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一聽到江德玫,江大人的眼睛勉強睜了睜,「是該先定了德昭的夫家,你把你挑中的給我說說。」

馬氏早就認定了克妻的穆家,對其他幾家也就隨意帶過,着重誇讚了穆家的家世和穆承林,只說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陪江德昭那是江德昭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江大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勉強抽出一點神智,幻想了一下同級的穆承林在眾多官員面前喊他岳父的情景,頓時心情舒暢,那穆家是當今聖上的新貴,穆承林的爹前年辦了大事,得了皇上的賞識後官居三品,兒子五品,以後穆家只會蒸蒸日上,穆家的官做得越大,嫁過去的江德昭也就水漲船高,到時候別說幫忙江大人,就是江德玉也能夠升一升,一箭三雕是條好路子。

馬氏細觀他神色,知道他被自己說動了,一不做二不休的道:「不如明日我請媒人去穆家?」

江大人道:「我們去說媒?不行,女方怎麽可以去男方家裏說媒?」

馬氏道:「老爺你也別把德昭看得太重了,她就算是江家的長女,可在周家那頂多就是一個外孫女,比不上周家嫡親的外孫,就算是外孫女,周家家大業大,一表三千里,外姓女中她也比不上瑞芷公主,周家並不看重大姑娘。」

「老爺。」看江大人還想反駁,馬氏打斷他,「穆大人這年輕有為還未娶親的男子肯定是千家搶萬家爭的,我們不快一步,機會可就沒了,趁著穆大人陞官沒多久,諸事忙碌還沒來得顧得上自己的婚事,此時我們不去,等到他忙完了再去爭取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最終江大人再一次被馬氏給說服了,按照江德昭的說法是爹終於又被姨娘給忽悠了。

穆府內,穆承芳進門的時候,穆承林正好捧著一碗濃湯準備喝。

穆承芳問:「我就知道這個時辰你該回來了,哥哥你又喝酒了?」

穆承林乾脆俐落的把醒酒湯喝了乾凈,笑道:「沒人請我喝酒你抱怨,有人請我喝酒你又嘮叨。」

「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子嘛,酒喝多了傷身,以後喝酒之前可以喝點羊奶。」

穆承林愣了愣,「你從哪裏聽來的土方子?」

「德昭告訴我的。」

又是她,穆承林暗自嘆氣,妹妹什麽都好,最不好的一點就是太容易輕信人,他才回來不到一個月,幾乎每日裏都可以從穆承芳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穆承林想了想還是說:「她有什麽好?」

穆承芳笑嘻嘻,「她什麽都不好,她可壞了。」

穆承林隨手脫了外袍,把袖子卷了起來,靠在窗邊感受初秋的涼風,用着無所謂的口氣道:「既然那麽壞,明日我就可以回絕母親不用考慮她了。」

穆承芳瞪大眼,「哥你知道了?」

「我出門之前娘找我說了說,好不容易遷回盤陽,母親無論如何都不容許我孑然一身,說是在今年年底就必須確定娶親的人家,早點為你們作表率。」

穆承芳笑道:「那是,哥哥如今勢頭正盛,不少人家都在打聽你呢。」思忖了一下,「難道江家真的派人來提親了?」

穆承林點頭,穆承芳欣喜起來,「哥哥你娶德昭總比娶我不認識的人好,我與德昭合得來,就不怕新嫂嫂欺負我了。」

穆承林乾笑,「難道有人欺負過你?」

「有。」穆承芳點頭,隨即垂下眼眸,「孫……」

穆承林打斷她,「都是過去的人了你還計較什麽?」

穆承芳一瞬間的表情有些不甘,順了一口氣才問:「哥哥你是真的心悅……」

「她留給穆家的只有一個牌位,我真心如何又有什麽關係?」

屋裏有點氣悶,也許是風停了,穆承芳站起身來說:「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

穆承芳回頭看他,「知道你不會娶德昭。」

穆承林有點上火,「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娶江德昭?江家的提親我今早就拒絕了。」

「為什麽?」

穆承林幾乎是遷怒的道:「這還用問?他們想要結親是假,想要攀附我們穆家是真,江家這是賣女,那樣的人家成了姻親就是給自家拖後腿,有那樣父母的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肯定是個攀附權勢、心機深沉的人。」

穆承芳驚住了,半晌後道:「德昭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還不是?」穆承林已經怒火飆升,「看你每天念叨她的那些事就知道了,那種女人走到哪裏都喜歡引人注目、惹是生非,在考題期限的最後一天才提交答卷,不尊父母、搬弄後院是非,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足夠說明江德昭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這些都是哥哥你的臆想,是你的猜測。」

「我根本不用猜測,這些都是事實,不信你自己去問她,我敢保證她在騏山書院結交的好友都是非富即貴、家裏有實權、跟你一樣的官宦小姐。」一想起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刻意接近自己的胞妹,並且耍盡心機讓胞妹對其言聽計從,穆承林就一肚子的火,他恨恨的灌了一口冷茶。

「再說江家就一個在從五品官位上坐了七八年的爹,足夠說明她父親並不善於為官,江家的女兒高不成低不就,於是就只能盯着我們這些新貴了,倒是打的好算盤,別以為我多年不在盤陽就對天子腳下的近臣們一無所知。」

穆承林不單訓了妹妹一番,當夜還寫了一份感謝信,洋洋洒洒、陽奉陰違的稱讚了江德昭兩年來對妹妹的照顧,為了表示謝意特意奉上禮單一份。

江德昭第二日到了書院,就看到桌面上大剌剌的擺着一副金燦燦的頭面,再打開信件一看,眼中那屈辱的火苗幾乎把信中落款給燒出兩個窟窿,穆承林他狗眼看人低!

江德茗過來只見她掛着僵硬笑臉,笑得格外嚇人,江德茗忍不住倒退一步,「姊你怎麽了?」

江德昭笑咪咪,「我今天得了一份大禮正高興著呢。」

江德茗仔細分辨了她嘴角的弧度,「有人給你送鶴頂紅了?」

「哎呀,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我得回禮呀,乾脆就用鶴頂紅好了。」

江德茗無語了,江德昭問:「你說我是用玉瓶裝着做上好的藥材送過去好呢?還是直接包在香囊裏面讓他每日裏隨身佩戴?不行,他肯定不會掛在身上的,乾脆我去他家做客或者請他來書院,我直接灑在他的茶水裏面……」

江德茗驚悚,「姊!」

「我說笑的。」

江德茗吁出一口氣,「你口中的他是誰?」

江德昭抬手揮了揮面前的灰塵,臉上的笑終於消散,平靜的說:「我已經忘了。」

第三日穆承芳過來慶祝江德昭考卷得了高分,先生很是讚揚,同來的還有江德昭的表姊表妹們,平日裏有走動的女學生們都聚在了一起,嘻嘻哈哈笑得好不輕鬆。

第四日江德昭的同一張桌子上又多了一個禮盒,裏面是金滾珍珠頭面一套,外加鳳尾掐絲金鐲一對,江德昭咬牙切齒的盯了半個時辰,讓人仔細收好了,到了下午下學又與穆承芳一起出校門,同樣遇到了來接妹妹的穆承林,兩人平靜的對視後擦身而過。

第五日弟弟江德弘意外的來了書院,最近一直是烈日驕陽,他看見江德茗特意跑來江德昭的院子,讓人一起把書都拿出來晒晒,整個院子沒有一塊可以讓人下腳的地方。

「正巧我也帶回了不少的書,等我的院子整理好了,姊姊你也幫我搬出來晒晒。」

江德昭笑問:「你已經見過祭酒了?」

「嗯,考校了一番,順利通過了,在祭酒的書房裏還見到了世子。」

「哪家的世子?」

「陳家陳禮昌,聽說是最近才封的。」

江德昭站在烈日下嘆口氣,「德弘,盤陽不平靜,你歇一歇。」

江德弘不以為意,「歇什麽?遲早要經歷的,我早就有了打算。」

兩人沒頭沒腦的話聽得江德茗雲里霧裏,敏感的她問:「是不是陳家有什麽不妥?」

「那倒不是。」江德昭道:「我只是怕德弘剛剛回來會不小心被人夾帶着給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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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太給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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