」

「我不是你的玉兒。」

「我是日後那個會殺了你的死敵。」

「是嗎。」墓么么輕不可聞地反問了一句,視線掠過他精赤地身子,些許薄冷的笑來。「好像你現在才是魚肉,我是刀俎。」

「那又如何,我知道你不敢殺我。」他呼吸一窒,卻氣勢不減,垂目睥她,不可一世地孤傲。

「你又忘記了一件事情,我畢生,從不知不敢兩個字該如何書寫。」她掀起眼來,直視着他的眼睛。

白韞玉的身上瞬間起了一層細密地冷汗,那刺骨的煞意,迫得他呼吸都開始急促。

她依然笑若春風,可顧盼不生姿,而是那葬萬劍的墳冢。

「可是……」墓么么彷彿瞬間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我不會殺你。」她驀地又笑出了聲,搖了搖頭。「也好,白韞玉白少主是嗎。」

白韞玉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墓么么收起笑意,神色淡淡地。「我一直在等。」她的煞意漸斂,繼續娓娓而談。

「我不是在等我的玉兒回來。」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似嘆又不是。「在我利用他時,在我一步步給他下套時,在我拿他當成一件物品去交易時,在我……忽然發現這世上好像沒有任何物品比他對我來說還要重要時…在我放棄他時,在他死時。」

「在我再次把他送回韜光谷那個魔窟的時候。」

「我其實比誰都清楚。」

「我的玉兒,不會回來了。」

「可是……」墓么么的手抵在他的胸口,視線也垂著。「就算這樣。」

「就算他為了一場虛假的情愛孤身赴黃泉。」

「我依然想做一件事情。」

白韞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安靜,會……會靜靜地聽,而心裏某處始終空洞的位置,有什麼東西,在熱烈地炸著,將他的意識燒灼成一團不清的大霧。

「……什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

墓么么抬起頭來。

啪——

一聲脆響。

白韞玉瞬間被打得側過臉去,四周的空氣都因為他的氣息而變得凝固起來。他緩緩地回過頭來,用拇指慢慢擦去嘴角的血漬,嘴角勾了一個殘忍的笑來,表情更加陰鶩冷森。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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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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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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