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初見
坐在寇天得身邊的司馬鴻聞言一愣，可就在其轉頭看向寇天得之際，卻發現寇天得的身體似乎也和那綠萼一樣，開始漸漸的消散起來。
「老寇！你要幹什麼？」當即間，司馬鴻便厲喝道。
寇天得聞言，淡然一笑道：「他們說的都對，我們這些老東西，早就該散去了！」
司馬鴻聞言一愣，旋即間司馬鴻的臉上也生出了一抹惘然，而後淡淡的說道：「是啊！我都記不清有多少年了！我們這些人，為了所為的重生，都做了些什麼啊！」
「老倔頭，我先走一步了！看來也沒有什麼機會再見了！我多想，再回江南看一看！那山、那水......」
話音方落，寇天得的身體盡數化作了漫天煙塵，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此際間，司馬鴻轉頭，神色枉然的看着寇天得散去的地方一時無語。
江軒與方沐雪一臉枉然的看着眼前的眾人，在此際間寇天得的突然散去，令二人一時間也覺得手足無措。
方沐雪驚愕的轉頭看着江軒，眼眸中儘是詢問之意。
「別看他了，是老寇自己選擇了離去，並不是因為什麼其它的力量！」此際，莫元駒忽的看着方沐雪說道。
而後，卻見莫元駒忽的看着方沐雪繼續道：「那些有關於寇府的事情，並不是真的吧！」
方沐雪聞言一窒，旋即道：「此地距離江南何止萬里，他既然永遠也不可能回去！為什麼不讓他過的好一點呢！」
「你果然是個善良的孩子啊！如此也好，他走的，也沒有什麼遺憾了！」莫元駒低頭看着方沐雪，神色淡然的說道。
而就在此際間，不遠處卻忽的傳來了牧瑤悲愴的驚呼之聲：「綠萼.......」
眾人聞言，紛紛轉頭去看，卻見此時牧瑤半跪着，神情悲愴的看着面前的虛空，此際間哪裏只有一絲綠意，流轉在天地之間。
此刻，那個靈動的少女，完全消散在了天地之間，自此之後，世間再也沒有了東海仙女。
牧瑤半跪在地上，懷中抱着那一柄殘破不堪的傘，哭泣了許久。
山巔之上，滿是牧瑤悲痛的痛哭身，而在莫元駒等人的臉上，也儘是悲涼之態。
「牧瑤，你別哭了！現在，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該跟我們解釋解釋了？」此時，莫元駒忽的緩步上前，淡淡的問道。
牧瑤聞言，緩緩的止住了哭泣，轉頭看了看莫元駒，而後道：「是的！我與你們不一樣！我沒有死，此際在北幽的，也並不是神魂。」
眾人聞言頓時一驚，而莫元駒卻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旋即間卻見莫元駒看着牧瑤道：「當年，絕戀關那一戰，你原本就沒有參加！可是，你後來是為什麼到的北幽，我卻完全想不起來了。如今，你說你並不是死人，那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也能如我們一樣，生活在北幽吞吐幽都魔氣？命百年而不老？」
莫元駒話音方落，僅剩的三人也不由得抬起頭，看着眼前的女子，儘是迷惑的神色。
牧瑤聞言一嘆，而後神色悠悠的向大唐的方向看了看，沉聲說道：「我不是幽谷的亡魂，也不是凡塵中的人。這些年，沉浮在北幽，不過都是為了一個人而已。」
此言一出，眾人也紛紛明白，牧瑤所說的那個人，就是瀟長虹，他們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感情？會讓牧瑤如此甘心在北幽做了一百多年的亡魂。
聲音悠長之際，那一段有關於當年世間最為強大的幾個人，他們之間故事漸漸清晰。
東海之濱，蒼茫而浩瀚的大海之上，有傳說中的仙島浮於虛空之中。
世間傳言，仙島之上有長生法，有萬世仙，是一片美輪美奐的無盡樂土。
而就在這樣的樂土之中，有着一個總是幻想着自幼的少女，少女天資卓絕，小小年紀便已然是上清地境的修者了。
家族中的每個人都以少女為傲，在那片仙土之中，每個人都知道，在蓬萊仙道的東邊，有一個叫做牧瑤的女子，不足百歲之境，便已是上清地境的強者。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全族人的掌上明珠，卻整日裏想着，仙境之外應該是一番怎樣的風景。
終於有一天，在蓬萊之側，雲海頓開之際，少女乘飛鸞，沖向了心中所嚮往的地方。
浩瀚的大海波光粼粼，無盡的海風吹拂著少女的秀髮，飛鸞起伏之間，少女彷彿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世界一般。
沒有了家族的期許，沒有了長輩的嘮叨，少女乘坐着飛鸞，滿心歡喜的飛馳在無盡的海面之上，天際間充滿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前方，在急速的飛行之中，少女看到了一片蒼翠的大地，耳邊也傳來了陣陣嚶嚶的哭泣聲。
那是一個一襲白衣的少女，看模樣有個十五六歲的樣子，此際間的少女雙眼哭的通紅，卻依舊傷心的抹着眼淚。
飛鸞之上的少女看着她哭的極為傷心，不忍之間便走上前去詢問，後來得知女孩是凡塵中一個宗門的弟子，在修行之上總是不得其法。
少女聞言心動，便開始指導這個叫做綠萼女孩，該如何去修行。
令少女心驚的是，凡塵中的靈氣是在太過稀薄了，雖然綠萼體內的元力，每天都有很大的長進，可是對於少女來說，這實在是太慢了。
是以，少女將隨身帶着的靈藥給了綠萼一顆，果然原本就天資聰穎的綠萼，在服下了靈藥之後，修為果然增長的更加快了。
雖然，這些在少女的眼中看來，不過依舊是杯水車薪，遠遠不足，可是綠萼每日裏卻是滿心歡喜。
終於，綠萼的飛速成長，得到了宗門的認可，東海宗也開始對綠萼進行終點培養，宗門內的靈藥秘籍對少女來說，都已然是很輕易便能獲得的東西了。
掛在綠萼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看着如此模樣的綠萼，少女也十分開心。
直到有一天，東海之濱出現了一個男子，與綠萼一樣，同樣是一身白色的衣袍。
男子丰神俊朗，雙眸深邃，靜靜的矗立在沙灘之上，好像就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到來。
一番交談之下，少女知道了眼前的男子叫做瀟長虹，是東海宗的宗主，也是綠萼的師長，之所以來此就是想看看，宗門之內，一個原本不起眼的小弟子，怎麼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了這樣的修為。
瀟長虹初見牧瑤，便是在東海之濱，那海風輕撫，月朗星稀的夜晚。
之後數日，瀟長虹幾乎每天都來，多是與牧瑤比武切磋，在一番比試之下，牧瑤從男子的眼中看到了無比的震驚。
這對於牧瑤來說，並不奇怪！因為，在牧瑤看來，瀟長虹的修為，是在並不怎麼入流。
在蓬萊之中，如此修為不過是上清人境，而且是剛剛邁過了那道門檻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高手。
因為，在這凡塵之中，天地靈氣是在太過稀薄了，稀薄到初入凡塵的牧瑤，竟然根本無法感知到一縷天地靈氣的流轉。
當時的牧瑤真的想不通，凡塵中修士們，究竟是如何修行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牧瑤對這個時常來與自己切磋的男子似乎產生了一抹異樣的情愫，雖然男子修為並不是很強大，但卻是滿腹經綸，聰明絕頂的人。
漸漸的男子的大氣與睿智，彷彿深深的刻在了牧瑤的心田之中，他與蓬萊中的每個男子都不同，從容、大氣，雙眸的神色時而憂鬱、時而深沉。
在聽聞了有關於蓬萊的一切后，瀟長虹的眼眸中，卻又是一片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