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驚嚇

235,驚嚇

郁嬌見他神色冷凝,忙問道,「出什麼事了?還是……」她眯了下眼,「皇上不同意你的請婚?」

誰叫楚譽的身份是早年的嫡皇子呢?

他要娶妻的事,正德帝當然得再三思量了。

萬一娶個強大背景的女子,對正德帝來說,無疑是給自己樹了個隱形的對手。

她是長寧郡主的女兒,外祖家平南王府雖然沒有了,但平南王的幾個堂兄弟卻還在。

舊部也在。

郁嬌忽然意識到,她的身份竟是個隱藏的麻煩,憂愁之下,不禁皺了皺眉。

楚譽揉碎了紙條,將鴿子放飛了,笑着看向郁嬌,「嬌嬌擔心嫁不了我?」

郁嬌臉上一窘,睇了他一眼,「我擔心皇上以此為由,給你找其他的麻煩,比如說你,不好好處理崇州的事,反而只關心娶媳婦。」誰關心不能嫁他?他想娶她,總會有法子。

郁嬌一臉嬌嗔,明眸皓齒,眼波轉動時,容顏更比往日嬌艷幾分。

楚譽心神一動,低下頭輕輕咬了咬她的唇。

郁嬌一愣,嗔道,「楚譽!你有完沒完?這是在村子口,又是大白天的!」

她飛快往左右的樹林中看去,看看有沒有人前來。

「沒人來,我觀察過了。」

郁嬌:「……」沒人來就可以肆意妄為?

他笑着蹲下身來,「走吧,尋一戶人家找些吃的。」

郁嬌趴上他的肩頭,想了想,還是問道,「京中真沒有什麼事發生嗎?你剛才臉色不好。」

楚譽打開紙條后,平和的神色,驟然一寒,不可能沒有什麼事發生。

「皇后被皇上罰了。」他道,並沒有說,皇上不批准請婚一事。

郁嬌微怔,「皇后被皇上罰?為何?」

楚譽搖搖頭,「不清楚,皇后性子執拗,皇上氣量小,這兩人私下裏吵了二十多年了。」雖然他猜得到,但他不想跟郁嬌說,不想郁嬌憂心。

郁嬌凝眸沉思。

她身為林婉音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說,皇后和皇上向來不和。

歷代的帝后,又有哪對是和睦的?

都不過是表面和睦,私下互相在怨恨著。

皇帝忌憚皇后的家族,對皇後有意疏離,皇后怨恨皇帝的寵妃太多。

正德帝疏遠太子,雖然沒有明說,廢掉太子,但時不時誇獎安王有帝王之相,卻責備太子常常不如誰誰誰。

叫人聽了,怎會不聯想一番?

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竟說成是,皇上有意將帝位傳給安王。

這讓皇后聽了,作何想法?不惱恨正德帝才怪。

「所以,皇上因為皇后,才不喜歡太子了?想讓安王繼承他的位置?」郁嬌諷笑,「隨意更換儲君,會引得朝綱大亂,他難道不知?」

楚譽冷笑,「這也是我猜不出原因的地方,總之——」他墨黑的眸子裏,閃著冷然之色,「皇后撫養我一場,我不能忘恩負義,眼睜睜看着她被皇上肆意欺負着,更不能由著皇上罷除太子。」

郁嬌看着他,又問道,「崇州,平南王堂哥蘇鑒那裏,真的有反意?」

在原主郁嬌未生下之前,因為平南王手上的權利過大,先皇和正德帝已經開始忌憚了。

想方設法地削弱那一家的權利。

正德帝一登基,找了各種理由,削弱了平南王的兵權,讓平南王成了一個閑王,這才有了林伯勇的崛起。

平南王一倒,他的堂兄弟們,擔任的官職又並不高,更是受到了各種打壓。

蘇家舉族被正德帝派往西南駐守。

西南那一方,各種勢力盤踞著,危險重重,蘇家想在那裏稱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別說駐守,活下來都難,多少年來,沒有哪一任崇州知州干滿三年任期,有的被殺,有的嚇跑。

這便是正德帝的互相制衡之計。

如今的蘇家,其實沒有多少人了。

蘇家老大蘇鑒的兩個兒子,早先年鎮守西北邊關時就陣亡,只有一個孫子活着,已經七十歲的蘇家老大會反?郁嬌有些不相信。

老二平南王夫婦在京城病亡,唯一的女兒長寧郡主又「瘋了」。

老三蘇平一家,還沒有進崇州城,因為得罪當地一個土司,全家被滅了門。

老四父子違反軍規,在平南王死後,被正德帝下令處斬了,只有一個女兒在,由老大蘇鑒一家收養著。

楚譽對於蘇家的情況,更是了如指掌。

他冷冷一笑,「假如事情是真的,皇上的意思呢,讓我去崇州教訓一下蘇家老大,這樣一來等於得罪蘇家,譽親王從此跟蘇家為仇了;假如是假的,讓我到西南去,管管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司,最好呢,被土司們滅了。不管是哪樣,總歸,我不會有好下場。」

「其心歹毒!」郁嬌冷嗤,想了想,又道,「你手裏有聖旨,如今你悄悄離開,總歸還要去崇州,你打算怎麼辦?」

「先去丰台縣,那裏的事……,我自有主意。」他扭頭看向郁嬌,笑道,「總不能,媳婦還沒有娶進門,將媳婦外祖家得罪了。」

郁嬌伸手一擰他的耳朵,嗔道,「我還沒有嫁你,別老是媳婦媳婦的。」叫人聽見了,像什麼?

「怎麼?你還想反悔?」楚譽輕輕飄過一個眼神,眼角帶笑。

郁嬌伸手一點他的臉,「前面有人來了,問問看,願不願意賣些飯菜給我們。」

「好。」

兩人沒提剛才的事。

各自心中都明白,眼下,丰台縣的事最重要,關乎著林伯勇的冤案,接着,再來處理崇州的事。

崇州的事不處理好,楚譽別想大婚,而且,長寧也只能永遠這麼裝瘋下去。

楚譽牽着郁嬌的手,來到幾個扛着鋤頭的農夫面前,「在下是路過之人,錯過了集鎮的酒館,想到村中買些飯食,不知幾位大哥,哪家有多的口糧?」

幾個漢子都很熱情,紛紛說自家就有。

楚譽挑了離著村口最近的一家。

中年漢子熱情地引著楚譽和郁嬌,往自己家中而來。

三人走到院門口,就見這位農夫家的院中,站着幾個穿着整齊的男女僕人,還有四個帶刀護衛,均說着丰台縣城的口音。

這些人,圍着一個年輕婦人而站。

那年輕婦人不到二十歲的樣子,長相妖艷,穿着華麗,一頭的金珠玉翠,坐在一張鋪着錦帕的凳子上。

一臉嫌棄地掃視着院子。

「二夫人,您將就些吧,這家算是最有錢最乾淨的一家了,您只是來歇歇腳,就別計較了,咱一會兒就離開。」一個僕婦笑着勸着她。

「算了。」那年輕婦人懶洋洋地道,「從馬車上取爐子來煮些茶水,拿自己的碗,別人的不要。」

「奴婢記得。」僕婦招手叫過兩個婆子,往院外走,搬爐子去了。

「哦,這大約是過路來歇腳的。」漢子朝楚譽和郁嬌笑道,引著二人進了院中。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一個護衛馬上走上來,抽出刀來攔著三人,一臉的殺氣。

楚譽眸光一寒。

「他是我男人,從地里回來了。」一個村婦模樣的人慌忙走上前,拉過中年農夫。

「那這兩個呢?」護衛的下巴朝楚譽和郁嬌抬了抬。

「兩個過路的人,來家裏買些吃的。」農夫說道。

「看看他們身上干不幹凈,髒兮兮的就不要讓他們進來。」年輕的華服婦人,臉色傲然往郁嬌和楚譽這兒瞥了一眼。

楚譽的臉色,當下就黑了。

郁嬌輕輕地捏了下他的手,叫他忍忍,在不知這婦人是誰的情況下,貿然惹事,並不是聰明之舉。

婦人穿着華麗,又是丰台縣城的人,想來,有些來頭。

楚譽的手,被她的小手指輕輕地一捏,心頭的火氣馬上消了一些,淡淡吐了幾個字,「便宜她了。」

「請進請進。」農家夫婦引著楚譽和郁嬌,往正屋走來。

郁嬌經過年輕婦人身邊時,聽得那婦人忽然喊她,聲音傲慢,「你站住!」

郁嬌停了腳步,偏頭來看她,「夫人有何事?」

年輕婦人上下打量著郁嬌,眉梢輕挑,「你是打哪來的?」

「京城。」郁嬌道。

年輕婦人臉上的神色動了動,沒一會兒卻笑道,「就你?也配從京城來?」滿臉的瞧不起。

郁嬌想回駁她一句,狗眼看人低!卻忽然發現這四個護衛,拿的竟是丰台縣縣衙的武器。

她眯了下眼,這婦人,是丰台縣令家的人?

郁嬌便笑道,「我是京城小門小戶出身,不像夫人,是官家夫人。」

一句官家夫人,說得年輕的婦人,神色飄然起來。

「走開走開,你擋我涼風了。」年輕婦人不耐煩地朝郁嬌揮揮手。

楚譽全程黑臉,敢對郁嬌傲然,是嫌命長?要不是郁嬌攔著,這婦人早沒命了,他抬抬手就能讓她消失。

郁嬌卻無所謂的樣子,拉着楚譽進了農家的正屋。

這家的主家娘子很是熱情,招呼他二人吃飯,幾樣農家小菜,炒得精緻,還送了自釀的米酒。

正好兩人都餓了,吃得很是滿意。

楚譽付了銀錢給她,主家娘子千恩萬謝。

郁嬌這時問道,「大嫂,外頭坐着的婦人,你知道她的身份嗎?」

主家娘子搖搖頭,「不曉得,聽她的僕人喊她劉二夫人,穿得這麼貴氣,僕人又多,還坐着轎子來,又有彪悍的護衛跟着,一定是個大戶人家的夫人。」

楚譽和郁嬌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的神情。

「多謝你家款待啊。」郁嬌朝主家娘子和走來的農夫漢子,點頭微笑。

「哪裏哪裏,你們不是付了錢嗎?」夫婦二人連連擺手。

楚譽和郁嬌吃好飯後,並沒有再停留,而是迅速離開了這家農舍。

離著宅院有些遠的時候,楚譽問她,「嬌嬌看出什麼來了沒有,便是那個劉二夫人?」

郁嬌唇角浮着微笑,「我記得,丰台縣令姓劉,只有一個夫人,且是原配,長得身材彪悍,已經快六十歲了。而且呢,劉縣令是個怕老婆的。這個劉二夫人出門在外,卻帶着丰台縣衙的護衛,她一定跟劉縣令有着什麼密切的關係。」

「所以呢?」楚譽微笑看她。

「沒準啊,是丰台縣令養在外面的外室。」郁嬌笑得狡黠。

「嬌嬌想怎樣?」楚譽一臉寵溺看着她。

「跟着這個劉二夫人,引出丰台縣令。」郁嬌揚唇冷笑,「裴元志和林世安二人,在丰台縣不敢擅自行動,一定是有把柄被丰台縣令抓着,他們忌憚著丰台縣令。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

楚譽說道,「丰台縣令早些年,救過皇上一命,手裏有免死聖旨,只要他不反,他的命就一直在。要不是因為他讀書少,只些微認得幾個字,以他的狡猾聰慧和皇上對他的厚愛,他早就到京城去做官了,他敢同裴元志和林世安斗,是有些能耐的。」

郁嬌點頭,「前些日子,郁文才去丰台縣出公差,無功而回,想必,也拿豐縣令無轍。」

楚譽望着她,「郁文才去丰台縣令,是被安王攛掇著去的。」他眸光忽然一冷,「去殺丰台縣令。」

郁嬌眯了下眼,「安王?」她眨了下眼,冷笑道,「我說呢,郁文才怎會無緣無故的去丰台縣,他可是一朝丞相!」

楚譽笑了笑,「嬌嬌,郁文才狡猾著呢。安王不敢殺丰台縣令,叫郁文才去找丰台縣令的麻煩,使個計除了,但郁文才就會那麼的老實?被人使喚著走?」

「所以他敷衍著去了下丰台縣,又空手而回。」

楚譽點頭,「郁文才猜得到,安王不敢將他怎麼樣。除丰台縣令,搞不好會引火上升,惹怒皇上。而得罪安王,最多被穿穿小鞋子。郁文才混跡官場多年,也有自己的人脈圈子,他不聽安王的,自然有能力同安王抗衡。」

「安王……」郁嬌眸光縮起,想着一些事情。

楚譽點頭,「原本不想告訴你這件事,但你查來查去,總會知道,索性,全都告訴你,你也好提防安王和昭陽,這二人太過於陰險。」

郁嬌點了點頭,「我知道。」

林婉音死於那對兄妹之手,她怎會不知他們是對陰毒之人?

楚譽望向前方一處,微微一笑,「看,那個劉二夫人,出來了。」

郁嬌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前方,一頂二人抬的轎子,從那個農戶家裏,緩緩抬出。

四個帶刀護衛和僕人,護在轎子的四周。

「找個地方下手。」郁嬌眯了下眼。

「好。」

劉二夫人伸手挑着帘子,另一隻手拿着羽紗小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走快點,天黑前務必趕到前方集鎮上。」她不耐煩地催促着身邊人。

「是,二夫人。」僕婦應道,又催著轎夫,「動作快點。」

轎子行進的速度快了起來。

很快,一行人進入了一片密林中,林中一條小道,蜿蜒向前,右手邊是深深的土坡。

楚譽和郁嬌藏身於一株大樹上,郁嬌笑了笑,「前方有處斜坡,可以下手了。」

楚譽揚唇微笑,眸光中閃著讚許,「這個主意不錯。」他伸手拋了拋手中的幾塊石塊,瞅准兩個轎夫,用力地拋了出去。

只聽撲通幾聲,夾雜着兩聲痛呼聲和一聲女人的尖叫。

轎子翻到斜坡下去了。

砰——

一聲巨響。

「二夫人?」一個僕婦嚇得驚叫起來。

兩個抬轎子的傻眼了。

那個嬌滴滴地劉二夫人,正趴在幾丈深的土坡下,陣陣哀嚎,「疼死我了喲,你們兩個混蛋,是怎麼抬轎子的?等我回去后,一定打斷你們腿!」

一伙人站在土坡旁,嚇得不知所措。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救二夫人?」那僕婦焦急地跺腳,不停地催促着四個護衛和兩個轎夫。

奈何斜坡又陡又深,四個護衛和兩個轎夫望着坡下的劉二夫人,是一籌莫展,想不出辦法來。

「這……這要是有繩子就好了。」有個轎夫說道。

「沒繩子將你們褲帶解下來!」一個僕婦怒喝。

「啊?啊,是是是——」六個人忙着解褲帶。

但是呢,捆在一起,還是不夠長。

因為褲帶太細,雙層著,哪裏夠得着?

劉二夫人的幾個婆子和侍女,嚇得更加著慌了,一個個急得跺腳,「這可怎麼辦啊?」

「快去村裏找人來相助!」有人提議。

「我去!」一個護衛跑去喊人去了。

但是,這裏離著村子,有五里多遠了,一來一回,加上找人,會花上不少時間。

坡底下的劉二夫人已經不耐煩地罵起了她的僕人。

「一個個蠢貨,等你們找人來,這天都黑了!你們就不能想想其他辦法么?」劉二夫人怒得罵道,「本夫人要是有什麼閃失,看老爺怎麼治你們的罪!」

關鍵是這草地上,有好多的蚊子啊,還有蚱蜢,她最討厭小蟲子了。劉二夫人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且,她的腳好疼,一定是摔傷了。

劉二夫人又氣又驚又怕。

「差不多了,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吧?」郁嬌狡黠地笑了笑,問著楚譽。

「好,下去。」楚譽帶着郁嬌躍下樹來。

二人往土坡處走去。

「出什麼事了嗎?」郁嬌走上前,問道。

幾個人回頭來看,發現是郁嬌和楚譽,和他們一起在前方農戶家歇息過的姑娘和男子。

「我們家夫人掉坡下去了,上不來。」一個僕婦嘆氣說道。

「這不是難事,在下有辦法。」楚譽微微一笑,「你們介不介意,讓在下幫忙救出夫人?」

救人哪裏還有介意的?劉二夫人在坡下喊著,「不介意,快快救我!」

「好,夫人請稍等。」

楚譽轉身往林中走去,拖出那條他編織的藤蔓繩子來。

大家看到那條「繩子」,心中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幾個護衛和兩個轎夫一起來幫忙,將「繩子」扔下土坡,另一端則系在一棵樹上。

一個護衛順着繩子爬到了土坡下,將劉二夫人捆在繩子上,楚譽喊了一聲,「起!」

幾個護衛開始用力拉,沒用多長時間,將劉二夫人拉上了土坡。

接着,大家又去拉那個護衛。

人上來了,但是呢,劉二夫人仍在罵着身邊人,「蠢貨,如今沒有轎子,怎麼辦?」因為她的腳傷了,「我怎麼回去?」

轎子翻下土坡,早已翻了個稀爛。

她的腳疼得厲害,沒有轎子根本不能行路。

這時,楚譽將手指放在唇邊吹了吹,一聲尖利的嘯聲響起。

從對面的林中,忽然奔出一匹馬來,那馬兒騰空而起,躍下山坡,往這邊跑來,因為速度很快,竟躍上了土坡。

劉二夫人看到馬兒,一陣驚喜,「公子,你的馬兒賣不賣?出多少錢,我買了。」

沒轎子坐,騎馬回去也是不錯的。

只要不下地走路就行。

楚譽搖搖頭,「不賣。」

劉二夫人一怔,「為什麼?我出雙倍的錢,不,三倍的錢買你的馬兒,為什麼不賣?」這匹馬,也就值個幾十兩銀子吧,大不了她出兩百兩銀子買下來。

「遇見夫人便是緣分,我們想將馬兒送與夫人。」郁嬌笑道,「這是……我家哥哥的意思。」

楚譽眯了下眼,拿眼風涼涼瞥向她,明明是相公。

郁嬌瞪眼,八字還沒有撇呢!

劉二夫人聽說將馬兒送給她,心中大喜。

原來是送給她啊,難怪說不賣了。

劉二夫人便笑道,「那就多謝二位了。」又道,「我是丰台縣城的人,兩位要是去丰台縣城,就到慶福園找劉二夫人便是,家夫在丰台縣城做些小生意,很是好客。」

她也瞧出來了,這位小姑娘的衣衫,是出自宮裏的料子,非富極貴,她還是討好一些為好。

郁嬌點頭笑道,「多謝夫人相邀請,我們今天去丰台縣城,是想找劉縣令,我們是從京城來,特意去拜訪他的。」

劉二夫人驚喜笑道,「那可巧了,我也認識丰台縣令呢,正好,可以給你們引見引見。」

郁嬌和楚譽對視一眼,她笑道,「那就多謝夫人了。」

「哪裏哪裏,你們救了我,這點小忙還是要幫的。」劉二夫人連連擺手。

就這樣,傷了腳的劉二夫人騎馬,其他人步行,郁嬌和楚譽同他們一起,穿過林間小道,來到了大道上。

劉二夫人的馬車,已候在那裏,她這才讓過楚譽的馬兒,朝二人感激說道,「我有馬車了,多謝你們的馬兒。」

「不必客氣,夫人有難,我們怎好袖手旁觀?」郁嬌微微一笑。

劉二夫人和郁嬌楚譽同行了一路,對兩人很是好感,便邀請他們到她的府上做客。

郁嬌正求之不得。

郁嬌和楚譽共乘一騎,劉二夫人坐馬車,她的僕人騎馬的騎馬,坐騾子車的坐騾子車,一行人在天黑前進了丰台縣城。

早有僕人候城門口,來迎接劉二夫人。

劉二夫人指著楚譽和郁嬌說道,「這二位是恩人,快回去備下客房和酒宴,好生招待着。」

「是,二夫人。」僕人應道,騎馬先行一步回府里安排去了。

郁嬌又道了謝。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宅子前。

同京城的豪門大宅相比,宅子還是遜色不少,但在這丰台縣裏,也算是大宅子了,關鍵是宅子建得隱蔽。

有僕婦抬着小涼轎候在宅子的門前,馬車一停,馬上有人扶著劉二夫人下馬車,扶她坐進涼轎,轎子進了府中后,劉二夫人對身邊人吩咐著,「好生招待兩位貴客。」又道,「不得怠慢了!。」

「是!」

郁嬌在打量著宅子,又聽得劉二夫人歉意笑道,「我這腳傷著了,不能親自招待你們,還請見諒,不過呢,我府里僕人都很盡心的,你們只管好生吃飯,好生歇息著,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儘管提出來。」

「多謝夫人,夫人傷了腳,就不必親自款待了。」郁嬌微笑。

劉二夫人進后宅去了。

有僕人引著郁嬌和楚譽下去休息。

沒一會兒,果然有僕人來請,說是宴席擺好了。

楚譽和郁嬌被請到了一間小廳中。

兩人剛吃好飯,就聽得外頭有僕人小聲說,「老爺來了,快去前院相迎。」

幾個僕人小跑而去。

小廳中,只有一個丫頭侍立着。

郁嬌從荷包里摸出一粒珍珠遞與那丫頭,「我要見你們老爺,帶我們去見他。」

丫頭有些猶豫,不敢接,「可是……」

「我們救了你們夫人,是你們夫人的救命恩人,你們老爺一定會感激我們,我們提前見上一見,有何關係?沒準啊,你還會得到一筆賞銀。」郁嬌將那珠子塞到丫頭的手裏。

丫頭想了想,點頭道,「好,你們跟我來吧。」

……

丰台縣令近些日子,過得很是心煩。

一呢,大夫人老是跟他吵架,吵得他都大了。

二呢,京城永安侯世子裴元志又來了,那個林世安一直在丰台縣,已讓他很頭疼,又來裴元志這一尊佛,他是趕呢,還是敬呢?

愁死他了。

趕,他得罪不起。敬,他們一伙人,一直宵想硝石山,當他是傻子看不出來?

皇上將他安排丰台縣盯着,盯的不是百姓,而是硝石山。

稍微有個差池,他可是會掉腦袋的。

好煩。

丰台縣令揉了揉額頭,還是容娘這兒清靜,他且來住半晚再說。

後半晚再回去陪那隻母豬大夫人。

丰台縣令正往後宅走,冷不防被兩人攔住了去路。

他眯了下眼,嗯?男子,年輕的?

容娘的宅子裏,怎會有年輕的男子?

楚譽的臉上,貼著人皮面具,又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衫,是以,丰台縣令根本認不出,站在他面前的年輕男子,便是他最怕的譽親王楚譽。

「你是誰?」他冷冷問道。,「誰叫你進來的?」這人不像個僕人,像個穿着便裝的世家子,氣度不凡。

「劉大人,好久不見!」引路的小丫頭要回話,被郁嬌搶先開口,「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丰台縣令聽到一個小姑娘的聲音,便朝郁嬌看過來。

郁嬌的變化太大了,所以,丰台縣令一時沒有認出來。

「你是……」穿着很華麗,一張臉,傾國傾城,但……不認識。

不,有些眼熟,但他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郁嬌笑微微看着他,「我是京城郁丞相的四女兒郁嬌,劉縣令,您不記得了?這位是我表哥,我們路過此地時,聽說這裏是劉大人的一處別院,特意來此候着,拜訪劉大人。」

丰台縣令吸了口涼氣,郁文才的四女兒?

穿得這麼好,這是……胡寵了?

聽說,郁嬌曾被忠毅將軍林伯勇收為義女,又被景翰林家認了親,這是腰桿兒硬了?

他想起年初那會兒時,還曾宵想郁嬌來着,現在見了郁嬌,頓時嚇得額頭冒出了冷汗。

「郁……鬱鬱郁四小姐?」

「我是廣平縣君,五品,劉大人。」郁嬌微笑,「大人是七品吧?怎麼,見了我這五品縣君,不行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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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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