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報仇

第三章 報仇

月光朦朧,灑落一地清冷,遠處的屋檐下的銅鈴伴着清風徐徐作響,夜晚一片沉寂。順着小路往前走,很快來到了一張大理石桌前,顧小雅用袖子簡單擦了擦石凳,一屁股坐了上去。

眼前的每一副風景都是她從未見過的,環顧四周,顧小雅的心情漸好,身邊樹梢上結了許多翠綠色不知名的果子,顧小雅隨手摘了一個品嘗起來。

果子剛送到嘴邊,顧小雅突然感到身後吹過一陣涼風,多年撞鬼的敏銳直覺告訴她,又有東西出現了。

顧小雅「咚」一下將果子放到了桌上,咬牙切齒道:「怎麼沒完沒了的。」

「顧家四女顧小雅,見過恩人。」

顧小雅一回頭就愣住了,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這身體的主人,如假包換的顧家四小姐!

「你,我.....」顧小雅一指鬼魂,又指了指自己,不知該說什麼。

「恩人喚我雅兒便可。」說着,雅兒輕走兩步,跪在了顧小雅面前,「多謝恩人救了漱月!」

被丫鬟拜完又被鬼魂拜,顧小雅可最忌諱這種事,如果她有一天死了,說不定就是被她們妨死的。

「你起來說話,起來。」說完,顧小雅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捂著心口,一臉防備地對雅兒說,「你現在出現,該不會是要把這身體要回去吧?」

「恩人多慮了,雅兒並無此意。」雅兒說話斯斯文文,細聲細氣的,說話時眉目低垂,嘴角含笑,和顧小雅確實不太一樣,也難怪漱月會覺出奇怪。

「那就好。」顧小雅朝雅兒大方一笑,總算放心了下來,她拿起果子啃了一口,「這東西不錯,你吃嗎?我燒一個給你。」

剛說完,雅兒又哭着跪下了:「恩人,求您為雅兒報仇!」

「你怎麼又跪下了!」顧小雅哭笑不得地看着雅兒,心想這主僕還真是一個樣,連哭的樣子都很相似,「你要我幫你報仇,可你不是因為自己膽小才被嚇死的嗎?」

「不是的,雅兒那日是被人陷害,誤闖了萬神院,才遇見不幹凈的東西。」

提起這事,雅兒急得聲音都變了,可惜她一深閨少女,哪裏懂什麼罵人的粗話,臉都憋紅了也不過是一句「太不像話了」。顧小雅一想雅兒實在可憐,畢竟自己用的是雅兒的身體,就當還個人情,聽她講講事情原委她好了!

「我就當這是仙人對我的考驗吧!」顧小雅嘆了口氣,招手示意雅兒過來坐下,「你慢慢說,我沒準能幫你報仇。」

雅兒本都站起來了,一聽顧小雅答應自己,眼眶又紅了,撩起裙擺就要跪,顧小雅眼疾手快攔住了她:「別跪了!」

「我沒算錯的話今夜是鬼門開,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你不趕快告訴我誰殺了你,恐怕就來不及了。」

顧小雅見雅兒一副難以開口的樣子,便說:「這樣吧,你說說家裏誰對你不好,誰最記恨你,我幫你分析分析。」

「雅兒家中有兩位姨娘,一位兄長,兩位姊妹。」說完她頓了頓,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雅兒懷疑是遭大姐溪蕊陷害。」

「繼續說。」

「大姐平日裏,不喜歡有殘缺的東西,自小便對雅兒很是刻薄。」

「就因為你丑所以處處為難你?」顧小雅同情地看了一眼雅兒,「那多半就是她陷害你了。」

「你放心,等我找到證據,會在你爹面前替你討個公道!」

雅兒紅着眼眶走到了顧小雅面前,顧小雅一看她又要提裙子,眼疾手快地攔下了她。這將軍府的人是不是把下跪當做家常便飯啊,太折壽了!

二人談話間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雅兒的身子開始慢慢變透明,她的時辰快到了。

「行了,既然你叫我一聲恩人,這個忙我幫你。」顧小雅撣撣肩頭的露水站起身,在院中坐了一夜,身子有些疲乏,她邊活動身體邊對雅兒說,「我既用了你的身子,便超度你一段當做回報吧,你站起來。」

「多謝恩人。」

顧小雅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可憐人,慢慢念起了師傅教給她的往生經,片刻后,金光裹着雅兒的魂魄飄向了遠方。

「小姐,您怎麼在這?」

漱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小雅回頭問她:「醒了?」

漱月疑惑地點了點頭:「漱月醒了。漱月為何睡在地上?小姐房中可是遭了賊?」

顧小雅朝她笑笑,沒有回答。

「我回去睡會,你記得把屋子打掃乾淨,下午我要出門。」

「小姐要去哪?」

「去拜訪我的姨娘和兄弟姐妹。」

晚飯時,顧小雅出現在了大堂。

「四小姐到。」

紅木長案邊圍坐着她的父親、后媽,還有幾個姐妹,他們一個個錦羅玉衣,打扮精緻,觥籌交錯一片和睦之景,相比起來顧小雅這個不受寵的女兒倒像是個下人,站在一旁沒人搭理。

「四妹今日怎麼來了?」離顧小雅最近的一個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金筷子,以手掩面笑着問她:「真是許久不見了。」

顧小雅看了看這女人,她一身絳紫色長袍,細眉丹鳳眼,嘴邊有一顆硃砂紅痣,來時漱月告訴過顧小雅,這是她的二姐顧靜芳。

顧靜芳手中端的是繪著青花,純銀包邊的瓷碗,手中使的是雕刻精緻的湯匙,連筷子都是金的,想想自己使的那兩根破木頭,顧小雅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火氣。

「二姐。」顧小雅淡淡看了顧靜芳一眼,接着依次喚了喚桌邊的人,「父親、大夫人、大姐、二夫人。」

一桌人這時誰也不說話了,滿堂寂靜,只有顧靜芳在盛湯發出的杯盤碰撞聲,顧振揚放下筷子,面帶慍色對顧小雅說:「你不好好在院子裏待着,出來作甚?」

大夫人接過顧靜芳遞來的湯碗放到顧振揚面前,安慰他道:「老爺,你今日剛剛凱旋,應當好生修養才是,切莫動氣。」說完,又瞪着顧小雅說,「你這不孝子,明知這幅醜樣子會嚇到老爺,怎麼還過來這裏!」

顧小雅哪肯受這個氣,隨口頂撞說:「我聽說父親凱旋,來給父親請安不行嗎?」

顧溪蕊冷嘲熱諷說:「妹妹一向安分的,怎麼病了一場后變得粗魯了許多,難不成是燒糊塗了?」

顧小雅在心裏朝顧溪蕊翻了個白眼,然後低眉順眼地向她感謝道:「煩勞大姐費心了。」

「你身子不適?」顧振揚這時上下打量了顧小雅一番,發現她面色蠟黃,眼底烏青,身形瘦弱,卻實一副病中的模樣,便動了惻隱之心,「來人,給四小姐添個凳子。」

顧小雅乖順地坐了下來。事實是她昨晚吃的果子不太乾淨,一覺睡醒連去了七八躺茅廁才勉強直起腰,今晚她爹也在,顧小雅便強打起精神過來請安,臉上還掛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病了就去請大夫瞧瞧。」大夫人有些不滿顧振揚的關心,慢條地理地指責顧小雅說,「既然病了就回去好好休息,為何還到處亂跑。」

「靜芳懂些醫術,不如讓她替你診診脈,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大病,不必白費銀子請大夫了。」二夫人看着顧小雅說。

「娘親說的是。」顧靜芳點點頭。

這一句話顧小雅就看出來了,二姐和她娘親果然也不是什麼好人,又想省錢又想女兒在人前表現一番,看來這將軍府的水還真是深!

「我看她沒事,不必......」

「你染的是何病?」顧振揚打斷了顧溪蕊的話。

顧小雅頓了頓,她特地暗中觀察了一圈桌邊眾人的表情,發現並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只好怏怏不樂地回答說:「穿衣少了,不小心染風寒而已,沒什麼事。」

顧振揚喚來下人給顧小雅添了飯,又命人去抓了幾副禦寒的湯藥送去顧小雅的院子裏。這些舉動顧小雅看在眼裏竟然有些感動,她果然是親生的!

一頓飯吃的顧小雅很不自在,線索也沒找到什麼,她早早回了房。

「按說一個人討厭我,也不至於全家都討厭我吧?」

「難道是我沒有娘親撐腰,才在家裏抬不起頭?」

「顧溪蕊和顧靜芳都很可疑,到底是誰在陷害我?」

正說着,漱月進來了,她身後跟着個同樣年紀不大的個小丫鬟,梳着一樣的雙環髻,穿了件滿是油污的綠袍子。

「小姐,您可好些了?」

不說還好,漱月這一說顧小雅覺得肚子又疼了,她臉色變了變,捂著肚子問:「漱月,你可知道我娘親的事?」

漱月搖搖頭,一臉苦惱的樣子,接着眼眶又紅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歉說:「都是漱月不好,漱月並不知道夫人的事情......」

顧小雅覺得自己要氣昏過去了,這丫頭怎麼又跪!她一把推開了漱月,狼狽地奔向茅廁。

「小姐,這是鈴蘭,她平日裏在廚房做事的,今日人手不夠所以來幫忙。」漱月拉着鈴蘭追到茅廁外,畢恭畢敬地朝裏面喊。

「知道了知道了!」

肚子疼的要死,顧小雅發誓她再也不亂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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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狂妃:鬼王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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