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沒有身份的皇子

236,沒有身份的皇子

她且先對丰台縣令來個下馬威,震懾一下。

這個丰台縣令,若不是現在她想利用一下他,她一準想個法子,狠狠地收拾他一番,叫他知道知道,什麼叫膽大妄為就得受罰。

他膽子不小,明知她是郁丞相的女兒,居然也敢宵想?

那個時候,她再怎麼不得寵,也是長寧郡主的女兒,五品的廣平縣君,他居然也敢生出那樣的想法來?

丰台縣令迎上郁嬌凌厲的目光,頓時吸了口涼氣。

他萬萬沒想到,又遇上了郁嬌,這下可好,這真是冤家路窄。

眼前這個一身杏衣的十三四歲的女孩子,眸光銳利,聲音朗朗,有着比同年紀女孩子更加沉着的神色。

她唇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記得,年初的時候,見到郁嬌時,還是一副怯怯弱弱瘦瘦小小的樣子來着,否則,也輪不到郁人傑欺負呀?這才過了半年的時間,郁嬌怎麼就變化這麼大了?

她的臉頰圓潤了不少,更比年初時,嬌美了好幾倍。

但那目光冷洌得讓人不敢直視,通身的氣場,強大得只想膜拜跪倒。

不愧是長寧郡主的女兒。

想着她目前的身份,又見她身側的男子正一臉威嚴地看着他,丰台縣令哪敢得罪郁嬌?

他飛快地擠出了一臉的笑容,朝郁嬌拱手行禮,「郁四小姐,不知四小姐前來,下官未曾遠迎,還請多多海涵,不過你放心,你來了這丰台縣,有什麼事,只管跟下官提,下官一定鞍前馬後地幫四小姐處理好。」

這丰台縣令不愧是官場老手,腦子轉得夠快的。

郁嬌依舊揚著唇角,未說話,目光清清冷冷地望着他,看得他脊背發涼。

楚譽這時開口說道,「不是讓你行跪禮嗎?怎麼,劉縣令不懂如何行跪拜禮?嗯?」

他服了啞聲丸,聲音說得不急不徐,眼神森然,劉縣令不知他是誰,猶豫着。

楚譽從腰間取出一枚腰牌,遞向他,目光肅殺,「劉縣令認得這個吧?」

左右僕人手裏正提着燈籠,燈籠光照在玄鐵腰牌上,劉縣令認出了那一個被雙龍纏饒的纂體字。

「譽」。

頓時,他嚇得腿腳一軟,再不敢拿大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原來公子是譽親王府的人,下官眼拙了。」又朝郁嬌一禮,「下官見過四小姐。」

這可真是麻煩大了,郁嬌還有譽親王掙腰?

那譽親王,分明是個不講理的活閻王啊!

郁嬌朝左右看了看,「劉縣令,我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你讓左右僕人全都下去吧!」

「下去,下去,這裏不用你們服侍了。」丰台縣令揮手趕着眾人。

縣令大人很懼怕這對男女,顯然,他們的身份不低,僕人們哪裏還敢在這裏礙眼地站着?

朝丰台縣令行了個禮后,一個個全都走了個乾淨。

「劉大人請起吧。」郁嬌朝他抬了抬手。嚇也嚇了,得見好就收。

「是是是,多謝四小姐。」丰台縣令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堆笑,「四小姐有什麼話,請問吧,下官知道的,一定不會保留地告訴給四小姐。」

「有劉大人這句話,我便只管問了。」郁嬌點頭,微微一笑,「這座宅子,是大人的二夫人的宅子吧?」

郁嬌的話一落,丰台縣令的臉色陡然一變,變得死白一片,愣愣看着郁嬌。

但丰台縣令狡猾。

他心思一動,假話張口就來,訕笑道,「四……四小姐真會開玩笑,這是下官表妹夫和表妹的宅子。下官路過這裏,來看看他二人而已,沒料到,巧遇了四小姐。下官哪來的二夫人?這話可不要亂說呀。」

還敢狡辯?

郁嬌笑了笑,拂袖說道,「你那二夫人,年方十九,容顏嬌美,小名叫容娘,娘家姓章,對不對?」

「……」

「前年,她給你生了對雙胞胎兒子。因為你大夫人這幾天起了疑心,正在查雙生子的事,她擔心大夫人查來了對她母子三人不利,昨天悄悄地將一對兒子,送往她娘家藏起來避難去了,今天剛回宅子,是也不是?」

丰台縣令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郁四小姐,怎麼知道得這麼的清楚?

他的大夫人,簡直是河東獅啊,自己生不齣兒子來,又不准他納妾,難道要他絕後不成?

沒法,他只好在外面悄悄的安了一房側室,從不敢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情。

二夫人也懂事,從不對外稱,自己是縣令的二夫人,只說夫家做生意的。

「不不不,郁四小姐這話說的,哪有的事?」丰台縣令打死也不敢承認,一臉訕笑。

「要不要,我們將你的二夫人請來,對質一下?」郁嬌冷冷一笑,「我們剛才還見過她了。來這處宅子,也是她請來的。」

「……」

「她雖然沒有說自己是你的二夫人,但是呢,她卻露出了馬腳,她的身邊居然跟着縣衙的護衛!不是你的二夫人,是誰?哦,對了,還是請你的大夫人來,評理一下吧?」

「四小姐!」丰台縣令嚇出了冷汗,撲通一聲又跪下了,「請四小姐高抬貴手。下官年近六十,除了大夫人生了一個女兒,也只有二夫人生的這一對兒子了,萬一大夫人查來,下官要絕後了呀。」

他又驚又嚇,幾乎要哭了。

郁嬌唇角微勾,果然,她抓到了丰台縣的軟肋。

活到快六十歲才得了一對兒子,萬一兒子沒了,將來他自己還有沒有能力同女人生,都是知個未知數,他當然怕了。

楚譽看着丰台縣令,一臉的諷笑。

郁嬌笑道,「劉大人,我雖然品階高,卻只是一介小女子,您可是朝廷的命官,我怎敢受你的再三跪拜?請起吧。」

「若四小姐放過下官的二夫人和一雙幼兒,下官願為四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丰台縣令說着,還給郁嬌重重磕了個響頭。

楚譽眸光微動,看了眼郁嬌,目光中閃著讚許,她的法子果然好。

對於狡猾的人,就該使出更狡猾的法子來對付。

郁嬌淡淡說道,「劉大人言重了。我呢,也不是那種喜歡脅迫別人的人,我只是想請劉大人幫個小忙而已,大人請起來說話吧。」

丰台縣令慌忙抬頭,「四小姐說話當真?」

「我又為什麼要騙你呢?我來這丰台縣城,原本是去我家別莊查帳冊的,又不是特意來找你。我在半路上,救了跌落到山坡下的劉二夫人,劉二夫人熱心,邀請我進宅子裏來吃晚飯。恰巧呢,遇到了前來看夫人的劉大人。」

丰台縣令好想打自己一頓,怎麼管不住自己的腳呢?

這下可好,被外人發現他有二房了。

而且,這人還是郁嬌。

剛才有僕人來說,二夫人的轎子確實翻下山坡了,萬幸的是遇上了兩個貴人相助,要不然,二夫人這會兒人還在野外呢。

「劉大人放心,我不會說出你這二夫人的事的,我只是想請大人幫一下忙而已,與你的二夫人,並沒有冤讎,我又何必為難她?」郁嬌見他一臉惶惶不安的神色,又補充一句。

「好,四小姐請說。」丰台縣令站起身來,咬了咬牙,把柄被對方捉住,也不得不幫忙了。

郁嬌看了眼四周,朝楚譽點了點頭。

僕人們都不在,可以問話了。

楚譽便說道,「劉大人,永安侯世子裴元志,來到了丰台縣城,你可知道?」

那麼大的一尊佛,他堂堂丰台縣令怎會不知?

丰台縣令點了點頭,「本官知道,他是今天下午時分,趕到縣城中的,住在他裴家的別莊里。」

楚譽又道,「原林家二房的林世安,也於幾日前,來了這縣城,大人可知道?」

「知道。」丰台縣令點頭,「他在這裏租了所宅子,每天就是吃酒,逛青樓,也沒見幹什麼正經事。」

楚譽笑了笑,「劉大人,他每天不可能只吃酒逛青樓吧,一定還做了些什麼事。大人是不敢說,還是有意地包庇他?你們二人難不成在合夥地做着什麼?」

丰台縣令大吃一驚,這個臉色有些蒼白的高個子男子,究竟是譽親王府的什麼人?

他怎麼會知道,林世安在丰台縣裏,有所圖謀?

丰台縣令眯了下眼,袖子一甩表情冷冷說道,「公子,本官是朝廷命官,怎可能同一介草民勾結?更不可能合夥做些什麼了,本官敬郁四小姐和譽親王,就不與公子一般計較了。」

林世安一家子已經被除族,林世安又沒有官職了,當然是一介草民了。

郁嬌的眸光閃了閃,楚譽敢問,一定是知道什麼的,這丰台縣令,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果然,楚譽看到丰台縣微微慍怒的臉,拂袖一笑,「大人真沒有和林世安合作什麼?」

「沒有。本官可是皇上最信得過的人,怎可能挖皇上的牆角,同一個庶民勾結?沒有的事!」丰台縣令回答得聲音朗朗,他捏著鬍子尖,又道,「念你們年輕,我也不計較了,你們還有要問的嗎?若沒有,本官要去看二夫人了,僕人彙報說,她的腳傷了。」

這個時候是晚上的時間,當然是私人的時間了,丰台縣令便開始下逐客令了。

楚譽揚了揚唇角,「是嗎?大人果真沒有同林世安來往?」

「沒有!他只是個庶民,本官可是七品的縣令!同他來往,未免掉了身價。」丰台縣令是打死也不承認,同林世安有過來往。

但楚譽是誰?

他查丰台縣的事情,已經查了好幾個月了,怎會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他不說,是想讓丰台縣令自己說出來。

但顯然,這個丰台縣令不想說,又開始耍滑頭了。

楚譽看着他,眸光中閃過一抹寒意,說道,「大人,本公子是京城的人,京城的消息,得到的比大人要快,要准,而且,本公子認識皇上身邊的大總管王貴海,王公公。」

丰台縣令的眼皮微微一跳,「公子想說什麼?」

「本公子不想說什麼,本公子只想提醒劉大人,莫要站錯了隊,跟錯了人,也莫要貪圖小便宜,因小失大。否則,出了意外的話,是會掉腦袋的事。哦,不,是會株連九族的事。」楚譽似笑非笑看着他,「大人,想想您的雙生子吧,他們還不到兩周歲,是吧?」

丰台縣令眯了下眼,伸手捏了捏鬍子尖沉思起來,這個黑衣男子,話中有話,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事?

能認識皇上身邊大總管王貴海的人,一定是有些來頭的。

京城裏卧虎藏龍,沒準,是哪位世家公子也說不定。

郁四小姐喊他表哥,是……平南王府蘇家的人?

「公子想說什麼?請說得清楚明白吧。你含糊其詞,本官不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楚譽說道,「林世安是安王的人,永安侯世子裴元志是安王的表侄兒,這二人頻繁來往於丰台縣,大人一點都沒有察覺他們想幹什麼?他們有沒有去過丰台縣郊的鳳凰山,大人不可能毫不知情吧?」

丰台縣令眯了下眼,「公子是說……」

楚譽勾了下唇角,眸光中閃著諷笑,「本公子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明了了,大人怎麼還不明白?那鳳凰山上,遍地是硝石。」

「……」

「硝石,可以做爆竹,但是有規定,做爆竹的作坊,領的硝石,有一定的數量限制,不能多領。硝石,還有一個用處,便是做軍中的最厲害的武器——火彈。」

「……」

「火彈的威力極大,一顆火彈拋到敵人的陣營里,可以炸死炸傷數十人,幾個火彈下去,一個陣營就差不多去了大半。」

丰台縣令怎麼會不知道硝石的作用?

他吸了口涼氣,難道,那林世安和裴元志頻繁來往於丰台縣,是來悄悄采硝石的?

林世安帶着幾個家僕,總在鳳凰山一帶出出入入,對外人宣稱說是去打獵,有一回,林世安悄悄抬了幾塊含有硝石的石頭回城,被人發現,告到了他這裏。

他要處罰林世安,林世安就說,如果讓他自由進入鳳凰山,會奉上豐厚的報酬。

他以為只有一二千兩,沒當回事,萬萬沒有想到,林世安給了他五萬兩銀子。

三月的時候,裴元志和郁文才的小兒子郁人傑也去過一趟鳳凰山,被他抓住了,那二人也是乖乖的給了他十萬兩。

於是,他便坐地起財,誰想進鳳凰山,交錢放人。

「林世安想做火彈?」丰台縣令吸了口涼氣,「這可是會被砍頭的,做火彈只能由兵部的器械庫做。其他人等,誰做火彈,都是一個死字。」

「可他們背後的人是安王,劉大人。」郁嬌這時開口,「大人,安王派人前來偷采硝石做火彈,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大人還要睜隻眼,閉隻眼嗎?屆時,安王若出事,大人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哦,還有您的一雙兒子,也不會有好下場。」

郁嬌和楚譽兩人,輪番遊說,說得丰台縣令心中開始著慌起來。

「你們要本官怎麼做?」丰台縣令想了想,看了一眼楚譽,又問郁嬌。

郁嬌冷聲說道,「很簡單,我們一起揭發他們。大人得功勞一件,說不定,皇上還會宣你進官任職,做個京官。我呢……,是出於私仇。林世安和裴元志,都是我義父林伯勇的仇人,我希望看到他們倒霉。」

「大人,可有意見?」楚譽催促他。

丰台縣令還在猶豫,「萬一,他們並不採硝石,只對那些石頭感興趣,並不是要帶走,這樣一來,本官可沒法制他們的罪啊。」

郁嬌笑了笑,「主意我們會想,只要大人配合就好。」

不就是栽贓的事么,能有多難?

丰台縣令咬了咬唇,「好,我答應你們!」

……

丰台縣裴家別莊。

裴元志安排好事情后,回自己屋裏睡覺。

一推門,冷不防被人抱住了。

「哥,我終於等到你了。」

裴元杏從身後,緊緊地抱着他。

裴元志眉頭一皺,「杏?」同時,抬手扯開裴元杏的手指,「不許鬧!走開。」

裴元杏卻不鬆手,「哥,你又不是我親哥,我為什麼不能抱你?」她將頭靠在裴元志的背上,「你是皇上的兒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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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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