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虛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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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是假的，只是黃粱一夢。」

陳霆之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很普通、很狗血、很小說的重生了，回到了小時候，可以有機會去彌補遺憾、去完善自己、去嘗試崛起。

小學、中學、高中甚至大學，陳霆之全部都成績優異、名列前茅。

陳霆之遇到過的所有的人，只要和他交談過後，就會成為他的好友，幾番交淺言深之下就又成為了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

只要是陳霆之心儀的漂亮女生，無論是班花、校花、還是老師、女總裁甚至是一個大明星，都會極其機緣巧合地在一起經歷搶劫、車禍、暴風雨還有綁架勒索等等事件，然後就對他產生情愫了。

但是很快，陳霆之就發現這一切都太順利了，實在是順利到了詭異的地步，順利到讓人感覺到像是在玩一款簡單難度的單機遊戲模擬人生，缺少了經歷人生磨難的實感。

所以陳霆之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重生了，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缸中之腦、黑客帝國之類的虛擬世界，自己是否如同一個小白鼠一般被人觀測和玩弄著？而自己的覺醒也只是研究觀察計劃的一環？

在陳霆之開始懷疑現實世界的時候，詭異的事情出現了，即使他刻意的去作死、去混蛋和去敗家，結果也總會莫名其妙地回到好的一面來。

全部資產被陳霆之花天酒地浪費掉的公司，因為突然的市場危機，被國家拯救基金免利息貸款注資扶持，重新煥發生機，甚至於上市發展，成為了跨國企業。

四處勾搭良家然後甩鍋走人的陳霆之沒有被柴刀，反而匪夷所思地就這樣多出來了一個龐大水晶宮，每個女人都因為對他的愛而和睦相處。

甚至於陳霆之胡亂地練習武術，用電擊灌體刺激來強化身體，四處去找一些拳王、國術宗師去挑戰，但是這些也全都不可思議地成功了，陳霆之稀里糊塗之下就這樣成為了一個化勁宗師，靠着一些不成系統的東西混了個雷王的名號。

這些讓人窮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成就紛紛到手，並沒有讓陳霆之沉迷，反而更讓他堅信這個世界只是虛假的，這種天降餡餅的事情，是不可能無端端就發生的。

「這裏只是一場夢，是我死亡之前的走馬燈組成的殘響，一個幻想的世界。」

陳霆之可以心想事成，整個世界配合他、迎合他但又束縛他，因此他的實力開始變得越來越強，強到了脫離了這個世界的掌控，強到了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強到了可以觸摸到世界的外圍。

「這裏，是地府？」

模模糊糊觸碰到了真實的陳霆之發出了疑問。

陳霆之坐在自己的豪華大城堡里，一邊的餐桌上擺放着各種精美瓜果和山珍海味，身邊圍繞着數不清的鶯鶯燕燕，苗條的，豐滿的，性感的，青春的，蘿莉范的，御姐范的，應有盡有，大家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但是陳霆之的眼神卻彷彿山一般的高遠和冷寂，他的注意力不在這裏，而是遠遠地，看到了世界的外面。

人有三魂七魄，活着的時候掌控身體，在人死後，魂魄必會棄軀殼而去，被地府吸引，來到黃泉路，然後踏上奈何橋度過忘川河，同時被洗去自我，重新輪迴轉世。

陳霆之，此時就在地府，這個世界，就是忘川河內的一朵浪花。

但是這個地府和刻板印象以及神話傳說里的不一樣，是由人類集體潛意識阿賴耶和星球集體意識蓋亞的交匯處自然演化形成的一個中轉站。

人類死後靈魂會自然順着阿賴耶流到地府，也就是這個中轉站，在這裏被阿賴耶沖刷掉自我，洗去人類的印記，然後回歸到蓋亞。

不過有時候並不是所有人在死去後來到阿賴耶都會被立即吞沒、洗滌，心中有怨念的、對塵世不舍的、以及單純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的，這些人都會藉助原先的意識和記憶形成一個殼，來把靈魂和阿賴耶隔離。

這個殼，就是陳霆之所說的殘響，一個用來圓夢的幻想世界，一個阿賴耶中一閃而逝的流星，讓靈魂在虛假中得到滿足，然後脫殼進入阿賴耶。

人類的出生和死亡是一個互補促進的循環，蓋亞強大，才能支持阿賴耶孕育出靈魂，而阿賴耶的靈魂越多，蓋亞也會成長的越快。

陳霆之就像是殼中的小雞仔，吸取了殼裏面的養分，長大了，獲得了感覺到殼外面的世界的能力，甚至於他此時已經獲得了脫殼出生，也就是所謂「破碎虛空」的能力。

不過陳霆之不會貿貿然地就從自己的殘響世界裏面探出頭去，這很危險。

脫離殘響並不是所謂的飛升，只要陳霆之的靈魂一接觸到阿賴耶，就會被裏面的龐大信息直接沖刷成一片空白，然後成為蓋亞的一部分。

而且不僅如此，為了支持陳霆之成長到如今的地步，他的殘響，已經被一點點榨乾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阿賴耶給沖刷得解體。

陳霆之必須在自己的殼還完好的時候，想出辦法脫離阿賴耶。

但是他毫無頭緒。

所以陳霆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世界被阿賴耶侵蝕，讓所有的人都從真人變成3D，又從3D變成2D，細節被描繪得越來越少，畫質越來越渣，畫風越來越二次元，感覺再繼續變化就要變成像素畫風甚至是火柴人畫風了。

同時，相對於這個越來越孱弱的殘響世界，陳霆之變得越來越強，稍不注意就可能一拳將空間打碎，把自己丟到殼的外面。

陳霆之走在大街上，個頂個的都是俊男靚女，膚白貌美、沒有瑕疵，甚至因為老人的皺紋需要浪費的細節比較多，所以殘響把他們全都強制返老還童了，除了白髮，和中年人差不了多遠。

「時間不多了。」

陳霆之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大城堡，看着水晶宮裏一堆爭奇鬥豔的二次元美女們，還有鏡子裏依舊是真人模樣不變的自己，怎麼看怎麼彆扭。

「我要出去，這個世界雖然美好，讓我可以心想事成，但這只是虛假的，我必須回去，否則沒有了我，爸媽可能會崩潰的，他們的未來也沒有了依靠。」

所以，陳霆之冥思苦想之下，想到了一個不是方法的方法，那就是入侵別人的殼，以一個個殘響為跳板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甚至於直接開掘出出路，即使這是相當於把自己的命運交託與他人手裏，不過到時候做主的是誰，又有誰可以說得准呢？

或許別人會覺得被別人掌控自己的世界和命運是一件值得憤怒和反抗的事情，是不自由，是壓迫，是頭頂上的大山，但是這也要看情況。

人類從出生到長大，不也都經歷了無數別人對自己的控制和改變，胎兒時期的胎教，嬰幼兒時期的早教，小學、初中、高中還有大學的教育，甚至於走上社會之後老前輩和家裏長輩的諄諄教誨，都是意圖按照他們自己的想法來塑型和完善一個人，讓這個人更好的生存和融入社會。

至於掌握命運，我們的命運難道不也是一樣掌握在別人的手裏嗎？警察維護治安，交警管轄交通，軍隊保家衛國。

最典型的，就是最偉大的那一位只要說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個設想，下面整個都有可能天翻地覆，但這被掌控的命運，不正是朝着一個更好、更健康的方向去的嗎？

而自由？當然是有的，即使是在這個影響和控制無處不在的人類社會，也必然存在自由這個概念。

你可以自由地選擇繼續無知無能還是接受系統的知識教育，你也可以選擇保持缺點遠離社會還是完善自我來融入家庭、社會，你甚至可以自由地選擇兢兢業業還是不自力更生而是去犯罪來養活自己，但是這個時候，打不打死你，就是我們的自由了。

自由，永遠只是相對，是需要自己爭取的。你的力量可以敵國，就算你大肆屠殺你見不慣的任何人，也不會受到任何的阻撓，還有被各國引以為座上賓。陳霆之很有自信，一個夢境一般的世界，何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