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臣以為，赤垣一定是在允州與雲州之間埋伏着一支奇兵以切斷兩州之間的聯繫，突襲雲州就是想讓我們調動涼州乃至倉州、霸州一線的兵力，讓永泰北部邊防產生間隙后趁機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涼州，然後後面的大軍層層壓境，讓雲州和允州變成兩座孤城。涼州之後的倉州、霸州均無天險可守，一馬平川之下，安陽危矣！」

李昊的一番話后，群臣聽得心驚肉跳，彷彿看到此時赤垣的鐵騎已經朝着安陽進發一般。左勛此時也是一語不發，朝堂上竟然變得鴉雀無聲，氣氛十分詭異。

最後還是皇帝李稽打破了平靜，「中丞之言聽起來不無道理，這赤垣此番進犯如此突然，那宇文靖想必已經是胸有成竹了！」

「今日事關國家安危，茲事體大，二品以上武官和中書省官員留下與朕共商破敵之策，其餘愛卿退下！」

百官聽后齊刷刷的跪地朝拜后陸續離開了寧德大殿。朝堂之下留下了二十餘位武官和中書省的大員。

「眾位愛卿，你們都是吾朝之人傑棟樑，今日是除夕之夜，朕本該讓爾等與家人團聚共享天倫，怎奈北蠻犯境，為了江山社稷的安危，為了蒼生免遭塗炭，委屈各位了！」李稽的話音未落，玉階之下眾臣子已是跪成一片。

「戰事緊急，眾位愛卿就不必多禮了，且與朕共商大計！李中丞，你說說如何禦敵？」李稽的目光中透露出堅毅的神情。

「啟稟皇上，臣建議立即做三件事。這第一件就是命呂錫良堅守崇川，不可出城與敵硬碰硬，只能用緩兵之計與之周旋，用時間來耗死北蠻。同時命允州蒙駟蒙將軍派出小股騎兵不斷騷擾敵軍後勤，破壞他的物資糧草供應，逼迫赤垣退兵。」

「這第二件事嘛，就是讓涼州盛懷德將軍嚴防赤垣南下，不可擅自出兵增援雲州，並讓倉州、霸州火速調兵增援盛將軍協防涼州。」

「最後一件事也很重要，提請聖上派出使臣出使烏宛國，促成永泰與烏宛修訂盟約，防止烏宛趁吾朝與赤垣交戰之際趁火打劫。」說完這些，李昊退至一邊與群臣一起等待皇帝發號施令。

「眾愛卿還有沒有諫言要講？」李稽等待片刻后詢問道。在確定無人進言后，永泰皇帝李稽開始了口諭。

「赤垣國號稱擁兵四十萬，是北境第一強國，雖然迫於太祖皇帝威名與吾朝修好三十餘年，但自父皇景泰朝以來就一直伺機騷擾吾國邊境，實在是可惡至極！」

「赤垣國宇文靖為人狡詐，善於使用計謀，此番來犯必是做了精心準備，想必雲州十萬賊兵身後更有狼師虎賁在暗中覬覦吾朝。如此狼子野心實在令朕憤怒，如若不給予迎頭痛擊實難消吾心頭之恨！眾卿家聽命！」

「臣，願意替吾皇分憂！請皇上下旨！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殿下已是跪成一片。

「督衛府左勛聽旨！命你為征北大元帥，調倉州兵三萬、霸州兵兩萬，前往涼州郡城駐守，統領雲州、涼州、允州等北防十八萬大軍，禦敵於北部邊境，不得使其南下威脅安陽都城！」

「臣，左勛領旨！」

「中書省監察使藍瑜聽旨！命你為吾朝使節前往烏宛國，與烏宛國君查布汗修好訂立盟約，不得有誤！」

「臣，藍瑜領旨！」

「中書省御史趙坤聽旨！著西路都護府，南路都護府向屬地鄰國土渾、靈楚、越象、涅羅、迪酋發出昭告，宣稱吾永泰國已與赤垣交戰，警告這些鄰國切勿沖昏頭腦對吾朝落井下石，否則將會遭到瘋狂報復！」

「臣，趙坤領旨！」

「中書省樞密院侍郎王宣聽旨！八百里加急傳朕旨意，雲州呂錫良堅守城池不得出兵與赤垣交戰，直到赤垣退兵。

允州蒙駟固守邊境，不斷派兵襲擾赤垣糧草輜重，但不得戀戰。

北方戰況每日通報與朕知曉，不得有誤！」

「臣，王宣領旨！」

頒佈完旨意后李稽終於宣佈退朝，但留下了李昊和左勛二位重臣。看着跪拜在龍座之下的李左二人，李稽走下龍椅，雙手分別將兩位臣子攙扶起身，「二位愛卿都是我永泰國之肱骨重臣，此時已無他人，你們不必多禮了。」李昊、左勛二人平身後急忙謝過皇上隆恩。

「方才朝堂之上人多嘴雜，有些重要的話不便明說，故留下二位仔細斟酌考量。」李稽接着說道，「左都督此番前往涼州任重道遠，那赤垣宇文靖手下猛將如雲，這些年來一直養精蓄銳，南侵的勢頭昭然若揭，你可有什麼顧慮和要求？」

左勛急忙朝李稽皇帝深深一拜，道「吾皇萬歲，皇上如此信任老臣，把十八萬將士交與老臣，臣自當鞠躬盡瘁以報聖恩！」

「這顧慮么倒是沒什麼顧慮，只是老臣有一請求還望皇上恩准！」說完左勛雙膝跪地叩起首來。

「左都督快快平身，有何請求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